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 自然散文 101-8-31
暑假期間 先後閱讀了兩本幼獅出版的自然生態散文選集
兩本書的編輯時間 雖然距今不到十年 但是文章的原發表時間不一 有些已經遠在三十年前了
只是 經過了三十年 雖然許多人的環境意識被喚醒 然而許多環境問題 仍然未得到妥善解決
反倒有些像是小傷口耽誤久了 轉為膿瘍 有些隱而未現的問題 則像一場颱風或者豪大雨之後 驟然潰決的土石流
讀著讀著 讓我想到背後的根源 還是"環境倫理"
我們是否時常忘記 人活在環境裡 也仰賴環境而生? 其間的價值 無從算計
我們是否意識到 自己對於自然界中的其他生物 有著一份責任?
讀來最引人共鳴的文章 是將近三十年前 吳敏顯的<與河對話>
作者用"他說"與擬人化的"河說"
一方是歷經風霜的中年人 緬懷著童年記憶中的小河 保有他曾經美麗的過去
一方是不再曼妙 失去嫵媚眼波 渾身傷痕 且垂垂老去的河流
而河流最念念不忘的 只是渴望自己澄澈又瑩潔 只是"再也不能成為你桌上的一杯茶水"
宜蘭冬山河的上游 新寮溪與舊寮溪
透過"他"與"河"的對話 我想起海洋的現況
記憶中的海 湛藍的顏色 以及函納百川的包容 如今卻被往海洋傾倒丟棄的各種垃圾所汙染
清麗的天然海灣與沙灘 逐一被BOT給財團 開發成遊樂區 觀光飯店
而我們曾以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海洋資源 也被證實面臨了匱乏的窘境
如果與海對談 海又將說些甚麼呢?
另一篇是十餘年前讀過 陳玉峰老師的<台灣櫸木的故事>
在讀老師的文章之前 我就是屬於只聽過櫸木地板 對於櫸木的其他 一無所悉的那一族群
如今重新讀來 震撼依然 更多的理解來自於"知"
文章是典型的科普書寫 卻文句洗練 旁徵博引 先刻畫了台灣島化育的自然史 皴出著床先驅的地衣苔癬
而文章主角台灣櫸木 不僅與溪谷的岩質與淺土環境緊密結合
在它們的基因裡 想必也註記著台灣島嶼森林的天然演替與形成
而今 山區的土石橫流 是否也跟台灣櫸木被連根剷除 而植栽了不適岩生環境的人造林有關?
第三篇是王瑞香的<三角臉的午夜派對>
這篇文章十分生動有趣 讀著讀著 讓我回想起去年八月 我們也無意間帶了一枚螳螂螵蛸回家
約莫兩星期後的某一天晚上 阿德準備就寢前 突然發現了第一隻揮舞著一對鐮刀的小螳螂
之後就一直忙於應付陸續新孵化的小螳螂到子夜
聽他描述時 我們不難想像高壯的他 盯著桌面 尋找一隻隻細瘦的小螳螂繞著客廳的大茶几滿桌跑的滑稽畫面
因此 我也將文章推薦給小咕嚕 他前前後後讀了好幾遍 嗤嗤地笑出聲音 還畫了一張心目中的小螳螂的肖像
小咕嚕畫的小螳螂.JPG
那幾十隻的小螳螂 在塑膠盒中住了一晚 隔天早晨 又在同一張茶几邊緣 發現了兩隻
阿德抓了一些螞蟻餵牠們 就將牠們放到院子裡的木瓜樹上
當天早上在葉子間凝神仔細尋找 有時還會看到兩三隻 鐮刀舉在胸前 做祈禱狀 只是第三天就再也沒見過
到哪裡去了呢? 是被鳥吃了嗎? 還是誤入蜘蛛的陷阱?
在小咕嚕的拜託之下 阿德留了一隻小螳螂 並且上網查了養螳螂的資料
知道桶內要每天噴水 保持濕潤 而螳螂喜歡吃活的 會動的昆蟲
於是 每天阿德都拿著塑膠袋 在庭院捕捉被果皮引來的小果蠅
小果蠅一放進塑膠桶不久 小螳螂的眼睛就注意到了 沉靜又專注地追蹤著小果蠅的去向 讓人直覺小螳螂確是天生的獵人
並且 以我們來不及跟隨的速度 攫住小果蠅 開始大啖起來
過了幾天 小螳螂好像蛻皮了
換下初生時一身嫩綠的外衣 身體部分添了棕色
小螳螂的身體 顯然長大了些
只是 九月份的某天 阿德在院子裡面待了許久 都抓不到小果蠅 只找到幾隻螞蟻
不知道是不是食物不夠吃 隔天早上起來 小螳螂竟然一命嗚呼
而執意要留下最後一隻小螳螂養養看的小咕嚕 也終於明白 小螳螂真的很不好養啊
<三角臉的午夜派對>最後 小螳螂也是全軍覆沒 只剩下空空的一枚螵蛸 讓作者徒留喟嘆
無意間帶回螳螂螵蛸 是種緣份 然而面對小動物的生命折損 又難免為自己將牠們帶回家 感到懊惱不已
在動物的世界裡 一次產卵的數量是否龐大 似乎可以略微窺知 這種動物是否有護卵行為 而幼體在自然界當中被天敵捕食的機率高不高
通常採行精緻照顧的動物 一胎生下的卵數較少 而像螳螂這種生物 產完卵隨即死去 往往採行卵海戰術
在孩子更小的時候很喜愛一本繪本<<219隻螳螂>> 說的就是這回事
219隻中 可能有218隻 是要餵養大自然中的其他天敵的
因此 我們猜想 放出去的那好幾十隻小螳螂 命運也多半如此
<<219隻螳螂>>幾乎全是熱熱鬧鬧的生動圖畫書 文字很少
而<三角臉的午夜派對>只是沒有圖片的短篇散文 卻精彩得令孩子一讀再讀 真是不可多得好文章
希望往後有機會 能夠介紹給咕嚕瑀魚的同學們 一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