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
‧在路上
今天九點就要上課,照例起得早為得趕上擁擠的公車,一路上一直要自己閉上眼睛,怕的是一張開眼某種不明所以的莫可奈何便會將我擊垮(原來我還是一樣不堪一擊),到了定點等候,相約的伴晚來,我一個人坐上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並不是因為來的人會給我壓力,而是我可以繼續維持那種閉上眼睛的姿態。
公車上的人睡的睡,談笑的談笑,天氣真好,平常不坐靠窗位置的我,終於感受到晚冬早春的陽光是如何地溫暖且傷人,車子一直向北旋轉,繞到山上,看著滿山的櫻花樹,或凋零或盛開,不是已經衰老就是正要敗壞,而那一座我看了將近十年的山,還是那樣巍巍地坐著,靜定自在地守著這座城市,那個不明所以的莫可奈何竟默默從我的腦門、眼睛裡掙脫出來,這些年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細想?我下了車,原來這裡的春天仍然醒來,風仍有潑辣的冷冽,一邊迎面強刮我好幾個耳光,一邊戲謔地擺弄著我披掛在脖子上的長圍巾,看著沿路上婆娑沙響的樹影,彷彿正對著我張牙舞爪地炫耀它們的狂妄與自由,但我仍舊向前,並且想起好多我在這座城市的斷面、切片。
‧一個故事
上課的時候老師要我們唱詩唸詩,嘴唇讀著那些不明所以的也隱隱地掀動著,可怕的詩啊,我早就知道應該多加防範這些可怕的詩啊,它們太真了,太真的東西注定要朝向哀傷。今天老師還講了一個故事,他說台灣在某個時期要募款,他爸爸要他哥哥為國家進一份心力,當時家裡比較值錢的大概是窗上的一塊玻璃,哥哥便帶著那塊玻璃到山上去,走了一整天,什麼錢也沒募到,還把玻璃打破了,最後那塊破玻璃還被爸爸裝回去,現在還在家裡。老師一邊講一邊笑,斷斷續續地把故事講完,我和友伴也跟著一邊笑,不知道為什麼這故事聽起來也有點哀傷,或許在不明所以的莫可奈何下,也只有笑了,不然,被命運作弄得我們還能怎麼辦?哭的話太醜了。
‧最後的最後
一個人一輩子該有多少遺憾?站在某一個時間點上,有很多東西或許都變得不重要了,那重要的是什麼?當一個人有了某種病態,我們會希望他去看醫生接受治療,總會希望一個人得要健健康康地活著,言下之意即是:主導者和附屬者所組織規範而成的社會不歡迎病態,而不符合主流價值的,便會被視為病態,這是一種相對價值下的定義,也是一種殘酷的拉扯。我曾經日夜渴望可以一直閉上眼睛,但同時我也知道這種渴望已經被許多的期待和責任所困縛住,而且一直閉上眼睛或許只是暫時阻止那某種不明所以的莫可奈何往外跑,並不代表不明所以的莫可奈何就能因此消失,最後的最後,我還是得睜開眼睛,迫著自己要呼吸地睜開眼睛,即使那些不明所以的莫可奈何仍舊會在某個你疏於防備的時刻奪眶而出。
p.s這幾天要把很多東西都丟掉,真的要徹底實行了,晚了就來不及了。
總之加油!唯有自己可以幫自己,努力過,就算失去也不要有遺憾
有些傷心只有自己知道<<<真的好貼切。
看著這新近兩篇的文章,這樣的書寫似自我的對話,許久許久不曾像妳這樣的書寫很真的部份了。
許久許久,不知是恐懼或者刻意遺忘,用文字把自己很深層的一塊,慢慢地探勘。
鼓舞激勵的話仍不停歇(或已太多?),能在某一程度同感而理解是更可慰的吧:)
(我一直都在等你的新文章喔^^) 2011-03-13 21:4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