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色-第7章
凝視默默替自己包紮傷口的少年,阿久津突感不妙。
別問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總之他就是感覺得到自帝身上散發出來的沉鬱氛圍,與平常總是一身寂寥氣息還要來得陰沉數倍,就像正在凝聚力量的暴風雨,等待爆發的時刻來臨。
只是依照帝的性情來想,他絕不允許自己失態,較有可能的就是將所有情感壓抑在內心深處。
阿久津深知這點,也清楚自己應該讓帝將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只是他不確定帝是否會因此而逃避他,一但帝察覺自己的情緒受他影響起伏不定時,自尊心甚高的帝很可能會就此避開自己,與他不相往來。
處理得不好又會讓帝縮回自己的保護殼內。阿久津感到苦惱,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才妥當。
專注陷在自己思考當中的阿久津沒有發現帝已經替他包紮好傷口,並且抬起頭凝視他因沉思而顯得正經的俊顏。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阿久津正經八百的模樣,打從初次見面開始,這個男人就邪佞、放肆得令人難以招架,不容他拒絕地硬闖進他緊閉的心房,拉扯出他不願被看到的真實內在,而他就好像理所當然地任由阿久津對他為所欲為。
至今帝仍無法釐清自己為何會這麼放任他。
只是每當被他擁抱時,親吻時,心底深處偶爾會湧出自己或許可以信任他……這種沒來由的念頭,尤其在剛剛阿久津為他擋刀的剎那,這份念頭更加深刻鮮明,幾乎讓他無法再故意忽略。
「帝……」飄忽般低柔的呢喃呼喚忽然在耳邊揚起,成功地拉回帝飄遠的思緒。
帝全身一顫,不經意地對上阿久津沒有鏡片阻擋的瞳眸,凝視自己的眸裡瀰漫一股他不知所以然的柔情,彷彿就像要安撫他失緒的心情般,又像是要將他的人、他的心吸入那雙眼裡,不容置喙地,牽動帝早已沉寂的情感。
倏地,帝忽然瞪大眼,目露微慍。「誰准你叫我的名字的。」這男人居然未經過許可就直呼他的名字,未免太恣意妄為了。
唉呀唉呀,似乎又回到原本的他了。阿久津哭笑不得,迄今能夠抵抗他刻意誘惑的人就只有帝,每當他以為這名少年就要陷入自己故意營造出來的情欲氣氛時,他又會忽然清醒過來,以不可一世、高傲凜然的姿態斜睨自己的不懷好意。
或許正因為帝超乎他所想的行為才會讓他對帝放不開手吧。
但此刻,與其探討自己為何會在乎帝,有件事教他更在意。「你為何不躲開?」
心跳在聽到阿久津的詢問剎那漏跳半拍,帝彷彿想逃避他銳利的雙眸,有點狼狽地別過臉。「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你絕對懂我的意思。」輕扣帝的下顎,阿久津強迫帝與自己四目相對。「當時那名男孩拿刀揮向你時,你應該躲得開才對,為什麼不躲開?」
帝凝視阿久津比平常還要認真數倍的眼神好一會兒,才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揮開阿久津的手。「跟你無關。」沒想到阿久津居然那麼敏銳,能夠看穿自己想要被山崎傷害的企圖。
若不是他已經厭煩山崎三番兩次招惹,他也不想要用這麼激烈的方法來對付他,但無可厚非地,想要對付山崎這種有強大後盾的人,手段不強烈一點是不會奏效的。
以往羽鳥好幾次勸告他盡量不要明目張膽與山崎作對,身為學生會長,為了維護校內秩序,他也盡量聽從羽鳥的勸告,偏偏山崎就是要與他作對。
阿久津「唰」地一聲倏然站起,在帝來不及回應之時拉住他的臂膀,將他推向床上,趁著他想要起身之前迅速地壓了上去,牢靠地將他鎖在自己身下。「帝,別拿自己的安全當賭注。」
「你在意嗎?」這個男人是在為他擔心嗎?為什麼?因為他們曾經發生關係嗎?
