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Roverway歐洲羅浮大會與荷蘭露營旅行(一)
喜愛國際童軍活動的我,今年(2018年)又來到了歐洲,這次是參加三年一度的Roverway活動(歐洲羅浮大會)。而有了去年在冰島露營與旅行的經驗,今年來到荷蘭,因此我想要待的時間更長久,於是規劃了34天的荷蘭露營行,所以在活動結束後,我也會有整整在荷蘭的20天的各城市旅行的行程,不過出發前我雖有稍微google一下荷蘭的營地狀況,也發現並不是所有城市都有適當的露營地點,於是我也不甚有把握,但還是懷著有點不安以及興奮的心情,抓起帳篷,踏上往荷蘭阿姆斯特丹的飛機。
我的行李,背包、行李箱與帳篷
出發
我搭的是7月21日晚上往阿姆斯特丹的直飛荷航班機,而雖說是7/21晚上出發,實則起飛的時間已是半夜23:59了,所以我旅行的第一天就大部分在台南的家、高鐵、機場捷運、候機室裡度過,而也在出發前,直到登機前幾個小時,才知道同一個代表團的琳凱與皓凱是與我在同一班飛機上,因此旅程中開始有了熟人,那心情就心安許多了,並且到了機場後,我想就比較有伴可以一起去飯店。
登機了
Roverway活動與台灣代表團
「Roverway」是在歐洲2003年由葡萄牙發起的一個童軍活動,並由歐洲童軍總部與女童軍總部一起支持舉辦,可以說和傳統的由世界童軍總部所舉行的活動,如World Scout Moot(世界羅浮大會)、World Scout Jamboree(世界大露營)較不相同,不是純由Scout所舉辦的活動,而是Scout與Guide一起,所以現場會有很多女童軍的參加人員,女童軍總部也發文邀請歐洲甚至世界各地的女童軍總會派代表團來參加,而雖然Roverway比較是屬於歐洲的活動,但台灣也從2006年開始幾乎每屆都有派代表團參與,所以我們也是Roverway的常客了。
本次2018 Roverway台灣代表團的成員(照片由黃琳凱提供)
Roverway一開始規劃本來是3年辦一次,2006年在義大利舉辦(台灣有派代表團)、2009年在冰島舉辦、2012年在芬蘭舉辦(台灣有派代表團),但接下來開始就遇到國際間的童軍大事,如2015年的世界大露營,與2017的世界羅浮大會,所以下幾屆的Roverway就在4年後與2年後,如2016在法國舉辦的Roverway,與本次在荷蘭舉辦的2018 Roverway,至於下一次,歐洲總部規劃為2024年,而地點在哪裡呢?現下仍未決定,但可能又是另一個令人驚奇的國家了!
這次的大會LOGO
Roverway的參加人員年齡和Moot、Jamboree不一樣,是16歲到22歲,超過22歲可報名大會的國際服務隊,也就是IST,或者是在參加人員中擔任leader。歷年來我們台灣去參加Roverway的參加人員都沒有很多,所以常常都沒有報名leader的身分,倒是,幾次參加Roverway下來後,我也看到不管是葡萄牙、義大利、西班牙、英國等,他們的代表團參加人員眾多,而裡面的負責照顧的leader也因此很多,當然整個團的規模與設備也是很驚人可觀的,不過因為Roverway大部分在歐陸舉辦啦,所以歐洲其他國家的代表團車一開就可以過來了,不像我們需要坐飛機,所以器材盡量精省就精省。
有些國家的代表團真的來很多人(這是義大利)
而此次的2018 Roverway是我參加的第二次的Roverawy,我第一次是兩年前的法國2016 Roverway,其實更早是想要在2006年就去義大利當IST,但那時英語能力不好又膽怯,且有一些童軍長輩講說這不是我們的水準能去的地方,所以讓我硬生生等了10年!現在想想,不止覺得我那時實在太膽怯,也覺得台灣的童軍,甚至許多的台灣人往往都不願跨出這一步,而總認為外面的世界是危險的、充滿惡意的,甚至否定自己,也阻止別人去鼓起往前的勇氣,這樣的心態其實需要改進。而這一次,我們也組成了少少的台灣代表團出發去荷蘭,總共是:1位團長(HoC)、7位國際服務隊(IST)與3位參加人員(Participant),我們各別出發,有人先去其他國家玩完,再來海牙集合,或有人集合前一天才由台灣起飛,就像我。活動開始的時間是7/23晚上在海牙的海灘上舉行開幕式,而我在台灣7/21起飛的飛機,到達荷蘭剛好是7/22早上7點,那時,我出關。
荷蘭,我來了!(史基浦機場)
如何去海牙?
我很快就出關了,海關的官員雖有問我來荷蘭的目的,我能答得出來,是參加童軍活動Roverway,但地點在哪裡,我卻因為沒有記而囁嚅萬分,好在我身上有大會寄給我們的邀請函,給他們看後,官員也沒有繼續多問了,就在我的護照上蓋章放行。其實我這次來現金更沒有帶很多,因為出國前一刻我還有幾筆的薪水沒領到,於是只好抓了所有的銀行金融卡,以及我的萬用信用卡出門,身上的現金也只有總價台幣三萬元的歐元(還有臨行前我媽塞給我的幾張美金),連保險都是上飛機前一刻才拿到英文投保證明,我要在這待整整的32天,在這樣拮据的情況中,這真的可能嗎?旅程開始後我也總是想,會不會哪一天我真的改機票回家了呢?後來冒險成就達成後,其實連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其實我有把邀請函放在手機裡,但在海關卻因緊張而忘了拿出來.......
到達機場前往海牙我還有兩個旅伴的,同飛機的皓凱跟琳凱,但與其在那邊互等對方,我覺得我還是把握時間出關、領行李。我的行李很快就領到了,謝天謝地,這個從2011年就陪我征戰各國的旅行箱,這次依舊完好無缺地一起來荷蘭,沒有一絲延誤,未來它仍是很好的旅行夥伴,我會好好對待它。
我拿來行李車架,把我的行李一個一個放上去,打開手機準備上網,結果發現我做了一個烏龍,原來我跟台灣的電信公司買的漫遊上網方案是明天(7/23)才開始,所以我抓了老半天當然沒有網路,原來我的挑戰來得如此快也措手不及啊!當時在台灣實在太緊張因此沒有注意時間。但我總想,去年冰島的那麼多困難我都解決了,沒有網路,而且只是一天而已,這是小事。好在機場有免費的wifi,趕快連上去並搜尋如何到海牙的車,以及飯店的住址,搜尋著搜尋著,皓凱與琳凱來了,有伴總是比較心安,雖然我已經很多次隻身來到異國,但第一次來到一個地方,心情也難免緊張,思緒也總是無助的。我們三人商量著,決定先到海牙的飯店,那由代表團團長王碩毅幫我們所有團員訂的,在海牙街上的Ibis,團長說希望活動前一天能一起住一間旅館,一起討論一些事情,並且一起出發。我google了一下飯店住址,但又沒有筆抄下來,不管了,有夥伴在,到時問題都可以解決的。
於是我們搜尋著往火車站的標誌,史基浦機場的標誌都非常清楚,往火車站就有火車的圖樣,照著走,其實很快就到了,而接下來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台一台黃色的自動販賣機,上面寫著「ticket」,這就是了,自動售票,我在法國也有看過,但我沒買過。上面有目的地,以及信用卡插卡的地方,但不能用現金,於是我自告奮勇幫大家買,之後他們再給我錢就好了。一張票8.5歐元,需要花手續費但應該也沒花多少,結果,奇怪?機器說刷卡不成功,怎麼回事?再試一次,仍是不成功,再看小螢幕,它要我鍵入PIN碼,但我沒有PIN碼,什麼是PIN碼?我這時候又感受到挑戰的來臨,換琳凱與皓凱測試他們的信用卡,也不行,最後琳凱只好拿出他的郵局提款卡,並打入一組數字,結果可以用!於是我們都買到票了,太好了!問題解決了(後來更知道其實車站的服務中心可以用現金買到票),但心裡頭也開始擔憂,若信用卡真的需要PIN碼,我又人在國外,那怎麼辦呢?我的信用卡會不會不能用?
我想起去年我在冰島的Skaftafell遊客中心露營時,要買洗澡券,機器也是需要鍵入PIN碼,但有另一個地方是可以感應刷卡的,那我就可以交易成功,是不是荷蘭的刷卡情況也是這樣?想到這又有點心安,但未來仍是未知,故又有一絲絲憂慮。想到的刷卡的手續費好像都不少,於是我拿出10歐元的鈔票給琳凱,想說多的錢就當手續費,皓凱同樣也是(事實上應該沒那麼多XD),其實這時都還沒想到荷蘭事實上是一個相當方便的國家,刷卡與現金都適用,不像冰島因為人口少,現金流通因此較少,所以冰島都以刷卡為主。但因為我出國總是小心謹慎,也容易把事情先擔憂起來,所以旅行的頭幾天通常都是在憂愁與玩得不適暢中度過的。
三人一起沿著指標走,看到電梯,入口處有感應柱,要感應嗎?常聽到別人分享,國外的火車很多都沒有驗票,但被抓到會罰很重。我們還是感應一下好了。下了電梯,映入眼簾的就是月台。那應該就是月台了吧?外國的月台應該沒有很不一樣吧XD,我這樣想。到了月台,標誌白燈藍字很像台鐵的感覺。5-6月台,這是哪裡啊?來到右側是第6月台的地方,左側則是第5月台,荷蘭人該不會再自找麻煩設一個5之6月台吧?天花板上掛著的告示牌也說這是往海牙的車,8點27分,而8點30分也有一班,與夥伴商量後決定不用那麼趕,坐8點30的就好。後來發現是正確的選擇(也還好),因為是慢車,停很多站,可以飽覽荷蘭城市間的風光。8點27的來了,剛剛一起下來的一位背背包的外國女孩,本來以為她會跟我們搭同班車,結果她上車了,有種失落的感覺。車子走了之後,我們三人在座椅附近做自己的事情,或許是緊張,大家都不說話,我拿出相機拍照,因為手機的鏡頭對焦功能故障了,所以只好再買一台相機做備用,而如果要用我的手機拍?那得再摘下我的眼鏡幫忙對焦才行!
荷蘭的火車。
這裡是史基浦機場站
月台上的告示牌,有點復古的感覺。
月台旁的電子布告欄,車次、月台、目的地都非常清楚。
我的車票,還有閃亮亮的銀色邊條,很精緻。之後我都用OV卡(類似台灣悠遊卡但有使用期限)就沒有買票了。
火車快來了,我有點緊張,第一次自己在歐洲搭火車,第一次自己在國外搭火車,就是這一次,火車會怎樣?會不會很擠?我的行李那麼多,可以照顧得周全嗎?
火車來了,跟上一台一樣是黃藍相間的車,旅客,包括別月台的,都似乎很熟悉地上車、下車,我很緊張地進到了車廂,是一層樓(我在法國搭過雙層的),意外地非常寬敞,車廂裡人不多,只有幾名乘客,我們把行李安頓好後,隨意坐在一個位子休息。隔著一道玻璃門,座椅的顏色不一樣?應該是上等車廂,琳凱說我們應該不能去那吧?沒關係,有車坐、有位子坐就好。
我知道海牙的荷蘭文是這樣寫的,Den Haag,印象中發現荷蘭人好像很喜歡把兩個同樣的字母擺在一起?比如熱蘭遮城是Zeelandia,我們活動的主營地地點在Zeewolde,碩毅團長說zee在荷蘭語中就是水地的意思。車廂中有電子螢幕,告訴我們即將停靠的站是哪裡?我記得到目的地的時間是9點23,車程大約53分鐘,所以幾乎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因此可以不用那麼緊迫,可先放鬆一下。
但由於我的手機沒有網路,內心其實也有點焦慮,亦期待火車會不會提供wifi?在每停一站的時候,也有抓到一些免費的網路,如KPN(我以為是火車站的免費wifi,後來才知是荷蘭皇家電信公司的),連上去趕快找有關荷蘭刷卡與PIN碼的問題,找到在荷台人的文章,大意是說現在歐洲很多國家都在推PIN碼卡,因為信用卡盜刷情況一直都很猖獗,而PIN碼比較安全,有些店甚至只接受PIN碼卡,超市也有PIN碼專用櫃檯(不接受信用卡),而如果你從台灣帶過去的信用卡不是感應式的,就要PIN碼,而如果是感應式的,就不用。斷斷續續看到這裡,我也慢慢心安,好,我的信用卡是感應式的,那之後應該可以繼續碰碰運氣。
終於看到荷蘭風景
盯著螢幕上現在的到站地點,偶爾也看看窗外的風景。這是荷蘭鄉間,有些站不大,沒有高級及現代的建築物,但依舊有腳踏車停車場,也有閘門,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有些站停得比較久,往窗外看甚至還可以看到麥當勞的標誌在不遠處跟旅客講說來這裡,這裡有賣炸雞漢堡。車開動後,我又繼續盯著螢幕看,深怕坐過了頭,因我去年在冰島坐船時,船上也有螢幕顯示預計抵達的時間是多少?還有多少時間等等的,所以看到荷蘭火車車廂中有螢幕,我真的快感謝到五體投地了。
在某一個站停下
火車裡的螢幕
出站閘門
遠處也有麥當勞
車程雖只有一個小時,但卻覺得有一世紀這麼久,對充滿未知的未來,即使這是相當便利的國家,心情依舊有些不安。有時看著窗外,會有某一個不知名的城鎮的道路展現在眼前,也有公車在附近轉彎,荷蘭的街道又是什麼樣子呢?我去過法國的,也去過冰島的,而非北歐非西歐主流國家的荷蘭,又會在之後的旅程給我展現什麼風貌呢?它是很現代?還是很古老樸拙?有一天,我也會在這樣的街道中,踽踽獨行嗎?像之前每一次的自助旅行一樣,旅人在山巔水湄間,常常徬徨不知何依。
從月台上看到的景致
在一個小站停了之後,印象中只有月台,沒有建築物,往前望還可以望到天空,就像台南鄉間的火車站一樣,一個工作人員上車了,穿著深藍色的外套與長褲,是一個黑人女性,是來查票的,用一個機器,把我們的票刷一下,就知道我們是否有逃票。她一一刷過我們的票,又一一微笑地還給我們。外頭是大白天,車廂被照得很亮,來歐洲第一次被查票,我心情難免緊張,但工作人員友善的態度,又讓我放鬆許多。這時我不覺得她的膚色有什麼問題,我只看到她的制服,因此不知不覺就遵守她的指示,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在荷蘭,有很多不同膚色的人在生活著、工作著,人們只看到他的工作態度,和他生活的自在,而不管他人的膚色。我也曾看到很胖的白人男性有點艱難地上下公車,旁邊的旅客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他就是在荷蘭生活著,這是他的家鄉。或者是黑人女性穿著制服一邊拿著咖啡一邊走向車站,該是她執勤的時間了,人們只看到一個工作人員準備上工,而沒有在乎她的膚色。或者是,博物館裡也有留著山羊鬍又禿頭的東方男性,他的胸口別著博物館的名牌,毫無疑問的,他就是工作人員,而不是一個什麼什麼膚色的人。
車裡人不多,查票人員工作完,開了玻璃門到一等車廂位去坐了,車停了,她下來在車門外等,把鑰匙插入車門口的鎖匙孔,等到都沒人上車了,要揮手致意司機可以開車,才把鑰匙拔掉進到車裡來。我想全世界的火車工作都一樣吧?開車、檢查、查票、賣票。之後我在烏特勒支有參觀荷蘭的火車博物館,才發現他們悠久的鐵道歷史。火車這個東西有什麼好做成博物館的呢?那不外乎就是車廂、塗裝、設備、車票的變遷、工作人員的制服的演變,而形成的一種魅力吧?火車又比飛機親切,人們每天坐在火車裡,覺得再自然不過了,但若有一天發現自己每天搭乘的車廂要被淘汰,那也會有感情的吧?或是賣票的亭子突然變成電子感應,那買了數十年票的人一開始一定也會不適應的吧?於是,故事就在這裡發生了。
快到站了,下一站便是。我招招手跟我兩個夥伴說。要下車了,海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像巴黎一樣很開闊又有很多的廣場嗎(Ibis的街景照片好像是這種感覺)?公共運輸又是否方便?又要如何去旅館呢?由於去年在雷克雅維克的經驗,使我直覺每到一個城市應該都是要用「走」的。
到海牙了,我們下車、出了閘門,啊為什麼小小一張紙片在機器當中可以感應?裡面有晶片吧?我們三人仔細端詳,也把車資給琳凱。接下來要去哪裡?我開始搜尋免費網路,琳凱與皓凱要去買套票,我有夥伴之前給我的OV卡,嗶一下應該就可以。出國前有跟一個才剛從荷蘭回來的朋友見面,她說如果你嫌麻煩,卡片拿來嗶就可以了。我看到對面有KIOSK的店,來試一下信用卡能不能用好了,而且到現在我都還沒喝咖啡。他們兩位說要去另外一邊,我本以為他們會等我,買了咖啡、測試了信用卡可以用之後,回頭他們已不在了,原本我們放行李的柱子也不見人影。我不敢亂走,怕又走丟,尤其我又沒行動網路,根本就寸步難行(自己想的),這時我想還是乾脆待在原地不要亂動,要去旅館前他們應該會來找我。等了許久,咖啡快喝完,旅客在我前面來來往往,也有站務員與軍警在執勤,有點令人震懾的感覺,荷蘭會不會很不友善啊?內心是這樣想的。忽然,看到他們兩個了!從左邊走過來,於是我就把行李放在地上,趕忙跑過去,好像遇到了救星一樣,問他們去哪裡?他們拿出OV卡說我們剛剛去買這個,喔這我也有,而且裡面還有7歐元多,坐車應該綽綽有餘。這時後面突然傳來聲音,我回頭看我的行李放置處,有站務員指著我問說這是不是妳的行李?我跟她道歉說是的,琳凱也說剛剛一直在廣播說不要離自己的行李太遠。剛來到一個地方,其實原本是簡單的英語我可能也聽不太懂了,但我也發現到我英文的進步,尤其這幾年獨自出國多次後。
上網查了一下往飯店的移動方式,是要坐地上電車,幾號車月台幾號都標出來了,但我們不知要去哪裡坐?剛剛的空檔我有去看過左邊的出口,有地上電車的軌道與車廂,那時想說我們有機會坐到這個嗎?在台灣我都還沒坐過輕軌,來到國外不知道可不可以坐?而Google指示的行車路線就是指這裡,又背又拉地把行李移動到指定的月台,其實也沒有很困難,因為他們的月台都有方便讓行李或嬰兒車上下的斜坡,車大概要8分鐘才會來,刷卡的卡片要準備好,我又想說還有時間,還是多儲值一下好了,又不知道我的信用卡能不能用?請他們兩位幫我看顧行李,我又跑回車站內,就是琳凱與皓凱剛剛去過的服務中心,一進去,有一台機器可以用現金儲值的,於是投了10歐元紙鈔(又損失歐元現金了T_T),按了「charge」,儲值成功!還有明細!
輕軌的月台
輕軌的軌道,行人也可在上面行走
月台上的電子告示板,手機拍不出跳動的字
海牙輕軌的車廂
即將可以坐了,很興奮
荷蘭高樓也不少呢!
趕快跑到夥伴所在地,謝天謝地,車子還沒來。在這樣國外的地方,其實更多的時候要自力救濟、自我學會解決問題,因為有時一緊急夥伴可能會先上車了。不久,車子來了,我們三人搬著行李上去,車廂是低地板,不甚費力就可以把行李抬進車廂,而第一次坐輕軌的經驗,就這樣在匆忙與糊塗中達成了。車裡也沒什麼人,廂型也不大,和我幻想中的寬大的外國電車的印象有段差距(誤)。我們各自找空位坐下,而其實到目的地就只有兩站。我謹記站名,時時看著手機上預先知曉的下車點,而就在看到車廂內的螢幕顯示即將到站的訊息時,也跟兩位夥伴提醒。下車了,電車開走,頭也不回,我們像被丟在天涯海角的路邊流浪者那樣,沒有親人在身邊,沒有導遊,也沒有領隊。下車的地方是一條不甚寬的街道,中間四條鐵軌是電車所走的路,旁邊高起的是人行道,人行道旁再立著電子看板那就是站牌。城市是熱鬧的,有幾位觀光客在對面坐著吃東西,一派悠閒,與不知要去哪裡窘促的我們形成對比,為什麼有人可以如此輕鬆自在且都有地方可以去,而我們卻永遠都要自己找路去我們的安身之地呢?每次在旅行的時候我也都這樣問自己,且每位自助旅行者應該也都是像在異國流浪的孤獨者那般,永遠都有孤獨無所依的時候,但是,也每每在靠自己解決問題、甚至尋找到地圖上那所隱藏著的美好景色時,更會感到無比的暢然快適吧?我想這就是自助旅行、自由漫行的魅力,且是一直吸引著我的原因!前方有幾位穿白衣的高大的荷蘭人,一看就知道是電車的工作人員,但我們需要問他們嗎?或許自己先解決問題更重要。我問夥伴們,你們有網路嗎?皓凱說有,於是拿起手機查詢到飯店的路。
荷蘭地上電車車廂內部
我們三人找了好一會兒,路繞來繞去,有時又回到原點來,但我不會害怕,因為有夥伴在。經過了一個教堂,越過一條大馬路,有時要在狹窄的巷弄中與電車爭道,當「噹噹噹」的鈴聲響起,原本走在軌道上的腳踏車、行人,也紛紛讓道,跨上旁邊高起的人行道,跨進沿邊餐廳做生意的桌椅,電車再緊貼著人行道的邊緣前進,那又何嘗沒有驚險,但又有一種火車與人共存共榮的感覺?讓我想起泰國在火車鐵軌上做生意的那個菜市場,民眾、商家也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跟火車爭道、退讓、再聚攏,海牙的電車與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海牙街頭
電車來了
背景是H&M的大樓已經過第二次了,我們迷路了嗎?我又想起2011年第一次來歐洲時,那時司機克里斯通先生開車帶我們玩,有一天我們整團的人吃完飯,克里斯通就站在這樣的櫥窗下等我們,上面寫著挪威文的「SALG」,也就是拍賣的意思,我還跟克里斯通開玩笑,你要被拍賣嗎?先生則反回頭來開我們的玩笑,是啊我要把你們拍賣了。恍惚之間已過了7年,當時的那些人,導遊、司機們,現在不知道還好嗎?
