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戴

她站在北京地下鐵前門站（位於天安門廣場）的月台上，臉上寫滿了苦難與悲愁。她彷彿是從上個世紀走出來的，因為從外表實在看不出與現代有何關聯，除了她所在的位置（地下鐵車站）。在炎熱的天氣裡， 她穿著一件黑色厚重的棉襖，看來像是已經穿了一個世紀，從未換過也未洗過，那是她的另一張皮。她頭上包著一塊粗布，那似乎是該用來當抹布的，只是不曉得是否擦拭得去她臉上的惘然。

不知道她對北京的感覺如何，其實北京對她來說，應該只是個沒什麼意義的名字，要怎樣活下去才更重要。

從她微張的嘴巴，可看見裡面竟然只剩下一顆牙齒，真不知她這個樣子要怎麼吃東西，可是不管如何，她還是活了過來，而且活得那麼久。只是，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她的孫子就沒有這個福份。

那天，當坦克從他身上輾過去前，他最後想的是誰？會是他相依為命的祖母嗎？她不清楚為什麼她孫子要去搞那些絕食抗議，她千辛萬苦的工作只為了讓他有飯吃啊！

地鐵來了，她沒上車，只是呆呆地望著來往的行人......。

天安門的血跡已經被洗掉了，觀光客也早淡忘六四天安門事件，而匆匆照完相便走了。

你曾經讀過一首關於天安門的詩，可是，當你來到天安門時，卻怎麼樣也想不起那首詩的內容。

前門地下鐵的售票處擠了一大堆等著買票的人，他們似乎死也不排隊，寧可擠出人命來，不知你對中國的同情心是否也就從此被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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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門』文/小戴



天早暗了
燈呢
誰把它藏在床下
裝做沒看見

安息吧 缺氧的人
為何還四處走動
到底為了誰
是那些不想走的人嗎

門開了吧
笑話
門都沒有
哪打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