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1 22:19:26逸
《伽雅》二十四、阿首羅的紋身
二十四、阿首羅的紋身
伽南鄉與政府談判破裂，政府軍率先開火，超法用雲霧包住砲彈，轉瞬便轟隆一聲，砲彈在雲霧中化為灰燼。
羅睺瞬間搶前，雙手按地，立時土崩地裂，破壞軍隊的立足地。可是軍方的異能者用一招反法術，土地便回復原狀，讓軍隊鐵騎肆意進攻。
政府軍長驅直入，進軍碼頭，守方節節敗退至廣場。鄉民都慌張起來，伽雅不斷勸喻鄉民冷靜，但衝動的人都拿起農具反抗，膽小怯懦的人都四處逃跑，沒有一人冷靜。
然而，一人奮不顧身保護他們，他們便鎮靜下來，此人正是舍南新招攬的阿首羅。
阿首羅美貌絕倫，寶石般的碧眼，烏黑柔順的長髮，不分四季總是穿起毛皮背心和短褲子，露出修長的四肢和清新的棕色皮膚，但她的左半身，由面頰至腳腕，滿是青色的文身，龍、鳳凰、雄鷹和其他異獸的圖案，掩蓋一塊又一塊燒傷疤痕，凹凸不平的新肉。
伽雅道：「保護鄉民要緊！」
阿首羅點點頭，便按住自己的左臂，左臂便發出一道靈光──青鱗巨龍從她的手臂飛出來，怒吼一聲，立時山河撼動，比羅睺的法術更猛烈。
阿首羅腳下出現一雙鳳鳯，白虹扶伽雅一起騎上飛凰背，阿首羅則踏上飛鳳背，一飛沖天。
巨龍還沒脫離阿首羅的手臂，但龍體已伸展數百米，包圍廣場，阻隔軍隊前進。
伽雅騎著飛凰，在半空揚聲：「大家留在廣場，不要動手！」其實鄉民也不可能越過龍身，唯有從命。
軍方見騎兵無法衝破，便發動第二輪的砲火攻勢，砲彈擊中民居，壓住幾個鄉民。伽雅知道砲火厲害，挨著頭暈，找到兩門砲台所在，便道：「阿首羅，那邊！」阿首羅也能察覺，伸出左手，一頭金翅鳥便從掌心突飛出現，俯衝軍隊的後方。
砲兵看見金翅鳥，立時移動砲台發砲抵擋，但金翅鳥神速，一拍翼，砲台尚未轉動半格，堅硬的金爪已抓住砲管，振翅高飛，將砲台擲在另一個之上，兩門大砲登時報銷。
然而金翅鳥大顯神通之際，半空閃過一個光弧，將它砍成兩半，化成光芒消失。
阿首羅感到一股強大無比的異能，天空亦不安全，便遣飛凰送伽雅回去龍盤之內，自己則乘飛鳳獨闖敵陣。軍人看見異能者，莫不膽戰心驚，但軍令如山，唯有硬著頭皮搶攻。阿首羅縱有異能，但世上的異能者早有共識，避免用異能傷害常人，面對刀刃亦只有閃避份兒。
她不浪費時間，碧眼掃視四周，發現某處亮起光芒，即看準空隙，閃電般穿過百人圍困，直達目標，伸出左手掌心的一支尖刺，原來是獨角龍的角。
對方是一個中年，手執龍紋大劍，格開獨角，道：「厲害的女人，但我還不想跟你交手。」
阿首羅心想此人一招斬殺金翅鳥，手上的大劍刻有龍紋，能有如此威力，懷疑是傳說的遠古神劍。
她素知劍師多憑自身異能化出法劍，但傳說拉普達城的埃迪家族發掘出遠古的四柄神劍，蘊含巨大的異能，非法劍可比擬，當中最厲害的天蒙神劍，正由埃迪家族保管，其餘三柄神劍在世界大戰中，散落各地。
龍紋神劍為其中一把遠古神劍，專門斬殺異界之物，包括騎士的坐騎。
阿首羅是騎士的表表者，身上十八個文身，全部是坐騎的召喚陣，今戰可謂遇上剋星。金翅鳥受傷，化成光芒消盡，恐必養傷三五日，眼看青鱗巨龍分身不暇，飛鳳不擅戰鬥，唯有召喚另一坐騎──她捏住自己的左脖子，拉出一個人形坐騎──聖密勒。
青鱗巨龍突然吼叫，天空即烏雲密佈，下起大雨。軍隊始終無法衝破巨龍防綫，未能進入廣場，鄉民得以安全，紛紛躲進室內避雨。伽雅卻留在廣場中央，一直注視天空，白虹屢勸避雨不果，只得一直為她打傘。
舍南終於歸來，儘管滿身沾濕，但絲毫無損，道：「侍衛隊已趕至，在青龍身後驅趕軍隊。」伽雅見丈夫平安無事，總算舒一口氣，卻緊張道：「為甚麼會開戰？你們談判成如何？」舍南見有旁人，遂與伽雅回去住所。
伽雅取過手帕，拭抹丈夫面上的雨水，卻焦急道：「快告訴我吧！」
舍南說：「那個叫蓮池的男人很固執，除非換過其他人，否則沒有轉圜餘地。」