電車與行人
Google上說我們到目的地了,可是怎麼找都沒找到?原來飯店的標誌不大,但是確實就在隔壁。找了入口進去後,去找櫃檯,由於團長之前說訂房因為技術問題改以我的名字Hsiu-Chen Wu下訂,所以我就挺身而出去交涉,拿起我的護照,但櫃檯人員說沒有記錄!我慌了,兩位夥伴也慌了,說不然打電話給團長吧!我把團長的名字再講一次,並說,11個台灣人,櫃檯人員才恍然大悟,拿出訂房房型與數量確認。並說房間還沒準備好,需要到下午2點才能check in,是啊現在才9點多,真的太早了XD。我問能否寄行李呢?他們爽快地答應,給我們行李條,領我們到地下室,一間空房可以隨意擺放。我知道飯店都有寄放行李的服務,當然我的行李很多,放進去拿出來都頗耗力,你可能會問我為什麼好好的台灣不待,非要扛著這麼重這麼多的東西到國外來,而且還要自己顧?我會跟你說,為了探索更多新的事物。且每次旅行回來,我的手上也都會多許多個厚繭哦!就是搬行李磨出來的。*^^*
放完行李,我與琳凱、皓凱一起去海牙市中心走走
又跟他們借廁所,櫃檯人員給我們兩張卡,但一次只能刷一間,於是我又上樓借一張,用完後還給他們,他們也抱以親切的微笑。歐洲的廁所常常都不是主動提供的,且都要收費,或是房客才能使用,但也因為如此,有人打掃與維護後,廁所都乾淨許多,當然不是台灣的公廁,或是台鐵的廁所能比的,而且歐洲(目前自助旅行去過的法國、冰島、荷蘭)的廁所都有提供衛生紙,這樣收費並不過分吧?有個感覺,歐洲人不只是把廁所當成一個排泄的地方而已,還是一個舒適的、可以放鬆休息使自己舒暢的所在。
我們找了大廳的位子坐下,充個電,夥伴們都還沒來,先休息吧!
到這個時候,我的心情也比較安定下來,連續的奔波,心境的不安,使我都還沒好好享受旅程,也未打開探索荷蘭、甚至是海牙的眼睛,我們幾乎是一路從機場直奔飯店的。現在,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才得一個暫時的休憩。我想起去年在冰島,來到第一個晚上的住宿旅社,Galaxy Pod時,看到沙發與慵懶地躺在上面的旅人,那時我的心情,是感覺到一種喘息、一種安心、一種雖然仍有點憂慮但不再需要遷徙的平靜。
上網報了平安,在群組中同代表團的人也陸陸續續回報自己的行程,大家可能中午就到,宏婷要晚點。啊我其實好想見到夥伴啊!雖然我常自助旅行,但能見到同代表團的人還是很期帶待,尤其是在這樣的外國、異地。而除了團長碩毅,以及同樣是IST的克全與宏婷外,其他人我都是第一次見面,有些在網路上過招過了,稍微知道彼此的個性。雖然每次參加國際活動,台灣代表團都給過我不好的回憶,但對這次還是有點期待。而又為什麼台灣代表團常常帶給我困擾呢?我想應該是台灣人好關心他人的民族性格,以及事情細節明明是需要做好卻仍未做好的得過且過的態度吧!總之,在某些方面又在意得太多,而該更花錢處理到舒適的部分又常常便宜行事或因陋就簡,目前這方面的問題應該是無解,那跟國內整體的對休閒這件事的態度有關,但是,在每年都出國參與國際性的童軍運動後,對於那其中所感受到的經驗,與體會到的心得,我也仍是會願意在回國後跟國內的童軍朋友,甚至是其他人分享的,當然也希望能改變一下台灣的風氣。
不久,門口出現熟悉的身影,團長碩毅穿著他那件Fjällräven的外套出現了!大家見面很開心地聊天,但我的內心也仍是閃過幾絲的關於旅費的憂慮,聊了許久,時間來到10點,團長說他肚子餓了要去吃飯,他一個人就可以自己照顧得很好,就飄然遠去了,我以為他不久就會回來,但是可能是去餐廳吃吧!他沒再在門口出現。我們又重新回到三個人的樣子,但要持續這樣坐下去嗎?沒有團長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自己來?旅行也不一定時時刻刻都要依賴他人啊!不久我們肚子也餓了,我就問兩位夥伴,要不要出去走走?出去走走是我剛來一個城市時會先做的事,不用急著去跑行程,先放鬆心情,信步地探訪這個地方,這也是一種探索,一種放鬆,一種破冰。2016在巴黎時,有一次曾和夥伴們在路上遇到幾個市集攤販,那時眾人買了桃子與香蕉,還互分給夥伴一起吃,小販,一位法國帥哥跟我們說,探索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走路。之後我去很多個地方,除了距離遠要坐車外,大部份我也是用走的,甚至邊走邊拍,邊走邊玩,慢慢的,心情也逐漸輕鬆,也就會漸漸喜愛這個地方。
我利用飯店的免費wifi傳訊息給碩毅說我們出去了,我擔心他回來找不到我們。大約是出門後左轉吧!因為右邊剛剛來過了,大家都不敢跑太遠,一路上也緊記著來時路。我因為沒有網路所以行動左支右絀,很像一個在黑夜中摸索的盲者。前年在法國時也曾一次出門沒帶手機,以為繞個路就可以到Airbnb的公寓,最後差點迷路,只好循原路回去。我們走進了一家加油站,我記得歐洲的加油站都有賣東西的,是的,這間店裡有賣熱食,也有賣餅乾零食,肚子已餓扁了,不管價錢先拿一個三明治來吃,要請店員加熱嗎又不敢開口,如果是DIY歐洲的微波爐我都不太會用。買了一杯咖啡,價錢不便宜,內心又是擔憂,與夥伴坐一起把午餐吃完後,又想起今天的晚餐、明天的早餐怎麼辦?歐洲的商店不都很早關門嗎?至少在法國是如此(事實上是我多慮了)。離開前再跑到櫃台前問那位長髮的女店員,用因緊張而結巴的英文問,你們幾點開門幾點關門呢?店員說,我們很早就關了,晚上6點,早上則是6點開。啊海牙是不是一個不繁榮的地方啊!是不是只有這一間店能買到吃的呢?錯過了時間,還有哪裡可以覓食?會不會餓肚子呢?
於是我們開始逛街了,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第一次的探索總是最令人興奮。三個人不敢分開,有走到熱鬧的購物商城附近,中間是一個廣場,有椅子供遊客休息,旁邊有大型的購物mall,還有麥當勞,也有迪卡儂。我驚訝於海牙的繁榮,這裡當不是只有國際法庭而已,上一次在歐洲看到這麼熱鬧的商業城,是在巴黎新凱旋門附近,雷克雅維克是沒有的。沿著往前的路一直走,人潮開始變少,街道也狹窄許多,但它的街坊的排列依舊是:兩旁人行道、中間是地上電車的上下站,電車再在兩個安全島中穿梭來去,其實人要與車爭道,車走的路人也可以走,而當車要來時人要趕快讓路,車走後人就可以即使是紅燈也趕快穿過馬路了XD,不過這裡的路是更小的,只有中間的道路供汽車行走,兩旁是人行道。我們往街上的招牌一看,有相機店,甚至還寫著中文,但配合著西式的店面還真是奇特,於是往上一抬頭,果真看到了「海牙唐人街」的牌樓與匾額。我對唐人街的情緒是很複雜的,一來它也不一定講中文能通,二來東西也沒有比較便宜,三來……中國來的移民會不會討論到政治問題呢?(其實不會)
往前走就是海牙唐人街
與唐人街牌坊合照
繼續往前,有叉路,要往哪個方向?問還沒做過決定的同伴,由你來選擇一條路吧!又或者,有哪一條路還沒逛過,我們這時去逛?我很喜歡這次的三人逛街的感覺,沒有誰堅持一定要去哪裡而大家等他,每個人也都沒有特別的心思,也沒有憂愁,或者,甚至沒有哪裡一定可以或怎樣的自信。
記得是又循原路回來,但從另一條路回剛剛的廣場,一路上我拍照不多,一來是因緊張沒心情拍,二來也在設想之後Roverway結束後我要不要再來一次海牙?那時就可以盡情地拍。跟夥伴在一起還是會受限於行程,一個地方不能待太久,怕伙伴等我,我就是這樣不願給人添麻煩的人。
穿過廣場,來到了小巷裡的精品街,上面是有屋頂遮蓋的,中間的道路也是鋪設紅磚,車子當然是少的,有大片玻璃的櫥窗窗明几淨,是很舒服的逛街場所,裡面當然都是高級的精品,價錢不親民XD。離開精品街,三人又往迪卡儂的方向去,琳凱擔心自己這一頂帽子是迪卡儂買的會不會被攔下來?想著想著就下了樓梯,門口有穿黑衣與白衣的工作人員,黑衣的是警察,白衣的是迪卡儂的員工,我心裡也緊張了一下,莫非荷蘭也承受恐攻的威脅,所以人潮多的觀光地方軍警也要巡邏,並且賣場也要安檢嗎?結果只是多慮。賣場門口用各種語言寫著「歡迎」,我們一定是受歡迎的人,不用擔心的!精品街的入口,交通號誌牌被人塗上有趣的塗鴉
進入這個地下商城,眼前琳瑯滿目的商品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我們三人一起走、一起逛,看到了許多不同種類的運動器材與服飾,琳凱說這裡有我們台灣比較少看到的一些運動項目,你看,有芭蕾舞!這裡的擺設比較緊密,商品也比較多樣,因此看起來更能滿足逛街的慾望。三人漸漸分開,去尋找自己喜愛的運動用品,我也不忘去露營與登山器材部分看一看,鞋類的地方仍舊擺出我幫姪子姪女買過的同鞋款,上次買是在法國。也有別牌的登山鞋如SALOMON,Gore-Tex防水材質,換算成台幣仍舊貴!一想到戶外鞋我還有,就不要花錢了,省下一筆,要不然去年我去冰島也是一直盯著雷克雅維克街上戶外用品店的Arc'Teryx品牌看。琳凱要買營釘,露營區也有賣帳篷的配件。之後時間來到了1點,我提議回飯店等check in的時間吧!於是我們三個人開始走回飯店,又經過了那個教堂,離開商業城,人潮沒有那麼多了,還經過一個圓形廣場,路旁的食客們好奇地看著這三個有點不知所措的旅人。我因沒有網路只能靠夥伴,皓凱用手機上的地圖查詢帶我們回飯店。而一進門,就看到大廳中的沙發,原來是團長與許多夥伴都到了!
在海牙路上幫在台灣的學生買的紀念品
我們找了位子坐下,團長碩毅是我早就認識的,還有兩位女士,一位在之前的授旗典禮上有見過,叫雅芬,另一位想必就是昭文了。還有兩位年輕的男夥伴與女夥伴,應該就是崇安與怡萱,沒想到崇安體格這麼壯碩!我們剛進去時,大夥已聊得很熱絡,能在國外跟同鄉的人見面真的很開心,大家聊著各自旅行中的經驗,互相認識對方身上的領巾與T-恤,不久LINE傳來訊息,克全與宜榛在車站遇到,即將一起過來。他們想必也是跟我們一樣坐地上電車吧!宏婷說她還在別的地方,要晚上8點才到,雖然有點可惜,但也希望能快點見到她。團長說他是走路來的,我驚訝於他的毅力!因為車站距離這也有點距離。但碩毅隨後又故作輕鬆地跟我說,他在法國旅行時錢包被扒了!但他也跟我說,若在國外沒有錢的話還是能請家人匯錢過來,你只要拿著你的護照,與家人給你的一組號碼,去銀行領就可以了,所以前提是護照不能丟!
在荷蘭第一個晚上住的ibis旅館大家坐下來,先閒聊一陣,並想先開始自我介紹,我趁這個時候去把行李全領出來,並把布章拿出來,大夥的布章,我幫大家從台灣扛到荷蘭,有些人給錢了,有些人還沒給。團長也要收飯店的住宿費。宜榛一直都在歐洲所以身上沒有台幣,她給我歐元,崇安與怡萱一起給,昭文與雅芬給我台幣。其實對她們我是有點微詞的,當她們還在國內時,布章的報價也已出來,但她們就是不願匯款給我,而且到歐洲時甚至是給我台幣!我要在歐洲如何使用台幣呢?我幫大家搬布章過來差點超重沒跟眾人收運費已經很好了,為什麼不體諒無償幫忙做事的熱心人呢?後來團長其實有感謝我在布章設計與製作這件事上的幫忙,他說,如果沒有我,就沒有布章了,還說等代表團結餘款出來,再給我設計費,我說,沒關係,設計師是我堂弟,他這次不跟我收。
代表團布章圖樣
但我與代表團某些人的心結就在這裡結起,之前是在網路上有一些沒有對焦的討論。而第一次見面果真沒好印象,這也引發我之後在7/27那天直接爆炸的原由。
團長也跟大家收住宿費,因為房間是3間三人房與1間雙人房。雙人房較貴,本來我是考量團裡有年輕的夥伴經濟不寬裕所以自願住雙人房,後來才注意到性別的問題,所以商量了一下,決定團長與克全住雙人房,其它三3間三人房由3位男生與6位女生平分,結果碩毅又要跟我收費,他說城市稅,這我可以理解,但昭文又搶先插話指導我,這時我真的覺得不高興了,但仍是沒說出來。拜託!我又不是不懂!她雖然是自助旅行專家,但每個人也都有自己自助旅行的風格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人也都當過羅浮,自己學會去解決問題不會是一個羅浮沒做過的事呀!付完了房錢,我也又開始擔心旅費不夠的問題,團長知道我本身現金帶不夠(竟然還有人要給我台幣!),信用卡又不一定能用,他說不然先借妳150歐元好了(後來又湊整數變成200歐元),他說他活動結束後就回國了,這段時間也是吃大會伙食,所以花費不會很多(真的很感謝他!)。
自我介紹時了解到崇安與怡萱是同團的,台北市北極星,在活動開始前已先遊過德國、捷克與荷蘭。克全為什麼網路上叫松平,原來是有很多學生想跟他加好友,所以另開一個帳號。昭文一直感謝我與碩毅帶給她們的Roverway訊息,但我心理總想說即使是因為孩子加入童軍才當服務員,也要對這個運動多所認識,並了解不同的童軍夥伴都有不同的經驗這件事,不要用自己的家庭式露營觀念套在他人身上才是,我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朋友。皓凱來自埔里高工童軍團,琳凱是逢甲團,宜榛是草山羅浮群,碩毅是後甲國中童軍團的服務員,我則是來自彰化師大童軍團。
兩點到了,可以進房間,怡萱很活潑於是昭文雅芬要和她同寢,後來才知道她大學剛畢業。我先與宜榛去寢室,大家都住同一層,第7樓,團長也住附近,但餐廳沒早餐,因為這是最便宜的房型,所以我又緊張了,6點前得趕快去買免得商店關門啊!
宜榛上樓,在飯店搭電梯總是令人興奮的*^^*。我選了靠窗加床的沙發床,想說我年紀大,凡事都別搶先比較好。安頓好行李、調整好行李箱,LINE上面有夥伴說要去逛逛,與宜榛聊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在奧地利的交換生,今年剛好交換結束要回台灣,回去之前先來參加Roverway,我問她妳如何從奧地利來荷蘭?她說坐飛機。我又問,是坐飛機比較便宜嗎?她說,比較快XD。因為在前一天晚上她還在收拾行李因為要退宿了。聊了很久,氣氛越來越熱絡,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羅浮氣息與默契對吧?我整理好了先下樓等,宏婷的房卡就放在她床上。在大廳的沙發上,我也發現許多童軍住這一間,包括去年、前年都遇見的那位高高瘦瘦的瑞典人。一位西班牙團長來跟我們認親,因為大家都戴領巾所以是不是童軍很好認,他說他們西班牙有7百多人,我說我們只有11人XD,參加人員更只有3人(哈哈)。不久皓凱琳凱也來了,崇安、怡萱都來了,昭文與雅芬和克全出去了,其實剛來一個新地方總是害怕落單。團長要自己去逛,他臨行前跟我們說,這間飯店沒有附早餐,要的話要5歐元(啊真的好想省這筆錢,不過後來發現去外面吃的都比這多XD)。宜榛來了之後,我們就出發了!
海牙街上
海牙探訪
這段時間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們一夥人一起走,經過了剛剛的加油站,我說6點之前要買早餐喔!同伴說不如等等經過超市時買食材回去煮。之後我們去逛迪卡儂,崇安是台灣迪卡儂的前員工,他也想問問看這裡能不能打折?我問崇安你什麼系的?他說是英語系,難怪英文可以這麼流利!一進門,就看到防水背包,怡萱提醒大家,大會有水上活動,不知是否需要添購這樣的裝備呢?我很喜歡這樣互相提醒的感覺,也沒有壓力,但也給人心中帶來一些新的想法。怡萱沒有帳篷,大夥先去帳篷區看看,這一頂我知道,去年冰島另一位童軍老師蕭如真也買這一頂。她是一位很有勇氣的夥伴,去年和她去冰島也玩得很快樂。
荷蘭街道是鋼鐵做的(誤)
而雖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但這次一起出遊卻玩得很開心,我想這也就是童軍的魔力,大家都是不容易來到這裡的,也沒有想要說對方的旅遊方式花比較多錢,或是自己的旅行比較愜意等等的。我也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成年人」,或「成年服務員」,因為我知道這兩個名詞代表什麼意義,那可能就是說話、做事、工作都要有「成人」的樣子,也可能就是漸漸少了熱情而只有現實與對世事無力的詛咒。不當自己是「成年人」,或「成年服務員」,就不會被它們所制約,或許才能真正成為一名「羅浮」。
又逛到之前早上我們來過的精品街,但好像都是逛街也蠻無聊的,此時也有人提議要去博物館,附近有一間監獄博物館,4點有專人導覽,若我們是團體報名的話就可以。要花錢我當然不太情願,但很難得能跟夥伴一起,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吧!於是一行6人就出發,其實也沒有很遠,而自己之後有再回來逛過海牙,發現很多地方都用走的就可以到了(除了海邊XD),所以這實在是一個適宜生活與旅遊的城市呀!
逛博物館是我出國常會做的活動,但一來馬上就參觀這也未免太緊湊了,但我又不想放棄這個和朋友在一起的機會。後來才知道歐洲的博物館很多,幾乎一個地方只要有歷史,或過往的活動過程,都會設立一個Museum,來紀錄、介紹、標榜這一個地方的特色,或是可能因此來顯現這地方的榮耀,讓居民可以以自己的家鄉為榮那樣。就像羊角村,或像風車村桑斯安斯,甚至是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也有博物館!而只要有博物館就可以有就業機會,如售票人員、銷售紀念品的人、餐廳的工作人員,以及送觀光客來參觀的司機、導遊等等的,旅遊業真的是一個無煙囪又可帶動經濟活絡的活動啊!而前提是這個地方的文化遺產要得到善加的保存才可以。
於是眾人一起走了一段路,但也沒有很遠就到了,以前看過歐洲的城市街道畫片,總以為都是寬敞且人人穿著西裝大衣的場景,等到真正來到歐洲後,發現寬敞是有的,只是行人很多且車子亦不少,所以會造成許多的擁擠感覺,街上的人也不是穿西裝,而是輕鬆的T-恤或短褲,歐洲人也是在生活著的,不管是一百年前、兩百年前,還是現在,只是其他國家的人富裕了後,就開始湧向各個千年古都,於是使得來這裡的觀光客因此變多了。
來到了一棟比較古式建築樣式的房子前,它其實也不是房子,就是以前的監獄。外牆的壁鎖整齊並有秩序地間隔排著,並緊緊地釘進磚牆的肉裡,在陽光照射下亦顯出一種森然,告訴著我們這曾是一棟有著其他功能的地方,而現在是博物館。我知道啊,會成為博物館者,以前就是它原本的功用,就像去年在冰島,那個火山博物館,它就是被火山襲擊後毀壞的房子們。於是我們走進去了,順著道路,往下也來到半地下室的地方,意外地它非常乾淨清爽!櫃檯也有兩位售票員親切地與我們打招呼,但一看票價其實不便宜,一人要10歐元,於是崇安問說如果用國際學生證可否打折?服務員說沒辦法,除非你有文化卡,因此崇安與怡萱說,如果不能用學生票的話那我們兩個不去了,就我與皓凱、琳凱與宜榛去(其實我本來也打算既然來了就不會省那個錢)。這時櫃檯人員又說,不然6人都來的話可以用學生價打折,一人7.5歐元,噢!太棒了!怡萱又提議不然由我去刷卡,眾人再給我錢,這樣我的現金也會比較多一點。於是我刷卡幫大家買票,我問說可以刷卡嗎?售票員微笑地說當然可以!又一間店可以刷卡成功!(後來發現是比較大的商店可以刷卡,一些小店可能只接受現金、PIN卡或刷卡還有金額限制要10歐元以上,有些還有卡別的限制,比如只接受Mastercard)大家一邊讚嘆著荷蘭人很會做生意,一邊拿著票,並且,有一位解說員也要來帶我們參觀。
窮人的牢房?富人的牢房?
其實我的自助旅行的經歷也沒有什麼特別,就是嘗試做很多之前自己不敢做的,比如一個人旅行、坐車、搬行李、搭帳篷。32歲之前我都一定要跟團出去,34歲時第一次自己坐飛機,去渥太華機場又回來,36歲時第一次嘗試自己自助旅行(雖只有兩天),37歲時開始試著規劃自己一人在巴黎的旅行,而38歲時就可在冰島自己環島10天,到39歲,就可獨自一人露營與旅行在荷蘭了,但儘管如此,如果可以和夥伴一起旅遊,且無壓力自由自在地遊玩,我也是很樂意參加的,幾個小時也好,一天也好,不住一起也好,在國外旅行時往往是很寂寞的,如果有朋友,又是默契相當的童軍伙伴,我是一點都不會排斥的,去年在雷克雅維克時,今年在海牙時,以及稍後在營地附近的埃爾堡時也是如此。我的旅行有很驚人嗎?只是一直都有著(一點點的)前進的勇氣而已XD。
在下午四點前我們先自由參觀,先進去了擺設刑具的房間,那一看就知道是限制他人自由的東西,有手的,有腳的,也有脖子,類似中國的「枷鎖」,更有一些看不太出來的物品,還有劍、斧等武器,或是可以刺傷刺穿人肢體的……幸好,它們現在都在博物館裡,不再被使用了。我們大致上看了一下,我也努力地閱讀上面的說明文字,但時間實在太短暫,那裡也有互動的螢幕,一個小的博物館裡面也應有盡有真讓人吃驚!還有木櫃,藤椅,是獄卒在坐的嗎?當然還有蒙眼的正義女神像。
監獄博物館的磚牆
不久四點了,我們下到0樓的廣場,我跟著眾人走(這時候也只能這樣),解說員也來了,是一個高大有點微胖的中年男子,沒有穿制服,這大概是我來這裡所遇到的第一個荷蘭人了。我們在中庭圍一個圈,解說員問在場的人聽不聽得懂英語?我當然是沒有辦法很懂,但還是和大家一起參與這個活動。除了我們6人外,還有兩名東方女性,但不確定是不是台灣人就是了。解說員說的內容,我隱隱約約可以聽懂一些單字,如poor、rich,知道監獄還有分窮人牢房與富人牢房,崇安也說我們以為這些都發生在中古世紀嗎?其實不是,就在近代18世紀而已,而且荷蘭政府也才在最近幾十年明白規定不可以虐囚。我望著這個有著天井的地方,四周是高牆與一些通往其他房間的門,牆上有壁鎖,門上有鎖鍊,都保存得很好、打掃得很乾淨,但在單調沒有裝飾,以及阻斷自由的藩籬面前,還是讓人可以感受得出它就是監獄。解說員引領眾人開始了博物館的參觀,上了狹窄又曲折的樓梯,木質台階已有許多磨損,開門進到一房,四周漆黑,只能引約看清楚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中央角落有一個類似廁所的地方,目前用蓋子蓋起來,牆上有塗鴉,解說員說這是窮人的牢房,而且在使用的時候比現在更暗,並且,這一個小房間要擠16個人,16人!我們驚呼!自古以來監獄是最沒人性的地方,這時,我想我們體會到了。牆壁皆是木質壁板,看起來是實木,有些縫隙,是不是當時在使用時,連這縫隙也填著呢?又木頭做的不會被破壞越獄嗎?內心很多疑惑,但也不敢多問,於是眾人又走到了富人的牢房。
高聳的牆壁,令人即使不了解也可以感受是監獄。左下角是崇安與琳凱
在這間博物館裡我拍的照片不多,一來是想專心聽解說員的解說(但大部分都聽不懂),二來也想等一下是否有自由參觀的時間我才可以盡情地拍?這樣想著來到了富人房。一進門景況完全不一樣,是寬大的房間,有桌椅,角落也有獨立的床榻,還有帷幕,牆邊還有壁爐,當然廁所就設在牢房裡,還有窗戶可以採光,只是窗前有鑲著鐵條罷了。我曾看過清朝文人方苞所寫的〈獄中雜記〉,知道獄卒會跟死囚勒索,有錢的就賄賂劊子手讓自己死得痛快一點,沒錢的死前就受盡凌虐,我本以為監獄是所有人都公平的地方,沒想到還是有貧富之分,而且東西方都差不多呢!