帝猜不透阿久津的心情,明明從他以往的表現完全看不出他對自己是否在意,偏偏此刻注視自己的雙眼是那麼的熱切,像是要將他的熱傳達給自己。
「我在意。」阿久津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一絲虛假,率直得令人害躁。
若此時拿面鏡子放在帝面前,他肯定會因為看見自己面帶酡紅而勃然大怒吧。阿久津著迷於帝難得一見的羞澀神態,急湧而出的衝動使他想要在此刻馬上與帝裸裎相見,想要感受他的體溫,想要讓他的身體為自己染紅、發熱。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他?帝沒有將疑問完全說出口,他深信眼前的男人絕對聽得懂他的意思。
長指宛如羽毛般輕觸帝觸感柔滑的臉頰,阿久津放柔目光,沒有裝腔作勢的挑逗,也沒有不懷好意的挑釁,就單單只是一席溫柔的眸光,深深凝視帝晶亮雙眸。
「你想知道原因嗎?」
想?不、不想。儘管心裡如此吶喊著,但是阿久津的眼神太溫柔,呢喃的低語太深情,令帝不由自主地輕點了頭。
他其實是害怕的,害怕自己若聽見阿久津的真心話,自己將永遠墜入他為自己編織的愛欲之網無可自拔,然而他偏偏拒絕不了阿久津。
「因為……」微啟的薄唇貼上帝的唇畔,阿久津就這麼貼在他唇邊,吐露氣息,輕聲呢喃:「我喜歡你。」
因為喜歡他,所以阿久津才會擁抱他。
或許起因並不是這麼單純,但是阿久津探索自己的情感後得到的結論便是如此,他對帝的在意、他對帝的不捨、他對帝的憐惜,無關乎同情,就只是因為喜歡而已。
只是一開始他在帝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所以他無法對帝的痛苦坐視不管,直到他發覺帝與他之間的不同,直到他看到帝獨有的堅強,直到他對帝眼裡的寂寥產生憐愛之情為止──
他才赫然發覺,也許他原本只是同情帝而已,就像是同情自己,但是最後同情發酵成眷戀,使他愈來愈在乎帝,終於眷戀萌生情愫,使他愛上了帝。
沒錯,他對帝所有難以言喻的情感全都有了答案。
阿久津深深望入帝因詫異而大張的瞳眸,一字一字,以徐緩的速度說:「我愛你。」
「我愛你」這句話就像個魔咒,深深沉進帝的心坎裡,無時無刻在他腦海裡迴響著,像是怕他逃避般,不管在何時何地,甚至是睡夢中都不斷重覆同一句話。
而伴隨這句話一塊浮現腦海的是阿久津俊美無儔的臉蛋,薄唇輕勾起如春風般溫柔的甜美笑痕,用他足以令人沉醉的醇美嗓音一直說著,讓他毫無逃避的餘地。
坐在學生會室的落地窗前,帝單手支撐著下顎,恍神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校門口。
帝身為校內風雲人物,像這樣的告白不知聽過幾十次,卻沒有任何一次像阿久津這般憾動他的心,令他難以忘懷,彷彿將他的身心緊緊綑住,不容他掙開。
文化祭在山崎引起的一個小小風波後安然結束,山崎則因為持刀傷人的行為而被迫轉學,雖然跟帝和羽鳥的預測有點小出入,但不消猜想也知道這是山崎那位身為學校理事之一的父親百般周旋後的結果。
總之是順利讓山崎離開城南,轉學或退學並沒什麼兩樣。
但是比起山崎的去留,帝整個心思仍懸在阿久津身上,他忘不了阿久津在他耳邊傾訴愛語時的笑容、聲音,更忘不掉接踵而至的甜膩深吻。
那一天,阿久津的吻比平常還要纏綿,他的撫摸比平常還要煽情,他的身體比平常還要熱情,甚至連帶引發自己前所未有的火熱,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身下達到高潮。
即使腦海裡一片空白,儘管身體疲憊得使不出力,他的手自始至終不曾離開阿久津的頸項,緊抱著阿久津的自己就像抓到浮木的溺水者,依賴他給予自己的安全感,放心地由他為自己抹去所有不安。
