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災要到台南上課　所以無法帶小偉和 Miu 去上學　依慣例　小偉會騎機車帶著 Miu 一起回家　Miu 下課之後便依約到籃球場找人

此時小偉　子明　Alabon 和以前一樣　三人一隊正與對手激烈的對戰之中　小偉很快就瞄見 Miu 的身影　帶球之際還不忘打個招呼　Miu 也舉起了手與認識的這三人微笑問好

“要不要下來打？”小偉開心的問著 Miu

Miu 搖了搖頭：　“我不太會打籃球”

此時他們剛結束了一個回合　這些體型健壯矯好的運動員要嘛抓著衣服擦汗　或者　對於那些早把上衣脫個精光露出陽光線條的人來說　直接就用手臂抹去惱人的汗水　Alabon 朝 Miu 走了過來：　“喂　試試啦　還挺好玩的　我剛好要去買飲料　你替我的位子啊”

禁不起大伙的聳恿　Miu 只好硬著頭皮下了場　Alabon 穿上衣服：　“喂　你們要喝什麼？”

小偉：　“紅茶”

子明：　“一樣”

Miu 一直望著子明　球場上的他眼神很不一樣　與平時見到他只冷冷一笑的那個人有如天壞之別

Alabon ：　“Miu 你要喝什麼？”

Miu 回過神來　抓了抓頭　笑了一笑：　“啊～不知道耶”

Alabon ：　“那我買什麼就喝什麼哦”

Miu 微笑的點點了頭

小偉細心的告訴 Miu 球場的規則　子明在一旁擦著汗沒有說話　好像也在仔細聽著小偉的解說　Miu 一邊聽著一邊左右掃瞄小偉與子明的互動　好正常　正常的出乎他意料

“這樣你懂了嗎？”小偉問了一句　Miu 才突然醒了過來　他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子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　給他一個陽光的微笑　說了一句加油　三對三的鬥牛賽正式開始

火紅的籃球在發球的敵對雙方手上來回傳送之時　使人窒息的緊張讓 Miu 不知所措　每個人都變了　大家的眼神變得十分犀利與敏銳　好似真正戰場上對決的男人　一切都變得安靜　耳旁只有球鞋在地上磨擦的嗤嗤聲響　以及一種蓄勢待發的獸息　不熟悉的　一切都是他不熟悉的　一種強烈的不安席捲 Miu 全身上下　他的雙腳好像被灌了水泥　難以動彈

比賽開始沒多久　小偉與子明都盡量把球傳給 Miu 讓他有所表現　另一隊的人也多加禮讓　因為他們知道 Miu 是來自外地的朋友　然而　各自交手未過幾回　情況有些改變

小偉與子明本來就是藍球隊的社員　而對方也是校隊的好手　在球場　他們習慣的是一種極盡全力的龍爭虎鬥　因為那才刺激　因為那才能爆發男人最潛在的本能　但是　Miu 是一位不熟悉籃球運動的孩子　投籃有了困難　運球出了問題　傳球抓不到頭緒　小偉與子明的分數大幅落後　惹惱男兒潛藏的焦慮　小偉盡其所能要讓 Miu 玩球　但對方總不可能永遠禮讓　一個無意擦槍　各自心中偷偷走火　子明望著小偉那份外認真的眼神　不知為什麼　心中有點酸酸的　運球節奏變得不佳　更加氣燥心浮

Miu 感覺情況有點不對　他心中想要叫停　但眾人正在火速進攻　激烈防守　他又不願意當個什麼都不幹的花瓶　只好一心專注　但情況卻越變越糟　拿球不穩　無法進籃　搶球時不法深入中心　

深知 Miu 是弱點所在　對方一路追擊　直打重心　彼此身體的觸踫越來越明顯　Miu 手足無措　小偉子明更加無法專心　對手快速運球　小偉彎身一搶　快速傳給了 Miu 然而好幾次半路就被攔截　這般來回數次　望著小偉那從未出現過的焦急眼神　子明心頭不知為何越加火大　連他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

就一個晃神　對方突圍上藍　子明看見離自己不遠的 Miu 居然站在籃下要搶球　來不及思考　他一步衝了過去　趕緊把 Miu 架開　對方上籃衝力太快　直接就撞上子明　他　踫！　地　一聲跌到地上　大伙互瞪著眼　彼此大氣直喘　不說一句話　一股擋不住的火氣已開始漫延

Miu 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大家都不說話　打球的節奏越加猛烈　那是一個讓他難過的氣氛　只見小偉與對方一人打得激烈　小偉技高　搶過籃球　快速丟給了 Miu

