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10 11:15:57逸
《伽雅》四十、智者天安
四十、智者天安
就職大典在即，各鄉代表陸續抵達伽南鄉。
伽南大樓的二樓，數十名職員忙於搬運長官所的物資，當中有原住民，亦有來自各鄉的。這幫外來人帶來他們的家庭，意外地提升伽南鄉人口，聚落在數日之間更加熱鬧，但身為領袖、候任大長官的伽雅，卻無所是事，抱著伽南在天台發愣。
忽然，比奴慌忙地跑來，喘氣道：「少夫人，大事不妙……」
伽雅皺起眉頭，心想明日便是就職大典，此時才生枝節壞了大事便不妙，急道：「甚麼事？」
比奴理順呼吸，卻見海珠和幾個不知名的下人，便吞吞吐吐：「宗霧叔和舍南哥……總之少夫人快跟我來，有事情需要你解決！」
伽雅莫名其妙，因為父子二人前日抵埗，立時各有事忙；宗霧忙於與各鄉商人和政要打交道，舍南則打點就職大典。而且舍南向來對父親恭恭順順，從不違拗，怎會毫無先兆地吵起來？
廣場方向突然傳來巨響，她在天台正望得清楚，舍南正在對面的小屋天台，全身冒出紅暈──鬥士的殺氣──阿首羅站在舍南與宗霧之間，她所召喚的六天靈蛇的鎌刀慢慢化成靈光消失，幾個宗霧家的人不動分毫，像中了定身術。
伽雅立時交孩子給海珠，與比奴匆匆奔至廣場，又奔上小屋天台。
來到天台，舍南仍與阿首羅對峙，伽雅頓一頓，才走向丈夫道：「怎麼了？」
然而舍南的身體炙熱如火，伽雅才碰到紅暈，立時慘叫一聲，抱住灼傷的手指跌倒，久違的暈眩又再出現。
舍南半眼不瞧伽雅，只道：「阿首羅，快退下，別阻止我教訓此人。」
阿首羅從手臂拉出天人坐騎，此天人身高與常人相若，卻是藍皮膚，長有四張臉、八隻手，騎上金翅鳥，嘴唇不動，卻發出悅耳的少年聲線，道：「阿首羅啊，這男人的力量跟你很接近了。」
舍南未曾見識此天人，心想此天人的外貌與氣息與聖密勒截然不同，道：「你的新坐騎？」
阿首羅罕有的神色凝重，而此天人的力量已引起他人注目，加上連日已聚集數百外來人，當中不乏異能者，仳連、伏羅等大人物也在半空浮游，等候一場大戰。可是阿首羅根本不想開戰，只道：「假若今日你壞了大事，我們這些年來的努力便付諸流水。」
舍南冷笑道：「連你也背叛我？」阿首羅由他一手發掘和栽培，不由得一副主人口吻。
阿首羅卻道：「我感激你的知遇之恩，但我早已加入伽南鄉，不再是默那鄉或宗霧家的從屬。」
「哈哈，說得好！」舍南大笑道：「從今開始，默那鄉與伽南鄉、我舍南與宗霧家，各不相干。」
伽雅句句聽進心坎，不禁心亂如麻，正欲問個究竟。
宗霧道：「舍南，你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嗎？」
舍南回望身後，伽雅正期待他收回說話，但他偏偏更加忿怒，忿怒得像要吃人！他鐵面重申：「我不會支持你們，你們一套已不合時宜。總之，默那鄉從此退出伽南鄉的發展，也不會承認這女人當大長官，至於日後是敵是友，也不重要吧！」
「這女人」，伽雅立感晴天霹靂，心想他們結婚兩年，孩子快滿周歲，豈可用「這女人」來稱呼自己？再者，雖說舍南當初反對她擔任大長官，但後來還是贊成，兩日前還趕來安排就職大典，為何突然出爾反爾？
可是舍南不待伽雅提問，便從天台躍至廣場，跳躍幾下，身影便消失於夕陽下。
廣場內的默那鄉代表看見，無不不知所措，直至有人通傳舍南不再支持伽南鄉，才匆匆忙忙離開。
默那鄉代表離去，廣場內外登時少了百人，伽雅在天台大受打擊，得海珠參扶起來，急走前詢問家翁：「你們怎麼吵架了？」可是宗霧木無表情，只淡淡道：「雖然舍南退出，但就職典禮不可廢，你快收拾心情，準備明日的儀式。」伽雅還想追問，宗霧已轉身而去，她欲留住對方，比奴及時制止她，凝重地搖首。
此時，伏羅從半空降落，焦急問道：「伽雅，舍南和宗霧先生有甚麼意見不合嗎？」
伽雅也毫不知情，反請教道：「伏羅先生，你這兩日幫忙籌備儀式，有察覺舍南不尋常嗎？」
伏羅道：「恐怕夫人不知道的，我也不會知道。」
伽雅一臉茫然，宗霧已經離去，比奴亦似有難言之隱，逕自跟隨宗霧的步伐，場中只有阿首羅或許知情，便明知無能取得情報，也問道：「阿首羅，剛才你一直陪著他們父子嗎？」
阿首羅道：「雖然我是你的下屬，但我認為由宗霧先生向你交代較好。」
