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28 12:27:57阿仙

〝 與廬山煙雲裡的陳夫子對飲 〞

老師:道鑒!

當您浸泡在廬山煙雲的此時,我在遠方正舉杯和您遙遙對飲!您可知否?

您說:
-- 當人不會寫詩,則根本沒有廬山九天飛來的石,你豈能看出這最終的造化贈與廬山的神奇?

您說:
-- 當人不知沈潛,廬山只是隨處隱藏讓你視線模糊的險境鬼域,
你豈會喜歡這種陰陽交替錯綜難解的迷離?

您還說:
-- 當人不喜歡廬山,他當不能治國!
因為中國需要的盛世美景,他無法體會,
而廬山,就有!

我說:
一位胸懷天下的人來到廬山,來到任何一座靈山,
怎麼樣都不能忘記他對人間未盡的事?
當然不會!
然則,雖不忘天下蒼生,
但也不必死氣沈沈扛著肩頭的負荷!
這些觀點,我自慶幸與您同!

您說的好:
-- 沒有落魄過,不被時人看重,李白還能高聲「我本楚狂人,狂歌笑孔丘」(〈廬山遙寄盧侍御虛舟〉)?沒有身在垂暮的晚唐,生活與國變交錯,杜牧會嘆聲「紫陌事多難暫息,青山長在好閑眼」(〈行經廬山東林寺〉)?沒有經歷國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慘痛,岳飛會誓言「男兒立志扶王室,聖主專征滅土酋」(〈寄東林慧海上人〉)?

您還說了句讓我亮眼的話:
-- 儒學有個重大的印記,就是--
---會不斷隨著社會情境的需要而改頭換面,
只要能撫慰眾生的靈魂,引領社會向前,
就是會被後世承認的------儒學。

老師!夫子!小子要問:

大乘佛學中普賢十大行願那一禮拜中,
具足了禮敬者自我身心內外無盡虔敬之禮敬,
那一禮中已然禮盡無盡時空--
所謂”時間三式與十方諸佛(包括未來佛亦即所謂當前之一一眾生)”矣!
其他九大願王莫不如是而展延至無盡意!
稱讚如來,廣修供養,…乃至第九之恆順眾生,第十之普皆迴向!
這不是止於至善又是什麼?

這樣完全的、圓滿的、當下圓攝法界的心量,
與儒家心學之三不朽
不正是同一體性、同一源頭?
皆出於一鏡靈台所彰所顯發者!

您慨歎著:
--國人對覺者的漠視與唾棄,會使得自己國內遭受莫大的災難,
然而國人通常至死不悟,甚至連亡國滅種都不肯回頭!
如此深的惡業,則覺者只有沈默。

誠哉斯言!夫子之痛亦全體有識者之痛!

像那耶穌-他只要暫時妥協就能免於死難!
然而,您說的:
--- 人生重大的關鍵時刻,豈能輕易妥協偷生?

我想到那位文天祥,
即便在昇平年代的文山也自有雅興風流之浮生夢啊!
然而當國難一起,
他捐獻家資充軍費,募豪傑組織義軍開赴臨安….往事歷歷,
又當他被俘在獄,敵人以各種誘惑勸降無功後,
更以極盡非人之待遇「特別款待」他,
而天祥所以能寵辱平等、—這當然要能捱過豪傑路,
這其中之備受艱辛,凡俗如我是難以想像夢見的!--,
文山啊文丞相!
自知他一身緊緊牽繫大宋子民中興的希望,
大宋子民將預期、將希望寄於一身時,
他知道!只有透過死,大宋!中華!民族心魂方得重生!
天祥啊天祥!永遠的文丞相!

放眼今天,
原來那些早已永恆與天地儔的聖哲圖像!
---孔夫子、老子、顏子、莊子、天祥,耶穌....古今多少豪傑,
就在追隨者變調之下
逐漸凋零,真的死於人類欲望的青塚堆裡!
他們死於後繼者一變為只維護各我利益甚於見道、體道的熱忱時,
所有的聖哲已然死去。

老師,我懂!已泣不成聲,淚已涔涔下……………

此刻!
我繼續覽觀,看到您飛到玉龍大雪山所寫的那一行字:

「會微笑的玉龍雪山,就在我眼前,我站在山腳,仰視著她的壯觀!」

忍不住淚又簌簌下!哭不止!哭的極傷!
只望他日天地清和,我等共老夫子您一齊登山看山!
登遍也看盡神州中華大山大水!

打到這裡百感交集---淚娑婆,眼已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