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4 21:06:01賤骨

【女生篇】第 09 集︰●追

禮拜五,台北車站擠滿了回鄉的人潮,晚上七點,表姊出現了,只是她身邊還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本來我想馬上逃離現場,但在表姊盛意拳拳下,我還是陪她登上了火車。

  不速之客坐在我的正對面,他在車廂裡不斷對我動之以情,不斷提起過去甜蜜的往事,不斷道歉,懇求我給他一次機會,原諒他。

  在回家的路上,不速之客拚命地對我疲勞轟炸,表姊也不時在旁附和,但我心意已絕,一路上沒回過他半句話。

  到了醫院後,不速之客厚著臉皮走進老爸下榻的病房,不斷向媽媽打探老爸的病情,並給予老爸最體貼入微的慰問和關心,逗得爸媽樂不可支,直讚不速之客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男孩子。

  媽媽走到我的面前,悄悄地說道︰「本強這個男孩子真的很細心,這種男孩子在世界上已經不多了,妳要好好珍惜,不要再像小時候那麼任性,不要胡亂對他發脾氣喔,知不知道?不然把他嚇跑了,將來妳會後悔一輩子喔!」

  我哭笑不得地說道︰「媽,妳才第一天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的細心是不是裝出來的啊?」

  媽媽合不攏嘴地笑道︰「不會啦!妳相信媽媽的眼光和直覺吧。」

  看到爸媽臉上陶醉於本強甜言蜜語的表情時,我的心開始軟了下來。

  離開了病房,本強死纏爛打的跟了過來,在醫院的花園裡,我要他發誓永遠不會再背著我跟其他女生交往。

  本強在樹下向天發誓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因此,心軟的我給了他一次最後機會。

  我和本強和好如初了,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其實我心裡也不是很清楚。

  禮拜一我們回台北後,我驚訝地發現石男居然搬走了!本強說石男因為覺得對不起我們,所以搬走了。

  沒有石男的竹友居,就像飯糰缺了表面的那一塊海苔一樣,雖然還是很可口,但總是讓人覺得怪怪的。

  過了兩天,我待不下去了,於是向本強提出想搬走的要求。

  「住得好好的,為什麼不想住呢?」

  「我受夠那些流言了!外面一直有人傳我行為不檢點,說我明明是女生幹嗎住在男生宿舍,私生活一定很亂,還有人過份到在我面前低聲罵我不守婦道,我幹嗎要讓這些豬冤枉啊?」我不悅地說道︰「過去要不是為了大家的感情,我幹嗎住在這種豬寮受氣啊?」

  「是那隻豬那麼過份?連我女朋友也敢罵?」本強生氣地說道︰「告訴我牠們住在那一個寢室,我去揍牠們一頓!」

  「就算你把紅樓所有住宿生都揍一頓又怎樣?氣已經受了,我的心裡還是不舒服啊!」

  「沒關係,」本強摟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輕柔地說道︰「妳不想待在這個豬窩,我們馬上找地方搬!」

  男生通常只有兩個時候最聽話,一個是剛跟妳交往不久的時候,另一個則是剛跟妳和好如初的時候。

  後來我和本強搬到了跟台大只有一橋相隔的永和市,竹友居從那天起便各散東西了,比我們當初預定解散的時間提早了兩年。

  接下來的暑假,話劇社公演的事讓我忙得不可交加,所以暫時把其他事情都拋諸九霄雲外了。

  大三開學後總算有比較多的私人時間了,於是我又報名參加了廣東話班的進階班,然而一心期待重遇石男的我,這次卻失望了。

  石男的大名並沒有出現在進階班的名單上。

  下課後,我惶惑地跑到基礎班,詢問老師有沒有一個叫張克羅的同學,老師查了一下之後對我搖搖頭。

  離開綜合大樓,我的心情又被埋到了南極洲的冰層底下,狠心的石男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我的生活,一個常常聆聽我心事和安慰我的人,居然就這樣不辭而別了。

  到了大三下學期,我和本強便開始為考研究所而認真打拚了,我們各自報名參加了好幾家補習班,幾乎每天晚上我們都要來回往返於台北車站和永和市。

  很多次,當我把摩托車停下來等待綠燈之際,四肢無力時,《追》的旋律便又湧上心頭。

  「一追再追,
   只想追趕生命裡一分一秒,
   原來多麼可笑……」

  好累。

  每天忙碌奔波,來回往返,就是為了追求一張碩士的證書,好跟未來的前途交待,好跟父母的期望交待,然而碩士學位真的是我人生所追求的目標嗎?

  答案是否定的,我只是為前途而追,為環境而追,為壓力而追,一週數天來回於台北車站和永和,回到家裡累得半死,所為何事?

  其實大學畢業生的出路不見得比碩士差,我也知道即使不考碩士我還是有能力過得很好,然而回到現實面,為了兩老日後生活能夠更安穩,還是得咬緊牙關苦拚下去。

  令人感到安慰的是,大三這段時間我和本強的感情還算穩定,讓我的心可以安定下來專心讀書,本強一直都遵守著他所發過的誓,這段日子暫時沒有再拈花惹草了。

  應該是這樣說吧,至少,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出軌的痕跡。

  不過,本強顯然不是甘於現狀的動物,誓言只維持了一年多,便又出現了「狗男出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