富人的牢房
牢房裡的廁所
牢房中還有可以採光的窗戶
牆上還有一些圖畫裝飾,是典型的歐洲風格,但又有點幽囚於閣樓的感覺。之後我們來到了一間令人不安的房間。正中央是人形的木床,旁邊有壁爐,還有刑具,有刀、長矛(運送犯人的),還有鎖鍊。我們坐在旁邊的木條椅上,解說員用專業的語氣開始訴說著,大部分我都聽不懂,只截取到party這個字,我大概可以猜測得出意思了,把犯人架在正中央,凌虐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場宴會,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幸好這已是過去式了,但留有這樣的擺設也時時提醒人們,那人類曾有過的陰暗的歷史,不應文明的成長而遺忘,反而要隨時警惕莫再重蹈。
中間的人形大「床」
這間房子的光源昏暗實在讓人感到不舒服,好在它成過去。之後我們又來到下一層,一樣是在一個昏暗的室內,而且更狹窄,角落有一根粗的木柱,上綁一個繩頭,一看就知道是倒掛刑求嫌犯用的,下面還有水槽,就是把人的頭部往下浸的裝置。人類為什麼可以想出這麼多逼供的手段呢?人類文明的演進過程中,為展現劣根性或對抗理想的阻礙又不知做出、以及需要承受多少不人道的事情?當然我知道在人的嗜好中也有些是屬於惡趣味的,一個外表看起來正經的人也有可能在家裡收藏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物品,比如之後我參觀林布蘭特故居時所看到的使人驚訝的爬蟲類標本,或是在鹿特丹自然科學博物館看到的用鯨魚眼球做成的燈罩。但我更希望人與大自然要基於和平尊重的態度互相共存,沒有誰應該凌駕於另一方,這才是永續永存之道。結束了博物館的探訪,對於荷蘭人保存地方文史的用心蠻感動也佩服的,一個國家或地區,對於自己的文化資產有所重視,對於先民過往的歷史有檢討也有尊敬,那這個國家才能真正得到從內在而發的力量繼續走下去,否則,只會開發物資,不會對過去檢討反省,就只會一直地犯錯下去,最終窮盡資源,而人去樓空,成為廢墟。
海牙的監獄博物館
博物館參觀結束後,時間恰好是五點,我們跟敬業的館員們道謝後,就走出來了,時候其實還早,我們於是又繼續去逛街。這時崇安說附近好像有一間珍珠奶茶店,他想去踢館看看,於是眾人又一起走,也很奇妙,為什麼現在大家都想一起行動呢?可能這樣的旅程真的很舒服*^^*。大約也是走不遠,又來到了迪卡儂廣場附近的巷弄裡,那裡街道乾淨熱鬧,招牌也醒目簡約,以黑色系為主但亦明亮,那樣的櫥窗中就展示著許多時髦的衣物與飾品,原來,歐洲人不完全是傳統的民族啊!常常在古老的建築中,也展示著面向未來的企圖心與活力。
海牙街上的珍奶店。一杯4歐元!
而就這樣走在兩邊整齊的店面中時(很像日本的商店街),我們也經過一間荷蘭傳統小吃店,裡面賣切片的肉捲,夥伴說網路的評價很道地,但因不便宜所以我沒買,而兩位夥伴,皓凱與怡萱,就買了兩種不同口味的,原味與辣味,而且還大方與眾人分享,讓我覺得很汗顏。旅費一直不足,所以在歐洲生活我都過得很拮据,甚至不太像一個「大人」該有的樣子,而甚至現場每一個人都比我小啊!可是,這不就是每個人所選擇的生活方式嗎?無關於年齡的大或小,在國外的旅遊,其實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都應該憑靠著自己的努力去克服所有的困難,當然行有餘力時,也一定要互相幫助的。
夥伴與大家分享的肉捲切片
?歐元的珍珠奶茶?
終於來到那間珍珠奶茶店,大大的珍奶圖片貼在它的左上方,那是熟悉的家鄉面貌,但慚愧的是我在台灣卻幾乎不喝它。店員全都是外國人,菜單當然是寫荷蘭文與英文,還可以任意搭配喔!我注意到店前的玻璃櫥窗,與櫃檯前的指示圖,原來不只珍珠,飲料裡面還可以加許多小東西,如色彩繽紛的巧克力細棒狀粉,或者是星星狀的軟糖,或者是奶泡,或者是脆笛酥捲,總之就是台灣味的珍珠奶茶飲料再加上歐洲人愛吃的甜食配料,東西合璧,有一種奇特的氛圍。而如何包裝飲料呢?當然就是透明塑膠杯與封膜了,櫃檯前就放著這一個封膜機!一剎那還以為回到了台灣,店內的擺設也是頗有台味,比如靠門口的櫥窗後面有一排桌子與高腳椅,不過顧客幾乎都是外國人就是了。崇安買了一杯,味道喝起來也不賴,吸管呢?也跟台灣一樣是粗的,記得也是色彩繽紛,有紅的、綠的、透明的。至於一杯多少錢?我沒買可見得真的很貴,4歐元起跳!XD
我們又經過了一間紀念品店,記得是包含文具的販賣在裡面,店面不小。大夥去逛,我開始想幫家人買禮物了,雖然才第一天。而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荷蘭的紀念品,那琳瑯滿目的物品真讓我大開眼界!每樣都想拿起來把玩一番,如荷蘭房子形狀的陶土小桌飾尤其讓我愛不釋手,記得價格是我可以接受的,但一想到或許可以再逛別家,以及我還有很多天的旅程可以慢慢看,就不想要那麼急切地購買了。最後我買了一個木鞋與鬱金香合在一起的磁鐵,是最小的,記得是3歐元 (那時我只能接受這種價格XD),想要刷卡,店家說不能,於是只好乖乖地拿出歐元,啊!心中又在淌血><。
在逛精品店的時候我也想到去年幾乎是同時,我在冰島與台灣的IST、外國的IST在報到後一起出來雷克雅維克玩的情形,那時也是很開心,也是一起去逛了精品店,也是一起拍照,一起進了教堂,又想起2016年在巴黎街頭要去報到時,路上遇到的一起要去報到,或報到完跑出來的各國童軍,那種場景真的很動人也是童軍的魅力,大家遇到了自然覺得很親切,而我們今天在海牙的探訪中也有遇到許多童軍,如早上在唐人街附近。不久經過了一家超市,叫Albert Heijn,而門口只有大大的「ah」的符號,眾人一起進去買食物,我買了可頌,也問說大家要不要一起分擔果汁的費用?但沒有小罐的果醬讓我有點失望(去年在冰島,果醬可是我的主食XD)。琳凱與皓凱買了蛋糕甜點,我正納悶這樣怎麼吃得飽時,有人也提議或許可買米或麵回去煮?這就是眾人在一起的好處,可以集思廣益,想到很多不錯的點子!但隨即又想到不知飯店有否冰箱以及是否可開伙?不如打電話去問吧!超市其實6點就關了,所以我們有點緊張。後來證實是沒有廚房也沒有冰箱,那沒關係,至少我們有嘗試去詢問。伙伴們又提議或許一起去吃晚餐?
啊雖然要多花錢我有點不情願,但很難得可以跟朋友一起走也不賴。崇安說一樣是網路上評價不錯的餐廳,那就在一條窄小但熱鬧的街上,很像我們早上剛來時下車的地方。眾人跨過地上電車的軌道,魚貫地來到這一間餐廳的前面,食客爆滿,但門口的小哥很親切地招呼我們,並說馬上可以幫忙找到6個人的位子。不久有人吃飽起身,服務生馬上抹桌端盤子,很快我們6人就可以入座了,身材壯碩看起來跟服務生工作不搭的工作人員,穿著黑色的制服圍著白色的圍裙就遞來菜單與茶水,這是一個半露天的座位,我們的身後就連著廚房,後面還有一個飲料的販賣機呢!於是我們準備看菜單了!(一定很貴XD)
哈哈後來其實發現菜單只要好好端詳,都會發現一些便宜的內容,我的預算本來就是8歐元上下,像2016年吃過的一頓19歐元的法式料理(還只有主菜和飲料)那我絕對不敢再吃XD,於是我看了一看,決定點pizza,其他人也各自點了自己的食物,有義大利麵,有排餐,席間也問大家為什麼想來這次的Roverway?有夥伴說因為年初的CJK停辦,所以就轉來參加這個,有夥伴說因為沒參加到去年冰島的Moot,所以這次說什麼都要參加,有夥伴則是回國後即將入伍,他不念大學了要去當志願役,有夥伴則說因為兵役問題他也差點不能來,後來是簽志願役放棄後才能出發。大家都有各自的故事,至此,我們才更認識彼此一點。宜榛也問眾人是否有意願跟她一起去海邊?去一趟大約40分鐘,因為她來飯店時在車站有買一日票券,我本想一起去但現在已快7點,宜榛後來決定出發,怡萱也把自己買的外套借給她。我的pizza太大吃不完了,本想給宏婷吃,於是請店家打包,我們就走回飯店了。
回到飯店,趕快洗澡洗衣服,房間沒有曬衣場,但有一個很棒的陽台。身上的這一件NCKU短T也穿好幾個小時了,從7/21早上在台南開始,參加過我姪子姪女的畢業典禮,又搭高鐵去機場,又搭飛機,如今,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了!我對於出國旅行的不方便是可以忍耐的,但是長途的路程結束後一定要先有一個好好的休息!
洗完澡後,不久宏婷來了,因為我們把她的房卡放在床上,所以她只好跟櫃台再要一張。她是我2013年去加拿大世界羅浮大會認識的夥伴,當年她還是研究生,在愛丁堡讀書,如今,已是大公司的員工了。宏婷與宜榛都是台北大學畢業的,而且都曾留學或在歐洲交換,並且也都要去或去過瑞士童軍中心,所以我覺得她們很像,一定也會成為好朋友的。
與宏婷聊了一下,才知道在來海牙之前,她受朋友邀請去參與他們的夏季露營,當工作人員,照顧小朋友,而雖然白天很熱,但晚上的野外可是很冷的!我說不要緊,我帶了羽絨睡袋來。距離2013已是5年以前了,當年的小女孩也變成成熟的大人,談吐也不太一樣了,有社會人的樣子。我當年是IST,宏婷是參加人員,如今,她也已是獨當一面的IST了!與宏婷見面,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在童軍場合中,常常有些人跟我說,這是他最後一次當參加人員,很感傷,我總會跟他說,看看宏婷吧!我是看著她長大的,童軍的路還很長,未來還是有機會繼續來參與活動,當IST也好,當代表團團長也可以,我們的童軍運動,還需要很多人一起幫忙,包括你與我。
快要9點了,宏婷先下去,她要找個位子繼續做公司的東西,我則繼續洗衣服。房間的衛浴設備還算乾淨,也有吹風機,垃圾桶只有一個就在廁所裡,浴室乾濕分離,還有附浴巾、毛巾、漱口杯。而我沒有地方可以吊衣服只好把毛巾、軟水桶、衣褲放在乾濕分離的門上,穿上明天要用的制服褲裙,就下樓了!
一下樓就看到大廳最右邊一排長桌上幾位夥伴已來了,包括克全、碩毅與宏婷,還有怡萱與崇安。這張桌子是飯店放置旅遊資訊的地方,還有電腦可以上網,以及插頭,中間有隔板,位子剛好夠。本來還有另一個旅客在使用,結果被我們的氣場震懾,也識趣地走了。時間到了還有夥伴沒下來,於是在LINE上繼續急摳,很奇特宜榛也到了,原來她沒去海邊,因為那裡就是我們明天要去的地方。不久大家都到了,雅芬、昭文先,之後是皓凱與琳凱,因為我們吃完晚餐之後他們就去休息,睡到剛剛才起來,團長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說,就是給我們看一段荷蘭女王的談話,講英文但配上法文字幕,之後又說明早11點出發,因為飯店11點就需退房,最晚也不能超過12點,以及一些注意事項,包括一進去報到後,出入就要看卡片,所以隨時都要戴著識別證,再者,大會明天中午開始供餐。這時,也有夥伴說11點是不是太早了?或許可以2點再報到?團長也從善如流,於是又改成2點報到(其實我是希望早一點進去可以早一點安頓),那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退回跟大會訂購的午餐呢?在開會期間,我也把剩下的pizza吃完了,只把肉吃掉,因冷掉的麵皮已不好吃><。丟掉食物是我最心痛的,但這時也無可奈何。因明天移動的過程需要坐到地上電車,所以沒有票的夥伴需要跟司機買票,但我想我的OV卡應該夠錢(後來才知道坐一趟上下刷卡大約1.02歐元),交代完大致上的資訊,會議就此結束了,怡萱還跟我說她以為是很嚴肅的開會,沒想到跟我們出來露營這麼輕鬆,宜榛也說因為一直都沒有確切資訊,她本想再去一次阿姆斯特丹。我則是在想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宣布?雖然說家都是大人了,但是出國,尤其是參加代表團,擁有著台灣顏面的事情,是不是需要講更多注意事項呢?尤其我在經歷了去年冰島的不愉快事件後。但我也沒有機會去當代表團團長,因為我的英語能力不夠,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帶領出一個堅實的、有著向心力的、團結的、互助的、誠實的代表團出發。
會議結束,我還繼續在長桌那邊坐著,與宜榛聊天,皓凱琳凱也在,大家都沒有想睡的打算,宜榛提議明早去吃早餐,怡萱說想買帳篷因此明早再逛一次迪卡儂。克全先去睡了,雅芬興致一來想去酒吧喝酒,我雖然有點心動可是現在太晚了,宏婷自告奮勇陪她去,哇!她們兩個才第一次見面就可以如此地熟,這也是最棒的地方吧!我還想跟團長多聊聊,但他也要休息了,每次在國外我常都希望能與別人多聊天,所以若有人中途走我亦總覺得很失落。事實上宜榛正在找去瑞士童軍中心的票,那不便宜的所以她正在猶豫著,怡萱說,明天活動就要開始了其實很興奮,很興奮嗎?我已參加很多次的國際活動,為什麼這次的感覺讓我這麼平和?甚至還有點厭倦?在長桌上斷斷續續地聊著天,我很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話題可以接下去,國際活動我有很多經驗,但難道更要把我的想法跨在他人的身上嗎?尤其又是這一群對它有很多期待的年輕人呢?可是若不說,就會像之後發生的事情一樣,給他人造成困擾。後來我還是選擇不說,傾聽伙伴們現在最想講的內容是什麼?宜榛依舊是在煩惱她的車票,皓凱琳凱只是坐著,怡萱與崇安已經去休息了,這一幕安詳地過著十幾分鐘,但感覺有一世紀這麼久,因為,大家都在享受著這種異國聚首之夜吧?能在幾千里外的國外見面、聊天、安詳地讓思想在彼此之間流動,即使只是坐著,這件事也是讓人驚嘆不已吧?對吧?不久,門口有了騷動,聽到熟悉的中文了!原來是宏婷與雅芬回來了,她們說酒吧已經要收了,廚房也已關,所以只喝了飲料就回來。我對她們的早回其實蠻開心的,就是希望伙伴們能常在一起。夜已深,快11點了,宜榛還要再用一下電腦,我與宏婷先上去,她洗澡,我整理行李,明早11點要退房,我可不想讓大家等我呢!
宏婷因為之後的路線和我們不一樣,她必須帶精簡的東西出發,多的行李由我們幫忙帶到主營地,所以忙碌地在整理中。她忽然拿起一份海報,問我可否先帶去主營地的彩虹咖啡館(Rainbow café)貼?原來是台灣的LGBT童軍社團的招集人石家瑋託付的,他之前都請我帶,因為今年我跟他發生一些齟齬所以只好請宏婷幫忙,Rainbow café是歐美童軍活動的一個特色,宣傳性別平等,我參加的這幾年童軍活動,家瑋也都會請我把台灣LGBT童軍的成果海報帶去活動場合貼,不過次數實在有點多,所以這次我又看到,直覺真是「麻煩」!而其實海報很輕所以我請宏婷試著放在行李箱就好,以免壓壞,不久我先去睡了,朦朧中怡榛也上樓,一陣盥洗的聲音後大地又恢復沉寂,睡了睡了!海牙睡著了!睡了睡了!低地國的人們,現在是睡覺時間了!相信大家都沉浸在睡眠中,安詳地進入夢鄉吧!等到明朝太陽起身,這個城市又會活過來的。
半夜其實我爬起來一次,廁所的燈沒關更顯得安心,住飯店這件事情不是我的常態,飯店的設備對我來講都很文明很高級,而這時候我才能好好注意到房間的設備:我睡的靠窗的床事實上是沙發床加床,而兩張正式的床右側都有櫃子與檯燈,也有插頭與抽屜。牆邊還有桌子與摺疊椅,上面的東西到底哪些是誰的我也搞不太清楚了,反正天亮後抓著一張房卡退房就可以了,而我的行李箱擺在正後方,我總是會注意到要讓出一個空間給室友放置物品的,因為「旅人」的配備往往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還包括他所攜帶的眾多的行李呢!房間還有曬衣架,是讓旅客批放洗完脫水後的衣服用的,地面是地毯,可以脫著鞋子踩沒關係,但浴室沒有室內拖,所以我們只好擺個大浴巾在下面踩水,在荷蘭的第一天、第一晚,我就這樣快速但又印象深刻地過了。
7月23日,在荷蘭的第二天,活動開始!
隔天我很早就起來了,但因貪睡,繼續睡到8點,房間有空調再加上時差,一夜好眠。盥洗完後,室友們也紛紛起床,宏婷把窗簾打開,頓時陽光明亮,外面的景物也一覽無遺!視野非常好!因為是七樓。我貪心地拍了許多張照片,歐洲的景物我是不陌生的,2016年曾經爬上龐畢度中心的外牆樓梯上看巴黎景緻,遠方的聖心堂清楚可見,但相機就是拍不出來,今天我是在荷蘭,當然看不到聖心堂,但是,低地國沒有高山丘陵一派平緩的地形也仍舊吸引我的興趣,或遠或近皆有新與舊交錯的建築群。不管是荷蘭,還是冰島,他們的建築都保有傳統的裝飾,或是造型樣態,以及新的、科技的、鋼筋水泥玻璃帷幕的現代特色。而不管怎樣,今天是一個振奮的一天!
飯店外看出去的景色1
飯店外看出去的景色2
飯店外看出去的景色3
飯店外看出去的景色4
宜榛提議要去吃早餐,宏婷說要先下樓做工作,於是帶著電腦走了,我在LINE上問大家,只有團長回應,後來下樓,在大廳吃著我昨晚買的麵包時,也看到宏婷就在長桌上打字。下樓前,問怡萱那寢,眾人意願不高,在大廳等待宜榛下樓時,得知怡萱與崇安一早就去迪卡儂買帳篷,皓凱琳凱說要吃昨晚買的東西就好,於是我、團長、宜榛就去吃早餐了!說是很有名的呢!而宏婷,已先走了。
愉快的早餐會
我為什麼想要把這些旅行的細節記下來寫下來呢?比起去年在冰島的遊記,我記下的瑣事明顯比較多,尤其代表團的也寫得很詳細,因為這裡面都有我的心情。去年去冰島的人比較多,我與代表團的互動較少,總感覺自己像個方外之人,而今年我們整團只有11個人,沒有分什麼幹部,大家互相幫忙,也在這樣的互動中彼此摸索相處之道。我總是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當代表團團長的,至少從Roverway的照顧開始做起,所以我很希望能跟夥伴們有多一點的互動。
其實真正出發去吃早餐已是30分鐘之後,宜榛是主揪,她也不好意思不去,雖然她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皓凱琳凱沒有要去我也有點失落,畢竟能多一點人聊聊天總是好的,尤其是和年輕人。宏婷已先出發,回傳的訊息說早餐環境很悠閒,她已吃了一個套餐。我們三人出發,卻遍尋不著那間餐廳,google了地址後,在小巷與大路間走來走去卻只找到一間關著的店,有路人經過了,說它在整修啊!如果想要吃早餐,某一條街有另一家。他所說的地址和我查到的(我的網路通了!)是同一個地點,於是我們就出發了,並且也在小巷旁、像花園的門口處找到了這間餐廳,宏婷已吃飽準備離開,於是我們三人就在室外雅座上坐了起來,並拿菜單點餐。
在去早餐店的路上又看到監獄博物館的外觀,有很典型的荷蘭壁剪設施
菜單上大部分是單點的,因寫荷蘭文,大部分看不懂,大概了解「salad」、「cheese」、「latte」幾個單字,想點一個套餐但只限兒童才能享用,宏婷吃完要走了,我排隊點餐,幸好商家可以刷卡,這時候我已經不管我刷了多少錢了,只要能吃飽就好,而且重點是,我還跟夥伴在一起啊!
這間早餐是庭園式的,內有明亮開闊的室內空間,戶外也有架著傘的座位,跟歐洲大部分的餐廳很像,但白色系為主的擺設,以及穿著青春洋溢制服的工作人員,還是讓我想起台灣,那開在轉角大門敞開的一間間早午餐店。大夥坐著吃坐著聊天,碩毅指著木造的大門上的字跡,原來以前是酒吧,到現在為止我的旅行都還是跟著大家走,沒有自己google地點、找旅館、找餐廳,心還是有點不定,情感上還是需要依靠,而對於下午的報到與接下來的童軍活動,我,又是期待的嗎?
三人在一起聊天很開心,我喝了最愛的拿鐵,吃著水果優格,記得這樣子還蠻划算的。宜榛很優秀,住過奧地利,我們彼此也講著對歐洲語言的看法,還有歐洲人對童軍的想法。聽宜榛說,奧地利童軍的制服以前是卡其色的,但是因為之後納粹的陰影,所以改成了紅色,想要擺脫「軍裝」的色彩,我則說就我熟悉的東亞漢文字的影響,日文的講法有些和中國古代文言文的用法是一樣的,宜榛又說,當她的奧地利朋友看到她的童軍制服時,說我們很military,也就是軍事色彩很濃。的確,像歐洲許多國家,如瑞典,也沒有下半身的制服的要求了,在歐洲,「童軍」已經是一種「休閒」,而不是訓練的方式。碩毅也提到歐洲語言的互相影響的情形,有些字,法文、荷蘭文都很像,我則說冰島人很愛說「yao」這個詞,那代表很多的意思,如同英文的「well」,要判斷是不是冰島人聽他有沒有講「yao」就知道了。三人就自己的所見所聞,互相交流,碩毅說他當然沒有我跑過的國家多啦!但我更相信我不只是行萬里路,也是讀萬卷書的。
代表團預計12點退房後離開,希望能在下午2點時報到。快11點了,於是我們三人趕快吃完,又沿著狹小但有電車經過的海牙街道回去。海牙我還沒真正逛過,下次回來又是什麼時候呢?我又有勇氣可以一切都靠自己嗎?
