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表了什麼？

這夜，又再一次踢毽子。

毽子是什麼？

它有著七彩的羽毛，卻不能飛，因為有沉重的負擔有腳上。細小，依然沉重。是以它只會向下墜，一直跌至有足夠的承托，叫它不再向下。

它會飛，但不是它自己展翅拍翼而飛，而是在外力之下，身不由己地去這去那，全然不能選擇。甚至在外力之下，下墜得更快。

不自由地飛，它只是有著飛的可能。

毽子在腳上飛起來了，它劃過了夜間冷清的空間，沿著拋物線的軌跡，到達另一人的腳面上。飛翔的軌跡一行又一行的交織著，是一層又一層的網，網著了汗水所揮發出來的回憶氣味。

隨著一聲聲腳面與毽子所碰擊的「啪啪」聲，配上偶爾穿插其中的話語、笑罵聲，它穿越了時空，重回到那天黑夜中的球場上，一群傻笑大叫的西裝小子只看到皮鞋上的毽子；又再飛至一群圍著圈，等候著考試成績的學生腳上；一腳大力的抽射，踢上了中學的天台，幾個學生大笑著，偷嚐逃堂的叛逆感覺，那是成長中的體味，是夾著成熟與反叛的腳法。

再飛，到了一個涼涼的冬天，幾個人在一個學校的陽台上踢著新買回的毽子，旁邊的矮牆上還放著買毽子後找兌回來的零錢。那是一個無聊的早上，原本的熱鬧的聖誕節派對，忽然冷卻了下來。沒有原因，也許就只是天氣冷。幾個人的熱鬧，就在搞派對的班房旁邊，就因為在牆上不知名的零錢而發起。

再踢一腳，毽子飛過了矮牆，又一再向下墮，接下來並沒有另一隻腳接著它。它跌了再跌，沒停下來，墮了一層樓再一層。停住了，就在那綠色的禮堂頂之上。

它一直都在那兒。

毽子又飛過來了，胸口一控，再腳一抽，它飛越了對面那人的頭頂。他拿起來，重新再踢起來。

這裡是小小的地方，只有四個人。

這時是冷冷的雨夜，清冷的二時許。

這個是新的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