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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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荒山的狂野之美
在去年海拔一千公尺高的春天
對你才有的
一種連根帶葉拔起的欲念
將你迎娶回來
以紅地磚舖成庭院
用白檻杆圍成家園
你卻哭著鬧著
擺出凋花萎葉枯枝的姿態
訴說沒有
藍藍澗水和啁啁鳥鳴的哀傷
於是
我用贖罪的虔敬
灌以夏之水
施以秋之肥
嚐試著解化你
整整一季寒冬的鄉愁
而如今
春雷乍響
梅雨浸透了
三百六十五日的辛酸
終見你翠綠的枝頭
開滿了紫紅色的春天
啊!山芙蓉!
人們這樣稱呼你
我卻涔著淚水
以悸動的心輕輕喚你一聲
愛人!
(原刊於:《自由時報.自由副刊》,1997年12月6日。)
【秋染‧丹山】
幸福在人心中,只要心中充滿喜悅,天天都會是幸福日。
每年初秋,最愛上陽明山觀賞並拍攝滿山遍野的芒花。看大遍大遍芒草將原本翠綠的山頭轉化蒼白,是很讓人心動的景象。當東北季風吹強靜默五節芒的時候,一波一波的芒浪,滲透熾紅的夕陽,輝映成趣,金穗搖曳。尤其是小油坑硫磺噴氣孔附近的芒花,因為受到硫氣薰陶而呈現特殊金紅色。由小油坑沿著山谷往下散佈到陽金公路,一整片紅色的芒草原,總讓我看得發呆、驚嘆。
『丹山草欲燃』是清代詩人郁永河草山描景的妙句,時至今日仍切切適用。許多草山上的樹葉,逢冬天就轉成紅色,例如:杜英、樟樹、紅楠、青楓、楓香。
在平常的日子裡,可以縱情於山水之間,是很幸福的。常言道:名山如高人,豈可久不見。總喜歡不時投身山光水湄,浸淫在清鮮空氣之中,與花草樹林為伍,多認識原本不熟悉的植物,聽聽飛鳥的清唱,足以洗滌身心的紛擾。
時近暮秋青剛栗樹結果累累,熟透的堅果掉落地上,活像是戴著草帽的人頭,喜歡檢拾一顆回家欣賞。秋冬的山林有股淒涼肅殺之美,落葉繽紛,彷彿在為這一季做最完美的告別演奏。還有適時怒放的山芙蓉,白天掀開白色花朵,黃昏時期變成粉紅色彩,是當令最美的花。
水冬瓜已經成熟結果,每次遭逢,都會摘些漿果往嘴裡送,甜美可口,它可是白頭翁最愛吃的果實。至於茄苳的果實,總愛帶回家讓媽醃漬,品嚐古老野味。許多蕨類植物,都吸引我趨前觀賞,猜測苞子藏匿的方向,好想帶回家栽種,可惜缺乏綠手指。
這些都是我假日最愛的休閒活動。一位詩友常說我天生擁有美學特質,更能落實生活,雖然知道他言過了,但仍希望能真如其說。那麼等我日後將來退休的時候,我願望是能投身山野,做一個快樂的步道解說志工,不停的向喜歡山林的人們講解山林的訊息,讓更多人喜歡山,認識山,鍾愛山林。
(霜‧2006-12-26)
霜霜:
謝謝妳這篇文情並茂的散文【秋染‧丹山】,沒想到妳的古詩,新詩寫得那麼好,散文也寫得一級捧.
芒花是我最愛的花之一.可惜一片芒花已不可多見了.多年前,我也曾寫過一篇”菅芒花”,收錄在陳冷主編的”我最喜愛的一首詩(一)”當中.(河畔出版社 1993)文長,等有空,就讓我把它貼在”文化CaDen’Za”(http://www.yallen25.tw/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