伽雅心想，舍南無功而還也罷，假若算帳在默那鄉頭上，豈不是攘成內戰？對方既是衝著伽南鄉而來，假若放棄伽南鄉，說不定可解決問題。況且她以前已懷疑建立伽南鄉是否可行，畢竟城政府向來對木那鄉管制甚嚴，只想集中人力，開墾最肥沃的土地，然後徵收重稅獲利，默那鄉協助開發木那鄉邊境，分散木那鄉的人力，明顯犯了城政府的利益。
她靈光一閃，道：「城政府無非衝著金錢而來，我們不妨從此方面著手，稅收方面商量一下。」
舍南卻搖首，道：「沒用，我跟那蓮池也談過，伽南鄉會同時繳付默那鄉和木那鄉的稅項，但他說我們本來就要交稅，這是責任，不是談判的籌碼。最重要是這裡是叛亂基地，一定要取締。」
伽雅道：「他們太橫蠻無理了。他何以見得我們是反賊？我也解說，我們這裡只是一盤生意，沒有任何分裂國家的意圖。」
舍南道：「我想，城政府是害怕伽南鄉逐漸壯大，破壞沙摩地的局勢。伽雅，城政府已不同以前，它已直接受中都城那幫北方人控制，許多想法，我們都不會明白。正如他們不明白我們建立伽南鄉，純粹為了改善我們沙摩地人的生活，而不是與他們一樣，只講求功利，討好上級。」
天際傳來巨響，伽雅步至窗門，看見龍盤後的戰場──雙方常人聚集於碼頭和小河兩岸撕殺，天空有幾個熟悉的人影，仔細看便見是羅睺、超法和滅我等人，與對方的異能者激戰。再遠一些，便是一個異常高大的男人──高大得難以想像，驟看身高是常人的三、四倍。
舍南也看見巨人，深感不妥，抱一下妻子，便獨自跳出窗外。
不尋常的雨水愈來愈大，全因青鱗巨龍的異動。天空大戰正酣，舍南躍上半空，突然凝聚力氣，展開雙臂，恰好接住雙方的攻擊；軍方是一名劍師，沉重的大劍令舍南身子一晃，勁道隨之轉嫁至同伴，但他放心卸勁，皆因對方不是人類，是「天人」。
劍師方正面孔，體格粗壯，一副北方人模樣，道：「你也不是簡單角色，看來這裡確是一塊寶地，孕育這麼多能人異士。」
舍南不懂飛行，但用巨人的手臂借勁，一個空翻落在巨人的肩膀，道：「你的劍很特別，看來也不是普通的劍師。」
此時，阿首羅踏飛鳳飛來，道：「小心那把劍，有毒。」
舍南攤開接過大劍的左手掌心，冰凍得僵硬，失去知覺，遂咬破右手指頭，讓鮮血流淌其中治療，道：「我聽聞西北路城有一個厲害的劍師，叫濁山。就是你？」
那人一臉冷淡，卻道：「我不識得你。」
舍南神色凝重，道：「我是默那鄉的鄉長，舍南。」
濁山冷冷一笑，道：「原來是你，你的妻子就是反賊的首領，手下藏有這麼多異能者，還有私人部隊，異心昭然若揭吧。」
舍南見此人與阿首羅難分勝負，自己難有勝算，可是他感應對方的異能，只是普通角色，唯獨那柄隱隱若發青光的大劍，劍身的龍紋耀出光芒，想起劍師夢寐以求的那些寶劍，道：「那柄是龍紋神劍？」
阿首羅正欲作答，濁山卻單手揮動大劍，大劍就脫手而出，旋轉成輪，一記閃耀青光飛來，只是電光火石間。
舍南一類鬥士擅於近身戰，赤身肉搏，但見劍勢霍霍，也不敢接過。反是巨人用護臂格開劍輪，不過剎那之間，濁山已移至他們上空，雙手接過劍輪，插向巨人的頭蓋，巨人未及反應，幸好舍南像預知未來，剎那已移至濁山胸復的虛位前，重拳打在對方的胸口。
他感覺打中濁山的肉身，但飛凰突然出現，抓住他的肩膊高速飛走，他回頭一看，便見雨水化成一片黑氣，心道：「那柄不是神劍。」
阿首羅乘鳳會合舍南，也道：「那柄不是神劍。」再道：「是魔劍。」
舍南面色一沉，看見濁山從眼前漸漸消失。他、阿首羅和巨人環視四周，均不見縱影，看來下一波攻擊防不勝防，只有硬接。
倏地，地面一道金光一飛沖天，穿過雲層，立見雲層迅即消散，天朗氣清。
接著一人飛上半空，咬牙切齒道：「我來對付這傢伙。」正是滅我。
（待續）
上一篇：《伽雅》二十三、叛國之路
下一篇：《伽雅》二十五、十方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