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瑪伯格曼去世了。又一個時代的電影大師殞落了。

我感到很難過。

昨晚接到朋友的短訊，回電給朋友確認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然后，眼眶中的眼淚變得越來越肥大，盛不住了，終于奪眶而出。

我想，黑澤明、楚浮、小津安二郎、楊德昌死的時候，喜歡他們的作品的嗜影者都有什么感受？

每個導演在每個人的心目中的位置當然不同。你無法知道伯格曼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我最近學會了一個英文詞匯Sea Change，就是可以將一個人生命完全轉向另外一個方向的巨大變化。第一次看英瑪伯格曼的電影——《野草莓》、《芬妮與亞歷山大》，對我來說就是一個sea change。雖然當時不見得都懂得裡面深沉的生命訊息，但是電影的氛圍，深深吸引了我。

我就一頭栽進了電影的世界之中。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決定要主修電影。

過后，我通過朋友找到了許多伯格曼早期的電影和一些經典電影，最近接著看的《Scene of Marriage》以及《Saraband》，這對經歷了大約19年后再度合作的演員，已經很老了。

驀然，伯格曼原來已經89歲。因為他的作品是那么地耐看，當然也包括需要耐著性子看，所以我一直忘了他其實已進入暮年。

記得他最后一部作品《Saraband》，說的就是兩個曾經在《Scene of Marriage》出現的角色，看看他們垂老的時候是怎么一回事。電影中的這些人物，那么脆弱，有時候對待自己的親人近乎殘忍。這其實幾乎是伯格曼許多電影的基調，像《秋天奏鳴曲》中的母女。

其實，我覺得他的電影最吸引我的是，他捕捉到人的情緒以及一些潛藏在靈魂深處的騷動。

創作，會成為一份遺產。伯格曼走了，不過，我還有他的電影，雖然電影裡面有許多痛苦和不安的情緒。那或許就是一部分的人生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