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使的隱憂】

〝喂？〞他拉鬆了領帶，將前幾個釦子解開了一兩個，袖子捲了起來，那男人的聲音中性低帶有低磁。

「喂？」媽媽邊捲著電話線邊回應著，「炆皓嗎？」炘姚的大哥，冷炆皓。

〝媽？有什麼事嗎？〞

「剛下班了喔？」

〝恩，對阿。〞

「很累吼，要休息了？」

〝恩，有事嗎？〞

「喔，我想說綾廷要去姑姑那裡補托福，把他送去台北順便看你阿。」

〝什麼時候？〞

「這個禮拜六吧。」

〝喔，那我跟主任講一下。〞

「有關係嗎？」

〝沒關係吧，翹班一下。〞

「恩。」

媽媽寒喧了幾句又掛上了電話，炘姚在一旁聽的刺耳．．．哼，居然差這麼多，可笑。彷彿又能聽到惡魔的恥笑在炘姚的耳旁勾起炘姚的惡魔因子．．．正悄悄的滋生著。

炘姚離開電腦，換綾廷上網。她近了房間默默的繼續坐在那＂沉思的椅子＂上。

雙眼凝視著對面化妝鏡的自己，雙眼劃過自己的臉龐，從頭到脖子，她仔細的端詳了一遍，看不出端倪，他只有苦笑。

『再看什麼啊？再看不也那樣嗎？哈哈哈！』

「看看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擺脫你。」

『哦哦，是嗎？恩，那我也來幫你看，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擺脫我？哈哈哈哈！』

「總有一天，會的。」炘姚對著鏡子陰冷的扯了扯嘴角。「只要狠過你．．．」

『哼！哈哈哈哈哈哈！好吧！你來試試看呀？？看你怎麼個破解我的障眼法！哈哈哈哈！』

炘姚又感覺一陣火大，生氣的味道僅僅如此嗎？沒有更火的嗎？為什麼生氣只有心會痛，臉不會動，怎麼表達不出來？他壓著胸口努力將那股氣吞了回去，她得記得這種感覺．．．刺刺、悶悶、難以發洩．．．像拿著一塊不透風的布掩蓋著出風口，令她難以發洩。而悶回心理讓心更痛，更多疤痕，更多傷口。

抬起頭，她發現惡魔不見了。

閉上眼，她試著平靜些，不讓自己累的方法也許這也是其中一小種吧。

﹝炘姚，別聽他的．．．別上當了．．．別跟惡魔比賽阿．．．﹞

僅僅這麼一句話在幾秒間閃過，炘姚雙手杵在太陽穴，瞳孔像被掏空般看著地板，他知道誰在說話，是天使．．．也許是良心吧，良心在譴責自己了．．．呵呵．．．自己跟自己作對．．．自己對自己反駁．．．全部都是自己對自己？．．．她是不是真的像一個傻子一樣．．．即使崩潰了，也不算什麼吧？每次，良心總是說這麼幾句話就不見，說實在的一點也不平衡阿！！偏偏在惡魔快拉倒的那刻．．．天使總是會站出來譴責自己．．．？隱憂．．．只不過是不想後患無窮．．．如果惡魔消失了．．．天使也要跟著消失。隱憂．．．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炘姚抓緊了自己的頭髮，一點也不想為誰說過的話思考，此刻．．．她又再度放空了．．．夜晚．．．只剩下一個臭皮囊。呼吸早已困難，空氣令她作嘔，兩口大氣併一口小氣，幾乎是用喘的在呼吸，呼吸真的這麼難嗎？？她做不到嗎？！

拖著沉重的身體、超載的心理、超齡的代價，他繼續毫無目的的繼續兩眼掏空看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