Miu 一接到　才剛運球　又被那人截走　小偉終於忍受不住　對著那人沉穩的說道：　“喂　你也讓一下別人好不好”

那人聳了聳肩　已經不願搭理　

Miu 才想跟小偉說　沒關係　沒想到又是一陣搶球的亂局　混亂之中　子明奪到了球　快速傳給小偉要他上籃　沒料到小偉一個轉身又傳給了 Miu

子明氣得暗叫一聲　Miu 一見籃球又到手上　籃框又在面前　毫不考慮　運球上籃　沒想到他身子才剛跳起　球才將要出手　對方一個大火鍋急打而下　然而球的方向太過不巧　竟結結實實打上了 Miu 的頭上　這回　踫　的一聲　換 Miu 摔到地板

小偉怒火一起　先將 Miu 扶了起來　接著立刻就衝向前去推了那人一把：　“你幹嘛那麼認真啊！”

對方大吼回了一聲：　“你他媽的　你就沒蓋過別人火鍋啊！”

子明雙眼早噴滿了火　走了過來站在那人和小偉中間

小偉：　“他才第一次打　你是校隊耶！”

那人不屑大嚷：　“你新來的啊　打球誰管你是老手還是菜鳥啊　肉腳就不要來打球嘛！”

“我　幹！！！”子明突然失控大吼一聲揮起拳頭　踫！　了一個大響　往那人臉上揍了過去　大伙全嚇了一跳　Miu 更是驚到發呆　那人抓狂往子明臉上狠狠回揍一拳　小偉大怒操起拳掌將那人狂打一頓

場面全部失控　小偉平日常與阿災練拳　冥冥之中手勁已非常人　那名球員莫名的被揍到滿臉淤青　還差點被小偉打到骨折　若不是眾人趕緊上前攔阻　情況不堪設想

球場的體育老師發現學生打了群架　立刻上前瞭解情況　將傷患帶到保健中心　一手一個　把小偉和子明給拎到教官室去

Alabon 才剛買完飲料回來　沒想到球場上只剩下一臉驚慌的 Miu 一問之下知道代誌大條　趕緊與 Miu 一同前往教官室瞭解最新動態　但他們又只敢站在教官室外　不敢進去　而裡頭又沒有任何聲音　兩人在外頭心急如焚

Miu 倚在牆上　想起剛剛的總總心情格外低落　Alabon 拿了一堆飲料　眼看就要退冰了　索性拿了一杯紅茶出來遞給了 Miu 　那個男孩搖了搖頭　Alabon 嘆了一聲　拍拍 Miu 的肩膀：　“別難過啦”

Miu 淡淡一笑臉又沉了下去　Alabon 硬是把飲料塞到他的手中　抓抓 Miu 的肩膀：　“別難過啦　這很正常啦　我第一次打球時也這樣啊”

Miu 又是淡淡一笑　便沒了回應　Alabon 嘆了一聲　自己喝著飲料

良久　Miu 突然開口：　“Alabon”

那男孩眼睛轉了過來　回了一聲

Miu ：　“你覺得　子明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啊”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已藏了好久　尤其在他清楚小偉與子明的關係之後　就他自己單純的推理　子明對他態度冷淡是理所當然　但他真的很不喜歡這種被討厭的感覺　漸漸的　每次遇到子明時他心中都有某種厭力　也會盡量和小偉離遠一點　然而　今天在球場之上　當他真正靠近了子明　仔細的觀察他的眼神　一切好像與想像的不太一樣　更沒想到　子明最後居然還出手打那位欺負他的同學　Miu 的心中頓時陷入一種茅盾　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Alabon 聽完 Miu 的問題　搖了搖頭　嘆了一聲　對著 Miu 說：　“Miu～ 子明不是那種人啦”

Miu ：　“我想找他談談”

Alabon 又拍了拍他的肩：　“放心　交給我”


小偉與子明進到教官室後　最倒楣的就是那位原本要下班的張教官　她原本已收好了東西要準備離開　好回家煮飯孝敬老公兒女　沒料到才要出門　一名健壯的體育老師拿了兩顆蘿蔔頭進來　其中一顆嘴角還紫成一塊　她老人家在學校服務多年　這種狀況只需瞧上一眼就知發生了何時　她兩眼一吊　自認倒楣的又坐回辦公桌　乾脆自個泡起了一壺好茶享受享受