這樣放縱自己去依靠別人,對帝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經歷,就算是相識多年、並且知曉他心情的羽鳥,他都不曾這麼做過,為何獨獨只對阿久津這麼依賴,帝尚無法釐清其中的原由。
他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會是由阿久津給他嗎?帝感到茫然,心慌難耐。
他一方面害怕阿久津的敏銳,深怕他會看穿自己軟弱無力的模樣,所以試著抗拒阿久津卻徒勞無功;另一方面他又眷戀阿久津溫暖的懷抱,在他懷裡時,他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安心、平靜,甚至讓他的身軀不受控制地火熱了起來。
自己也變得愈來愈不像原本的自己──
「帝。」
身旁突然一聲呼喚打斷帝的思緒,他有些嚇到地轉頭,看見羽鳥不懷好意的笑臉。「……羽鳥,有什麼事嗎?」
「你的心情看來不錯嘛。」挑眉,羽鳥語帶調侃,他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帝究竟在想什麼,除了那位阿久津醫生還會有誰!
經過文化祭那個意外的傷害事件,在阿久津的保護之下,帝應該也會漸漸感覺到他的感情已經慢慢轉向,不再執著於瑛,而是另一個人。
「羽鳥,你──」他那流露曖昧光芒的眼神,彷彿看透帝的心,甚至連他此刻心裡所想為何都瞭若指掌。
實在很不想開口問羽鳥究竟知道多少。或許是帝躊躇的模樣令羽鳥覺得有趣,他拍拍帝的肩膀,湊至他耳際,語帶曖昧地笑說:「那天你跟阿久津醫生離開後,發生什麼好事了吧。」
羽鳥話方落,帝的臉就轟地發紅,教從未看過帝這一面的羽鳥當下瞠大雙目,煞是無法置信。
雖然他早猜到帝和阿久津一定會發生某些事,但究竟是怎樣的事竟然能讓向來冷漠自持的帝露出這種表情,他想不好奇都難。
他和帝從還在讀幼稚園時就認識,至今已經十年之久,雖然看過帝為情所苦的模樣,卻不曾見過帝因某人而露出這麼少女的神情,他真該膜拜阿久津的神通廣大,居然能夠讓帝改變這麼多。
果然是因為有「愛」吧。詫異過後,羽鳥輕笑,見帝向他投來不解的目光,他搖搖頭,恢復原來輕佻的態度,不疾不徐地取笑帝。
「果然有好事吧,瞧你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輕易就露出真實情緒。」
嘖。帝有些懊惱地別過頭,他知道自從和阿久津來往後,某些隱藏許久的情緒一再地被阿久津挖掘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料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隨阿久津擺佈。
那雙深邃的黑眸在凝視自己時,閃爍著令人在意的憂鬱光澤,愛憐地、心疼地注視著自己,將他的身影徹底映在那雙幽黑瞳眸之中。
他感覺得到,阿久津心裡懷抱著深沉的傷痛,他用大人從容不迫的姿態來掩飾內心的寂寥、悲傷,不期望有人能瞭解他的痛苦,也不希望有人發現。
然而,向來對旁人的變化極度敏銳的帝仍是發現了,他在阿久津眼裡看見了與他同樣的寂寞色澤。
和他一樣,阿久津也對某人抱持無法說出口的愛戀嗎?
<i>「哪、醫生……你曾經愛上不該愛的人嗎?」</i>
不久前自己問阿久津的疑惑浮現腦海,他還記得當時阿久津的眼神在瞬間變得低沉。
<i>「過去的事,我早拋開了。」</i>
阿久津的回答讓他印象深刻,他亦在同時發現他和阿久津的相似之處,但是他深信那絕不是造就他們之間關係的主因。
那麼……自己是在不知不覺中對阿久津產生依賴性嗎?
