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裡面有句「一生懸命」我很喜歡
源由是武士受封領土後
就要生命寄託在自己的領地
全力經營
地失則人亡
所以也稱作「一所懸命」

與其說在生活中行進著
不如說是在行進中實現對生命的想像

對應這句日語讓我想起赫赫有名的日本人-安藤忠雄

之前看過「安藤忠雄的建築詩」
太過寫實、作業的影片
很遺憾失去了安藤口中建築物應有的生命力

安藤先生並不是建築本科系出身
高中畢業後自行在職進修
我也沒想到年輕時的他曾當過卡車司機 職業拳擊手

建築大師與拳擊手
是多麼大異其趣的人生

影片中攝錄了一位中田先生請安藤為他
在日本神戶瀨戶內海旁一塊四公尺見方的小地塊
用安藤最傲人的清水混凝土建造一戶私人用宅
安藤的設計卻有趣的令人摸不著頭腦

一樓是浴室
二樓是臥房
三樓是書房
四樓是客廳
每層樓都沒有隔間
也就是說你想住在這房子裡
每天必定得上上下下的爬樓梯

這樣的設計概念出自於日本長大的安藤或許是有因可循的

日本都市人口擁擠
一戶5~10坪的小套房
吃喝拉撒都在裡面完成
連睡覺都可能是在原本坐著吃飯的位置鋪上一床棉被就席地而睡

對現代機能主義進行批判、反機能主義的安藤來說
將這樣小空間內的機能以樓層區隔開來
讓屋主在生活中著實到空間的效用實在
用生活的進行培育建築的生命
讓生活不是全部
而是基調
沒錯
這就是安藤用來支撐起這幢建築的力量所在
也因為如此
我正深著於安藤所認為的
真正後現代文化不應存在於消極、享樂
以過度的服務來滿足消費文化的需要
而是應包含在禁慾主義的「道」中

中間有一段插曲
混凝土的灌造、塑形是需要有程度上的建築技術
因此在注造二樓的混凝土時
因為重量太重加上屋角、窗緣邊模具不夠堅固
使一樓和二樓間出現了一公分的間縫

這件案子的監工-今吉先生
聽聞業界前輩說
安藤可能會要他全部打掉 重新來過
他為此坐立不安了好幾天
我也以為國際大師的挑剔要求
打掉重建已是勢在必行
但卻沒有
對整體結構性影響不大的一公分間縫
安藤卻說:就讓它成為這幢房子歷史的一部份吧

是這樣嗎?!
如果這個間縫出現在沃夫茲堡美術館的牆上,安藤會這樣說嗎?!
他會允許那樣的錯誤嗎?!

這樣的做法在安藤身上或許不能被稱作草率了
而是創造情感裡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多情爛漫
把那間縫留下來
那個小地方是他將完物交回給委託人之後
他與這小屋偷情的暗處

直到整棟建築大體成形
四樓的重軸-隔窗眺望
瀨戶內海、淡路島以及通往淡路島的明石大橋盡收眼底

當安藤、中田、今吉三人坐在混凝土上看著海景時
安藤對中田說:這房子真是太棒了,或許你不配住在這裡

這樣耐人尋味的淺淺一句話
這到底是無可厚非的高傲自信
還是面對大自然我們該具備的人類微小

不如這樣說
這不過是一種所謂藝術家的古怪性格
我想
也只有在這種形下古怪兩個字才會變成最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