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17 14:02:36珏吟

容格陰性神話心理學SHE(7):Psyche的磨難



賽姬的磨難

 

 

賽姬想要立即投入河中,在面對這麼多一連串的艱難試煉,她只想自盡。這難道不就是自我犧牲的一種嗎?為了進入更高的意識而卸下了現階段的意識?幾乎在所有的人類經驗裡,死亡驅力其實也象徵著進入新的意識層次,如果你能夠殺死對的東西—舊習性—而不傷害自己,一股新勢力的紀元將展開;當一個女人碰觸到原型經驗,通常在觸及之前她會先崩潰,在崩塌裡她會快速的恢復和原型的連結並重塑她的內在,這可以幫助她聚集心靈深處的有益元素;女人在這麼做時和男人是很不一樣的,對男人來說,他可能需要到外面尋求英雄的任務,殺死惡龍並解救無辜少女,而女人則是需要抽離到一個安靜的空間保持平靜,矛盾(paradox)堆積出矛盾,她也許會認為她的婚姻圍繞著死亡,但,是的,它是一種舊習性的死亡。

 

對男人而言,女人駕馭心理感受和內在世界的程度令他們感到驚慌失措,多數男人對於這樣的能力是不了解的,女人能夠隨意進入到自己內在深處,療癒並重新取得平衡,大多數男人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去掌握他們自己的感受和內在生命,而許多女人卻預期他們的男人也有同樣的差異(感受),到最後卻又因為他們並沒有相同的感受力而覺得受傷。

 

墜入愛河就好像把你整個人撕成碎片,但同時確又有它創造性地可能在,如果你保有力量和勇氣,在解體過後就會進入到獨特有價值的新意識,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但對於有些性情來說,或許是唯一的道路,這似乎是我們西方文化能夠重新連結所謂天神或女神原型力量的主要方法。

 

解決這種兩難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絕對地平靜,這也是賽姬最後達到的境界;當她過了自殺的念頭後,開始平靜地坐著;如果妳曾有過茫然想不出辦法時,如果妳曾受到打擊脫離原本運行的軌道時,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冷靜;這個時刻也反映在基督教的聖餐儀式裡,當:「在這裡我們獻上並交托我們自己給您……一個活生生的奉獻/祭品。」

 

女人有一種極深的能耐,就是保持平靜,這或許是人類可以表現出來最厲害的功夫了;每當有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發生,她就需要回到非常寧靜的內在核心,這是高度創造力的行為,但需要準確地實踐,需要她的敏銳接納而不是被動接受。

 

想要從墜入愛河轉變成持續的愛是很有可能的事,這是成功婚姻的歷程,我們的西方婚姻始於戀愛,也希望能夠順利地進入到持續的愛,這是我們故事的主要基調;故事從凡人和女神之間的衝突中展開,這樣的碰撞也反映在兩種不同層次的存有、以及人性和神性的特質之間,這兩者都需要學習,然而令人痛苦的是神人特質在人類的層次中無法活出來。

 

我記得有一齣詹姆士瑟伯(James Thurber)的卡通,內容在描述一對中年夫妻吵架,老公對著老婆大吼:「到底是誰把我們婚姻裡的魔法拿走了?」

 

當我們碰觸到天神或女神時,我們要做什麼?這個問題在我們的文化裡是完全沒有答案的;許多人承受著摯愛的神人特質漸漸褪去,直至中年時回到人類樣貌,並認為當年他們所感受到的神性特質簡直可笑,我們故事的後半段都在描述這股女性的自嘲和壓抑,但最後還是以戀愛作結尾。

 

賽姬獨自一人

 

能夠接觸到神性經驗就同時會打開學習神性意識,進入到古希臘神性與天庭的領域,一旦你踏入之後就再也不會回到簡單、無所謂、無意識的生活;對一個西方人來說,進入戀愛是唯一接觸到神性經驗的方式,將開啟意識進化之旅。

 

女人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在愛情裡所遭受到的痛苦與折磨轉化爲個人成長。

 

賽姬走入河中想要自盡,或許這是錯誤的表面動機,但卻帶有正確的本能。

 

潘恩(Pan),一個窮凶惡極的神,就坐在河邊,而愛可(Echo)在祂腿上;祂看著賽姬幾乎要淹沒,因此前去勸阻了她。

但為什麼是潘恩?祂常常在人的身旁,狂野、失控、幾近瘋狂,古人把祂看得很崇高,但是當祂佔有我們時,我們卻又懊悔不已;Panic恐慌就是出自於祂的名;但也正因為潘恩獨特的特質救了賽姬。如果我們能夠將潘恩這位神祇用正當的眼光看待,這就彷彿我們內在的某處被啟動進入到更高境界,這股力量就可以被用在有益的地方;然而,如果是被驅策到更低處如自殺,那就不是正確的方式。

 

無法停止地落淚是潘恩的影響,雖然丟臉(humiliating,這個字源自於土壤humus或是土地earth),但借由淚水來釋放自己,卻能夠引領妳到更高的境界;這是愛芙羅黛蒂的進化力量,讓妳進入這樣的體驗,並無誤地將妳帶入下一個階段。

 

潘恩告訴賽姬她必須不斷地對愛神祈求,愛神會理解這些被祂愛神的箭所煽動的人們;這是一個多麼美妙的諷刺啊,妳需要找到這個讓妳受傷的天神來尋求解放。

 

 

身為愛神,艾洛斯也是掌管關係的天神;這是女性典範的本質—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要對艾洛斯忠誠,對關係忠誠;維繫關係的要領即是和阿尼瑪或阿尼瑪斯保持聯繫,因為這會讓你和自己維持在最親密的關係。

 

然而,為了要找到艾洛斯,賽姬必須要面對愛芙羅黛蒂,因為艾洛斯現在在她的掌管力量之下;賽姬非常抗拒這點,她走遍了所有女神的祭壇,唯獨不去愛芙羅黛蒂的。賽姬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因為沒有一個天神或女神敢冒險違抗愛芙羅黛蒂讓她動怒。

 

在這裡賽姬和帕西法爾的相似路徑都帶來俱有啟發性的意義,賽姬拜訪了一個又一個的祭壇,最後終於來到正確的、愛芙羅黛蒂的祭壇;帕西法爾則是完成許多場英雄的戰爭打敗惡龍;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這些陽性和陰性典範的心理動力都是重要需要記住的;男人和女人都同樣擁有陰性/陽性特質,都必須在面對特定挑戰任務時選取正確的工具。

 

賽姬終於回到愛芙羅黛蒂的神殿祭壇;就像千古不變的道理,無論是什麼傷害了你,最終它也會是療癒你的來源。

 

愛芙羅黛蒂無可避免的對著賽姬嚴厲的訓斥,將賽姬的地位貶低到如洗碗女工,一個很低下的位置;女人幾乎都必須要面臨到這段由愛芙羅黛蒂支配的時期,一段她們認為比最低下的人還要低下的階段;此時愛芙羅黛蒂給了賽姬四個任務,這是她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翻譯:陳珏吟 Jade C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