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如欲知道前文所述，可看前一篇＜今天是平安夜＞。


第二十五次的電話打出，整個電話的紀錄都是她的電話。

「喂？」
「我記起來了。」
「記起什麼？」
「我想約妳。」真是一句夠白痴的說話。
「嗯。」
「我來接妳好嗎？」
「你知道我在哪？」

「喂，妳那碗椰汁麵還要不要啊？我很想試呢。」不合時的話，在她朋友口中傳了出來。
「喂，妳們不要吵嘛。我在跟他說。」

「我現在……」
「你聽我說。」她打斷了他。「我其實……」
「妳別說。我不想聽到妳說那句……」電話那邊傳來空氣急速流動的聲音。」
「你又知我想說什麼？你有這麼清楚我麼？」她不自覺地說得大聲了點。朋友都在看著她，食客也有不少在側目。

她沒有理會，繼續說下去：「你要是明白我，就別再理了。你要是明白我，之前你所做的種種又為何如此？」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對。我真的記得了。那天是我們的一週年紀念。今天是平安夜了。」他很想力挽狂瀾，奈何急起來，就連平日已不懂說話的他，更不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說話。
「現在才記起來？嘿，我還以為那天在我走後你便會知道。原來我已是高估了你。」她說著，竟也哭了出來。只是聲音還是變化不大。
「是，是的，我是今天才記起來。但我真的知錯了。我現在也戴著那頸巾。」他很想認錯。可是，錯，原不是一天造成的；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只以為是頸巾的問題？」她的語調已變了。一顆又一顆的溫熱水珠自眼角流出，流至口角，叫她嘗嘗什麼是苦。「算了……」
她的朋友都紛紛掏出紙巾，但就是不敢遞差點伏著桌上的她。

其實，喜歡這樣的一個人，也會很痛苦吧？

「我……」他在這時也無聲了，就似在等待宣判。

沉默，是男人最大的武器，也是他們唯一的工具。理是說不清，男人跟女人說理，會有用嗎？感情事要是用理可以理得清，早不會有千萬人魂斷其早。

何況，他早已沒理可說了。

「我們……」
「嗯……」
「我們分手吧……」
「嗯……」

他還是沒說一句話。是在反思以往對她的一切？是錯了？是忽略了？是錯解了？

她也沒再說一句話。是因淚早己說了她的一切？說完了？不想說了？說不出了？

手機上的分鐘數一直在計著。兩方的數值在這一刻同步了，會是太遲了嗎？

他沒結束這段對話，縱使她跟他已沒再說話，但就正如他不想就此完了一樣。不捨，不捨就此斷了線。

他把這權利留給她，至少，他在最後一刻，還是不想再傷害她。他是喜歡她的，是想保護她，愛護她，只是做得不好，做得不對，他成不了她的好情人。

伏著的她靜靜地抬頭。手指輕輕一按在紅色的鍵上，斷了，停了，也許只剩下電話中那短短幾分鐘的紀錄。

她沒在哭了。

「不如走吧？」朋友關切地試探。
「嗯……」

在門前，有一朵花靜靜地躺在街上。他不在，只剩下花。

這花是他買的嗎？
還是一個痴情的男人買給他的女朋友，卻只遺下了這可憐的一枝？

她又哭了。

平安夜，只剩下花瓣上的水珠。


按：
這結局，也許不是很好。
可能我不擅想悲劇的結局。

不過這是　藍　的要求，作一個這樣的結局來看看吧。
滿意？

頸巾的下落，就容他留著，作給他的懷念吧。
可能我把「她」寫得太軟弱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