那兩個小混蛋面壁思過也快半個小時　張教官看了一下手錶　喲～　了一聲　想想如果再不離開　好吃的滷味肯定被別家婆婆媽媽給搶光了　她無奈的敲敲茶杯　對那兩人喚了一聲：　“轉過來”

那兩個小傢伙慢慢的轉了身　小偉低頭不語　而子明鳳眼對著外頭直瞪　拳頭握得老緊　嘴角抽搐　很明顯在壓抑某種莫名的憤恨　張教官看子明嘴角一片紫黑　有時好像發疼了　那男孩的嘴邊還會跳著跳著抽動　她噗嗤笑了出來　拿了東西摩摩指甲：　“我說　年輕人　精力太旺盛了是吧”

兩人沉默不語

張教官：　“喂　不是我要說你們　你們要找人練功夫　我都沒意見　但第一　不可把對方打到保健室去　第二　不可以在本教官要趕去買菜的時候打架　你們居然給我犯了以上兩條最嚴重的校規　你們說　該不該死啊你們”

小偉噗了一聲笑了出來　子明情緒還在爆炸之中　偷笑了一下　又快速擺回臉色　這位教官是出了名的校寶　說話和行為常讓人噴飯　不過教導孩子自有一套方法　在校園之中　從校長到學生　無人不對她感到佩服

教官：　“你們啊　待會去保健中心　向那位同學道歉　知不知道”

兩人點了點頭

教官：　“你們覺得我該不該記你們幾個申誡玩玩？”

小偉望了她一眼　沒有說話又低下了頭　而子明眼神還是望著遠方

張教官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是想記　但老娘我太久沒記這東西了　那本子一時也找不到”

小偉和子明都望向了她微微一笑

張教官站了起來：　“回去吧　記得去跟人家道歉　知不知道”

兩人說了一聲　謝謝教官　便走了出去

 

子明和小偉才剛走出門口　子明不說一句話便一路越走越快往 Miu 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偉突然發現子明舉動不太正常　趕緊追了上去　Miu 和 Alabon 也嚇了一跳　一路在後方觀察動靜

“子明　子明”小偉無論怎麼叫他　子明就是不理　腳步越走越快　他索性一手抓住子明手臂　不料子明大力將小偉甩開　小偉心急大喊　“你到底怎麼了嗎？”

子明一句話也不說直往校門走去　小偉快步上前擋在他的面前　他才突然發現子明眼角竟泛著淚光　小偉心頭一跳　這一刻　他一直害怕的一刻　果真還是踫上了

小偉雙手輕輕抓著子明的雙臂　望著那個回瞪的雙眼　小偉深深吸了一氣　放下了手　垂著頭　站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　你想打的不是他”

子明還是不說話

小偉抬起了頭　柔聲的對子明說：　“對不起啦　我知道　你很氣我和 Miu 在一起　而我又故意當做沒一回事”

子明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眼淚流了下來　他舉起手臂擦了一下：　“我不在意你和 Miu 住在一起　可是你這段時間完全不理我　不在意我的感受　真的很傷人的心！”

小偉低著頭　又說了聲　對不起

子明越說越氣：　“我更氣你心裡有事都不告訴我　一副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其實你什麼都知道　你知道你已經喜歡上了誰　你也知道我說不去墾丁根本是假的　但你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淚水無止盡的落下　啜泣的聲音宛如利刃不停的戳著小偉的心　子明對他大聲的吼道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分享認識朋友的快樂嗎？　你有任何煩惱就不能讓我跟你一起分擔嗎？　你到底還當我是誰啊！”

小偉擦了擦子明臉上的淚水：“我只是害怕把心裡的事告訴你　你會不高興”

子明：　“不高興不是很正常嗎？　看你對 Miu 那麼好　我心中會有點不舒服這不是很正常嗎？　但我從沒有抗拒啊　我沒有怪過誰也沒阻止你啊　我只是希望你也能關心我一下　多注意我一下　這樣不行嗎？”最後幾句　他的語調已漸漸低緩

小偉緊緊的抱著他　在耳邊輕輕的說著：　“對不起　是我錯了　我現在知道了　對不起”

那是一個很久沒倚靠的肩膀　子明靜靜的停在小偉的懷中　盡情的發洩這段日子已來的不解與氣忿　直到那熟悉的體溫在他身上輕撫流竄　他終於感受到一種徹底的舒坦　

Miu 和 Alabon 站在角落望著那擁抱的兩人淡淡而笑　Alabon 一邊咬著吸管一邊碎唸：　“就跟你講咩　小偉吼就是很多事就放在心裡不跟別人說　有些事很簡單嘛　講出來不就好了　我跟你說　感情這種事就是要當機立斷…”