不料，身旁的天人道：「有需要守住此消息嗎？」他還想繼續發言，但阿首羅按住自己的手臂，天人便化成光芒消逝。
場內沒有人可解答，好心的伏羅也先行告別。阿首羅聲稱尚有工作，逕自離去，伽雅只好無奈地與海珠回家。可是舍南率默那鄉離去消息已人所共知，各鄉代表和鄉民都對伽雅報以奇異目光，伽雅渾身不自然，但忽然想起一人，便往伽南大樓旁邊的貴賓館。
門衛和掌櫃得知是伽雅親訪，立時吩咐全店二十名工人夾道歡迎，伽雅點頭還禮，詢問掌櫃龍心的房間，便直接登上二樓上賓客房。
伽雅叩門幾次，仍不見反應，侍應幫忙呼叫幾聲，龍心的下屬才隔著門縫問道：「是誰？」伽雅急不及待答道：「我是伽雅。」
龍心下屬也認出伽雅，立時慌張的開門，龍心亦已迎來，微笑道：「伽雅，許久不見。準備好儀式和演講辭沒有？」
伽雅不在乎典禮，只顧道：「我公公和舍南吵架，舍南帶著默那鄉的代表走了……」
龍心微微愕然，顯然未知剛才衝突，反問道：「為甚麼？」
伽雅忍不住嘆息，正想複述剛才的情形，比奴又不知從何處趕來。
比奴再次氣喘如牛，汗流浹背，但所帶來並非壞消息，而是喜出望外的消息：「少夫人，我肯定你猜不到來祝賀的人！」
伽雅心情甚差，沒精打采道：「是誰？」
反之比奴愈來愈起勁，道：「是寶樹林的天安智者！」
龍心登時驚嘆一聲，道：「竟是那個大人物？真來得合時……快說，他來幹甚麼？」
比奴道：「他與寶樹林大學院的十二位導師和五十名研讀生來參加典禮，還說十分支持少夫人，希望典禮前後可以會面，多多交流。這裡還有邀請信，此信封可不簡單，是用絲帛鑲邊……」接著軏自解說信封有多名貴，也不管旁人是否聽懂。
伽雅接過信封，不管比奴繼續沉迷名貴的信封，專心讀信，旋即喚起對寶樹林和其大學院的認識，知道天安智者是寶樹林大學院的院長，寶樹林大學院是當地、乃至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學院，招收世界各地的高材生，即使新路城書院的優等生，成功考上寶樹林大學院的機會還不足一成。至於當中最著名的學問，就是伽雅喜歡的歷史。
龍心萬分重視，叮囑道：「對方是大人物，絕不可以怠慢，我與你一起去迎接。」
伽雅本不在乎甚麼大人物，挨著焦急，垂首道：「我不認識他，不會太奇怪嗎……」
龍心道：「他是寶樹林的代表人物，你將是沙摩地的大長官，本來就應該互相結識。」
比奴已再三催促，伽雅最終推卻不過，龍心亦馬上整裝出發。
比奴引領二人進入伽南大樓的接待處，便見一群方帽長袍的男女欣賞建築。比奴低聲道：「白袍一位便是天安智者。」
龍心馬上找出白袍人，便走進人群之中。
人群中多為二十來歲的年青人，個個面帶笑容，神情輕鬆，不分男女皆穿棕色布袍，戴棕色方帽，全是大學院的研讀生。他們彷彿感知龍心非常人，均禮貌讓路。隨之而見是十位黃袍導師和兩位紅袍上導師，他們圍繞的白袍人，自然是院長天安。
眾人正欲上前問好，不料天安反客為主，親切道：「閣下必是龍心鄉長，在下天安。」
龍心也略感出奇，畢竟他與天安素未謀面，如何認出自己？只見對方看似四十來歲，遠比現實年輕，甚至比身旁的導師年輕十餘廿載更精神，暗裡稱奇，微笑道：「院長太謙虛，我們彼此直呼名字，也無不妥。」
天安哈哈幾聲，超然氣息隱隱約發，向伽雅道：「相信閣下是伽雅小姐吧。」
伽雅不虞對方知道自己名字，一時著急，鞠躬道：「院……院長是前輩，喚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天安連忙扶起伽雅，又道：「伽雅小姐即將就任，如此大禮可教在下為難，大家也別拘禮吧。不過這裡似乎不便詳談，請問兩位有否安靜之地，可以讓在下與兩位聊天嗎？」
龍心向身後的比奴打眼色，比奴縱然不是下屬，也馬上引路往大樓內部，龍心則客氣道：「智者先生，有請。」
天安淡淡一笑，便轉身道：「勞煩兩位上導師同行，眾導師則帶同學參觀伽南鄉，好好瞭解和探討伽南鄉的特色。」說罷，黃袍導師便與學生從大門離開。
龍心見狀，便伸手邀請：「這邊。」
天安微笑答謝，便跟隨而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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