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23 22:29:46阿仙

「仁」之探討-兼論儒行之先備四要

「仁」之探討-兼論儒行之先備四要

由於二位道學對於此文的過譽,讓鄙人更加惶恐戒慎, 深恐於聖人教諭之詮解有半絲誤失差池!然而,為使孔夫子禮樂本質意涵更加剔透彰顯於今日,生而為炎黃子孫的我們,實在有義務與責任真實地理解孔夫子禮樂之本質意涵!尤其,其對應於這二百年來,由於人性精神與物質的衰敗,所叢生出之問題解決之道,與衰敗亂象之結束,容或有著永世不容移易的具體功效及價值標竿!

因此,雖不敏,卻也不敢全然避開因自己之胡亂獻曝或說錯話,所引生之譴責與未知之譏!誠願君子有以教我。

在深入禮樂意涵之前,想先將孔子「仁」的精神作簡要之論述。

「仁」除了經驗時空的考驗外,更可以超越時空的限制而彰顯出來!尤其,於此整體世界時空劇烈陣痛的當前,讓吾中華古老的大智慧真正照臨天下,造福萬物;合當是最極迫切而有意義的事!

前已謂:禮教之究竟可以說為天、地、人三維全向度的美學秩序。
事實上,如果我們身身體會孔夫子所提捻出之中心思想-「仁」,切莫以為是止於一朝、一代、一國之民,之救濟行為、之利益言說、之淑世思維而已!何以故?

原來,在大戴禮記第四十二章之<禮三本>這一篇中,說到禮之依恃有三根本,曰:

「禮有三本 :天地者,性之本也 ;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無天地焉生?無先祖焉出?無君師焉治?三者偏亡,無安之人。故禮,上事天,下事地,宗事先祖,而寵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因而筆者才說:
這種透過人類顯發之良知良能而自然造生之偉大秩序,將他放諸人類社會,則自然顯現成一種中情中理之人間秩序。」

孔夫子之偉大正在於:
在當時禮崩樂壞的春秋亂世,孔夫子面對任何諸侯王之際,他都不變初衷地提出他的仁道政治。

這絕不是夫子智慧不足到不知那些諸侯王要的是甚麼?而是作春秋的孔夫子自己,他深知必須為百千萬代以後的華夏子孫們作出大人的生命意義,做出後世永恆的楷模!因而,他必須自勉自策其自身之一言一行,他自身即是春秋大義,自身即是萬世法則!

因此,自古以來,有多少人對孔夫子致死不悟地非難著?甚至非難夫子之學是為政者是獨裁君主之傀儡與工具?

吾人以為,孔子定則出的「仁」是針對普世萬物的大則,可以推臻到人類心性之超拔成長,是超越一時、一空的永恆法則!何以故?

當此「仁」落實到一國之安置時,則必須先佈局出那主司國政之國君大臣,以及形成國家要素之百姓這二者之間的美好秩序!因而國君與百姓皆同時為孔夫子教化之最重要對象!落實到國君主政者身上,勢必教導之以為全民負責之態度,由仰之可瞻之天理天象,以及百姓之心聲為帝王功過之考核觀察點,以令君王能日日夜夜戒慎恐懼以負責的態度對待百姓,這是孔夫子要儒者敢於天下先之初衷;再落實到小百姓身上,則勢必是三綱五常之人道常則,百姓由此常則而安身立命,與為政者交集出上下太和的人間美學秩序!

因此筆者才說:當一位儒者久久浸潤薰習於此三維協和之宇宙秩序時,在他德性的光輝醞釀萌發之際,舉凡其心之所想,口之所言,身之所行,自然也能照護到整體世界而令人、天、萬物悅服信賴!

想當然爾,真正的儒者,豈能退轉到山林與鳥獸同林同樂乎?再相較於古今多少暫隱終南之謀官神偷之輩,真實儒者的相貌實在是極光明而莊嚴的。

儒者,在理想上最好是在仁君德王之旁為輔佐,然而,通常現實的德王是不多的,儒者卻不可因噎廢食,忘了責任!

因而乃只有求其次的,勇敢立於利益為導向之侯王身旁,他必須無畏於站立在如虎之君王身側,行其莊嚴之儒行!

在陳夫子<盤古子說孟子>系列之第卄一篇「禮樂見本體」這一章中敘述了亞聖孟子之行誼, 正好為此作了最鮮亮的註腳。
文曰:
「孟子不需要為臧倉而活。充其量他會願意為天下的仁君而活,會願意為行王道的人而活,既使當時的天下人都不能體會孟子的用心良苦,孟子還是要為那永恆的良知而活,當你為永恆的良知而活,即使天下人都因為不瞭解而隨意輕慢你甚至唾棄你,你都應該懷著大丈夫的精神,果敢承擔你衷心相信的價值理想,做出不懈奮鬥。」

吾人說了以上一段話,無非是要為孔夫子僕僕於道途之真實義—為天下人安立太合的大秩序而稍作出的粗淺小文,幸盼英豪仁人不吝指導斧正。

又,試問儒行為何?

在禮記儒行篇中,孔子已經將儒行作了極微完美的詮釋,今筆者唯敢以孔夫子所論述之儒者先備工夫為先導,試圖收攝出一幅儒者大帆迎風待發之浩然相狀,而孔子這一段話或可視為待估大儒之實相。

孔子說:
「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強學以待問,懷忠信以待舉,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

其一、「席上之珍以待聘」之意,意謂真正之大儒猶如能幹之天廚,絕對端得出治理國家民族千秋萬世之珍饈佳餚!

其二、「夙夜強學以待問」,意謂真正之大儒,必是孜孜矻矻、夙夜匪懈於教化君民太和之大學問--令君民(指政府與百姓)互相彰顯生命意義之大學問!讓主政者為安頓蒼生而隨時得而扣鐘,坦誠待問。

其三、「懷忠信以待舉」放之於今天,意謂儒者之治道必本其「天縱之仁」所發散之忠信之德。
「忠」之時義,當即是為謀求人人之間或是一國、一世界之共融相依相愛,而呈現出自強不息、不可抑扼之慈心與善為。
「信」之時義,則是為謀求舉國全體之和平大公,而呈現出公正、誠實、守信之善德。

其四、「力行以待取」這一句是在三前行都具足之後的出發!正是一位肩扛天下的儒者踽踽於途的天地浮雕!真儒者不會作出唯取捷徑之終南假隱者行徑,他是坦承而有信心的,而這個信心不是空泛無實的,卻是來自前三項工夫之實踐與完成的。

這就是孔夫子教導吾人「儒行」之先備四要工夫,吾人在觀文之時,又豈能心存僥倖,遮住自己心眼而輕易帶過呢!若能積極地正視此四要,以為自我儒行之養成,庶幾不負幾千年前到今天,聖人之引頸企盼耶!

上一篇:也談禮樂的本質

下一篇:本體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