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04 19:55:13Paladino

2004——一個突然出現的人

我的家,人与人的關係,有些冷淡到可以說簡單,好像用一條一點也不鮮明的細綫綁住的,隨時會被扯斷,隨時,可以被扯斷。
現實的冷漠和血液裏始終沸騰的火熱相撞,形成了一種極端的微妙。
微妙的複雜。

從小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目睹了関係變得越來越複雜。
原來,我還有躲避的地方,是個乾脆的旁觀者;
近幾年,卻變成了這混亂當中的一份子。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我都是旁觀者。
我是俟機而逃的一份子。

我認爲奇怪的人是我。
這場混亂的仿佛模擬戰爭裏,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適當的庇護所。
看我的小説,聼我的音樂,做我的美夢,對周圍的戰況漠不關心。
云淡風輕的等待戰爭的結束,對待無心設計的小陷阱和突襲,我鎮定以待。
偶而受傷,卻仍然輕鬆快樂的過我的日子。
我是混亂中的例外,最最奇怪的人是我。


撇去了大家庭的關係,這裡只說我這三個人的小家庭。
我,姓馮。我媽姓馮。我爸姓楊。
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我跟我媽。
到底是什麽時候,我也不清楚,因爲我7嵗開始寄住在老師家,很少回家。
那裏,是我的第一個庇護所。
後來,我出了國,去了不同的國家,那又是我的第二個和第三個庇護所。

所以,連媽媽都很少見到的我,到底何時見過父親最後一面,完全沒有印象。
也可以說,我的記性卻是不是普通的差。
今年,2004年,大家庭的戰事越演越烈,小家庭的戰事卻趨于平穩。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恩,因該是前一天吧,不然就是大前天)
我的父親,竟然來了我家,當然我媽不在呵呵。
外公、外婆和我在家,他說,是給外公外婆拜個早年。

說真的,我並沒有什麽太特別的感覺,很平靜,不過有點尷尬就是了。
父親跟我說,我們有8年沒見面了。
對於這個數字我還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我的感覺中,好像才相隔一兩年的感覺。
我對時間真的是不敏銳。

我想,父親還是沒有變。還是老樣子吧,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吧。
身上穿的那件黃色的羽絨外衣,是我有些眼熟的。
父親告訴我說,是那年媽媽買給他的。
瘦瘦的,還是帶著眼鏡,大概的輪廓都沒變。
説話有些不著邊際(父親的文化不高的緣故)。
不是很穩重,不是很可靠樣子,這些和以前真是很像。
我想,父親應該是很難再成熟些的了。

事後,三十那天,我和媽媽講了。
說父親來了,很突然的來訪。
媽媽立刻就是很不高興,但始終沒像以前那樣發作,這是我欣慰的。
然而幾天后,有些不開心的日子裏,她仍然說了有些傷人的話。
證明她依然忘不了她生命中的有些傷痛,而我依然是無奈的被颱風尾掃到。
她說的不多,也就那麽兩次,比以前已經好的太多太多了。
因此我也選擇遺忘。

寫了這樣的日記,實在是沒什麽出發點。
只是把這件事情記錄下來,不想以后忘記。
我和媽媽不同,不會認真地去為某件事痛恨或悲傷。
我只喜歡認真地開心与喜悅。
所以媽媽避諱的一些事,對我來說是清水般平常的。
比如父親。

2004年2月4日,星期三,19點5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