我們走回飯店了,剛剛的聚會一瞬即逝,不同的人、不同的國家,就這一個緣分而相聚在一處,下次又會是什麼時候呢?2016年,當年的Roverway代表團成員也曾一起吃過一次法國料理,今天的場景,或有似之。回房間整理行李、穿好制服、繫好皮帶,換上野外專用的Gore-Tex防水鞋,我是我們那寢最早下樓的,領巾一戴上去,一個精神抖擻的童軍就出現了!
出發──往Zuiderstrand海灘前進!
背著登山背包、拉著行李箱下了樓,還了房卡後,代表團的成員已漸漸在大廳集合完畢,大家彼此關注對方的制服與配件,宏婷穿的是美國童軍的短褲,宜榛戴著奧地利的領巾,克全身上那件上衣也是來自美國的,台灣的童軍越來越國際化了,但我卻更希望在行前我們有多一點的訓練與對國際活動的認知呢!我穿的制服應該是最整齊的,童軍皮帶、童軍襪穗、童軍褲裙,只差沒有法蘭西帽。昭文是海童軍,穿著白色的制服,對我的制式皮帶頭很感興趣。眾人都到了後,就是出發的時刻了,順理成章地,我們就著大廳座椅拍了幾張團體照,之後由碩毅領軍、大家行李上肩、魚貫而出,我們要去坐電車,往報到地點──Zuiderstrand海灘前進了!
這時,我就是一個跟著吹笛手走的小小代表團成員,我手中僅揣著那張OV卡,在行程中,我們也穿過了鐵道,並在噹噹的電車快到前趕快走上月台、並提著行李艱難地進到車廂,有時我們就在昨天下車的 H&M前等著,有時又成隊地跨過人行道旁高起的邊緣,幸好,荷蘭的街市中都有讓嬰兒車、輪椅、腳踏車、行李輪方便上下的斜坡,在這樣悠閒的海牙午後,我們的行走卻也不覺擁擠,倒是隊伍中不時出現成員的自拍,或是提著大行李箱不適合在有縫隙的街上趕路的情形,倒底童軍的旅行是適合背大背包還是拉行李箱呢?我想善用登山背包的背負系統,以及雙輪行李袋的行動優勢,在天涯海角的異國旅行,即使單槍匹馬依舊是游刃有餘的,這一點又不知道眾代表團成員知曉嗎?即使第一次參加國際露營,我想,那樣大量的行動之跋涉與顛簸,也是需要去了解與加強自我訓練的吧!
搭上地上電車去報到囉!
其實這次的行動,我們換了很多次車,因為碩毅與宏婷對於到達目的地的路程有不同看法,所以常常走走停停,同樣的路線因此走過、下車、又上車,也穿過住宅區的街道,居民好奇地探望又不覺陌生,歐洲人就是這樣頗尊重人也對他人保持距離。而就在那紅黃色的舊式電車我已多次爬上、走下,且有一度差點踩空時,最後,我們就停在一個前面有空曠天穹、旁邊有高聳似牆的房舍中間的地方,這個類似競技場的場景,是有點草莽有點野曠的,我依稀可以看到遠方的海邊,但不是商業區,四週人煙稀少,草木枯黃,前方似乎是目的地但又不得其門而入,那是此市最邊陲的電車站,車子已不可能再送我們前進了,陽光灼熱地照射在眾人的皮膚上,一行人到現在終於感到有點無助,行李重量的疲憊、對未來不安的感受,漸漸襲上了心頭,水似乎快喝完了,我們是在沙漠嗎?氣候、高溫、對異地的不熟悉與徬徨感,這很像冒險電影裡來到一個不知名的中繼站進退維谷那樣。
來到這裡我們也不知該怎麼辦
但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大家也分頭找方法,有網路的查網路,也有些伙伴問旁邊的路人。一位先生很好心地幫我們指路,太陽光太亮了整個手機板面又眩成一片。從這裡望過去,前面就是報到的海灘了,但現在尷尬的是沒有路可以過去!但我知道事情終究是可以解決的,其實若要繞路、走一下也是可以,而後來我們決定再搭電車回前一站,其實從這裡出發與從前一站開始行動那距離是一樣的,但是這裡明顯沒有路呀XD。不久,車子來了,或許這是最後一次搭車?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沒多久,我們下車,有建築物,路也延伸到了社區裡,這是最後一段的健行了吧?夥伴們都累了,但士氣仍高昂,因為童軍的世界就是這樣,永遠都有希望。
荷蘭的如此湛藍又空曠的天空
穿過住宅區如峽谷如隧道的小徑,眼前房舍退去後,又是一大片空曠的藍天,鋪排著石磚的人行道,在跨越馬路時也一個一個於我們的腳下褪去,海邊到了吧?寬廣無遮蔽的景色才是屬於海灘的,就在綿延似乎無盡頭的行走時,左邊出現一排類似新蓋的房舍,正在裝潢或是空無一物的內室有台灣販售屋的感覺,還有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在工作著。有一些穿著不同制服的童軍也來跟我們合流了,有孤獨的旅者,也有興奮的小隊。路又分岔了,往前還是往上?坡旁有熟悉的人呢!戴著磚紅與黑黃色塊滾邊的領巾,我認出是德國代表團,那位中間戴眼鏡的是誰?不就是我在上一屆Roverway認識的朋友Johannes嗎?我開心地把我的帽子掀起跟他打招呼,他也揮手,不知有沒有認出我來呢?
充滿友誼情誼的Roverway之旅
一路上,其實前進往報到地點的路程,我是興奮的,遇到很多童軍這件事情也使我回憶起第一次參加國際活動的感動。那是2011年,我去瑞典,我們在丹麥集合,在哥本哈根的大街上遇到好多好多的夥伴!尤其是英國人,那時4000人都到了!那個場面是很震撼的,情景是很感動的,這就是國際童軍活動的魅力!而2016年的Roverway,在忐忑不安前往競技場(當年的報到地點)時,也遇到幾位東歐的朋友,跟著童軍走就對了!跟著那一群穿著同樣制服的傢伙、背著背包的傢伙、戴著領巾的傢伙呢!我也把我的感想說出來跟代表團的朋友聽,不知道在參加國際活動的前夕,這樣在大街上到處遇到夥伴的感覺,是不是另一種「scouting event」呢?
我真的很興奮,但又有點淡然,參加活動這麼多次了,遇到朋友是常態,我會不會因此厭倦呢?或是不珍惜?每年出國前總是還有一些折騰,但也都能如願出發,可是,真正穿上制服、背上背包來參加活動時,又有點因熟練而有的一種無所謂,去年在冰島可能天氣太冷,前年在法國可能太緊張,而為什麼荷蘭我又提不起勁?還是一樣旅費不夠、還是一樣千里遠地平安到了異國啊!是因為羅浮宮我已看過,冰河湖我已踏過了嗎?歐洲之行,還有什麼驚奇的呢?
來到一個大廣場,上面已有眾童軍在歡呼歌唱,那場景是很動人的,記得去年在冰島的報到場合,那一個多功能的體育館前,一台一台的公車上下來的也是各國的童軍,我們台灣的代表團也曾聚集在一隅中準備報到,今天的場景更加開闊,陽光更加明亮,徐徐的海風也不忘吹過來,這是Roverway要開始的信號了!
台灣代表團準備報到了!
前面有一排白色的帳篷,有人群在成隊移動,就是報到處了吧!我也總是記得2016、及2015參加國際活動的場景,每一次,都是令人興奮與感動的,都是可以使人深深烙印在腦海的,即使經過多年,童軍活動的魅力依舊在我心中沒有一絲熱情被澆熄。我們把背包依序堆放在欄杆旁,本來要留一人看行李,後來決定一起出發。記住,要把大會寄給我們的入場券拿出來喔!還記得排在我後面的是兩位東歐國家的童軍,好不容易趕上碩毅他們,而人實在太多了,但一點都不覺得煩悶。沿路有戴著橘藍滾邊領巾的工作人員發放礦泉水(他們是Planning Team),擔心我們水喝不夠會中暑,哈哈和2004年世羅在長庚大學很像,那時也是成堆的麥香紅茶讓我們喝呢!老外也拚了命說「好熱」!是啊!今天的荷蘭,怎麼那麼熱呢?
報到地點在一個港灣旁
進入到帳篷裡了,報到處有好幾個桌子,有些屬於參加人員,有些屬於IST,而當我們正在門邊等候工作人員的呼喚時,有人拍了我的肩,我一轉頭,原來是我的荷蘭朋友Yolanda Dekker!看到老朋友真的很開心!我們是在2013加拿大的世界羅浮大會上認識的,當時受到他們荷蘭代表團很多的照顧,之後2016法國又遇到一次,這次來荷蘭,說什麼也一定要再見面的!我們的言語不多,一次深深的擁抱,就是給對方最好的祝福。我也看到前幾次活動中遇過的瑞典人、丹麥人、英國人、法國人、世界總部工作人員,有些沒那麼熟,但相信能再見面大家一定都很興奮,音樂是悠揚的,氣氛是熱情的,大家的心是high的!
荷蘭的房子
換我報到了!前面是崇安,工作人員接過我的入場券,微笑地掃描,並交給我所有的紀念品:大會領繩、布章、杯子、spirit badge card、ID卡,以及掛在領繩上的黑色圈圈──是什麼呢?原來可以掛水壺!而且我的ID卡馬上就有我的名字!原來後面有一台雷射機器現場製作呢!出了帳篷,一個微笑又竄出來,另一位工作人員竟遞給我一隻大木釘!Roverway,還有什麼令人驚奇的?XD
等待報到Roverway 2018的眾多童軍
報到、眾人興奮著,聽說昨晚已有幾位葡萄牙夥伴入住海灘,大會工作人員起床後嚇一跳,新聞還被放上首頁!出發前,代表團這裡曾經有考慮說要請大會安排7/22晚上住宿,後來不了了之,但如果可以,直接來海邊多睡一晚有何不可?*^^*雖然不會是最方便的,但絕對是最特別的。我想到我的住宿費,離回台灣還有32天,我會不會半路盤纏用盡只好回家呀?或者又要低眉和人借錢?出國34天是我執意要的,因為以前總羨慕著別人可以出國這麼久,我家沒有金山銀山但總想著我也不比別人差,何況,這麼努力的我,常常都化不可能為可能,為什麼替自己畫定的大目標,我無法完成呢?不過其實這時我也還沒想到可以用露營的方式在荷蘭各地移動,且費用比住青年旅館或飯店便宜,記得昨晚我才在說,荷蘭露營一晚要12歐元啊!怡萱驚呼,12歐元,很便宜耶!可見得我對旅行實在概念不多,心煩意亂下,連不到500元台幣的一晚住宿費都算不出來了!當然還有其他夥伴不以為然的說,荷蘭夜間露營仍是很冷的,妳確定有帶足裝備?我不服氣地說,我有羽絨睡袋呢!也有夥伴跟我說,妳旅館都還沒訂?那要趕快訂,因為中國人很多!夥伴間有的是鼓勵的,有的好像是說風涼話的高手,妳們就看我如何解決問題而讓大家瞠目結舌吧!
其實這次的報到我還是很大開眼界的,廣場上來來去去有穿著各種不同型式及顏色制服的童軍,帽子也都各有千秋。參加國際活動這麼多次了,各國的領巾與服裝,我大概都認得出來,就像當年認各大專院校羅浮群領巾那樣,可是怎麼有那種大藍色的T-恤,上面畫著滿滿的「Roverway 2018」字樣,看起來像代表團T又像uniform的服裝呢?是哪一國的?亂猜測以為是澳洲,歐美人士對於制服真的越來越隨興了XD,當年貝登堡也是鼓勵母親們開始為自己的孩子縫製法蘭絨襯衫,早期的童軍制服也是親手縫的啊!而廣場上的氣氛也被一種神奇的興致瀰漫著,這時,眾人即使都不認識,也都願意成為朋友、也對未來11天充滿期待!相信這就是「活動」的魅力,當然,也就是「童軍」的魔力囉!*^^*
報到完畢,代表團在行李邊集合,拍了幾張團體照、確認大家都有拿齊紀念品、提醒要隨時帶著名牌後,團長也指示晚上8點開幕穿制服,並且在此期間可以去玩水,本想就此解散,但最後還是一起去紮營地點。其實若可以我希望能一起行動,比較有整體的感覺,但台灣的童軍向來自主,其實只要約定幾個時間點一起走就好了,但是我也仍是希望我們有多一點默契與認知,說不定旅行會愉快一點。
報到完代表團拍一張(照片由黃琳凱夥伴提供)
於是往紮營地點前進了,先是離開廣場,然後爬上一個水泥人行道小坡,就可看到往海邊的沙地路,大會很好心在中間鋪了塑料板讓我們不會步履蹣跚,不過有些沙多的地方行李輪還是陷進去動彈不得!崇安忽然停下來,原來是要換成拖鞋不願意布鞋就此吃沙XD,眾人也輪番上陣,在路邊就脫起襪子來,我也果真未來就用這面目參加開幕,海邊活動是荷蘭的強項啊!邀請我們來荷蘭,不給我們玩水說不過去,就像去冰島,不給我們泡溫泉不給我們看冰河不給我們看瀑布那真的白來一次了XD。而接下來,就是刺激的(也沒有XD)的沙地野營了!
在開幕式海灘上我的紮營帳篷,營釘很勉強才釘牢啊XD
行李箱在沙灘上真是毫無用武之地,但未來還要旅行,沒它又真的不方便。到達海灘的路上眾人也失散了,我與昭文、雅芬一起,克全說有人跟他講須先去報到,我們三人卻決定先去紮營,海邊有一些咖啡雅座,我恨不得趕快搭好帳篷趕快來喝一杯呢!
於是我們往左走,這時許多童軍也放下沉重的背包,輕鬆地走在沙灘上,或敞開衣襟,或脫掉鞋襪,或換上泳裝,誰要幫我搬行李啊!眾人怎麼這麼無情?但大家也是都有行李要搬,他們只是比較早來、較早享受悠閒罷了,來旅行,就是要學會以及沉浸在搬行李這件事的樂趣中,這是它魅力的一部分!行李輪一直吃沙、拖沙,我背上又有大背包,這一趟路真的艱難萬分,如此不輕鬆及充滿挑戰的任務對我這個女生來說又是可以勝任的嗎?但童軍就是能解決問題,而不是抱怨問題。不事事靠別人而獨立完成,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有時我感覺甚至用不到輪子,而須靠自己的力氣抬動行李始能前進,前進!前進!未走的路只會越來越少,不走,才真的到不了目的地。右方是海邊啊!寧靜湛藍的海水,配上岸邊白色的細沙,讓人心情都放鬆下來,這是南國的度假勝地嗎?還是北方低地國向外拓展世界的起點?總算來到了紮營地的門口,與宜榛、皓凱、琳凱會合了,IST在這裡,參加人員在那裡,工作人員如此地說著,二話不說就走吧!離門口近的地方有一塊空地,台灣代表團決定在此落腳,不久克全也來了,說著報到處的現況,要去報到才能知道明天接駁車的時間,以及自己的IST工作內容,營地的消費需要用代幣,儲存代幣需要信用卡,而機器在哪兒?它又接受來自台灣的卡嗎?克全說了很多,資訊有點模糊,心情更加不安,一來擔心忘記報到會怎樣?二來擔心稍一疏忽大會可能會把我們遺忘。沙地上搭帳篷也是一件很有挑戰的任務,蒙古包一下子就撐起來了,但營釘打下去又鬆掉,到底該怎麼辦呢?
而且雅芬的帳篷又似乎遇到了問題,眾人毫無疑問都帶小型2人帳來,雅芬也是,但是她的是屋式帳!也就是要釘地鋪與撐營柱的!來來往往更需要8條營繩!她的營釘也沒那麼多,如果一條繩子鬆了,整個帳篷就塌陷下來!
誰會在沙灘露營時還帶這麼麻煩的帳篷啊?不過沒辦法人家是初學者,碩毅也老早就來了,他跟克全一頂,他給我的領巾我又忙到忘了收起來,唉!太忙了,心思太亂了,好不容易我把自己的帳篷弄好後,裡面卻又到處是沙!真的是和2015年的日本有得比,但去各種地形露營才是童軍應該要嘗試的經驗,而且我們的訓練更應該幫助我們解決問題的,如此才是童軍,不是嗎? 碩毅說他的鞋子也一直進沙,團長幽默又自嘲的態度亦減緩了搭營的煩悶心情,總感覺前方依舊是開闊明亮的,不是一直沉在深陷的沙裡的了,大會發給我們的木營釘也派上用場,克全又帶來營錘,擊擊打打後我的帳篷也算穩了,鋪上外帳,其他的營釘都不釘了,但曬衣繩得是一定要拉的,沒有曬衣場就在帳棚旁拉繩曬我的毛巾上衣啊!只是隔天早上也發現,仍有濕氣的衣物上一定會沾上沙的!
我得先去報到處拿我明天要搭車的手環,這樣一來一走也仍是舉步維艱,路上看到崇安、怡萱與宏婷,我們晚上要搭一起,出國後,發現我們台灣人即使個性不同但也都是希望住在附近能照應的。沙子把腳陷進去的感覺真的很令人煩悶,天氣又熱,我到了報到地點,無人機台前想儲值代幣,但是信用卡放進去一直都沒有動靜,螢幕皆顯示沒成功的訊息。沮喪之餘又想到是否連這種機器都要求PIN卡?那我未來這一整個活動期間怎麼辦?旁邊有人,是IST的報到處,出示我的ID卡,我就得到一個手環,是隔天早上搭車的時間與車號,桌上的紙張上有我的名字,我是大會的一份子,我安心了,在這個屬於歐洲人的活動中,我是被接受的,我和大家都一樣,都是童軍,我是IST,只是我來自遙遠的亞洲,需要坐很久的飛機,所以歐洲人對我的興趣是在這裡。
PT的人(Planning Team,籌劃團隊)給我一張IST的Thank You卡,上面有一格一格的,這我知道,每天工作做完後可以到IST的咖啡館裡得到一份慰勞品,2016年時在法國還曾經弄得很盛大!PT的夥伴又問我今晚想要工作嗎?不舒服的心思讓我想沒多久就婉拒了,事實上這次Roverway我的IST表現也不好,正式上工時還是有很多時候在偷懶,甚至有想要趕快下班的想法,到底這次我為什麼做IST這麼不開心?可能跟天氣熱有關,還有荷蘭人的管理方式,當然還有跟我早已做過四次IST、以及連續三次做餐廳,因此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懶散感,有關。
旁邊有賣咖啡,這時我可以稍微看一下這個報到處附近的景致,是在進來海灘的走道的右邊,左邊是我們的紮營區。右邊這個報到處,有搭一些帳篷,場景開闊又有一些販賣飲食的地方,有一台車子在賣咖啡,但我沒有錢可以買,又想到我的領巾放別人的行李箱上,趕忙回去拿!路上遇到克全,他今天就要開始工作了,真是精神可嘉。回到帳篷區,三位年輕人已搭好帳篷,正在換衣服,他們要去海邊玩!我沒有心思,一想到晚上要穿上制服去開幕,還要淋浴盥洗的,只剩下幾個小時,就放棄這樣的玩樂想法了。克全剛剛說服務台有人工儲值的窗口,我怎麼沒看到呢?一想到未來幾天可能花錢就不方便,內心不免不太舒暢,昭文跟我說雅芬幫我把領巾收起來了,但現在雅芬不在,那一條領巾可要13.5歐元啊!我買了4條,很大手筆!所以若弄丟了可是很糟。昭文看到我的手環,她也要去報到,我們也要吃晚餐,於是就一起走。
來到櫃台,昭文領了手環,和我們的車子不一樣,但都是8:30出發,早點到營地也是好的,可以占位子,上屆的Roverway就是到主營地後自個兒找位子搭帳(在IST營區)。海灘的後端有立幾個黑色帳篷,前面已有人在排隊,長長的人龍都是預備吃飯的夥伴,看樣子沒有分參加人員和 IST,我們得趕快去等待了。要回去找雅芬,昭文說她在某某處。回去帳篷的時候她剛好過來,和她拿了領巾,她欠我的布章的錢也給我新台幣,我們一起又走到吃飯的地方,於門口最近的那條動線中就開始排了。我拿了2017年世界羅浮大會的野餐盒在身上,但好像不太需要,因為大會會給紙餐盤,不過拿來放杯子倒是可以的(怕會掉,但之後果真掉了)。
今天晚餐的餐券
排隊吃晚餐
人龍前進得很慢,漫天遍地都是沙,也讓我擔心等等吃進去的會不會有加料?記得2015年世界大露營的IST餐廳每天早上也是大排長龍,漫長的等待也變成一個奇景,是不是今年也是這樣?我有點不安。後面幾位東歐的參加人員玩得不亦樂乎,有時也邀請我們一起玩,他們知道我是東方人,生性害羞,英語也不太通,所以也只有稍微與我們打招呼而已。我們三人一邊排隊,一邊討論著,一邊看著帳篷前的標誌,雅芬是不是排錯了?因為她的餐券和我們寫得不一樣,雅芬說她不吃牛的,旁邊旁邊又旁邊的隊伍有屬於她的歸宿,她跑過去看,回來後說她應該是屬於那裡的,於是我們相約等一下在中間的大天幕中見面。海灘上都是熙來攘往的童軍,因為太陽很大,所以主辦單位在中間架了一個大帳篷,裡面已經躺滿了人了,下面都是沙地,歐洲童軍感覺比我們還悠閒,玩完水不洗澡也沒關係、跳得滿身大汗鑽進帳篷裡也沒關係,而我,剛剛還一直煩惱帳內老是進沙清都清不完呢!
心境慢慢輕鬆起來,可是理智還是很緊張。總算換到我們領餐了,這一趟排隊也真夠久的,十幾分鐘有喔!高高的櫃台後有幾位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員,應該是聘請外面的商家來做的吧!一人負責煎肉,一人負責夾進麵包,手忙腳亂地其實有點匆促、有點凌亂。我們領了牛肉漢堡排、番茄醬、薯條與生菜,來到中間大帳篷大天幕底下找位子坐,沙灘行走真的艱難萬分,我連穿著涼鞋還是拚命吸引沙子來親近我,這對活動來講是加分還是失策呢?但昭文堅持要來這裡坐,已經幾乎找不到空地了,如果是我,就在沙灘邊緣找一個地方就可以了,只要不曬到太陽就好!因為昭文跟雅芬說約在這裡,於是我們就小心碎步地踏過躺在地上的童軍邊的空隙,連找到的位子也要他人移動一點,於是我們就坐下開吃了!
