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教師》

第一話　相識　

　湖賀的房間



湖賀帶著自稱是20歲的美容師的雛回到了住處。

打開了房門，湖賀開了燈。

『剛搬來嗎？』雛問

『嗯！』湖賀逕自入屋內。

雛立於大門口，有點猶豫。

『請進～』屋內的湖賀出了聲。

『啊... 打擾了。』

『啊～好有趣～』

進了屋內，雛對於房內的佈置相當感興趣。

『口會渴嗎？』一邊收拾椅上的毯子，湖賀一邊問雛。

『這是什麼呢？』

雛對著玻璃上的一張畫滿圖表及密密麻麻數字的紙張發問。

『這是Principia定律，第二十...拋物線與直線.......』

湖賀用一堆專有名詞解釋了這張圖表上的定律。

『這又什麼？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

雛又對著牆上的一幅畫發問。

『...以圓為中心的宇宙表現......』

『大概妳也不太懂。』解釋完後的湖賀對著雛這麼說。

『說不定喔。』雛有點不認輸。

『是嗎？』湖賀不置可否。



湖賀彎身從衣櫃裡拿出睡衣及浴巾，往浴室方向走去。

『啊......ㄟ....』湖賀又停下腳步，有點遲疑。

『沐浴....』湖賀問雛。

『沐浴？啊...』雛有點吃驚。

『先？後？』湖賀禮貌的問。

『啊....我....』

『那....我先好了 。』湖賀看出雛的猶豫。

『嗯～請。』雛鬆了一口氣。

『那...』湖賀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雛一眼，轉身朝向浴室走去。


浴室傳來水聲，雛望向浴室，有點吃驚的真的進行到這地步了。


行動電話響了。

『嗨！』

『不會還和那個人在一起吧？』紅子擔心的問。

『這個嘛...說實話，正在他的公寓裡。』

『公寓～？』紅子大吃一驚。

『好像剛搬來...』

『笨蛋！跟個不認識的人回他的住處！』

『可是剛開始又不知道...』

『難道他強迫妳？』

『拒絕他！知道了嗎？現在去說。』

雛笑了。

『笑什麼？』

『我就知道妳是溫柔的。』

『怎麼聽起來妳的口氣一點都不緊張呢？』

『啊，不管了，聽到沒，現在去回絕他。』

『他正在洗澡。』

『啊？』紅子尖叫了一聲。

雛反而笑了。

『妳到底在想些什麼？』

『事情不妙了，快點逃走啊！快一點！』



『知道我的事情嗎？』

『ㄟ？』

『聽過了我的聲音，會知道我的事情嗎？』

『或許面孔還會有印象，可是可能不記得名字.....』

雛放下電話，脫了一件背心。

『喂喂喂...喂喂....』

『我也不是很醒目的人，說不定畢了業大家就忘了我...』

『所以？』紅子有點疑惑。

『課業成績中等、運動也是、家裡也普通....』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現在說這些都無關吧。』

『很想脫離這種令人厭倦的平凡，紅子不也是嗎？』

雛又拿下了項鍊。

『這個...』

『可能...從剛開始我就這麼想了....』

『晚安！』雛毅然的笑著。

『等一下！』紅子更緊張了。

『明天學校見。』雛掛上了電話。



『Principia...』雛無聊的走向那張數學表格。

然後又望向那張怪怪的圖畫。

突然間聽見湖賀出了浴室的聲音，房間的燈被切熄了。

湖賀身著藍色睡褲，光著上身披著一條浴巾急促的走出浴室。

『水不知怎麼了，好像蓮蓬頭壞了。』

『啊啊～』似乎感覺很冷的湖賀光著上身急著躲進被窩裡。

『會感冒的～』雛好心過來幫湖賀蓋上被子。

『如果感冒了就糟了～』湖賀邊蓋上被子邊說著。

順著勢，湖賀抓住了床邊的雛的手臂，一用力，雛便跌落於湖賀身旁。

湖賀的手慢慢搭上了雛的背，雛一個反射動作將湖賀用力推開，並迅速下了床。

湖賀的頭撞上了背後的牆，受到了不小的撞擊，湖賀痛的抱著頭趴在床上。

『啊～....我還是......』雛站在床邊背對著湖賀。

湖賀慢慢坐起身，慢慢的穿上了藍色的睡衣。

『啊...啊...如果說到此為止....說不定你會生氣....』

雛吞吞吐吐的說著。

『剛失戀？』一邊扣著扣子的湖賀問道。

『ㄟ？』

『有點想自暴自棄吧，但是又無法忘記前男友。』

『是這麼一回事吧？』湖賀很平靜的問著雛 。

『啊～....』

『說錯了嗎？』

『...說對了...』

『對不起....』雛轉身向湖賀道歉。

『沒關係。』

湖賀起身拿了床頭櫃上的煙。

『這樣說不定...，對我也好一點。』

『ㄟ？』雛反而吃驚。

本打算點煙的湖賀先將煙拿給雛，雛搖頭。

『你也剛失戀嗎？或者被公司辭職，所以才....』

雛好奇的問湖賀。

『自暴自棄。』湖賀吐了一口煙笑著回答。

『就是這麼一回事。』湖賀又笑了一下。

『那我們就一樣了。』雛也笑了。

『真糟糕呢，不成熟一點不行。』又吐了一口煙的湖賀無奈的笑著說。

『是啊...』鬆了一口氣的雛跪坐在床邊的地板上。

『到底是怎麼了。』湖賀嘆了一口氣。

『不過有時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回換成雛安慰湖賀了。

『嗯～也聽了很多了，或許就是這樣吧。』湖賀說的心平氣和。


雛準備起身，湖賀便急忙將煙熄捻熄，準備下床。

『要回去了嗎？我送妳。』

『沒關係的。』

『那麼...計程車資...』

『我有的，沒關係。』

『是嗎？』湖賀慢慢坐在床沿邊上。

『蠻奇怪的感覺...』湖賀有些不好意思。

『嗯～不可思議。』雛也這麼說。


正當雛準備起身離去時，從雛的裙角掉出了一枚硬幣。

湖賀從腳邊撿起了這枚硬幣。

望著手中的硬幣，湖賀緩緩的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陪我到天明嗎？』

湖賀將硬幣放在掌心之中，兩手慢慢相握，臉上出現了哀傷不安的神情。

『...但是...』雛猶豫。

『只是睡覺而已，什麼也不會做。』湖賀說的有些急促。

『將我的兩手綁起來也可以。』

湖賀倒向床上。

『只是睡在身旁陪我而已。』

『就算是一生的請求吧。』躺在床上的湖賀輕輕的說著。

『一生？』雛苦笑了一下。


『我就快死了.....』

『ㄟ？』雛嚇了一跳。

『為什麼呢？』湖賀輕輕的笑了一笑，似是向自己的命運嘲弄般。

雛緩緩走向湖賀，彎下身望著躺在床上的湖賀。

湖賀也慢慢轉頭望向雛，原本溫柔的眼裡多了一份孤獨感。

那哀傷的雙眼就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孩子的眼睛，仿若隨時會遭拋棄般的孤獨無助。

雛的心中慢慢地湧上了女性母性的本能，想給予湖賀一點點溫暖的愛的想法正慢慢發芽。

雛露出了如母親般光輝的微笑，緩緩坐在床沿。

『嗯，好啊。』雛輕輕的答應了湖賀。



2003/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