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四個月，小蝸終於回來了。
即使她滿臉淚痕、滿身傷痕的回來。

我摸著小蝸身上的疤痕，
我看的出來那是用鞭打的、用菸燙的、用銳利的器具割的…
我握緊了拳頭。


「矮子，別這樣。」

我的拳頭握的更緊了。


「我是自願的！」

我瞪著小蝸，我從來不懂什麼叫做生氣…
甚至也不知道當下的情緒就叫做憤怒…
我的眼眶紅了，流出淚水，
我當初被欺負的時候我也都沒有哭過。

小蝸只是像上次一樣，緊緊的抱住我。
整個晚上，我一次又一次的粗暴對待小蝸，對待我心目中的女神。
小蝸在我的懷裡放聲尖叫，或許是在釋放她心中的什麼吧。





天亮了。

我看著小蝸的側臉，她好美。
看著她睜開眼睛，又給了我一個迷人的微笑。

小蝸站了起來，她本來就像天使一般美麗，
身上的傷痕只是讓她看起來像負傷的天使，有一種墮落的美。


「跟我來。」小蝸伸出了手。


她就這樣把我牽到了頂樓，途中沒有放開過我的手。


我們倆站在頂樓邊緣，
沒有人提起為何我們不穿上衣服再出來，
此刻說什麼話好像都是多餘。





「矮子，」

小蝸慢慢爬上牆緣。

「如果我是一隻蝴蝶，能不能就這樣飛走呢？」

親愛的小蝸，你是我的女神，絕對比蝴蝶要美麗一百倍。
我心裡這麼想。

「看，這裡好高呢。」

「能不能就這樣飛走呢？」

小蝸站了起來，手張開，像是飛翔的預備動作。




我知道那樣很危險，但她太美了，我只能張大嘴巴傻愣愣的看著。

小蝸轉頭，又對我微笑。

「矮子，你知道其實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喲。」像繞口令一般。

「即使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噢…應該說每個人都沒有聽過你說話。」

「我也喜歡你，但不是很愛很愛的那一種喜歡。」

我拼命搖頭，我不喜歡看到小蝸為了我感到困擾的表情。



「但其實我很膽小…很脆弱…」

「我對你並不公平，對吧？就像他對我一樣…」

小蝸自顧自的講著，而我在意識到小蝸站在那裡很危險，想把她拉回來時，


「所以矮子，你要不要，幫助我…



……飛起來呢？」




小蝸的笑容好美好美，
我似乎能看見在那充滿疤痕的背上長出一雙好大的蝴蝶翅膀。



小蝸閉上眼睛，轉過頭。


她在等我做些什麼。







我往前幾步，

伸出了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