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那棵開在暴雨中的月橘花（7）

＃4

「爸爸！父親節快樂！」
「你在哪裡？」
「颱風來了，公司要我留守加班。」

8月8日大清早，窗外風強雨大，莫拉克颱風正在發威。王浩淵想起昨天老姊的簡訊，於是打了電話，向爸爸道聲「父親節快樂」，還說了一句無傷大雅的謊言。

「聽說莫拉克是菲律賓取名的，意思是綠寶石。」王浩淵站在窗邊，轉身對Dalanva說：
「怎麼名字那麼美，脾氣卻這麼壞？」

還賴著不願起床的Dalanva，看著王浩淵那條褐裡帶紅、晃來晃去的陰莖，開玩笑地說：
「你下面那條紅色琥珀，還不是脾氣那麼壞。」
「你說什麼？」王浩淵一時之間，沒有弄懂Dalanva的話。等弄懂了，才又發嗲地說：
「什麼跟什麼呀！小學老師耶，這麼不正經！」
「誰叫它脾氣那麼壞。」
「找死呀！」
王浩淵拿起床邊的內褲，用力甩打在Dalanva臉上。Dalanva東躱西躱，又叫又笑地說：
「饒命呀，香死人了，香死人了！」

莫拉克颱風昨天深夜在花蓮登陸後，造成宜蘭和花東地區嚴重災害。預估背風面的高屏地區，從今天清晨開始，一直到明天，也會有超大豪雨發生。請這一地區的民眾，加強防範土石流。

隔壁客廳裡，傳來電視台正在播報的晨間新聞。Dalanva起床來到窗邊，抱住全身赤條條，正在看著窗外雨景的王浩淵。他忍不住吻著王浩淵的肩頸和背部，一隻手不停撫摸王浩淵的前胸和腹下。王浩淵興奮了起來，翻過身來抱住Dalanva親吻。

「準備一下吧，去參加鄒族的戰祭吧！」

王浩淵似乎不想再繼續下去，他說著說著，輕輕吻了一下Dalanva的臉頰，然後將他推開。
「好啦，好啦。但是不許和Pasuya亂來喔。」Dalanva老大不情願地說了，然後拿起王浩淵的衣服說：
「我幫你穿。」
「不用啦，又不是小孩。」

王浩淵雖然這樣說，卻沒有拒絕，讓Dalanva幫他穿上衣服。Dalanva一邊幫王浩淵穿衣，一邊唱起一首名叫〈Jia Gu Da In〉（怎麼辦？）的排灣族情歌來：

沒辦法
你們嫌棄我
沒辦法
你們嫌棄我
親愛的妹妹
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但是我卻無法忘記妳
……

「我可是男生，不是什麼妹妹喔。」王浩淵說。
「你不是零號嗎？」
「去你的！瞎掰！」王浩淵揮拳做出痛打的動作，但畢竟沒有打下。他拿起Dalanva的衣服，接著說：
「要我幫你穿嗎？」
「不，今天我要穿我們排灣族的傳統衣服。」Dalanva婉拒了，他解釋著：
「去參加鄒族的戰神祭，要穿得體面一點。」
「那我這一身衣服怎麼辦？」
「沒關係，你是平地來的，他們會諒解。」

Dalanva說著說著，從衣櫥裡拿出一套排灣族的傳統衣服。那是一套黑底，上面繡著紅、黃、白、綠圖案的衣服。「俊極了！」王浩淵看著原本就很英挺，現在又穿上這套衣服的Dalanva，打從心底讚嘆起來，但卻沒有說出口來。

「還有帽子。」Dalanva又從牆壁上拿下一頂插著羽毛和白牙的帽子，戴在頭上。王浩淵上前仔細端詳，然後說：
「這羽毛和白牙好漂亮。」
「羽毛是從雄鷹身上拔下來的，白牙則是山豬的門牙。」
「真的好漂亮！」王浩淵忍不住讚嘆起來，然後緊緊抱住Dalanva說：
「我的黑衣王子！」
「黑衣王子？我哪是什麼黑衣王子！那不是很邪惡嗎？」一向落落大方的Dalanva，竟然臉紅起來。
「你本來就很邪惡。」
「只對你才這樣啦。」Dalanva說了，搭著王浩淵的肩膀又說：
「走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