2010-05-04 09:22:06無法回應的長老

單身宿舍ACT.1▁初來乍到

 

 

  如果能在死掉之前,將這個身體裡骯髒的血液流盡,那該有多好……

 

 

  走出銀行,靳季冷眼審視手上的存款簿,上頭印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天文數字,實在不該是像他這樣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儲金。面對這樣一大筆令人咋舌的金額,靳季也不過是冷眼掃過,隨手塞進行李箱裡。

 

  走出那個宛如煉獄般的「家」,他的生命終於能夠自由了嗎……?

 

  ──『在我二十歲前,你必須無條件支付我的學雜費,並且每個月匯生活費進我的戶口,這就是我的條件,而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冷眼看著坐在眼前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者,他的語氣冰冷地就像把他當成仇人似的。

 

  坐在老者身旁的美婦對他的話發出尖銳的叫囂。『靳家沒有那個義務照顧你!』

 

  『是嗎?』冷笑著的男孩幽幽開口:『我有妳丈夫長期強暴我的驗傷證據,包括他每次留在我身體裡的精液標本,妳想親眼看看嗎?』

 

  『什……』

 

  『我想靳氏丟不起這個臉。』冷睨一聲不吭的老者。『您說是嗎?爺爺……』

 

  『小季……』老者難堪的看著少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我是你的……你的……』

 

  面帶嘲諷笑意的男孩挑眉睨著老者,『我的……什麼?您說的出口嗎?』

 

  『我……』

 

  男孩嗤笑道:『如果你還自以為是我的親人……我的父親……那就盡你最後為人父的責任吧!』

 

  從他懂事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這個名為「家」的囚牢……不是他的容身之所,正如他的出生也只是件可笑的醜聞罷了。

 

  離開台灣來到日本的原因,只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想看看母親出生的國家,也是他想逃避過去的方式……

 

  一抹白色影子自靳季眼角撇過,剎時拉回他飄遠的思緒。

 

  抬頭定睛一看,一名看來年紀與他不相上下、穿著學生制服的少女正倚在電線杆旁,漾著甜美的笑容凝視他。

 

  覺得莫名其妙,靳季轉頭就要離開,豈料少女不知在何時竄到他身前,手上還拿著一張類似於傳單的紙要遞給他。

 

  狐疑地瞪著少女不變的笑臉,靳季猶豫了好半响以拿套著手套的手接過那張紙;仔細觀看,那是一張……很像是地圖的地圖。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地圖畫得歪七扭八,料想沒超能力的人一定看不懂。靳季不禁在心裡佩服畫這張地圖的人畫功之神奇。

 

  醜歸醜,唯一可以從地圖上看得出來的就是漫延到終點的一棟房子,房子上頭還寫了『XX宿舍』四個字,但因前面兩個字已經模糊不清了,所以他看不出來。

 

  也許是某間公寓的名字吧。

 

  這一星期來他都住在飯店,才想今天該去找間房子了而已,居然好巧不巧就收到這張傳單,實在耐人尋味。

 

  然而當靳季抬頭想問個清楚時,少女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已經尋不到那抹身影。

 

  雖然覺得既詭異又莫名其妙,但靳季隨即心想反正自己還沒找到房子,不如就到這張地圖上標示的地方看看好了。

 

  不過……

 

  「這張地圖究竟要怎麼看啊?」

 

 

 

  放下沉重的行李箱,靳季對自己在一個半小時前莽撞的決定感到十分後悔。

 

  一個人站在四下無人的荒郊野外,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耳邊依稀可聞城市的喧嘩聲,然而放眼望去的卻是──

 

  森林!草原!

 

  不是樹就是草,他甚至猜想自己是不是跑到另一個時空的熱帶雨林去了!

 

  更誇張的是,在搖曳的草叢間偶爾還能看見那象徵死亡的白色墓碑。即使並不是放眼望去一整片,但是靳季也絕對不會想要看見。

 

  「我真是腦筋出問題了才會想依賴這種不實的地圖!」低咒自己的失策加愚蠢,靳季放棄地提起行李準備離去。

 

  轉頭剎那,眼角瞥見一旁草堆裡的黑色不明物體;好奇的湊上前一看,赫然發現那是一個人!

 

  那人像是失去意識般的趴在地上,及背的黝黑長髮披散在草地,活像剛從非洲逃難至日本的難民;從對方的體形看來,靳季猜想那應該是名男性,身高看起來只比他略矮些許。

 

  屍體?還是昏倒?

 

  不論是哪個都很麻煩,不想當第一發現者的靳季轉身就是要離開,只可惜──

 

  「救……救……我……」

 

  屍體(?)發出細微、卻好死不死剛好能讓靳季聽見的求救聲。

 

  是說──見死不救向來是靳季的人生座右銘,他大可裝作沒聽見的掉頭就走,可偏偏那個屍體(某絕:喂!還沒死啦!)明明就沒抬起頭,卻好像看到他手上的地圖似的說:

 

  「少年耶……你手上的地圖……我知……怎去哦……」要死不活的說完後,男人艱難地抬起那張完全看不出長相的……泥巴臉。

 

  靳季的第一反應是倒退五步,而且一臉厭惡。

 

  很髒!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髒!那已經可以稱之為舉世無雙的髒了!!

