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22 19:46:18影子楊作

擱淺的深刻─〈40〉



從媽媽身上我看到,美麗,既可以成為一個女人的保護,也能成為女人憔悴的原因。

小時候,我最喜歡母姐會的日子,因為,那一天,所有同學都會見到我的媽媽;因為,那一天,我將獲得一個不來自我,卻與我有關的驕傲。

美麗是我母親給人的第一印象,這一印象太深刻了,以致多數同學和老師在見到她之後,都會立刻熱情對我表達,她給她們帶來的美學興奮。這麼一來,我很容易就獲得滿滿的虛榮,以為自己真的與眾不同。

我感覺,美麗若不是媽媽唯一的注意,那麼,至少那也是她最在意的一個部分。美麗,使得媽媽在和爸爸離婚後,很容易就能和許多男人建立友誼、發展關係。但是,這卻也成了她情緒容易波動的原因。

我到27歲和自己愛人結婚之前,一直都拒絕喝酒。即使到現在,我也只淺嚐,不曾有醉酒的經驗。這一固執傾向,全來自小時候,我看見媽媽不勝酒力,多次倒臥家中地板、嚎啕大哭的震驚與無助。我那年輕、美麗的媽媽常常很傷心,因為有太多男人曾對她負心。

媽媽給我一個很大的教訓,美麗,既是女人的資本,或者,那也可能是她們的災難。

我常常阻止自己喜歡美麗的女人,因為,她們總會讓我想到,雖然幸運,卻躲不開、逃不了傷心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