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5日

記得25年前我剛當兵退伍不久，在報紙看到了一個徵外務的工作，這公司的名稱跟我退伍前班兵拿一份徵員啟事說我讀印刷系退伍後可以去應徵看看的公司名稱一樣，於是我就去應徵，那時副總說最近恰逢年底選舉工作會很忙，起薪是16000元，做一陣子後看表現會再調升，辦公室一片香煙裊裊，幾乎每個人都在抽菸，那一家公司其實和我班兵講的那一家不是同一家。

回家後我本來想不要去那邊上班，但晚上接到了那副總打來的電話，講了一堆最後說年輕人一起來奮鬥，我還來不及說我不去，電話就已經掛斷，於是星期一就開始了25年的旅程。

那時公司還沒成立，勞保就掛在老闆父親公司的名下，於是一邊跑外務一邊申請公司成立。跑外務還算蠻單純的，副總要我去哪裡就去哪裡，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工作果然很忙碌，有時回到公司吃飯(那時是老闆的媽媽在公司煮飯給大家吃)，大家已經在睡午覺了。

大概忙一個多月就比較鬆了，因為選舉已經過了，這時傳來要公司旅遊--到美西五日遊，本來我是沒興趣去的，但他們說費用是由公司支付，不去的人要留守公司繼續上班，想到要留守公司，一個菜鳥還是會怕的，於是就跟著去拉斯維加斯賭城賭一把了！在美國我見識到他們賣報紙是用自動販賣機在賣，投了錢，蓋子打開，自己拿一份就走，這機器要是在台灣，再多的報紙恐怕都不夠賣，因為蓋子一打開，很多人不會只拿一份的；另外他們的汽車也都會禮讓行人，在我家這邊則看誰膽子比較大誰就先走。

偶爾公司也會有晚上的聚餐，都是由公司出錢的。原來這公司算是仲介這一類的公司，客戶下訂單給公司，業務就去找協力廠把它完成，把從客戶收到的款項減去付給協力廠的款項，中間的差價就算是利潤，公司訂定了這樣的制度，開發出客戶的業務可得利潤的12%做為業績獎金，而工務會服務眾業務去負責後段的盯廠和出貨，工務可得利潤的1%做為工務獎金，另外會從利潤提撥2%做為福利金，所以公司旅遊和聚餐的經費都是從這2%的福利金來的。

由於老闆和副總的人脈太好了，就算請了我這個外務來，他們還是疲於奔命，於是他們又找了他們二個同學來幫忙(其實工務也是他們的同學)，把他們手上的客戶撥給這二位同學，他們就純粹做管理者。撥下來的業務是他們的同學在跑，於是把利潤12%的業績獎金再分為8%給跑的人，另外的4%則歸撥下客戶的老闆或副總所有。就這樣過了選舉大忙、選後出國的黃金七年。

期間又陸續找了二個人來幫忙分擔業務，業務都有人在跑了，我這個外務也就算是多餘的，於是把我也改成業務，把大家分完不想要的客戶叫我跑。業務和外務的差別在於業務領8%的業績獎金，外務則領加班費。剛開始總覺得業績獎金不夠付我加班費，直到1998年底老闆這二個同學覺得太好賺了，於是他們兩人相約合夥開一家自己來賺。

因為電腦系統是1998年7月才開始上線，所以也查不到我之前的業績獎金究竟有多少。不過在他們兩人離職前每年利潤都上千萬，他們離職後業績就驟降，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帶走一些客戶或者建築業不景氣少了一些建築海報可賺。看到2000年讓我想到Y2K(千禧蟲危機)，大家都急著買光碟來做備份，中環、錸德兩家光碟公司股價都飆到二、三百元的，之後因隨身碟越來越便宜、網路越來越方便、光碟片越來越競爭，股價就每況愈下成為雞蛋水餃股，直到最近傳出萬年光碟才突破票面十塊錢。

一直到2000年6月副總和另一個業務相繼離職，肥水才落到我的田裡，1999年公司利潤大約780萬，我的部份是160萬；2000年公司利潤大約1161萬，我的部份只有196萬；2001年公司利潤大約294萬，我的部份就完全是294萬，但也別高興得太早，我最近才發現那時老闆在業績比例上動了手腳。

從2000年2月的薪資表格來看，工務、會計、出納也都有津貼，真是怪了，他們又不必跑外面，怎麼還需要補貼油錢和車子保養費呢？而且有的金額還比我高。

2000年6月出納因結婚離職，老闆竟然從福利金中提出10萬元給該員做為離職金，會計底薪也從31200突然跳到35000元，大概是因為出納離職，會計必須一個人做2個人的工作。照理說我領8%而老闆領4%，我的業績獎金應該是老闆的2倍，可是從2002年2月的薪資表中看到我的業績獎金只比老闆的業績獎金多一點點，因為業績獎金會落後2個月，所以查2001年11月的案子就可得知緣由。

原來有一個利潤38萬的案子，業績獎金被改成我領6%而老闆也領6%；另外，有一個利潤12萬的案子，業績獎金被改成我領4%而老闆領8%。今年另一家公司的女業務說老闆偷我們的業績獎金，因為他會把成本灌水，讓利潤減少，以至於業績獎金減少，但她可能不知道前任業務的業績獎金是0.5%，等她來到，老闆已經把它降為0.2%，比偷斤減兩更嚴重！這讓我想到聖經中雅各也十次被拉班更改工價，「我這二十年在你家裡，為你的兩個女兒服事你十四年，為你的羊群服事你六年，你又十次改了我的工價。」(創31:41)

從一個瑕疵可以找到更多的瑕疵，2000年9月有個賺4萬元的案子改成我領4%、老闆領4%而工務5%，慷我之概，把我另外的4%業績獎金送給工務。如果說這個時期工務很辛苦，那也應該是從公司的利潤多發給他啊！而近幾年工務都在忙另一家公司的事，盯廠、出貨都是我在處理，為什麼不把他1%的工務獎金撥給我？

此外，說好自己開發的客戶可獨得12%的業績獎金，但我查了一下，我自己開發的客戶還是8%，老闆4%。

這些被改的案件族煩不及備載，也不是本篇的重點，只是顯明枾子要挑軟的吃，工務、會計是強硬派，得罪不得！也許是因為老闆這種欺弱怕強，以為某些人是不可取代的，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留在公司，才會造成今天的景況。

我4%老闆4%工務1%、我4%老闆2%工務1%，這是近10年老闆常做的更改，老闆好像怕我領太多，以為縮減業績獎金就可以節省公司開銷，可是他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旺季通常只有二、三個月，業績獎金領取有限，可是到了淡季，工務和會計也都閒閒沒事在聊天，可是他們的高薪是會拖垮公司的。

我想其他人的薪水就是會計口中所說的營業成本之一吧！加上其他人的薪水，一年至少要有240萬的利潤才能打平。

緃觀2001年我完全接手以來，只有2001、2003、2004、2008、2011這五個年頭可以過關，難怪會被老闆駡得臭頭，只是老闆自己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是業務，卻把所有的心力放在另一家公司，工務和會計也都在做另一家公司的事，卻領這邊的薪水，如果老闆沒有開另一家公司，在2006年看到他的人脈陸續退休，合版印刷漸漸打壞行情，很多案子都要比價，利潤率降到20%以下時就該收攤了。那時把福利金當退職金，大家分一分應該是皆大歡喜，老闆也不需要被會計數落說是另一家公司拖累了我們，多年來提撥的福利金都沒有享用到就被迫資遣了。

人員解散前的薪資如下：

不知誰的損失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