歐洲童軍蠻會享受的,但現場還是以年輕人居多,步入中年的或上了年紀的通常會帶小孩來。大天幕下的童軍有些打赤膊,有些穿泳裝,其實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還是佔多數,拉丁民族的夥伴很會炒熱氣氛,女生也比較多人。Roverway是高中生及大學生的活動,有很多的一看就知道是青少年的人來參加,歐洲人普遍比亞洲人身材高,才十幾歲而已就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身高,但臉孔仍是稚氣的。沙地上也遍布著充氣沙發,據說是從荷蘭開始傳到各地的。歐洲人真的很愛躺,沙子沾滿身體也沒關係,衣服上都是沙,或是赤腳埋進沙裡也不要緊,現場沒什麼水可以淋浴啊!我老是這樣想,所以都一直小心不讓衣服弄髒,連坐也不是很自在。
吃完薯條,打開漢堡一看,哇!我怎麼沒有肉?應該不是掉了,而是廚師忘了給我,沒有肉只有酸菜醬、生菜、麵包,我啖得下去嗎?本想算了,但昭文鼓勵我去反應,於是我鼓起勇氣,走到原來的餐車旁,在排隊的人龍邊,「厚著臉皮」跟她說我少了肉,beef,本想那些看起來兇兇的荷蘭人一定會叫我重排隊,結果還真的補給我一塊肉耶!開心地回到夥伴邊,都快吃完了雅芬才來,她也排了很久,跟她們兩位的對話都還進行得很順利,但夾雜許多抱怨,以及頗令人不耐的昭文說早知道就帶女兒來的話,我至少聽了4遍以上了。吃完了,我們要準備換衣服參加開幕,離開天幕時遇到碩毅(Roverway其實人不多可以常遇到),就在飲料攤前,且在餐車的旁邊,你今天就可以用代幣買了。克全已在那工作,他說他要工作到10點,於是8點的開幕恐怕參加不了。碩毅請雅芬和昭文等會去升旗,她們兩位非常高興,我也沒什麼事做,倒是腳下已換了涼鞋,實在不想再穿布鞋,便問團長我可以只穿涼鞋就參加開幕嗎?雅芬自己回去帳篷,昭文則是已把衣服放在背包裡等一下就可換,於是我們來到大舞台旁的旗桿區,這裡是參加的各代表團國家的國旗,我國的當然就在,而且是排在「T」字部。但是我們找了老半天,都沒找到,旗桿上也沒有寫國名,所以就一面旗一面旗地翻開來看,有些很像的藍白紅都有,以為是結果又不是,找了好幾枝,內心越來越失望,且天氣又熱,內心也感到些許煩悶,而就在認為大會忽略我們時,碩毅說找到了!就在瑞典Sweden旁邊!我們不是「C」的「China」,也不是「S」的「Scouts of China」,更不是「R」的「Republic of China」,我們是「Taiwan」啊!貨真價實的台灣。找到的那一刻其實蠻感動的,覺得我們國家在世界上還佔有一席之地。旗桿附近就是紀念品銷售區,琳凱與皓凱也在這,東西實在貴得不像話,但是可以刷卡,也可以用現金,代幣是限於飲料攤與美食屋的,我在服務台的自動儲值機一直使用不成功後,就對代幣這件事心存疑惑,但是廁所旁有專人服務的櫥窗,碩毅也說若你去買飲料的話,帶自己的杯子去可以折價。此時昭文也換好衣服,雅芬來了,揚起國旗,興致一來,就一直拍照了,我也與她們拍了幾張,但發現不只是我的相機、她們的相機也要拍之外,還要多增加單人獨照、雙人獨照的,天氣又熱啊!太陽又大,實在不想繼續與她們這樣相處,但是此時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是斯洛伐克的夥伴!上屆Roverway認識的,戴著一頂黑色的圓邊帽,是個有趣的人,講話也很有趣。我與他交換了布章後,也介紹給我的夥伴們認識,尤其是很喜歡跟別人交朋友、聊天的碩毅!黑色圓邊帽上有一排貝殼,夥伴說是古代因距離海邊很遠,如果有人從海邊走回來,會撿一個貝殼做標誌呢!那貝殼越多表示他看過大海的次數越多囉!中歐人真的很可愛XD。
沙灘上的童軍商店(攤車)
與斯洛伐克夥伴Geoffrey Cremer合照
他們繼續拍照,也聊起來了,反正等一下是他們升旗,碩毅也在,不怕沒人幫忙拍。我則是走到旁邊的紀念品販賣部,T-恤或帽T都很貴,買不下手,於是只買了木鞋的領圈,上面有這次Roverway的LOGO,販賣員還問我要左腳或是右腳?一時聽不清楚我愣在那,直到這位女士拿出兩個不同腳的領圈鞋後我才知曉,當然兩個都買啦!並也拍照問在台灣的威誠要不要買?販賣部可不可以刷卡?我還不知道,歐元越來越短少我也頗緊張,我可以撐到8/22回國的那一刻嗎?出師這麼不順利似乎是常態,希望之後能越來越好。又忽然想到在台灣時我有先買了大會的衣服但穿不下,想拿來換,於是決定走回去了。這時距離8點還有一些時間,天空仍是亮的,但已有夕陽的感覺。販賣部另一邊是賣戶外用品的,還有荷蘭童軍的目錄,櫃上有賣刀、指南針等小物品,法國的那款品牌也有,旁邊還吊著外套與睡袋,與另一個販賣部的中間是用繩索拉起吊衣繩,吊著幾件帽T,裡面還有一塊布幕,是當換衣服的場所。而後面就是兩台箱型車,貨物恐怕就是這兩輛車載來的,當然還有給工作人員坐的折疊椅,這些販賣員大都上了年紀,應該是老童軍了,算錢很慢,但記憶力又驚人!你買了什麼東西他可是不會加錯,你哪些東西還沒結帳他也知道!賣戶外用品的玻璃櫃上還貼有大片的藍色標誌,寫著「PIN」,啊我沒有PIN卡啊!難道次活動我就只能白白乾瞪眼看別人買東西,而乾渴萬分嗎?冰島人都用信用卡啊!荷蘭人用什麼貨幣呢?而且出國前我的薪水為什麼都還沒來?這是不是有什麼旨意?
至少我先詢問一下衣服可不可以換吧?而得到的答案是到營地再說,好吧!我也渴了,又艱難地走到門口服務台附近的洗手台,沒錯,真是舉步維艱,走一步是平常我走三步的時間吧!卻意外發現旁邊人工儲值的窗口有人!上面還貼有營業時間呢!到10點而已,現在沒人,趕快問信用卡能不能使用?果真能用!我相信大會還是會照顧到眾人的金錢使用習慣的。很小心地只儲了16歐元,心想我應該不會花多少吧?碩毅也來了,意外地又在水龍頭旁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臉,是英國伙伴Tom!一個講話很快又很愛打電動的英國人,我一時之間還忘記他的名字,以為是John。他是上次世界大露營認識的,我的同事。Tom這次是當路線上的IST,要跟夥伴一起出去的,和宏婷一樣。把Tom介紹給碩毅,又聊起世界大露營的事了。之後有了錢的我們決定去喝一杯,走到克全工作的店,要買一杯果汁,由於我的杯子有寫名字,克全於是把飲料倒給我,2個Token,大約抵1.6歐元,因為儲值時是打八折進去的,也就是儲16歐元可以得到20個Token,儲20歐元可以得到25個Token,他上面都有價目表的。
我跟我的英國好朋友Tom在荷蘭Roverway見面
很開心,信用卡終於有用武之地了。我只擔心在國外寸步難行。即將開幕了,我們來到了主舞台前,各國代表團還沒集結前,我們台灣人已經來了,崇安披著國旗,怡萱換上女童軍的制服,昭文與雅芬也升完旗過來了,大家不約而同來到搖滾區,距舞台只有幾步之遙,但是我們的國旗不夠高,想找旗杆來綁,但沒有樹枝或竹子,這時我把腦筋動到了雅芬帳篷的營柱上,我還說,等會我再幫妳搭一次帳篷啦!於是我又衝回去拿國旗了。
大會攝影師幫我拍的拿國旗的照片(照片來源:Roverway 2018)
穿著涼鞋再一次在沙灘上奔跑,這種經驗與感覺我一定會畢生難忘。不多久我已來到我們的營區,拆了雅芬帳篷上的營柱,她的布幔瞬間倒了下來!真不好意思啊!我雖不太認同中華民國但還是多少認同這面旗子的。把我隨身攜帶的國旗拿出來,結果雅芬的營柱沒有尖刺的尖端,我的旗子又只有兩條細繩可綁,怎麼辦呢?這時若有膠帶是最好的了。到哪裡找膠帶?想到克全在飲料吧工作,他那邊應該有工具吧?經過吧台,克全果然在那!克全說沒有膠帶,但他有幾條橡皮筋,太好了!有橡皮筋的話可以綁得更牢!克全幫我在旗竿頭纏上好幾條,穩了!不會掉下來!伙伴們在海外可以互相照顧是最好的!有了國旗,瞬間充滿驕傲感,我們的國旗是如此地鮮紅,國家與人民的素質又是如此的好,我們一點都不輸人!我開心地走回我們的伙伴那邊,但人海茫茫,又看不清楚他們在哪裡?這時一位攝影師走過來對我穿著制服又拿著國旗的模樣感興趣,幫我拍了張照片,但對我要找到伙伴這件事卻也沒什麼幫助,於是我勉強擠出一些笑容回應他,不過這也是另外一件驚喜的事,就是後話了。
忽然我想起我們的LINE的群組!或許可以利用網路來告知我的地點,請他們來找我!但他們又有在看手機嗎?而且網路又真的順暢嗎?於是我就在群組上說:「看右邊!有國旗!」果真有人讀了!且是宜榛來找我!太動人了!我加進了大家的群體裡,我們離舞台更近了!前面就是封鎖線哈哈!眾人出國後不分男女都瘋狂了!大家也都穿著制服,更顯得精神奕奕!還有一位女夥伴也在,是代表台灣女童軍總會來的心怡,她是世界女童軍總部所開設的工作坊的志願者,雖然她參加的目的和我們代表團不同,身分也不一樣,但大家同樣都是台灣人,於是見面後也不分彼此,自動把她納入以代表團為行動的群體中,何況我們還有同樣的制服。
把旗子交給皓凱後,我又要崇安扛他,伙伴這樣被我凹好像有點為難,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出國嘛!就是要玩得開心!何況我們又是代表國家出征!崇安把皓凱扛起來了,我幫他們拍了幾張照片,18歲的皓凱剛高中畢業,身體結實但個頭不高,由壯碩的崇安幫忙扛是最好的了,代表團的男生不多,但我也希望每個人都有所貢獻,上一屆在法國,就是由唯一的男性參加人員仁鴻來扛可愛的大姐芳汝,當年我還頻頻問仁鴻可以嗎?還拍了很好笑的影片,仁鴻當然說:「可以啦!」
代表團成員皓凱揮國旗
我們在參加Roverway
台上的表演有大會歌演唱,還有澤沃德市的市長的致詞,他也答應要給我們每一位來參加Roverway的夥伴一塊布章,後來他果真做到喔!還有啟動Roverway的開始儀式,也就是拿著丫字杖宣誓。「介紹各國」的活動簡化了,變成貼有國旗的氣球從隊伍後面紛紛滾過來,不過天上有滑翔翼經過,讓人有錯覺氣球是上面拋下來的!然後是請一位中年男性來進行多達十分鐘的演講,講演得頗生動,但可惜大部分我都聽不懂,但應該是一場成功的說話,因為下面幾千位的年輕夥伴可是一點都沒有厭煩呢!隨後是放影片敘述籌備的經過與辛苦,還有主營地的風景,整體來講簡潔明快,但莊嚴度或豐富度還是上一屆比較好,不過上一次在一開始時只有IST的開幕,真正的開始還是在主營地,這次是多了最一開始的ceremony,且又是在沙灘上,新奇度又早超出多少次以前的童軍活動了!克全也老早就來了,在我綁完國旗交給皓凱後,就看到他從咖啡館動身的身影,老闆說今晚有活動,所以人員全放假!但到這個時候我還是只想玩,完全沒有想做IST的心情,我這樣又可以嗎?但我做IST是不是已經疲乏了呢?從2013年開始,我已做了5次的國際活動IST了!當年總羨慕著別人可以出國自己只能看著飛機離去,如今出國對我來講又像走自家後院,但我是不是過度勉強自身而讓心有點疲累了呢?
所幸旁邊就是海邊,不太會冷的海水與絕妙的夕陽好景漸漸吸引了我的目光,崇安把皓凱放下來,國旗還給了我,這也預告了我的開幕活動已經結束了,宜榛、琳凱想去海邊拍照,皓凱也想一起去,內心正想說怎麼眾人都這麼不喜歡開幕的活動而想開小差時,我的腳也不聽使喚地移動了,但走到紀念品販賣部旁的空地時,又發現我的杯子不見了!內心開始焦急,跟他們說我回去找一下,但人潮洶湧,眾人都在狂歡,怎麼能找到寫著藍色名字的我的物品?掉東西是我在參加活動中最不願意的,而沒想到心意懶閒的我,竟然就在活動的第一天就掉了紀念品,這真的是我會做的事嗎!?
背著國旗,還是和夥伴去海邊玩吧!四周都有人,葡萄牙的夥伴是最好認的,他們的制服有一頂毛帽作為配件,大家三三兩兩散在各處玩水,或拍照,有些又換了泳裝進到海裡面玩,宜榛已按捺不住了,脫了鞋、捲了褲管就進去,海面上一望無際,有幾艘船在遠方作業,風波不是很大,這是北海吧?當年荷蘭人就是從這個海出發,來到我們台灣,現在我們又踏在這片海灘上,是一種尋根嗎?還是一種宣示呢?我請琳凱幫我背著國旗的樣子多拍幾張,旗子拍完也借他拍。穿著制服帶著國旗永遠是最帥的,我們的衣服上有紅紅的旗面,即使對政治有再多不滿,出了國我一定是這面旗子的子民,而且還有這麼多人在保護它,還記得剛剛在開幕場合中,看到的螢幕的邊框,有我們的國旗,那一刻,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這時候海邊也傳來陣陣騷動,眾人都往海上看,原來是夕陽要落下了。這時候是9點多,放出最後光芒的金球在海上的天際線中漸漸變成半圓體,慢慢地,消失在晴朗且寬闊的海天一線中。我在台灣夕陽也不算是不常看到,通常都是晚霞連天,或是火紅的球體陪我回家。在歐洲,尤其在這樣的海灘、這樣的眾人齊聚的活動中,看到夕陽更有一點複雜的心情。歐洲人是浪漫的,但又是理性的,他們知道夕陽西下後明天依舊會升起;他們也把人與自然可以最親近的海邊打造成保護水資源與兼有遊憩功能的環境,我們可以在這裡欣賞到自然最原始的樣貌,也可以享受最先進的科技。歐洲人用巴洛克式的浮雕裝飾自己的車站、雕像、教堂、大學、路燈,卻又用最先進的科技來使它發亮,或用最理性的頭腦來使它能持續前進。山巔水湄間永遠沒有荒僻愚騃的大地也沒有機械高科技的冰冷鋼鐵包覆,人為的物品旁邊永遠都是搖曳著的水草,人利用自然只是一點點,像攻城掠地後只建立屬於人的堡壘其他仍還給自然,但又派出偵測兵去丈量所有的地形、拉直所有的港灣的曲線好讓戰艦停泊。夕陽緩緩落入海面,落入歐洲人的海面,落入這個仍是世界中心的大陸的視線中,即使荷蘭已是新教所統治的國家,古典或巴洛克的繁複裝飾也早已遠去,但歐洲人又仍愛著傳統,愛著看似無用只能裝飾的「美感」,又不捨得放棄,紅黃交錯的磚,花朵和葡萄藤的浮雕,又蔓延在所謂的只提供「遮風避雨」的牆上。
我在荷蘭海灘上。
拍完夕陽,舞台前依舊很熱鬧,宜榛還在海裡,靦腆的皓凱與愛拍照的琳凱在寫沙子字,我也脫下涼鞋,把腳浸在海水中,冰涼的感覺直竄心胸,但我想到的卻更多是等一下沒得洗腳、鞋子會弄髒等事。顧慮那麼多又怎麼玩得開心呢?歐洲人也是愛玩的,也是會盥洗,活動不是沒有提供水,但年紀越大,是不是心中有更多東西卡著?2017年去冰島,洗澡洗衣服不順利的情況依舊回憶起來,我算是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人,遇到不理想的天氣也能忍受過去,但是為什麼該要玩瘋的時候我總是裹足不前?海邊的活動我只玩玩腳而已,天色漸漸暗了,怡榛也起來了,我們決定回營區。這時我仍擔心我的杯子不見的事,我猜想是掉在舞台前吧!那時在唱唱跳跳時,可是現在那裡都是人,又怎麼能過去呢?與夥伴們一起走過沙灘上幾個大的遊樂設施,有攤在地上很大的塑膠布,讓童軍可在上面兩手兩腳趴著猜拳看要動哪一隻手哪一隻腳的遊戲;有用原木搭蓋的探險工程可讓童軍在上面走。與夥伴別過後,我決定出來盥洗時順便找杯子。天已經黑了,去帳篷拿物品後就走出來,舞台的活動已經散了,但還有許多國家的童軍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聊天、唱歌、跳舞,我戴著頭燈一個一個可能的地方低頭找我的杯子,我們當時是在最前面的,所以大概就是掉在這裡。找了好久,不是杯子不是我的,就是很像的亮亮的物品也不是杯子,我有點沮喪,地上也掉很多的杯子,但我不能撿,那不是我的。也可知道很多人都把杯子掛在那個套繩上,但那很容易掉啊!童軍們或許不會管那麼多,尤其來很多人的代表團,他們其中眾多的人可能是第一次出國吧?這是第一天晚上,他們很興奮,有認識別國的夥伴,但更多時候仍是跟自己國的在一起。光線其實很充足,我找起來也不費力,但就是找不到我那寫著藍色名字的杯子,在國外參加活動掉東西是我最不願意的,那表示我沒有用心參與,可是我怎麼在第一天就掉了?唉算了,我又不是沒有水壺。往舞台右邊一瞅,紀念品店還沒關呢!它應該是到10點,我又去買了一對木鞋,這是要給威誠夥伴的。遠方的飲料店燈還亮著,去到那遇到碩毅,克全也在那,我想喝果汁,於是又買一個杯子1個代幣。與夥伴聊一下天後,去盥洗,哇!洗手台上已因卡滿沙子而汪洋一片了,人一多就是這樣,會有髒亂、不整齊。找個乾淨的地方梳洗完,我又去找東西了,此時人潮散去的更多,燈光依舊明亮,我卻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物品。抬頭一看,舞台螢幕也打著大會的LOGO,記得去年與前年亦都有拍到類似的場景,趕快拿我的快要壽終正寢的手機鏡頭來拍照吧!畫面卻清晰地連細節都沒放過,記得下午時在舞台上的那一個木製大會徽,還是工作人員親手畫的,三角形有弧度的邊的LOGO,上面有Y字杖,也有白色的船帆,代表低地國的航海精神,我對荷蘭卻都只有鬱金香的印象而已,我竟不知道荷蘭人的冒險過往,以及他們不屈服現實的毅力。藍色系為主體的大會徽,大概要喚醒大眾對它的更多了解吧!荷蘭,是一個可以無限制看到海洋與天空的國家,不是只有鬱金香而已。鬱金香長在土裡,風帆是長在運河、大海中。回帳篷的途中,我又看到國旗,想到2011年曾指引小伙伴回到營地的營區國旗,以及去年在冰島對我不離不棄的小國旗,我又在黑夜中拍了幾張它的照片,這次,真的回去睡覺了。
大會在海邊搭蓋的一些遊樂設施
遊樂設施的說明
活動第二天,從沙灘到樹林
7/24是活動的第二天,昨天晚上在帳篷裡,其實天氣蠻炎熱的,不用蓋到羽絨睡袋,但給我最大的困擾竟是滿地的沙!我們在沙地上露營,帳篷外就是沙了,不管進來或出去,一定會把沙帶來帶去,所以我又與滿室的沙為伍。帳篷裡面不太乾淨一直是我最困擾的,這裡面還有上次冰島的雜草和泥土呢!與沙為伍住了一天,早上醒來的時間是6點,我們要趕8:30的車!起來檢視一下帳篷四週,昨天釘下的營釘早已掉了,吊在邊緣營繩上的毛巾也沾到沙而有汙穢,昨晚也沒洗澡,行李箱還有前天未晾乾的衣服,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啊!穿上Teva涼鞋,踩著沉沉步伐先去盥洗。昨天到傍晚的時候因為氣溫都仍然很高,所以有許多人就沒攤開帳篷,直接裹著睡袋睡在外面,但是半夜仍是冷的,清晨的溫度真的有點涼意,地上一個一個的「屍體」還真的都是緊裹著睡袋、戴著毛帽酣眠,但是太陽起得蠻早的,在歐洲,我還是不習慣露天席地而眠,因為不太喜歡被太陽曬醒的情境啊!此時,外頭是涼涼的天,與寬闊的視野,倒是讓我想起某一部動漫的場景──在東京海埔新生地發生故事的《機動警察》,「PATLABOR」。
早啊!Zuiderstrand海邊。
我在荷蘭海邊露營
天空當中有許多飛機噴氣所產生的線條,大會主辦方的確是一直想給我們熱鬧的感覺,但荷蘭除了水上活動還有什麼賣點呢?很多歐洲國家好像都長得一樣,所不同的只有制度與語言而已。來到盥洗地點刷牙,等等要吃早餐,還要領午餐。這些餐券都是在昨天的報到時就給我們的了,連你的飲食習慣在一開始報名時有標註,都記載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差錯。路過賣咖啡的飲料車,這是請外面的人來賣的,昨天我因為嫌貴沒去買,上面竟大大寫著「FrEE」這樣的字!前面也很多人在排隊,但因為還早,沒有很多人。我趕快去排一杯,也拍照上傳到群組裡。喝到了免費的咖啡,去吃早餐,還要順便拿午餐。克全已經上工了,碩毅也在那幫忙。碩毅說,妳的杯子是不是掉了?我撿到一個給妳。我開心地收下了。從此以後我就有兩個。拿了早餐,來到旁邊的長桌吃,沙地上的桌椅沒有遮蔽的傘,我就頂著太陽吃。雅芬、昭文都來了,等等我要與克全、雅芬一起搭車,崇安說他下午5點的車才走,宏婷說她要去跑路線,她是路線上的IST,怡萱也會晚一點,碩毅也是,需與所有的leader一起出發。碩毅也過來吃早餐,早餐有蘋果,這時候法國買的小刀就派上用場了,主食有土司與火腿,還有果醬,還有鋁箔包的果汁。外加那杯免費的咖啡,這一餐真豐盛!碩毅不吃蘋果,給我之後他又去忙了,他依舊是制服最整齊的。吃完早餐,把午餐袋塞進背包,丟了蘋果皮等垃圾,我就要去整理行李趕車了!
幸運!有免費的咖啡可以喝!