Miu ：　“那你斷幾個了？”

Alabon 聳了聳肩　吐了吐舌　尷尬一笑　搔了搔頭：　“好像　還不少個”

Miu 笑了出來　不用想就可知道 Alabon 的感情世界　應該是多麼的　嗯　這個　嗯　“多姿多彩”　ＸＤ

他們兩人見小偉和子明肩並著肩要舉步離開　Alabon 拍了拍 Miu 的肩膀：　“來　我這個人最講究乾脆　你們的事　就趁現在搞定”

Miu 也堅定的點了點頭

子明與小偉正並肩而行　兩人心結化開之後　雙眼時時交望　互為一笑　好久沒有這種熟悉又愉快的感覺了　突然　遠方傳來 Alabon 的大叫：　“小偉！　小偉！”

兩人回過頭去　只見 Alabon 在教室走廊上揮手

小偉：　“幹嘛？”

Alabon ：　“你來啦！　老師找你！”

小偉：　“哪個老師啊？”

Alabon 兩眼一楞　真挫賽　臨時也想不出哪個老師　索性回道：　“就隨便一個老師啦！”

小偉 + 子明　　　= = = =

他們兩人慢慢走了過去　Alabon 又大叫：　“子明你不用來啦！”

子明：　“為什麼？”

Alabon ：　“靠背　老師又沒叫你”

子明 　＝　＝！

小偉搖了搖頭　跟子明說：　“你先等我一下吧　我去看看什麼事”

子明哦了一聲便獨自留在原地閒晃　沒過多久　身旁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子明”

子明轉過頭去　原來 Miu 已悄悄的站在身旁　那男孩十分害羞　一直都說不出話　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氣喚他名字一般　子明一見到 Miu 心頭也是跳了一下　不是不願見他　只是怕場面被自己搞得尷尬　他對 Miu 點了點頭　笑了一笑

Miu 把 Alabon 買的飲料遞給了子明　子明對他說聲謝謝　兩人居然自然而然的一同並肩坐了下來

Miu 的眼神還是虛晃不定　一直不敢正視子明　他正努力提起勇氣：　“謝謝你　今天幫我”

子明咬著吸管笑了一下：　“我個性有時太衝動啦　平常不會打人的啦　呵”

Miu ：　“對不起　我球打得真的很爛”

子明微笑的說：　“沒關係啦　我第一次打球也是這樣”

Miu 低下了頭　還繼續在努力吐出他真正想說的話　子明見他許久未語　眼神飄了過來　竟和 Miu 對了眼神　這一次　Miu 終於不再放棄：　“子明”

子明　哼？　了一聲

Miu ：　“你是不是會討厭我？”

子明咬著吸管　微微一笑　低下了頭：　“怎麼問這個？”

Miu ：　“你剛和小偉的話我都有聽到”

子明臉上一紅　哦　了一聲　繼續低著頭　良久　他抬起頭來看著Miu　微笑的說道：　“這又不是你的錯　我為什麼會討厭你？”

Miu ：　“我雖然和小偉住在一起　但我們沒有關係的”

子明微微一笑　但　嘆了一氣　對著 Miu 說：　“Miu 小偉是喜歡你的”

Miu ：　“但他真正愛的是你”

子明望了他一眼　臉上泛著小小酒窩

Miu ：　“我的心裡已有個人　我沒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子明突然察覺 Miu 講這句話時　眼中並非是那種甜蜜的光芒　反而是一抹淡淡的惆悵　不知為什麼　那種眼神震住了子明的心緒　他放下了飲料杯　望了 Miu 一眼　連自己也不知道　為什麼心種有種奇怪的不捨糾結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 Miu 的肩膀　把 Miu 嚇了一跳　子明把手縮了回來　咬著吸管　望著身旁的那個男孩　腦中在慢慢分析在球場時　他為什麼會失控出手打人

Miu 被他這麼一直盯望臉上害羞的泛紅：　“怎。。。怎麼了？”

子明的雙眼靈動　酒窩輕醉　咬著吸管露著白牙　模樣迷人　他突然忍不住輕捏了一下 Miu 光滑的臉頰　笑了出來：　“你真的好可愛”

Miu 又嚇了一跳　害羞的低頭微笑。

（圖１：陳柏霖　電影　五月之戀）
（圖２：Pchy 電影　愛在暹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