因為他們有著同樣的傷痛,所以阿久津比任何人、甚至比羽鳥更能瞭解他內心的苦楚,因此也能夠治癒他嗎?
帝不敢確定是否真的如此。
「帝,」羽鳥出聲打斷他的沉思,四目相對時,羽鳥溫柔地笑了。「你知道嗎?只有擁有相同傷痛的人,才能互相填補對方內心的空洞。你和阿久津就是這樣。」
「羽鳥?」他的語氣就像對阿久津的過去瞭若指掌。
聽他這麼說,帝才想起羽鳥可是知情人公認的情報通,凡是他想知道的事絕不可能查不到,會知道阿久津的過去也不足為奇。「你去調查過阿久津──」
羽鳥搖頭,打斷帝的疑問。「你如果想知道,就自己去問阿久津。」
「問……他?」
他能問嗎?帝想起文化祭第二天,阿久津和另一個男人見面後整個然黯然無神,當時他雖然沒有追問阿久津,但是從阿久津的神態不難看出他並不想提到過去的事。
這樣他還能問阿久津嗎?帝幾乎預測得到阿久津會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
「你在顧忌什麼?」察覺帝眼裡的躊躇,羽鳥不明所以地問。
顧忌嗎?帝自己也感到困惑。
他不是這麼容易感到猶豫不決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說做就做,哪還會去顧及其他事?迄今能讓他滯步不前的也只有跟瑛相關的事,對阿久津為何也會這樣?
瑛……即使在心底念著瑛的名字都會感到心痛的自己,何時改變了?可以心平氣和地想著瑛的一切,甚至覺得不再對喜歡瑛這件事產生罪惡感,這份釋懷感是阿久津給予他的嗎?
自從阿久津告訴他喜歡上瑛並沒有錯之後,他的心似乎漸漸改變了;不再時時刻刻避開瑛,並且能夠開始直視瑛的眼,以往他做不到的事已經能夠辦到,是因為阿久津的關係嗎?
那麼,他對阿久津呢?沒來由的依賴,屢次在他面前表露出連自己都陌生的一面。
文化祭那天,看到阿久津為他受傷時,他似乎理解了自己變化的原因,可是他還沒有接受改變的心理準備,他對瑛的感情尚未完全解放,因此那日他並沒有回應阿久津的感情。
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他真正的心情,他對阿久津──
「帝,你喜歡上阿久津醫生了吧。」羽鳥不帶疑問的話語無疑地揭開帝不願被發現的感情,就見後者以又窘又愕的眼神瞪向笑得不懷好意的羽鳥。「被我猜中了吧!」
掌心覆上微微發熱的臉,帝既是懊惱又是無奈地瞪著好友。「你──可不可以不要隨便看穿別人的內心。」
就算看穿了,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讓他即使想要掩飾也辦不到。
「喜歡這種事,本來就是要誠實地說出來。」羽鳥聳聳肩,毫不將帝怨懟的眼神放在心上。「一直悶在心裡,只會讓原本純粹的感情愈來愈沉重。屆時,應該覺得喜悅的感情,也會漸漸變得痛苦。」
帝當然聽得懂羽鳥的話中話。
長期以來他受悖德的感情所苦,愛著瑛卻說不出口,雖然羽鳥察覺到他這份不被允許的情感,但是他仍不曾親口說出來過,無法告訴任何人的罪惡不斷在內心深處累積,導致連看著瑛、想著瑛都是件痛苦的事。
然而極奇妙的是,當他對阿久津脫口說出這份感情時,解脫感油然而生。
彷彿他不再需要獨自一人背負這份背德的感情,在阿久津面前,他不需要隱藏自己,即使他想要隱藏,阿久津也會看穿他的懦弱與逃避。
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依賴阿久津吧。然後,連感情也漸漸改變。
「學生會長跟保健室醫生啊……雖然還沒有師生戀的危險,不過也是困難重重唷。」尤其是阿久津的過去。羽鳥思忖。
他不敢保證帝若知道阿久津「輝皇」的過去,會有怎樣的反應。依帝的性情猜測,極有可能一氣之下便與阿久津斷絕來往……不過世事難料啊!