回到紮營地,快速地拆帳、打包行李,克全也跟我們一起,他的帳篷昨天沒拆,我們幫忙把碩毅的帳篷拆了打包好,我想起了2016年先到營地的人幫忙扛行李過去的事,於是就自告奮勇要一人扛兩個帳篷。碩毅的營柱昨天在搭的時候就發現裂了一根,此時我還沒意識到帳篷營柱斷了是有多嚴重,也不知道還有方法可以修。昨晚的開幕式也有外國夥伴就用蒙古包的長長玻璃纖維桿做旗桿,團長也是一句話:「小心斷掉。」就把我們的浪漫想法拉回現實。從紮營地到走道,中間都是沙,行李箱真的很難走,於是昭文就請在旁邊坐著的挪威夥伴幫忙,他長得人高馬大,力氣也很大,留著濃密的絡腮鬍,但看起來仍很年輕。挪威夥伴很輕易地就將昭文的行李扛起,輕鬆地就來到架著木板的走道上。克全的行李他都自己提,而且他的動作永遠都是最快的。我也吃力地又提又拉地把我的裝衣服的行李箱拖到走道上,我不會請人幫忙的,既然帶這麼多東西出門,我就要有能力去顧好它,事事都請人幫忙那就不是旅行了,而且團長在法國不是也因為別人熱心幫他搬行李而被扒嗎?我把兩個帳篷都架在我的背包上,背起來雖然重但不會很麻煩,雅芬的行李也整理好了,挪威人也等在旁邊要幫忙,他提著行李箱與背包,一次帶兩個似乎有點吃力,旁邊他的朋友也跟著幫忙,其實這個人我知道,2013年在加拿大我們同是Security的一員。這兩位夥伴之後在營地都還會見面的,因為IST就這些人,整個活動也才幾千人,這種中型的露營我也算是參加過蠻多次的,2013加拿大世界羅浮大會、2016法國Roverway、2017冰島世界羅浮大會;這些活動都是在一個童軍營地裡舉行,彼此晨昏定省時都有機會遇到,說是世界性的活動嘛這又像是一個個小型地球村。甚至連2015我去日本參加世界大露營時, IST的人也都住在一起,見面的機會也其實很多,所以世界小不小,說大又不大,我甚至也與幾位外國朋友都固定每年或兩年見一次面,皆在童軍活動中,但是,平常要見一次就又難上加難了。
上車,準備去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營地
昭文說我們先把行李放在入口處,再去詢問真正的坐車地點在哪裡。我有點疑惑把行李丟著沒關係嗎?會不會擋到動線?但現在也只能聽她的。於是我、昭文、雅芬就一齊把行李搬到進沙灘的入口,要離開總是很興奮,又有點不安,那個營地、「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荒郊野外嗎?生活設施會不會很簡陋?克全不知道去哪裡了,下去昨天報到的地方找車子,我們手上都有寫著搭車時間與車次的手環,只看到一台一台的車子,以及一群一群的童軍,遇到克全,他說他剛剛問到的,就在這裡搭車,我一頭霧水,幾號車、在哪個路口上車,都不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要趕快去拿行李。所以我們三個人又回去放行李處。謝天謝地行李沒被拿走(之後崇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們背行李連走帶跑地來到克全的地方,兩位媽媽的行李箱與小背包似乎都不是很方便,常常使得他們停下來,有沒有出國露營的經驗從這裡就可以知道了。到了報到地點,我們又一輛車一輛車的確認,但都不是我們的車,最後,是那位挪威朋友他在當交通指揮,看到我們,也趕快指引正確的方向,於是我與克全、雅芬找到我們的車了,和入口的IST確定了車次,就搬行李上車,在外果然要靠朋友啊!我把小背包拿出來,也記得拿出午餐、水、行動電源,又是一次的移動,昭文坐另一台車。我跟克全坐,雅芬坐在後面,這個場景又是多麼的熟悉。每年每年,我都從某一個報到地點,坐巴士、塞行李,把自己送到歐洲或美洲的一處深郊裡,有可能是樹林茂密的森林裡,有可能是一望無際的曠野中,有可能是古堡莊園裡,有可能是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船帆畔。我們,要去2018 Roverway了!
和伙伴一起坐車去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營地
離開海邊,望著窗外的眾多童軍,心情和去年在冰島很像。車子開進了平緩的公路,遠方天際線皆沒什麼建築物,也沒有高山峻嶺,更不像冰島那樣有突然拔地而起的山錐。路旁皆是草地、綠樹,正感覺荷蘭是不是比起北歐或法國更無聊時,慢慢地,車子進到岔路,巴士似乎不太認得路,走得慢慢的,我好想永遠都不要到啊!想永遠都在車上就好。在車上我快把午餐吃完了,這次有鋁箔包的果汁,還有香蕉、蘋果,還有土司夾果醬。手機快沒電了,行動電源本身儲存的電力也不夠,昨晚沒有地方可以充。倒是我有把帽子帶上車,使得外頭日曬得猛烈時,我還可以遮點陽光。車子進到一條兩旁皆是濃蔭的鄉間小道,但筆直且平坦。不久進到碎石路,車子開始顛簸,但我可以感覺營地要到了!因為遠處有白色帳篷。車子在路口停下來(之後才知道那是營地的側門),一位PT上來了,穿著水藍色T恤,有黑而蜷曲的短髮,他歡迎我們,說我們是第一批來的IST,也跟我們說在營地請記住「一定」、「一定」「一定」要穿包鞋(其實我本以為是什麼重大的事)。但是這麼熱,不穿涼鞋怎麼行呢?懷著不安的心情,我們下車,拿到自己的行李,就跟著隊伍去IST的紮營地。這一幕我也往往都不陌生,但也都是最忐忑不安的,每年都前往未知,那是一個充滿歧見與威嚇,還是充滿友誼的地方呢?
在車窗上看到的荷蘭的景致
IST的紮營地不久就到了,是一個旁邊有樹的開闊草皮,地上用塑膠繩圍起來的區域就是能搭帳篷的地方,繩與繩間也隔開一條走道,明眼人都知道那裡不能搭!但沒有搭營建的工具,衣服也只能晾曬在帳篷四週,我們決定搭在離廁所與浴室蠻近的地方(它們就在入口旁邊)。我與碩毅、克全的帳篷一樣,所以搭在靠近邊邊處,團長的帳篷也可以綁國旗,好方便別國的夥伴認識我們。昭文隨後也到了,她跟我們搭不同的車,但是是同時出發。我先把我的帳篷搭好,雅芬的帳篷最麻煩,她的營釘又不夠多,我就拿我買的一包三角營釘給她,我搭好我的帳篷之後,幫雅芬搭帳篷,昭文可以自己處理好不用擔心,雅芬的需要先拉對角釘四角營釘,然後撐起營柱,再把帳篷四週的營繩拉好釘好。她的營繩也不太夠,還需要跟團長的借。她的帳篷其實圖案很可愛,上面是英國國旗,還寫著Mr. Camper的字樣,但搭的時候真的很麻煩。克全有帶一枝營鎚,那是釘營釘的好幫手。眾人的帳篷都搭好了,我也把外帳的營釘都釘好,開口向內,這樣看起來比較挺,中間也留一個大空間給未來的三人:宏婷、崇安與怡萱。怡萱不久就到了,她搭在我的對面,這位可愛的女孩生日只差幾天就可以當參加人員(22歲),而我們也決定把團長的帳篷搭起來,結果昨晚搭的時候裂掉的營柱不堪用了,我們決定修理,問克全有沒有膠帶?他是帶透明膠帶來,纏了好幾層卻也仍舊挺不住,一位年紀大的當地夥伴過來了,他說要幫我們修。進到前面的白色帳篷後出來,營柱上纏了好幾層的電火布,他說:「Try it!」我們感謝他的好心,果然營柱也不太歪,還可以抵幾天的露營。我穿好制服跟帳篷拍張照,有人來跟我們說要去IST報到處報到、分配工作,於是我們準備出發,而怡萱也要去攝影組集合,於是我們就要分開行動了,但愛拍照的媽媽們又一直在拍,我說,再拍下去就晚上了!眾人才收手。這時快接近中午。
來到了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營地,這些鐵架全都是日後的Food House
眾人一起走,還包括怡萱。從剛進來的入口出去,結果我們往右轉,進入到一個露營區。旁邊有許多小孩在玩遊戲,正覺得奇怪的時候,客廳帳外一個成年人起身,他戴著童軍領巾,但應該不是Roverway的人,因為PT都戴著深藍底、滾邊是水藍與橘的領巾。男人問我們是不是參加Rovereay的人?他說我們應該往回頭的方向走,這裡是另一個summer camp。在歐洲,夏季營隊活動非常的多,有些是童軍辦的,有些不是,而Roverway也是屬於summer camp的一種,如果你能找到管道,外國人想去參加都可以,因為他們幾乎都沒有資格限制。聽宏婷說,(她也剛參加完一個summer camp)荷蘭的summer camp一次才100歐元,可是來一趟Roverway參加費就要520歐元,有些國家還收到800歐元(包括代表團紀念品),所以可能一些歐洲童軍,尤其是荷蘭人,寧願去summer camp而不願來Roverway吧!當然國際的童軍活動內容是精彩多了,還可以跟各國交流。而有些國家,他們是選擇不做任何紀念品,而把費用壓到很低,鼓勵國內的童軍來參加,或者是代表團布章一人只有一片,縫在制服上,反正我來是來交朋友不是來交換東西的。
走出了IST的營地,往左走到剛剛下巴士的地方,再往左走,是一條寬闊的大道,但也走了很久,才看到往IST office的地方(上面有標誌)。整個營地永久性建築物很少,只有路燈,和類似發電機與水塔的東西。右轉進到另一個天地,怡萱要去攝影組報到,我與另外兩名女士來到了桌子前。陽光非常明亮,有台灣盛夏的感覺。附近都沒什麼人,只有風聲。雅芬找到自己的名字,是在Food and trading裡工作,昭文是「painting」,他問我那是什麼?我說可能是美勞製作吧!他就說他不會!我也是Food and trading,而且我的名字有兩個,可能是之前在報名時按了兩次吧!這種大型的活動細節難免會出錯,我不怪他們的。我問工作地點在哪裡?接洽我們的工作人員說先去吃午餐,再去餐廳報到。於是我們三個先去吃飯。餐點偏酸,麵包是主食,還有水果、咖啡,比起2016年在法國,是遜色了一點,但麵包比較軟,而且荷蘭人早餐午餐都吃起司與火腿,當然中餐還有沙拉,晚餐則吃比較好了。沙拉吧還有各種的酸奶,有濃稠狀的與液態狀。吃完後我們去跟餐廳主事者報到,他是一名中年白髮男子,和2017年冰島的夥伴有點像。他帶著我和雅芬認識環境,廚房非常的大,分前後兩層,前層是兩個大平底鍋,還有一組排成L型的長桌,上面疊了托盤、碗、盤子,一大堆,還有置放麵包的籃子,還有一台自動烤麵包機跟放刀叉湯匙的小置物架。大平底鍋左側是放土司的架子,疊了一層又一層,後側還有一個大冰箱,裡面冰著滿滿的起司與火腿,還有一盒一盒的奶油。在早餐與午餐時平底鍋是用不到的,推到桌子下,每天大約下午2點時會請IST開始煮平底鍋的食物,用很多的香料,基本上就是肉與馬鈴薯,煮的時候溫度很高,在營期的前半段那還真是很熱,廚房又沒有冷氣,只有電風扇,而且工作人員也不太友善,所以工作起來也覺得總不是很愉快,哈哈!而後層是洗碗機、切菜的地方,與戶外有水槍沖洗特別髒的器皿的地方,而也有一個雙層大冰箱卡在中間,那是冰沙拉的所在。洗菜的地點也有一些冷藏櫃,而內層與外層中間是用一個高大的架子隔開,架子上是什麼東西呢?就是大桶子(裝食物)、大湯匙、砧板、小沙拉桶及各種調味料,架子的右側又是兩個深的流理台,有一天我就在這裡切香菇。
今天午餐
餐廳的沙拉區,有各式酸品
戶外還有喔!從餐廳的右邊的門出去,是一大片的木板做地面(方便起重機工作),然後就是一個一個的貨櫃了。貨櫃皆有冷藏功能,主事者帶我們看裡面的東西,是火腿、起司與各種不同的生菜、水果,開門、關門都很吃力,老闆還特別交帶,關門要關緊呢!以免冷氣漏了出來東西壞掉了!
荷蘭人跟冰島人辦活動都一樣大費周章,幾乎把整個廚房搬到戶外來了,當然他們有很多的工具可以輔助,這些東西最後都可以一卡車一卡車地載走,而我們台灣童軍在辦活動要調動卡車時還得請熟人幫忙,有沒有經費從這裡就可知道了,而且歐洲人在辦活動就真的像是在「辦」活動,而我們呢?似乎能省就省,因陋就簡,因此品質就做不出那樣的水準了。至於餐廳的桌椅,和冰島那次一樣,都是木板桌面,以及可摺疊的長凳。之後,我們來到餐廳,幾位IST已坐在那,看樣子是工作夥伴吧!眾人寒暄一番,也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感覺,也好像沒有要排班?但我與雅芬仍舊加入,可能在他們眼中這兩位東方人很奇怪吧!這時老闆開始分配工作,點了兩位德國人去煮晚餐,小老闆領著他們,他是一個戴著帽子身穿黑衣有點嚴肅的人。他們穿上白袍,進入到平底鍋區開始作業了,他們這一煮就要煮到5點多。我們則是要去準備沙拉,糊里糊塗聽不太懂的我,就跟著雅芬來到後面的洗菜區了,這時只看到流理桌上一大片切好未處理的高麗菜,我們要做什麼,幫忙切菜嗎?
後面是餐廳的桌椅區
老闆說請我們幫忙沙拉的事情,於是我們去端回來好幾盆吃剩的沙拉。其實這些都是罐頭食品,有沙拉洋蔥、三色水果切塊、醃小黃瓜、酸義大利麵、玉米粒等,生菜部分是要現場切的,打開底下的冷藏櫃,裡面有切好的高麗菜,這時昭文忽然來了,她說她跟工作人員講自己不會畫畫,想過來這跟我們在一起,於是我們三人就開始工作。這一個下午的工作內容雖然很多,但我還算記得清楚過程。如果能把它們都寫下來,相信對國內童軍的發展都是好的。對了餐廳還有一個辦公室,是在前層左邊隔一個走道的隱密空間,裡面有桌子,在餐廳工作的IST可以把個人行李放在那,也有插座可以充電。其實工作的前後半段遇到的主管都不一樣,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蠻嚴格的,也把IST當工人那樣使喚,雖不到疾言厲色的程度,但冷峻的工作態度和在冰島時所感受到的真的差很多。
大會是用App通知工作的內容與組別
在後層走道中間有一個冰箱,我們要把做好(倒好)的沙拉放在裡面,裝沙拉的是一個一個金屬的、長方形開口的、深的容器,它們是要被放在餐廳的中央沙拉吧的地方的。我在冰島時在餐廳工作也有看過沙拉吧,不過沒那麼多內容。我們還要用保鮮膜封起所有做好的食物,保鮮膜是大捆的,流理台上的架子其實還有備用者,但要撕起來不好撕,而且用完後很難再找出開頭,於是我想到一個方法──把起始的部分對折。沙拉的食物都來自大罐頭,這些罐頭要打開需開罐器,流理台旁有一個自動開罐的設施,老闆也示範給我們看,把罐頭放上去後,先是用力地敲下去,做出一個缺口,再轉動把手,用齒輪的力量帶刀片割開罐蓋。台灣已經很少需要用開罐器的食品的,就連需要開瓶的飲料罐也很少,但外國還是很多,他們開瓶器仍是很普遍的商品。
我們三個人一邊做一邊討論,把舊的、午餐剩的沙拉,倒進新的、從罐頭拿出來的沙拉,還要注意內容物是否一樣。我們也沒有把舊的食物倒掉,因為老闆沒說。就這樣做了很多種,我其實很多都不懂,因為這算是我第一次在大露營中準備食物,昭文還一直說做廚房你有經驗,聽了真不知她是真懂還是假懂?我只不過多了幾次出國參加IST的經驗而已,哪裡又變成專家了?除了弄涼菜,廚房那邊也一直在工作,有熱食送進來,是湯,晚上IST吃飯的湯。今天的主菜是在平底鍋煎炒的食物,那兩個德國人煮得滿頭大汗的。其實廚房工作頗沒頭緒,但說倒底又差不多是那些。不久老闆又來了,跟我們說要補充沙拉醬,於是我們去開沙拉吧的蓋子,它是電動的,用按鈕按生降。沙拉醬的容器都是開口很小的軟式大瓶子。我們看那樣子內容還很多,就沒有補充。其實兩位女士比我懂很多,但是這次在餐廳工作也是碰到食物的第一次,所以算是對我來講一個很特別的經驗。
而倒完的空的、髒的罐頭空罐放哪兒呢?垃圾桶(就是那種掀蓋式有輪子的)好像不是它們的所在,拿到戶外水槍的地方,有幾個空罐頭裝滿水似乎要被清洗?我只好拿到洗碗間,洗碗間分乾淨的與髒的,裡面也有IST在工作了,於是我知道我們倒完的空容器要放哪兒了。英國的IST似乎比較和善一點,她告訴我這個桌子是放乾淨的器皿,另一個是放髒的。很奇怪在世界上我對英國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可是在童軍場合中我卻常常受到英國人的照顧。聯合王國(UK)雖然已經很少在辦國際童軍活動了,但每每在國際露營中他們又都是最多人的,不管是參加人員還是IST都是,而英國人很容易進入狀況的童軍特質,也無形中給活動很大的協助與幫助。
整個下午我們都在忙著,沙拉區也逐漸充實,各式顏色的食物亦充滿著鐵盤,湯類也被安排到主食區安放好,沙拉區的蓋子升升又降降,聽說6點要開飯。手機傳來LINE的訊息,團長要與其他國家的leader一起走,而崇安最可憐,他被留到最後,據說是5點的車,他的行李還一度不見,我們在網路上幫他貼訊息,IST的社群也有我們的身影,後來才知道被集中管理,他又有一度坐在沙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荷蘭人這次辦的活動比較沒章法,上屆法國雖然也有點凌亂,但至少不是讓國際志工們像工人般被使喚。總算忙完我們去吃晚餐,碩毅說8點有IST的meeting,類似上一屆的BAM,也就是Be Aware Meeting,一定要來的意思。我們在一起吃飯吃了很久,結果崇安真的來了!克全說他下午有去看主食區的烹調,用了很多的香料。大家聊了很多,IST基本上都到了,崇安說最後被留下的IST要負責撤場,把昨天我們所看到的添加物都撤走,回復成沙灘的原狀,包括標誌營位的繩子、木樁,還有臨時搭蓋的房子、遊憩區、舞台。讓我聽了覺得很辛苦。不過荷蘭人做事情也有點霸道,他們都沒跟我們說哪裡要幫忙,而只是直接請我們留下,不做完不可以離開!晚上餐廳似乎沒有要工作,算算今天上工的時間,從2點到5點多,做了3個小時吧!我早上又早起,到現在已有點累了,等一下又要開會,是愉快的嗎?
IST的BAM(Be Aware Meeting)
外頭響起音樂,還有廣播,是IST會議的訊息,我們台灣人也認真地準時到達場所。就在中午我們check in地點的旁邊,那也就是IST的休憩區,周圍也有專給IST喝飲料的咖啡館,每天下工後可以來這裡蓋一格喝一杯飲料,還有一些桌椅,上面有桌遊,視野很寬闊,因為沒有什麼樹,前面就是堤防,再過去就是湖(運河)。我們在休憩區中三三兩兩坐下,我當然跟本國人在一起,休憩區之後會陸續熱鬧起來,有人會搬來吊床,有人會帶充氣沙發來,之後還會舉辦生存遊戲,也有人在這裡玩網(住)球,還有有一天心品會在這帶女童軍夥伴玩小蜜蜂。不過現在是空曠一片,不只這裡空曠一片,營地其它地方也還沒像一個Roverway的樣:主舞台還沒建起來、各food house的帳篷也還沒蓋好、標誌分營區的標誌物也都付之闕如,我是不會覺得怎樣,因為歐洲的營地對我來說都很先進了,有衛浴與三餐就夠了,我可以一整天逛營區拍照不會無聊。主持meeting的是一名青年婦女,穿著紅色點的洋裝戴著領巾,故意想展現出荷蘭風情的感覺。她講的英文我仍舊聽不懂,也因為我有點累,所以不太想動腦。原來她是說現在可以用手機掃QR code知道自己是什麼小隊,但陽光強烈我的手機看不清楚(其實自己是調成省電模式),怡萱似乎知道我的煩惱,用她的手機幫我掃,並試著鼓勵我。如果知道自己是什麼隊伍的,就可以跟在拿牌子的人後面,但我找了好久都沒有,小隊的名字都是用荷蘭的城市名,我的是Breda,編號是A4。之後大家又坐下,此時怡萱離我而去和別人聊天了,我頓時又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想和那兩位媽媽一起坐。不過工作人員卻開始發紙了,也有筆(色鉛筆),原來是玩破冰遊戲,上面有很多題目,包括從海外來參加Roverway的人請他簽名、會說兩種語言的人請他簽名、家裡有養狗的人請他簽名等等的,這時有人來點點我的肩膀了,問我是不是從海外來參加Roverway的?我很高興地說是!是一個英國的老先生,他問我怎麼來?我說飛機!他又問我花多久時間,我說12個小時!他展現出一個佩服又驚訝的臉,我想我融入這遊戲之中了。
我也試著去找其他人問問題與簽名,大家都很熱情地回應我,其實到後面的日子我才知道我在營地裡小有名氣,連幫我拍過一張照片的人也很容易找到我,因為我很高,又是東方人,其實這次Roverway東方人不少呢!因為有女童軍,所以香港人也來了。題目還有「這是你的第一次國際童軍活動嗎?」遊戲設計得都很有趣且玩不厭,我幾乎都把空格填滿了,我也簽了很多人的紙張,這樣感覺好棒!IST人都好好,但荷蘭的工作人員就有點嚴肅。九點多,meeting結束,大家要準備去盥洗了,主持人說晚上10點工作時程會出來,到時可以掃code就知道了。回去之前我再看一下櫃檯旁的公布欄,確實沒有我的小隊名與編號,那我的工作夥伴是誰?我又要去哪裡報到才好?心裡又感到不安,因位上屆在法國我們是出發前就分好小隊了,且小隊中至少有一名法國人。我也跟碩毅談起似乎法國那一次比較重視IST的福利?克全在旁邊聽到了也有這樣的感覺。其實公布欄旁有拉出兩條延長線,上面有至少10個插座可以充電,先搶先贏囉!我趕忙把我的行動電源拿出來,上面已經有許多人在充手機了,該回去了,先去洗衣服,再來準備洗澡,今天就要結束了,我拿起頭燈,夜色已暗,與眾人一起走回IST營地,度過我們的第一個夜晚。
回到帳篷區眾人開始忙碌,碩毅的帳篷已搭好,他與崇安和怡萱坐著聊天,而那塊地方是我們保留給宏婷的,我的旁邊還留有一塊空地,此時也有非洲國家的夥伴在搭帳,其實他們非常友善,在活動中也幫了不少忙,領巾也是少見的格紋式的。我把小背包放進帳篷後就拿著摺疊水桶出來洗衣服,附近就是衛浴設施,有廁所(貨櫃屋型式)、水龍頭(獨立架設的水管與旁邊鎖著的兩塊鐵盆)、浴室(貨櫃屋型式),廁所與浴室前也有附水龍頭,這種樣式我在法國有遇過,法國那個營地不錯,有永久的浴室廁所建築物,可當年他們還架設許多流動式衛浴,歐洲人的流動廁所和我們不一樣,是很乾淨也是沖水式的,且都是坐式,水龍頭有分按壓式與轉動式,且質感與用法都跟我們家裡用的一樣,沒有將就的感覺,所以露營起來很舒適。而冰島那一次更絕了,大會用木板搭建了組合浴室,還有乾濕分離,簾幕雖是塑膠布但一整個就很舒適且有一種野性,我很喜歡。我一邊在洗手台區洗衣服,一邊看到洗澡區的人龍前進很緩慢,心想等一下要洗到澡大概要費一番勁,但又希望這段時間能消耗多一點的人。
我大概洗了快一個小時的衣服吧,7/22在飯店換下來的、7/23一整天穿的,有長褲、制服上衣與裙子、長筒襪、短襪、T恤,共分了3批來洗,但人龍前進仍然很慢,洗完衣服,把營繩拉出來掛在外帳上當曬衣繩,夾子拿出來一個一個掛好,天色完全暗了,現在是十點多,剛剛刷手機沒看到工作的訊息,這次一刷:什麼!明天早上6:30在餐廳工作!到10點半而已,但是,接下去又做到兩點!有沒有這麼紮實啊!有工作當然很好啊,我可不想在營地無聊11天,而雖然工作時間有點長,但我還是有些期待,而且,我要幾點起來?等一下又可洗到澡嗎?回帳篷很快收拾東西我也準備要去洗了,此時怡萱與崇安還在黑暗中與團長聊天,看到我要去洗澡也決定一起去,我們塞在不長但緩慢的隊伍中,團長也在其中,前面傳來的消息說水很小,也說沒有冷水,我有點動搖了,歐洲IST那些人高馬大的人乖乖地拿著自己的衣物排隊,大家都很久沒洗了,渴望沖一個舒服的澡,怡萱說這樣感覺有點可憐,排那麼多人,崇安說因為剛剛的meeting太晚放人了。有人提議去餐廳附近洗,要去嗎?那裡有希望嗎?
