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12 15:23:59

《容我再會.紅煙白火》第五回

第五回
學校開放日裡,操場的攤位遊戲吸引不少家長和小朋友的目光,課室的展覽則吸引校友們的參觀,節目、設施可謂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但當中最引人入勝的節目都是禮堂內的舞台表演,而舞台表演中又最具人氣的就是戲劇表演。當學校開廣播宣佈即將上演舞台表演,人們都湧進禮堂,數百個座位瞬間不敷應用。

嘉欣站在舞台旁邊,因為這次表演的主角是戲劇組,合唱團只是配角。可是她見觀眾不比比賽少,甚至媽媽和妹妹都在席上作觀眾,心裡既興奮、又緊張。表演在即,她還是拿着歌詞紙不停默念,害怕忘記歌詞。

禮堂燈光熄滅,意味戲劇開始,台下立刻鴉雀無聲,屏息以待揭幕。

舞台上空無一物,只有黑暗。朗誦隊朗讀着:「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愈漸黑暗……神說:『要有光!』就有光!」燈光頓時亮照舞台,這時候觀眾才看見舞台的佈置。舞台的前方有一塊約一尺高的黑布,使觀眾更加看不見舞台地上的東西。
佈景組拉起蔚藍色的布,又反轉黑布成啡色的。樹木花草輪流出現,還有白兔、小鳥……最後亞當和夏娃先後出現,萬物慇平。合唱團高唱:

「晨曦霧散 聽小鳥唱歌 陽光下看風景俏
神創人萬物 點綴世界 歌頌上帝達九宵 高唱 歡唱 和唱
天降甘霖 風送花香 太陽漸退 海上月升
星如微笑 天邊 頌歌響遍四處」

一片快樂的音樂歌聲,蛇卻出現了。牠慫恿夏娃將銀光閃閃的禁果交給亞當。亞當咬了一口,立刻雷鼓聲動,緊隨的是哀怨的音樂。蛇再站不起,永遠卑微地附貼大地。人呢?亞當和夏娃忽然明白痛苦災難的意義,也為赤身露體感到羞恥。他們很慌張,急着從樹上摘取葉片遮蔽軀體。

他們雖然辛勒工作,卻只能恰好足夠應付生活。疲累、傷患、病痛,不斷地折磨他們。可是最難受的,莫不過是生離死別。一雙兄弟的殘殺,昭示人類的貪念、無情;世間已沒有純潔的人,腐敗使人埋沒於黑暗之中。

天上忽然亮着一顆星,星光一閃一眨,指引着三位賢士往一個地方。他們馬不停蹄,終於趕到馬槽前,奉上三份寶物──黃金、乳香和沒藥。天空還是暗淡的,但星星卻突顯出來。

「普通歡騰 救主下降 大地接她君王
惟願眾心 預備地方
 諸天萬物歌唱 諸天萬物歌唱
諸天 諸天萬物歌唱」

毫無疑問,嬰兒就是耶穌基督。舞台上馬槽的聖嬰沒有哭過,人們已經為他勞役、為他頌唱。可是他長成後,卻面臨無知群眾的唾罵、侮辱。他背負着十字架,與另外兩名眾人在山上受刑。

舞台掛起三塊白布,台後開着射燈,將三人的身影出現在白布上。三人淒厲的嘶叫,卻久久沒有斷氣。可是耶穌沒有怨天尤人,他還是戴着他的冠冕,高高在上地臨視萬民。在這地方,他仍然是君王。可是他有沒有遺憾呢?將他身旁的兩人的反應比較起來,看來世界還是不完美。

合唱團演唱最後一曲:

「神是愛 祂愛我為我釘十架
神是愛 祂愛我為我犧牲
在各各他山上把血灑
讓你知道 神是愛……」

耶穌昂首一呼,舞台慢慢閉幕,又再慢慢地張開。一眾演員聯同台下的合唱團和朗誦隊向觀眾謝幕,觀眾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呼。音樂完結以後,話劇也圓滿結束。嘉欣立刻回觀眾席,與媽媽和妹妹一起欣賞緊隨的節目,因為之後是另一場重頭戲──牧笛合演。

一行十一人的牧笛隊浩浩蕩蕩地登台,為首的自是李奕俊。他們分為兩翼,李奕俊和其餘三名高音笛手站在左翼,然後右翼的是四名中音笛手,兩名次中音笛分別站在一方,一名低音笛手則站在正中央。嘉欣其實有參加笛隊的甄選,但笛技比她好的前輩和同學都參選高、中音笛,而她的手不夠大,拿不起次中音笛和低音笛,她就白白失去與李奕俊同場表演的機會。可是她此刻坐在台下看着帥斃的他,也夠開心了。

牧笛合演過兩首曲,李奕俊忽然站在台的中央,獨奏着樂曲。《梁祝》,嘉欣記得是這首曲。只有黃老師才想到用這首曲,作為李奕俊的的個人秀。中國風味的旋律,透過牧笛演奏出一段幽怨而不遲滯的感情,一首膾炙人口的樂曲,令舞台上下都能融入《梁祝》的悲壯愛情故事。雖然李奕俊只是小學生,但他略帶憂鬱的眼神,瘦削的臉龐,弱不禁風的身體,纖幼靈巧的手指,既像梁山伯,又像祝英台。

笛隊合演最後一次《梁祝》,加上鋼琴和鼓的伴奏,表現得更具氣魄、更顯震撼,好比梁祝化蝶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