誰能想到,向來總是採取主動的帝,會任由阿久津對他為所欲為呢?
雖然他從不曾對帝說過,但是在他的想法裡,帝不適合談辛苦的戀情,向來嚴謹過頭的他,最需要的就是能夠包容他一切的戀人。
阿久津不是最適合的人選,但是他的行動力對帝來說卻是必要的。
一般人都被帝冷冽的外貌、高傲的個性嚇得退避三舍,誰敢像阿久津這麼恣意妄為,無視帝的拒絕就將他撲倒啊!但也因為如此,那些人永遠想像不到帝會有這麼惹人憐愛的一面。
別人辦不到,自己也辦不到的事,阿久津以他強勢又溫柔的作風辦到了。羽鳥得承認,不再為悖德之戀所苦的帝多了些正常人應有的情緒反應,而這樣的帝著實可愛多了。
不過要帝向阿久津承認自己喜歡他,可能還需要一段日子吧。
或者需要一些「契機」。這就讓羽鳥感到有些苦惱,畢竟一點點小事就要讓帝向阿久津表白心意,對於自尊比天高的帝來講,根本比登天還難呀。
既然阿久津有本事得到帝的青睞,那麼想要完全得到帝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還是乖乖地站在一旁看戲,偶爾搧風點火比較實在。
感覺到一陣不懷好氣的氛圍襲來,帝看向猶笑著的羽鳥,心裡煞是狐疑。
「話說回來,帝你有發現嗎?」為了逃避帝懷疑的目光,羽鳥笑著轉移話題。
帝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羽鳥的企圖,只是針對他提出來的疑問,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你指什麼?」
「瑛呀,他最近怪怪的,你不覺得嗎?」
「瑛?」這麼說來的話,瑛最近似乎有點不對勁。
帝回想起這些日子來,瑛的異常行為。
先是對桐生御英屢犯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文化祭準備期間居然會被油漆潑了一身,連文化祭那三天都絲毫不見他到學生會室。
若是平常的他,肯定會在巡邏結束後就回學生會幫忙才對,不可能連人影都看不到。最先察覺到異常的羽鳥,在文化祭期間似乎有暗中注意瑛的行徑。
思及此,帝語氣沉重地問:「你有發現什麼嗎?」
「你說呢?」
羽鳥淘氣地朝他眨眨眼,得到一記白眼回應,在帝無聲的催促下,嘻笑著回答:「好啦好啦。咱們親愛的騎士之所以不對勁嘛……似乎跟理事長推薦入學的特別生有關係哦。」
「桐生御英?」為何會跟他有關係?
帝無法理解,仔細想想,最近瑛常常在放學時說要到朋友家過夜,該不會那個朋友是──「羽鳥!」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甩手,羽鳥立刻撇開問題。
「你會沒有去調查嗎?」愛湊熱鬧的羽鳥怎麼可能放過這種事。
「別這麼說嘛!掌握校內情報是我私人興趣,但是涉及個人隱私問題就不好了。」羽鳥不以為然地說道。
儘管羽鳥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態度,但帝仍深信他至少知曉些許內幕。
接收到帝無論如何都要他據實以告的堅定眼神,羽鳥煞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我承認我是有打聽過,但是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嘛!」
「什麼意思?」
「被封口了吧,不知道是誰。」羽鳥摸著下巴,神情慎重。「似乎有人相當清楚我的底細呢,關於桐生御英和瑛的事,被問的人堅決不願開口。」
「……所以,問題徵結點是在桐生御英。」瑛為何會跟問題學生扯上關係?
帝有些難以置信,畢竟瑛最受人仰慕的就是他剛正不阿的性格,嚴守校規的他怎麼會和不守校規的人走在一塊?
光是在這裡猜測也得不到答案,羽鳥索性暫時不加以理會。「桐生的事我會再想辦法調查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