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坐飛機的月份。」男人在電話那頭說著。

伊玩弄著桌上的地球儀。

一顆球左右轉動，找尋著男人口中的紐約、德國、北京和上海。

「真羨慕你，能這樣跑來跑去。」伊嘆了一口氣，工作的關係，伊沒什麼時間出國。

「坐飛機，很累的。」男人苦笑。

「從紐約到德國，從德國到北京，從北京到上海，一個地球的距離會有多遠？」

「很遠、很遠。要坐七、八天的飛機。」男人說，平平淡淡，聽不出任何心情。

「有像你和我一樣，那麼遠嗎？」

「更遠。」這時的男人，人在英國。

「你多久放一次假回台灣？」伊想利用時間，到台北去看男人。

「不一定。問這幹嘛？」

「沒什麼，隨便問問。」伊聽見男人的笑聲。

「那就這樣囉。拜。」

「嗯．．．」淚不知不覺的滴在美國東岸。

無聲無息。

掛上電話，伊用紅筆在地球儀上，畫上叉叉。

紐約、德國、北京和上海。

想像著男人即將要去的地方，想像著自己在他身旁。

一顆小小的球，就是伊的世界。

沒有男人。

因為男人覺得四個人的世界，太擠。


「你愛我嗎？」伊想起那個夜晚在那個陌生的城市裡，曾問過男人的話。

「有些事情，不說並不表示那不存在。說了，也不表示那是真的。」

男人的目的地，也許，從來就不包括伊。


「四月，是飛行的季節。」

這次，伊想一個人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