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31 17:10:13
小艷
牛奶酒廊 ♪ 貳拾伍、喘息後,繼續相愛
「堂,有人傳訊息給你。」我把煙放下。
這幾天我都用堂的notebook寫小說,看到有人傳MSN訊息給他,我便叫他。
見他沒有回應,我又再喊了一次:
「有人傳訊息給你!」
「喔,誰啊?」堂不以為意地在床上看棒球。
「不知道啊,我又不認識你的朋友,」我點開看帳號:
「好像叫Monica......,他問你在不在。」
「Monica?」堂一開始還繼續看棒球,馬上又像是想起什麼,跳了起來:
「借我一下。」
然後我把電腦讓出來,他便跟那個叫Monica的聊了起來。
而我跑去廚房把我下午燉的匈牙利牛肉湯舀了一碗,放進微波爐裡。
「誰啊?說什麼?」見他打得很快速,霹哩啪啦地,我隨口問。
「喔……,高中同學。」他遲疑了一下。
「喔。」
然後我又跑去微波爐裡,把湯拿出來,轉了日本台的料理節目,坐到床上吃了起來。
日本台的料理節目真的很過癮,每次看了都很想馬上吃到那道食物,如果贏的不是我想吃的那道,我就會覺得日本人都不知道想什麼,莫名其妙生起氣來。
不過好在我今天有很好吃的匈牙利牛肉湯,心情能平衡過來。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我幫你熱。」我問。
「恩,好。」他鬼鬼祟祟地轉頭看我,又馬上轉回去打字。
「你幹嘛心虛?」我察覺出他的怪異。
「沒有啊,沒有。」
「是嗎?」
「妳幹嘛問那麼多?我有怎樣嗎?」
「……。」
堂突然小兇了一下,我有些錯愕。
「你是怎麼了?」我把碗放下,委屈地嘟起了嘴。
他平常不會對我兇的。
「我,啊,沒有啦,我是不是很兇?」他充滿歉意看著我。
「嗯。」我點頭。
然後我沮喪地把電視關了,回床上窩著。
「寶貝,對不起……。」他鑽進被窩,從背後抱住我。
「沒事。」我有點難過。
「我,剛剛那個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喔。」
「我不是故意兇妳的,我怕妳生氣。」
「你們有怎樣嗎?我幹嘛生氣?」
「沒有啊,可是因為妳之前很生氣……。」
他指的是他跟我說前女友出國唸書把他一個人丟在台北,過沒多久就琵琶別抱,並用e-mail寄了她跟新男友的親密合照來說要分手那件事。
那個女的竟然把他的MSN封鎖了,說怕他難過,她會捨不得?!什麼爛理由!
我聽到當然不高興,鍾堂是單身良品,那個笨女人甩了他,他還跟白癡一樣,我當然會心疼生氣啊!
我聽到的時候,不但義正嚴詞把她女友數落了一次,還順便問候了她祖宗十八代。
「拜託,她不是第一次甩掉你耶,只有你這種笨蛋,人家回來找你,你理他,還又被甩了一次!」我轉身,嚴厲地看著他說。
「好啦,我是笨蛋,妳不要生氣。」
「我不是,唉唷!」我抱住他。
我又不是氣他。
鍾堂在工作上是菁英,接吻跟做愛的技巧也是菁英,但是戀愛上真是一個大白癡。
「那他又找你幹嘛?」我問。
「請我幫點忙。」
「幫忙?幫什麼忙?」
鍾堂解釋,是前女友要寫論文,想找一些書,請他幫忙寄給她。
「開什麼玩笑?她沒有別的朋友嗎?你這麼好欺負!」我又不爽。
「沒有啊,幫忙而以,我們沒有幹嘛,妳不要生氣嘛!」
「我當然知道你跟她沒怎樣,可是那是做人的原則吧!我甩了男人,還不要臉找他幫忙,我不相信她沒別的朋友可以幫忙,為什麼一定要找你?」
「我……。」
我想鍾堂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這些。
人性就是這樣,幫忙當然無所謂,可是要看狀況吧?
我跟他說了半天,他就是聽不懂,他只覺得我會生氣,所以答應我不理她。
「唉,親愛的,我是女人,我還不瞭解女人嗎?」我懶得再解釋。
「可是……。」他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沒有。」
「可是什麼,你說!」
「可是我也沒對妳發脾氣,我說妳前男友。」他低下頭。
他明明就是生悶氣。
而我,情緒也低落起來。
「我跟他不是那樣……。」我眼淚掉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不是那樣,我沒有說什麼!」他激動了起來,竟用力搥了牆壁。
「啊!」我尖叫。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對不起,我真的很氣他這樣對你……。」我拉著棉被,不知所措。
「我也氣他這樣對妳!」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他想的沒錯, 我很自私,沒體諒他的心情,我可以跟雷碰面,還跟他擁抱了,哭得像鬼一樣,還跑去找鍾堂,希望他給我溫暖。
我用雙重標準看待他與我的過去,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很討厭。
以前我不會這樣任性,因為跟雷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任性的權利,而鍾堂這麼愛我,對我如此溫柔,我卻要求他這麼高。
我跟鍾堂,都很在意彼此,越在意,很多事情不敢啟齒,可是放在心裡面,就成了缺口。
相反地,因為相愛,有些地方我們就會逾越了尺度,我不知道這個尺度的限度在哪裡,但我們卻一步步踩入地雷。
原來兩個人相愛並不是一切都會更好,我們心裡沒說出口的與那些放大的情緒,漸漸影響我們的相處。
「……。」想到他方才突然搥牆的動作,我忍不住顫抖地啜泣起來。
「寶貝……。」他抱緊我。
我抖了一下,有點抗拒,可是他的擁抱很溫暖,他的臂膀是那麼有力。
我緊緊回抱他,他將我抱得更緊,我們擁吻起來,用力地磨蹭對方,然後激烈地做了愛。
我相信,那一刻,我們都認為身體的接觸與動作可以忘卻我們心裡的殘缺。
我們也以為喘息後的平靜可以忘記一切,讓相愛繼續。
可是我在聽到他打呼的聲音後,眼淚直流。
而我已經弄不懂他想什麼。
這一夜,我們因為這麼不重要的小事起疙瘩,那個疙瘩就像雪球般越滾越大。
つづく
(悄悄話)
2010-08-16 15:4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