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07 16:17:50玉山薄雪草

眼淚 106-2-28

106-2-28
從南澳北返之前,我們清晨即起。來到朝陽漁港防坡堤外的沙灘上等待著漁船進港時,便四處撿拾著漂流木,創作著一間漂流木屋。
漁船回來了!寧靜的朝陽漁港,頓時生動起來。穿著雨鞋、戴了橡皮手套,看似有備而來、熟門熟路的在地人,等著漁獲上岸時上前去搶魚。
小瑀魚看見一條只有七、八公分左右的小小魚,趁著裝魚貨的大籃子被搬上岸的過程,奮力地跳了出來,在地面上掙扎。
然而,岸上的大人們卻沒有人看見那條小小魚,或者看見了卻沒有人在乎,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在滿簍子有經濟價值的、好吃的、肥美的魚種。
小瑀魚很想找一個空隙撿起那條小小魚。然而,就在大籃子上岸的瞬間,小瑀魚眼睜睜地看見一個大籃子將小小魚壓在底下,並且持續往離岸的方向拖行。
等到人群稍稍散開一個空隙,小瑀魚終於有一個機會鑽進去撿起小小魚。她拿著小小魚來找我,問我該怎麼辦?小小魚的身體有一面摩擦地面受了傷,此時已經不會動,沒有了反應。
我和阿德只能建議她,看是否將小小魚丟回海水裡,或者埋葬在沙灘上。小瑀魚捨不得將牠丟回海中,眼睛飽含著忿忿不平的淚水。
她將小小魚帶到防波堤外的沙灘,掘了一個坑,將小小魚埋進沙裡。一面用小石頭排出一條小魚的形狀,一面流著好大顆的眼淚。再用大一點的石頭圍成一個圈,擺上一支漂流木,並為牠豎立一個碑,再用手指頭和樹枝在沙子上面刻下幾個字。
我知道她心中覺得好不公平,好生氣;生氣竟然沒有一個大人看得見小小魚,聽不見那生命受著重傷、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微小的聲音;生氣小小魚因為大人的疏忽被犧牲。

回想起來,我萬分珍惜著這一刻。那是小瑀魚用她的眼淚與行動,要告訴我們的這一堂,關於甚麼是生命平等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