黑夜中看不清那一位夥伴的臉,他說你們要去餐廳那洗澡,我知道怎麼去。但是卻是往反向走,我覺得狐疑,我們不是從右邊那邊來的嗎?他說我走過。同行的有怡萱與崇安,還有一兩位不知國籍的女孩。我們竟然進入樹林(這裡面有嗎?),穿過黑暗的小徑,還有岔路!我們要去哪裡?我想起在北歐時夜晚的林境,以及在冰島時穿過幽靜的小路進到樹林中的浴室的情景。夥伴有騙我嗎?我可以相信他嗎?童軍從來不騙人,但也不一定。前面有橫倒的樹幹,我們還要跨越它,好在我有頭燈,使我前進的路安心一點。沒多久,竟然來到一條大路!帶路的男子說,你看,就在那邊!果真路的左前方有亮光,但旁邊都是暗的,前方有幾個看起來像是建築物的東西,我以為我們來到了不知名的城堡,營地有這樣的地方嗎?像隱藏在樹林中的馬戲團,或是小精靈的家?眾人又一起走著,慢慢地,我似乎可以認出這裡的地形了,原來,這就是IST服務站出來的那條路!而餐廳旁的那間廁所,本身就有附浴室,可是我們到的時候還是需要等,前面已經有2人在排了,雖然隊伍不長,但是等加洗的時間又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我已有點灰心,現在已經11點半了,我決定不洗澡,因為明天早上6點半就要開工,我得有一個充足的睡眠。我賭氣地跟怡萱說我不想洗了,我明天早上要上班,我先回去了,怡萱有點同情我,跟我說路上小心,於是我就循原路回去了。一個人走在黑暗的路中是不會害怕的,但覺得有點孤單。我仍舊循著森林中的小徑回到營地,黑夜中的樹木一點也不親切,但我只能壯著膽子走過去,我已經去過這麼多次的活動,走過那麼多次的森林,這一點是難不倒我的。回到我的帳篷了,快12點,我忽然有個想法,不如明天早上起來洗吧!既然工作的地點不遠,5點起來可以趕得及的。我常就這樣臨時起意,也往往能解決問題,想到這個好計策,我也就安心地盥洗好去睡了。
IST正式上工了!
因為氣溫蠻高的,這陣子歐洲熱浪來襲,所以晚上不睡睡袋也沒關係,倒是一夜好眠,早上被鬧鐘吵醒,5點天已大亮,不知太陽是幾時升起的?我還有睡意,於是就又貪了30分鐘,想說前幾天的衣服都洗過了,今天換下來的累積幾天再洗吧!但內衣褲還是得洗。5:30起床,去刷牙洗臉,準備了東西後就去洗澡。原來浴室一進去是有分很多間的,還有洗手台與插座,想要在這吹頭髮也可以,但之後也會看到有人在充手機。我選了進門靠左的第二間,還算乾淨,地上讓水流出去的地方有積一些泥土。它大致上是有10間,左右靠牆的各3間,中間前後都兩間。我擔心沒有熱水,進去先開水龍頭試水溫,其實水不大,跟昨天碩毅講的一樣,但溫溫的,勉強洗了一個算舒服的澡,還洗了頭髮,營地都靜悄悄的,還沒有人起床。各式一樣型態的營地浴室我都洗過了,還有裡面掛的東西都沒有必須要把衣服放在外面、並且要先脫光光再進去的,如2015日本世界大露營的IST浴室。洗完了,穿我的涼鞋出來,昨天有人跟我說要穿布鞋,因為營地有很多會刺人的植物,所以今天我決定穿運動鞋。前幾天曾穿過我的越野鞋,但太熱了,荷蘭這幾天白天的氣溫都飆高到28、29度,和台灣的夏天差不多,如果還穿不透氣的真的是折騰自己。出來的時候大約6點,我看到了朝陽,顏色很漂亮,忍不住就拍了幾張照片,算是我今天的第一個禮物。其實早上餐廳的工作還有我和克全。他還沒起來,但我已決定出發了,今天要工作到下午2點半,晚上有IST的湖邊歡迎趴,我不知道好不好玩,但我只知道,和法國那一次一樣的早起工作又要開始了!今天是7/25,是我工作的第2天,也是正式參與活動運作的第一天!
到餐廳報到,在辦公區裡放好我的背包,但我不知要做什麼?克全不久也來了,我們看到桌上的盤子與碗,覺得很親切,不如就找事情做吧!先把碗盤疊好,有些部分比較少就把它補足。這次不用像在法國那樣搬來搬去,但事實證明其實也沒有考慮周到到哪裡去?主要還是人力不足,髒的碗盤很快就累積好多,乾淨的當然是足夠可以補,不過就是沒有人可以從中搬動。不太能開玩笑的老闆出現了,其他IST也陸續抵達,老闆告訴我們要補麵包,早餐還提供奶油與果醬,都放在架子上,早餐前要把它們都放在桌上,奶油冰在冰箱裡,果醬在架子上。早餐的主食很多樣,吐司麵包外,還有餅乾與火腿,還有起司。有一位高大的荷蘭人也來幫忙,他有女性的特徵,卻聲音頗粗,應該是變過性別的。手上腳上也有刺青,但感覺很親切。他剪著一頭短髮,還有染了一點紅色,他穿著屬於PT的短T,領巾是放在口袋裡的。之後我常在餐廳看到他,而今天也主要是由他帶我們。他從放主食的長桌後的冰箱拿出許多火腿與起司,並拿來很多小刀可以割開塑膠膜。桌上也有保冰的掀蓋盒子,就是放火腿與起司的,下面有冰塊,現在都融化掉了,他拿來一個籃子,帶我們去外面貨櫃拿冰好的冰塊,冰塊是灌在塑膠盒裡的水結凍的,有兩種形狀,田字與十字形。貨櫃基本上分冷藏與冷凍,裡面冰著所有該冰的東西,飲料、沙拉、罐頭、水果、火腿、起司、優格、蔬菜。我們準備好食物之後就要在長桌後面顧,等到夥伴來的時候幫他拿取火腿與起司,很奇特的是旁邊還有一個自動烤麵包機,這讓我大開眼界,喝飲料的地方在餐廳的左側,有熱水、熱咖啡與冰水,還有供應茶包與代糖,飲料桶都是可以自動保冰與保溫的,當然都要插電,和在冰島時看到的一樣,只是冰島看到的機器還可以順便煮咖啡,拿濾紙與咖啡豆。早餐還提供優格與牛奶,還有穀物與水果。放吐司的貨架上有好幾條麵包,也有好幾種的種類,我們要就現有的籃子上剩的去補足,我這時還是傻傻的不知要做什麼,就看他人需要幫什麼我就從旁協助。德國同事幫忙補足麵包,有一種較黑的、上面有白粉的吐司沒有了,拿出來卻是一整條需要切,德國人去拿刀子,需要砧板,我去找高大的荷蘭女生,他從後面的架子處拿出一塊新的,拆了塑膠套,德國人在櫃台後切了起來,我幫忙補其他的麵包,荷蘭女生幫忙換保冰箱下的冰塊盒,餐廳活絡起來了,真好,我喜歡這樣的工作的感覺,而克全呢?他去擦桌子、補飲料,今天是我和他上早班,雅芬與昭文是上下午班。
IST餐廳的拿取食物的長桌子
德國人被叫去做別的事,切麵包的事空下來了,我趕忙補上,有工作做真好。主管的人員來來去去,他們叫我們做事的感覺,好像是我們老早就熟悉這一切?這也讓我有點奇怪,荷蘭人蠻倚賴IST的,但也對我們頗不客氣,這是另外一種把我們當「自己人」的概念嗎?切完麵包,繼續補吐司,德國人回來了,他是一個算高挑的男生,有點粗壯,戴一頂帽子,白淨的皮膚,講話卻粗粗的,看起來也年輕,也很勤快。歐洲的IST都是來工作的,而我們台灣的IST有時又常抱怨?這好像也不妥。我們又補了許多麵包,這時昭文忽然來找我,說昨天我們在備料時冰箱忘記關妥,我到後面去,果真洗碗間與流理間中間的冰箱溫度達到15度了,昭文與雅芬七嘴八舌地說,剛剛老闆臉色不太好。我趕快再把冰箱緊密地關好,就回去工作。在長桌後面我們又繼續準備麵包,一位荷蘭中年婦女也來了,他有親切的笑容,不高的身材,和金黃的、長的直髮。他來幫我們,戴著PT的兩色領巾,但我的手已開始忙起來了,無暇跟他聊天,但他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夥伴我知道。在歐洲的露營中,工作往往是沒有分年紀大或年紀小的,一忙起來願意工作的人才是受人尊敬的(但你若不能工作提出來也沒關係),這點也是我比較認同的,也是我較喜歡出國參加童軍活動的原因。
用餐區一景
7:30,早餐開始,有人進來了,拿了麵包,火腿我們用叉子幫他夾,還有起司,工作沒有很忙,我還希望人盡量趕快來。一個、兩個、三個,當夥伴要自己拿起司而我們要幫他拿時,那個情況其實又是蠻尷尬的,換個位子後才知道可能在餐廳工作的人一個無心的動作,會給他人造成心理上的壓力,如果我是來拿起司的人,被別人這樣一阻止,可能心裡也會不甚舒快吧!所以意識到這一點後,我也決定更謹慎小心地做我的工作,並且要面帶微笑。放起司的保冰盒旁就是自動烤麵包機,我想要幫夥伴忙,可是其實他們自己來就可以了。就這樣手忙腳亂地開始了我第一天、第一次的IST工作。人潮漸漸變多,火腿、起司漸漸告罄了,去後面冰箱拿,某排是藍色包裝的起司,某排是紅色的,我都記得很清楚,火腿還有分,鵝肉(圓的淡色)、雞肉(不規則形深色)、豬肉(方形紅色),拿出來都是切好的一整排的,我開始穿梭在長桌與冰箱中間,用小刀割開薄膜、再用沒有帶手套的手拿起司與火腿補在保冰盒上,因為實在太忙,我這樣做不知來吃早餐的夥伴看到做何感想?但我也知道未來我不會這樣做了。冰箱裡的火腿與起司漸漸不夠,克全跟我去外面的貨櫃拿,我記起了昨天老闆曾帶我們來這裡,原來是要跟我們說貨不夠時如何補。其實大露營的很多細節都沒有很難,就在我們有沒有聽懂而已,如果語言(尤其是聽力)能解決,相信我可以更優游在活動當中。而就在快速地補貨、割包裝膜、來來去去貨櫃與餐廳中間時,「唰」一聲,我的手指割傷了!
餐廳一景。牆壁是海報區,可貼大會的一些公告。
瞬間流出血來,趕快用衛生紙止住,但這麼忙我不想要從工作抽身,我依舊去補起司與火腿,食指不能工作變得有點不方便,好在我不用補麵包了,長桌後面的工作人員已夠多,新來的還要聽我的指示呢!我現在是站在保冰盒的後方,用叉子一個一個地幫眾人夾取早餐的配料,人越來越多了,甚至有不太順暢的感覺(後面的人會越過前面的人去拿東西),而且往前看又已有一好長的隊伍在等待拿餐盤拿食物!那畫面真驚人!我也感覺這些人都是在等待我們服務的,所以又更覺得不能怠慢。我自己在2015大露營時也曾有排隊進餐廳的經驗,現在做餐廳後也更能將心比心了,他們在等待、等待吃好吃的餐點啊!我們又是如此地重要,不是嗎?另外,我也都忘記我早餐還沒吃!老闆不會讓我們先吃嗎?不過想到這的時克全也來了,他說他吃過了,我說你來補位我去吃,原來老闆們也沒有特別提,所以我們IST只好自己想辦法了,這和法國、冰島那兩次都不一樣,不過我也知道冰島那時我們IST更自動,會主動換班,那次是有許多香港人跟我們一起,老闆也比較和顏悅色。我於是從長桌後出來、在隊伍中稍微排一下隊後就拿麵包了,我快速地拿幾片,夾了火腿與起司(各偷夾兩片XD),並找個無人的位子(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坐下來,也趕快添好飲料就開始吃了,這次我吃得很快,因為餐廳還在忙,我覺得我好像在摸魚?所以不敢悠閒地吃。餐點其實還有供應奶油與撒在上面的巧克力豆,但奶油永遠都被別人佔著,所以我只好塗果醬。食器有刀與叉,還有大湯匙,水果有蘋果、酪梨與香蕉,但我沒時間削皮,所以只吃香蕉。囫圇吞棗地把吐司、咖啡都吃下肚後,我又趕快回到工作崗位,繼續補貨,我本以為我這一個營期都要做餐廳,不過事實上不是如此。
工作人員的休憩區
10點多,我看一下手機,家裡傳訊息來,收到我的信用卡帳單,我簡單回說那張單子我已繳了,弟弟不放心又打電話過來,隔著大洋,家人就在網路上通話,雖然不在同一個國家,但也備感親切,感覺家人就在隔壁一樣。我跟弟弟說帳單費用已繳了,他說那就不用理它了吧?現在台灣是幾點呢?下午6點吧?弟弟已下班了嗎?每年出國我都經過千錘百折,不是錢不夠就是代表團人數不足,不過也每次到最後都在不放棄的狀態下水到渠成,令人感動。這次荷蘭行也是如此,原本是代表團人數不夠多,我跟碩毅還去群長年會宣傳;再來是我的旅費不夠,好在暑假一開始又接了一個禮拜3個班的暑輔,又瞬間多賺了1萬元,可以說每次都有驚無險!希望未來的每一次實現夢想的過程,都可以在我的堅持與不放棄的決心中,繼續柳暗花明,輕舟過萬重山!
早餐雖有時間限制,但餐廳的餐點大部分都可以放,所以沒有立刻收起來。11點,人已經少了,但陸陸續續還是有幾個人來吃,這時候都可以看到一些人的飲食特色,還蠻有趣的,比如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卻只吃吐司、不吃起司火腿,也有人只拿盤子不拿托盤,而大部分的人都愛用烤麵包機,一定要烤一下才酥脆好吃,我還沒用過,自動的一定很酷!早餐要結束了,要開始準備午餐,但奇怪麵包似乎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我本想清籃子裡的碎屑,而此時老闆來了,卻說只要用布蓋起來就好,但他也不知要收到哪裡去?就先放到後面切麵包的地方,上面還留有砧板和刀子,我來清理這地方好了,把麵包屑清一清,砧板拿去洗好,刀子(有鋸齒狀的)也放回原位。其實麵包中餐還要繼續用,而後面的流理台區也老早開始動作了,不久熱湯推過來了,那是中餐的,放在沙拉區。
原本暗下來的主桌又開燈了,主管又把放吐司的籃子拿出來,桌後的工作人員開始補麵包,有人來吃午餐了,原來中餐也吃麵包,物品幾乎都和早餐一樣,我去長桌左邊把餐巾紙拿出來,那是放在一個長方形盒子裡的一張張的粗糙的衛生紙,高大的荷蘭女生跟我說中餐不擺的,補麵包的工作又開始了我知道,保冰盒、冰箱裡也要堆滿火腿與起司,不夠的就去外面貨櫃拿,這是歐洲人在活動中做三餐的SOP,不同的是,在冰島時,我還親眼看到主管開著他那台四輪傳動休旅車去掃貨,門一開都是優格與牛奶掉出來,我們就要幫忙搬。我又回到長桌後面,麵包仍是有需要切的,繼續拿砧板與刀子來,桌後就兩個人,偶爾高大的荷蘭女士會過來幫忙,還有直髮又面帶微笑、戴眼鏡的荷蘭太太。他跟我說他兒子的女朋友是中國人,很聰明,現在讀醫學系。他有時用翻譯軟體翻荷蘭文成中文並朗讀出來給我聽,他也有一個孫子,手機裡有大家族的合照,一邊工作一邊有人聊天是最幸福的,雖然偶爾打擾到我的順暢的流程。我們還要記得補沙拉,早餐沒有沙拉,午餐晚餐才有,沙拉就冰在架子後的冰箱,要適時去拿出來,但這不是我的工作,我今天主要負責麵包區,對了,長桌下的籃子,放滿了拿走所有食物後留下來的塑膠盒,它已經滿了,戴著扁帽穿著黑衣服的年輕主管來把它拿走,換一個新的、空的籃子來,他將那些垃圾丟到哪裡去了呢?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要幫忙,我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營地主廣場附近的德國黑色帳篷開始蓋了。
就著不同顏色的吐司去做補充,有咖啡色、黑色、燕麥、灑糖粉的、附堅果的。麵包有時一個位子不能全擺齊,留下兩三片,那外觀就不好看,我都希望吃飯的人能很快把它拿走,因為我不希望有食物被浪費。但歐洲人對待食物有時是挺粗魯的,在切東西或是倒東西時,動作都很大,因此都會掉很多出來在旁邊,他們有時就用大手一揮,全掃進垃圾桶,或是甩到下面,對了,每一條吐司都有吐司邊,那個大家最不愛吃,往往籃裡留最多,我知道最後它們就是被丟掉的命運,我不想浪費食物,所以常常往我嘴裡送,還沒吃午餐,我就已經吃了好幾片吐司有點飽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人也陸陸續續地來,但沒有早餐那樣塞車,午餐是持續供應的,11點就有人來吃午餐,下午1點也持續都有人,在補麵包的過程中我是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因為只有看到籃裡的食物一直減少而擔心地一直補,好在今天穿運動鞋,手腳俐落了些,也穿著我的短褲。錢包與背包是放在辦公桌區的,我不擔心不見,反正掉了還是有辦法可以解決,倒是我的護照安然地在我的口袋裡。
而原本我一直很在意麵包的量,也就是說哪一欄空了,我都要找同樣品項的來補,可是漸漸地,來的人多了後,補麵包的過程,也就變成「只要看起來是同樣顏色」的就可以了,荷蘭人似乎不太在意這個?還是我個人想得太細了?而且餅乾的消耗速度也很快,我早餐是吃過那種的,總覺得很乾也沒味道不好吃,但大家怎麼那麼愛?通常夥伴們來拿,都是拿一整條切好排得整齊的欄位的麵包,那通常是剛放下去的。只剩下一兩片孤單地在竹籃中或躺或立、等待他人青睞的吐司片就更顯形單影隻,片數越少越沒人要拿,新鮮的大家都愛,可是一片一片的也是食物啊!為什麼就是被捨棄的命運呢?我站在長桌後面,時常擔心的就是這些吐司的命運,有些地方也只剩下麵包屑了,工作人員來不及補,經過的夥伴就只好將就地隨手拿一塊,這我都是知道的,吃剩菜剩飯的感覺很不好,我也有過這種經驗,但那不是我們偷懶,而實在是人手不足。
荷蘭營地的水上活動設施
就在補充餅乾(在架子上)與麵包的同時,時間也來到了12:30,工作人員都穿插去吃飯,如今,我也可以暫時開崗位去當食客了!噢對了,這裡還要介紹另一位工作人員,他是中歐國家的一位婦女,短髮已是白色的了,胖胖的身材都穿無袖的T恤,工作是很認真也不笑,且有想要把工作做好的神情。我跟他說我要去吃飯,他微笑地點頭同意。他這樣的年紀,在台灣應該是含飴弄孫的歐巴桑吧?每天在大街小巷中與朋友聊天、在菜市場討價還價,為何會想要來這樣的童軍場合當志工幫人補麵包呢?我們台灣的中年婦人不會這樣做,但他可以,我一來敬佩,二來也因為都跟他沒什麼交集而不知怎麼交談,我們人大部分都喜歡找又帥又美的人來交流吧?這樣的中年婦人,又有什麼發展的可能呢?但其實我們就是缺乏敞開心胸而已吧?而童軍正不缺這個。其實台灣人肥胖的算少,在歐洲,隨便都可以看到身形臃腫的人,那根本不美也不帥,可是他們活得自在,依舊穿他們低胸的洋裝出來,戴著太陽眼鏡,在古拙與現代交織的街道中逛街、旅行、騎腳踏車,而為什麼我們就一定要身形纖細才叫作美?又為什麼要宣傳那些人魚線、馬甲線的價值呢?使得健身中心大行其道,而身形稍微發福的人都對自己沒信心了。
荷蘭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營地
餐廳的人已經慢慢變少了,我端著午餐,走到邊邊找個無人的桌子,我也不喜歡有人來找我聊天,我看到昭文與雅芬他們,但我刻意繞遠,不被他們看到比較好,因為遇到了又是一連串的語言疲勞了。湯已經沒了,我有點沮喪,剛剛還很期待的,那就喝多一點的咖啡吧。涼菜偏酸,而且吃完後都飽一大半了(我裝太多),但我還是勉強地把吐司與火腿都吃完,用刀切火腿真的很愜意,但起司的味道我真的沒有很能接受,勉強吃完,又削了蘋果吃,這次是用我在2016年於法國買的小刀削的,這把刀在當年的Roverway營地買到,是法國的名牌,但沒有很貴。有一次我在削蘋果皮,用了餐刀,隔壁桌的外國夥伴看到,就遞一把他的借我,他說,你看起來需要一把好刀。而削了之後很好用我才決定買的,如今也陪我度過三個活動了。而又因為工作好像沒有很忙,所以我吃得不算快,也因為食物多,且沙拉已讓我飽餐很多了,所以算是半勉強地把食物都塞完,我算是很享受吃飯的時間的,一個人也可以,最好是不要有人來聊天,我一個人也可以很自在。於是我就這樣吃完我的第二道午餐,而第一天的IST工作也算是要告一段落了。
吃完午餐把髒盤子拿到長桌右邊的短桌上,這是收集待洗碗盤的地方,也有IST在工作,這是哪裡呢?是與長桌隔著一個走道處,後面就是辦公室。工作人員會把髒的碗盤與刀叉用特殊的塑膠盤整理好,並送到後面洗碗房的桌上,洗碗房裡的IST就會把它們拿進去放在大型機器前的輸送滾輪,並用推的,而此時塑膠盤就會一個、一個地被洗碗機「咬」進去,經過大約1分鐘,洗好的、熱騰騰的碗盤就會重新被機器「吐」出來了!這個情景我可一點都不陌生,在2016年法國的Roverway裡我就是做這個的,其實餐廳一直都需要很多的人力,不管參加人員有多多,IST吃飯時間就是一定要吃,我們(我自己也是IST)不煮,只張著一隻嘴吃飯,所以除了廚房要準備很多食物外,也要有夠多的工作人員來回於收拾碗盤、清洗刀叉中,那如果說不要那麼多IST呢?大會的工作又進行不下去,每一次的國際露營,都是仰賴很多的IST來幫忙撐持起這個活動的,做營地建設、搭天幕、除草、翻土、帶活動、做安全人員,沒有一個部分不需要成年人幫忙,所以3、4千人規模的大活動,就至少需要300人的IST,那這些人同時塞進餐廳可是很擁擠的,除了外面大門口的大排長龍,裡面的補充與清潔也是像打仗一樣。但是此次荷蘭Roverway的洗碗機動線好像比較流暢?上次在法國,我們還要爬上爬下,要使用電梯,還要把碗用推車推到隔一個泥土路外的一間大帳篷中,此時右邊的短桌距離洗碗機只有幾步之遙,塑膠盤、推車也似乎是夠用的,應該是比上屆的Roverway還順暢吧?我這樣想著,就把吃完剩下的醬汁、包裝紙丟入旁邊的垃圾桶中,把盤、碗、托盤、刀叉湯匙依序放入相應的位置,很奇特的,這次托盤不洗,而是有專人在旁邊用布擦,這樣比較省電與人力嗎?半信半疑中,我給工作人員一句「Thank you」(這位女性工作人員好像有點眼熟?),就又回到長桌後stand by,準備我的工作了。
荷蘭跟水密不可分!