 

  靳季的生理以及心理都無法接受對方的骯髒程度,他應該要立刻離去才對,可是……

 

  「你!帶我去地圖上的地方。」當靳季回過神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把話說出口了。

 

  「好…是好…可是、我……已經一星期……沒……沒好好……吃……飯……全身無……力……」

 

  所以他才會癱在這裡當棄屍(?),運氣好的話在死之前就會被發現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靳季助他一臂之力就對了。

 

  靳季頓時皺眉、心煩意亂。

 

  他考慮著自己是否該放棄去這什麼宿舍的,然而瞟了眼地上要死不活的男子一眼後,他那少之又少的同情心居然在這種時候發作──他無法放著男子不管。

 

  萬一男子真的在這裡餓死,那麼第一發現者的他將來一定會成為第一嫌犯……那怎麼行呢!

 

  當下立刻有了決定,靳季動作迅速地打開行李箱,從裡頭拿出一件褒美美國太空總署製作的隔離衣套上,然後才動作徐緩地扶起地上的男子。

 

  「現在告訴我怎麼走。」

 

  「嗯……往那裡……」

 

 

 

  首先映入眼裡的是呈四方形的圍牆,高度約比他還要高上二十公分左右,環繞住高聳大樓兩側圍牆交接點的是自動式柵門,柵門旁的牆上題著『單身宿舍』四個大字,圍牆外頭種滿櫻花樹的並木道延伸至遙遠的櫻林深處。

 

  完全與方才那種跟熱帶雨林沒兩樣的景色相去甚遠!

 

  吃力地扶著男子越過應該是入口的大門,沒想到圍牆內的佔地面積居然寬闊到可以褒美非洲草原!

 

  高聳的五層式大樓左手邊是停車場,右手邊則另外建造獨棟式別墅;靳季踩在腳下的磚造走道兩旁是修整整齊的青綠色草皮,沿著圍牆旁的矮樹叢、以及玫瑰花叢同樣修剪得整齊美麗,約可站立三、至四人的走道直直延伸至大樓入口。

 

  這裡若是一時湧進上百人,相信也不會擁擠到哪裡去吧。

 

  靳季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地方,居然只是間公寓宿舍?!

 

  就在他驚訝的時候,一抹嬌小的身影自大樓裡頭衝出,其速度之快宛如身後有什麼怪獸正在追趕著一樣。

 

  仔細一看,那是名神色倉促的女子,穿著就跟咖啡店的女服務生沒兩樣。

 

  才正在好奇她為何跑得這麼像是被啥兇神惡煞追殺而已,沒多久一道高大的身影也跟著衝出大樓,三步迸作一步的追上女子,一把揪住她的後領。

 

  「哈!妳這個矮冬瓜再跑啊!這次我不把妳切成小黃瓜片我就不叫日下影良!」身材高挺的男子像拎小雞似的揪起女子,無視她的掙扎笑著威脅道,挑染成金色的髮絲與他陽光般的笑容非常相襯。

 

  是個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的出色男子。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女子拚命掙扎著,無奈身材比人家嬌小好幾倍,連力氣也小得可憐。瞥見癱在地上的男子,女子大聲呼救:「阿絕~快救我!快點救我!」

 

  一臉泥巴的男子緩緩抬起頭,要死不活地朝他們二人伸出手。「我……快……死……了……」

 

  「哇咧!冷絕,你是從非洲回來哦?怎麼一副非洲難民的樣子?」日下影良不客氣地吐槽著,原本被他拎著的女子趁著他稍微放鬆時掙開他的箝制,立刻跑至一旁去。「小艾!妳還跑!」

 

  「欸~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嘛。」被喚為小艾的女子一臉無辜。

 

  「妳還敢說!誰叫妳偷吃我特地為光依做好的食物的!」影良重重地哼了聲,一點也不打算暫時饒過她。

 

  小艾還沒開口說話,趴在地上的冷絕突然一把抱住影良的腳。

 

  「食物……食物~~~~」

 

  ▔△▔|||

 

  可怕的難民症狀終於發作了。

 

  見冷絕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可憐模樣,影良只好放棄找小艾算帳,提著已經跟毛毛蟲沒兩樣的冷絕往大樓走去。

 

  逃過一命的小艾興致沖沖的走至靳季面前,「你好!我叫小艾,以後請多多指教哩~」說著,朝靳季伸出友誼的手。

 

  趁著他們在爭執時脫掉隔離衣的靳季一怔,直盯著小艾看,並沒有握住她的手,也沒有開口。

 

  見狀,自討沒趣的小艾訕訕然的收回手。「呃……因為其他管理員還沒回來,再加上阿絕又那副死德性,我想暫時也沒辦法決定你的房間吧。你可以到宿舍後面的櫻花林去賞花哦,而且櫻花林裡頭還有一片很漂亮的湖泊!夕陽映照在湖面的景色很美哦!」

 

  「嗯。」淡淡地應了聲,靳季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往一旁的櫻樹並木道走去。

 

 

 

 

 

 

 

 

 

 

※※※※※※※※※.我是可愛的分隔線.※※※※※※※※※

 

 

圖片人物形象:靳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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