回到麵包籃的旁邊,工作的現場比我想像得還要不受控制。吐司沒有依照種類來排列,火腿與起司也快要用罄了,我趕快又加入補充的行列。沒有人做事比我細心嗎?我在心裡吶喊著。拆開吐司的塑膠套,一手掌、一手掌地把麵包拿出來排在行列上,人還是有持續地來,東西還是持續地減少,不夠的食物還是要去貨櫃裡拿。貨櫃的門口是用很重的需花力氣的鎖拴住的,如果身上的東西太多,根本沒有多餘的手來關門,好在有幾次遇到旁邊有其他的IST,幫我關門閂門,讓我感受到工作人員間彼此幫助的情誼,割膠膜的小刀總共有幾把?記得鄰近中午時有收在一處,現在又拿出來四散在各地了。我的工作快到尾聲,有點興奮,兩點我就可以下班了,餐廳的桌子上還有許多人坐著聊天,餐廳實在是活動中最好的聯誼場所,因為IST不管去哪裡,一定都要來餐廳吃飯。歐洲人對「吃」很講究,城市中處處都是咖啡館或餐廳,桌椅都擺到門口外,而台灣人流行吃便當,不習慣在餐廳裡聯誼。餐廳也沒有要趕人的意思,就在這樣的忙碌中,又偶爾在長桌後面發呆滑手機中,時間也來到了2點,要跟誰說我要下班了呢?還是要等到老闆說可以走再走?不過我也決定要走了,2點整,我跟高大的、手上有刺青的荷蘭女生說我下班了要走了,他親切地說好,於是我背起背包走出餐廳,這一刻很舒暢!我終於完成了第一次的工作!但我也沒意識到,炎熱的天氣加上嚴肅的工作節奏,未來還有更多挑戰在等我。
堤防旁的吊船
經過IST的休憩區,廣場上已有人架起吊床了,真愜意!我看到旁邊飲料攤的櫃台,記起原來IST在工作結束後是可以換一份禮物的,工作人員於是在我的卡片上蓋一格章,給我一片荷蘭麥芽餅,我點一杯可樂,他問我工作開心嗎?我說還不錯。天氣熱,正需要冰飲,這時也不太在意多少錢了,來活動尤其工作後更是要享受,而且我為大會付出這麼多,這點享受(雖然要花錢)也不為過吧?買賣是用我們ID卡上的儲值,一杯可樂(要自帶杯子)1.5元代幣,他其實就是從冰箱拿出一個保特瓶可樂倒給我的而已,要賣將近台幣35元那真的很貴!><不過沒辦法歐洲就是這樣。一邊在旁邊的有遮蔽的遊憩區吃餅乾喝可樂,一邊上網,又想起我的衣服還沒洗,該回去了。
堤防對面就是馬路
回帳篷的路上是輕鬆的,做完工作就該好好休閒。沿路也欣賞這個營地的景色,我喜歡這種空曠的感覺,但其實它是一個未完成的場所。有許多的帳篷、舞台都還沒搭起來,地上也有一些建材。歐洲人在活動中搭設建物,那是很專業的,雖是可回收可輕易拆解的東西,但是搭起來是很堅固的,當然這樣會花費很多人力與經費,不過自從2016年我在法國看到他們搭的營地臨時浴室就對他們辦活動的態度有個底了。歐洲人是把野外活動當成休閒的事來做,甚至是專業的事,所以浴廁即使是臨時的,也都有沖水設備,乾淨當然沒話說,還有供應衛生紙呢!堅固的外壁與金屬製的水龍頭又彷彿使我們身在家中,還有牽電線,所以有電燈,甚至還能用吹風機、充手機。但此時我卻更喜歡這個樸拙營地的感覺,雖沒有冰島那個營地般的野性,也沒有法國那個營地的優雅,但荷蘭人所蓋的野外活動場地也有一種特別的況味,樹不是非常有規則地種在道路的兩旁,草地也被踩踏或修整而變得枯黃一片,我記得我在法國時曾因高過踝的青草而移動緩慢,那草是可以躺與坐的,而如今這裡只會揚起一陣塵土,我是早上洗過澡的,我不想把自己弄髒啊!
運河、堤防與船
在營地的湖中游泳!
回到我的帳篷準備洗衣服,怡萱也在,他說他同事約去游泳,問我要不要去?蛤?可以游泳?又沒有泳池,怎麼游呢?但一聽到游泳我仍然眼睛一亮!怡萱說後面有一個湖,水很涼,不會很深,很多人都過去了。湖?我想到的是高大蘆葦叢中的無人的湖畔,會不會沒有更衣室啊?也不能沖洗身體,那我可能需要找個隱密處換衣服。但我仍是很興奮,我跟怡萱說你們先走,於是衝進帳篷裡把泳裝穿在裡面。我還先把衣服洗了,此時克全也回來,我歡快地隨口跟他說我要去游泳!他說,在我們IST報到的地方後面有一條路,走上去可以越過堤防,就可以看到湖了。那在哪裡?我還是沒概念,而在帳棚裡實在很熱,汗涔涔地滴,雖然有點不便,但心情畢竟還是算開心的。狹小的帳篷空間實在不是換衣服的好場所,泳衣穿在裡面也不是很舒服。再把塑膠袋放在背包裡,我就出門了!太陽依舊很高很亮,耀眼的白天,眾人渴望湖裡的清涼可以一消暑氣。
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營地的渡頭餘落日
我跑出帳篷,心情很雀躍,原本懶散的心緒也瞬間消失了,我覺得我要積極一點,所以探索未知的湖邊世界是我目前更要做的。別人可能很羨慕我吧?尤其還在工作的人。2013年我在加拿大也曾有去湖邊游泳的機會,也曾有出營地去外面玩的機會,但我擔憂與膽怯,所以都不敢嘗試。這次我為自己做主,我很開心,主要也是因為天氣熱,水溫什麼的我已不在意了,在冰島我也游過15°C的泳池,所以這一點我是不怕的。走在往IST休憩區的大道上(這未來會插滿各國國旗),我追上怡萱與他的朋友,但他們要先去做其他的事。於是屬於我個人的探險就開始了!在豔陽下,我走上了樓梯,前面卻是別有洞天!一條草地中的大道往前延伸,來到岸邊後竟又有鐵製的浮板繼續前進,浮板與浮板間隔出一塊塊的水域,那是把運河分割後的結果。沒有我想像的荒煙漫草,而是人工文明的機械軌跡。有一個地方已經很多人在裡面玩了,我脫好衣服,此時不用戴泳帽吧?我決定不把頭埋進水裡,因為感覺沒有很乾淨啊XD!來到浮板旁邊,當然是沒有梯子可以下去的,把腳伸進去,等整個身體都浸進去之後,沒有很深!腳下軟軟的又是什麼?原來是泥土。水大約到我胸口,但堤防邊沒有可以抓與踏的地方所以上下仍是心驚膽跳。面對未知就是這樣,即使身邊都是人,但這是我第一次到荷蘭、第一次在運河裡游泳、第一次在沒有台灣人的地方嘗試新事物,即使我已經39歲了,但一路走來仍是像個嬰孩一樣只敢一步前進一點。我32歲才不跟父母出國旅行,34歲才敢自己一人搭飛機,36歲才敢自助旅行,39歲才敢自己訂旅館規劃行程,在旁人看來,應該要少個十年、二十年才對啊!有些人十幾歲就可環遊五大洲,我們則是家庭與金錢的關係,讓我必須要工作能力與經濟情況皆獨立後才可隨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
IST玩得很開心!
旁邊那一大群的人在玩比賽游泳的遊戲,有人在吹哨喊開始,而我不想加入他們,游自己的就好了。不遠處堤防上也有一群女生在泡腳,沒有人會打擾他人的活動,另一區域也有幾位IST在玩水,這就是今天下午大致的情形。我把身體浸進去後試著游了幾次來回,那感覺就像當年在冰島的藍潟湖那樣,不敢把頭沉浸去深怕頭髮變硬,我也不知道這裡水質怎樣因此不敢在水中吐氣。游了幾趟,大約十五分鐘,遠方的人看到我應該也覺我沒有想要加入他們的意思所以沒來約,那看樣子不是官方活動,而歐洲的露營就是這樣,設備多,幾個人就可以玩開了,不需要帶活動的關主,工作人員往往只是輔助,收拾東西、準備材料,以及叮囑注意安全而已。歐洲人管理活動就像是劃定一個範圍,在這區域內你盡量玩沒關係,但是若越出去我會提醒與叮嚀,比如在大會中的人員進出管制,是沒有門禁的但是要看ID卡,而若想在活動中有性行為大會也提供保險套,他們採取的是事先的預防與觀念的倡導,並且那個範圍內能做的事又多到目不暇給,而台灣可能是活動的多元性不足,所以又要用時間限制的方式把一個人的活動規畫好,連上床睡覺的時間都有畫定,所以我們台灣的活動像軍隊裡面的訓練,而歐洲的活動像是在大草原裡奔馳了。
堤防旁的大草原
其實還是很想待在水裡,難得來一次真是意猶未盡,但想到還想去別的地方看看,所以就起來了。岸邊都找不到可以踏與抓的地方上去,是否要請別人幫忙呢?那又太不好意思了!終於找到岸邊一個鐵製橫桿,踏上去之後用手撐地,又差點起不來,因為這畢竟不是游泳池,設施沒那麼方便。好不容易終於靠自己的力量起身了,走到岸上放背包的地方,想拍個照片陽光又明亮得使人眩目,要是一直都這樣就好了,和平、美好、明亮、熱情。走上堤防走回營地,看到左邊竟然有淋浴間,去裡面把泳衣換起來並沖個澡,原來營地這方面也設想到了,有水大家就會想玩,不管是不是游泳池,還是河邊,而游泳完換衣服淋浴都需要設備,因此專業的遊憩地方如此設施又是不可少的。我想起出國前曾在煩惱我的旅費,而想要到處露營因此搜尋過阿姆斯特丹附近營地的事,當時網頁映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幅坐在椅子上舒服地享受休閒時光的畫面,還有幾張水上活動的照片,那時我很納悶,營地真的這麼舒適嗎?收費又似乎不貴(1人8歐元1帳4歐元),可是對於那裡我又一無所知,所以後來又暫時擱下露營的計畫,不過帳篷是有帶來就是了。
漫漫下午要如何度過呢?要回去我的帳篷之前,想起碩毅說代表團帳今天開張,3點之後他會在那兒,於是就過去拜訪他,他果真在那裡!他是一個負責任又溫暖的團長,會幫我們想到很多事,也很會照顧團員。代表團帳裡他已經將國旗與總會會期掛起來了,但把下面的「Scouts of China」折起來,這真是一個尷尬的名字呢!我們都希望不要被別人誤認為中國人,可是唯一能帶國旗出去的團體又是用「China」這個名稱,到底何時才能改掉呢?希望是一個好的結果。代表團帳那裡還沒有椅子,有幾瓶礦泉水,大會這次對水的補充是很注意的,到處都有成山成堆的包裝水可以拿,而且垃圾桶旁也要求大家把瓶蓋拿出來單獨回收,寶特瓶也要踩扁,我在營期間做了蠻多這樣的事,但到後期,回收瓶蓋的地方卻越來越少,所以有時都直接把整個瓶子丟進回收桶了。
我們的代表團團帳
團長正在試泡茶,他從台灣帶一個加壓茶罐出來,那個就是我爺爺以前用過的類似的器具。他還從機場買了高山茶茶葉,我說我也有買立頓綠茶呀,他說立頓是國際品牌沒人不知道的,瞬間我才了解我又無意間助長了國際大公司的營業額了。團長說這一個畫面很棒,台灣茶葉與荷蘭礦泉水,泡出來的茶一定很特別。我被他請了好幾杯,游完泳剛好口渴,而席地而坐的感覺也真特別。帳棚內有插座但沒有電,大會還沒開電源吧?坐了一會,而此時團長也快要離開了,時間也來到五點,我決定去吃飯,團長還要收拾他的東西。回去洗好泳衣後,來餐廳吃一頓豐盛的晚餐,大會的網路通知說晚上在湖邊有IST的歡迎會,我決定去看看,雖然下午已游過不太想下水,而其實從去年2017冰島世界羅浮大會開始,童軍活動就幾乎沒再發紙本手冊,所以現在都改網路APP呈現,有活動還會通知,而晚上的湖邊趴又怎樣呢?會讓人期待嗎?
草原的盡頭是什麼呢?曾想去走但草太高於是折返了。
太陽此時還熱著,但已到了餘暉的時刻。走上了堤防,走進了碼頭,湖裡已有一些人在玩,但還沒有開趴的意思。我決定去探索碼頭,於是把鐵製的浮板的區域一個一個的走完,一定要摸到杵在水裡的盡頭之鐵柱不可。那距離又是很遠的,前前後後也走了好幾步,乍看之下沒有很大的地方竟然也走得這麼累,所以人類往往都認為自己可以征服世界,事實上相對於自然我們又很渺小。在岸邊有工人在修理鐵製浮板,而遠方又有一艘船停在那,是做什麼用的也不清楚,這又是誰的船呢?營地的?建設公司的?荷蘭人對於水域的使用權與碼頭的停靠權又是怎麼劃分的?在台灣我們可能只有停車問題,而荷蘭人可能有停船問題。走到每一塊浮板的最邊邊後,從最前面與最左邊往岸上看時,又覺得人變得很小了,喧嘩已遠去,而遠方的樹叢下也隱約有文明的痕跡。但是奇特的,從這裡往前遠眺,湖的對面又似乎有人車在走?這個湖到底多寬?上網google了一下,原來我們面對的是一條運河中的狹長水道部分,而有人車在行的地方,則是對岸的公路,在這個國家,水與陸地是交錯而行的,路在河中走,水在路間行,水又是可以行船與游泳的,對於來自以陸地思維為主的台灣的我,這感覺真奇特,在荷蘭,「水」似乎更為不陌生,路旁就是水,湖的對岸就是公路,人車自顧自地過自己的生活,旁邊也有人在行船或游泳,如此雙方也不覺奇特,而是日常的一部分。
想把每一條延伸的堤防都走過
探索了這奇妙的景緻後,我又意猶未盡地把浮板再走幾次,而像我一樣在來到一個新地方想好好探索的人似乎不多,大家都在湖裡玩,我有看到一位有鬍子的英國IST也在走浮板,但跟他不熟所以不敢打招呼。準備回頭時看到夕陽灑在湖面上的光團,頓時感動了起來,趕快拍了幾張照片,細緻的水紋像龜殼,又像蛇身上的花紋,又像磁磚,在藍色的湖面上擺動,晚上八點多,這個國家的白天生活卻才正要開始。
夕陽灑下來的金光是大自然最豐富的寶藏
回到岸邊,看到崇安坐在那裡,打個招呼,原來他剛下水,天氣比較乾燥,所以海灘褲很快就乾了。不久怡萱也來了,他帶來一個朋友,是西班牙人,但在英國唸書所以參加英國代表團而來做Roverway的IST,而現在也主要在西班牙教英文。我們坐了一排開始聊天,怡萱去過美國的ICSP,崇安也是英語系畢業的,兩人對於英語對話應該沒有問題,我與怡萱聊天,有時怡萱也越過我與西班牙女生聊天,幾個西班牙青年來找他,露出有的精壯有的普通的身材,男孩們有的高有的矮,穿著短褲,頭髮濕濕的,剛去湖裡玩回來而已。太陽的光在天空中還有色彩,湖裡的人玩得很熱鬧,主辦單位也準備了許多的玩具,包括鵝媽媽型的游泳圈,或大便形狀的,還蠻令人無言的XD。在水裡的IST開始丟起湖底的草,被丟中的哈哈大笑,又丟回去,岸上的人有些也準備跳水,或潑水,或笑對方的三色皮膚(被陽光曬的),此時從遠方竟然來了一個木頭做的筏船,是剛剛立刻做好的嗎?眾IST們在上面一邊划著船前進一邊笑,湖裡的氣氛真的很棒,又來了兩個PT,戴著草帽,穿著海灘褲與藍色T恤,他們是誰?是大會安排來當我們IST玩伴的人,在每天貼在浴室邊的布告欄上可看到當天的消息,今天早上的報紙有介紹他們。藍色的夥伴毫不遲疑地跳下水了,衣服褲子都濕了也不以為意。這時重頭戲開始了,有人玩起從岸邊跳水是否可以直接騎在鵝媽媽泳圈上的遊戲,有人起頭,就會有人接續,一個跳不成功,另一個接下去卻差點成功,氣氛也漸漸來到高潮,昭文與雅芬也來了,大家一邊幫選手們加油,夕陽也漸漸西沉。也有人玩起走繩,但跳水仍是最有趣的遊戲,湖底算不淺,IST們不管嚴肅的搞笑的在水裡都玩得很開心,也看到之前的那位挪威人,背上有一個世界徽!真是愛童軍啊!看人家玩也真的很開心,此時餘暉也落在碼頭邊眾人因此都染上了銘黃色,時間就在這樣的歡快中一分一秒消逝,其實沒有玩很久但總是覺得我們度過了一個蠻豐富的夜晚趴,天色漸漸暗,水中的人們也大部分都起來,年輕的IST仍不改玩心,把「屎」形狀的泳圈拋給對方,說「You are shit, give you shit.」真是令人無言XD。童軍就是這樣和平,不管什麼膚色什麼語言,在百合花與三葉草中,大家都會是兄弟姊妹。
跳水遊戲
特別的森林遊戲
天色慢慢暗下來,此時是晚上九點多,我自然地與怡萱和崇安一起走,大家都不想要直接回營的意思,瑞士人開的美食坊今天試賣,雖然燈光還沒有很充足但已有一些人聚集在前面的廣場,我們好奇地走過去看,一群人圍著一塊鋸掉後剩下的樹頭站著,崇安問是什麼活動?主持人拿著一隻鐵鎚與幾根鐵釘,旁邊也有一些人正把釘子釘進木塊中,原來是一種遊戲,參加的人每人有三根鐵釘,先稍微釘進去一點,然後再輪流用鐵鎚的平銳處來敲,一人一次可敲三下,如果三根釘子全部都敲進去的話,就有權利可以敲中間的釘子,而且敲之前要先拿在手上丟個兩三圈。看起來頗有趣!主持人問崇安要玩嗎?他大方地說當然,為什麼不?怡萱也要玩,我也姑且玩一下。大家都分到三根釘子,鐵鎚有兩隻,輪流把釘子稍微釘進去一點,都弄好後,主持人再拿出鐵鎚試試看所有釘子是不是都已釘牢?事實上它們都只釘進去一點點而已。遊戲的刺激與有趣就在這裡,每人一次可敲三下,用平且尖的那一端敲你眼前的鐵釘,看能不能一次把它們都敲進木頭的肉裡?木頭塊已經被用很多次了,旁邊都有許多直條的痕跡。比賽開始了,陽光漸漸減弱,可是無法澆熄眾人的玩心,由一位胖胖的男生開始,逆時鐘輪流,敲下去了!非常難!要讓小面積的鐵鎚接觸到同樣是狹小面積的鐵釘釘面,那真的光用蠻力不行。眾人都信心滿滿,敲之前也要先對準一下。輪到我了!換我大顯身手,有敲下去一點耶!眾人歡呼,但另外兩下就沒中,只留下木頭面的深深的痕跡。這遊戲好好玩,來到國外就是可以玩到一些從沒玩過的遊戲。怡萱也敲了,崇安也敲了,有人看似柔弱卻三根鐵釘都敲到了,而我第二次輪到時卻一隻都沒有敲到,我果真除了讀書外體育方面都不太行嗎?我往往這樣納悶著。第三次換我敲了,又有一根鐵釘被我敲下去一點,眾人又歡呼,好棒!這感覺真好!但我的釘子終究沒有全部敲進去,而三根都完成的人也得到可以敲中間的機會,這次比賽共有兩人以上獲得這個殊榮,有一位秀氣的女生還很不好意思拉開距離,把手上的鐵鎚轉了兩圈再用力敲,怡萱也完成了,最終,我的鐵釘有一隻敲進去,一隻曾差一點但主持人判斷後說不算,直到再一次敲才敲進去,而第三根鐵釘就昂然挺立,即使遭受好幾次的擊打也依舊沒有屈服,而就在天色完全暗、我打開頭燈拍了幾張照片後,遊戲結束了。歐洲人喜歡就著一些現有的東西玩,後來我上網找影片,也知道這是他們平常家庭聚會常玩的。歐洲的樹往往適合做建材,因此家家戶戶都有鋸樹工具可以裁切木塊,而這種被砍下後遺留的樹頭也很多,再加上木質比較軟,所以這樣的遊戲就應運而生了。
特別的敲鐵釘遊戲
遊戲玩到了10點多,我們又去美食坊裡面坐坐,一進去發現碩毅赫然在那,他介紹我喝瑞士道地的飲料rivella,是用乳清做的汽水,去買了一瓶,櫃台裡的店員竟然是我的芬蘭好朋友Stefan!我問他這次在Roverway做什麼工作?他說就在瑞士美食坊裡,他戴著瑞士代表團的紅色領巾,其實我知道他可能已經有交女友了,對方應該是瑞士童軍,他這次完完全全融入瑞士人的活動中,已看不出任何芬蘭的影子XD,愛情的力量真強大啊!2016年他去法國,還是住著單人帳,連放行李的地方都沒有,2017年去冰島,已經和一個女生戴同樣領巾並且出雙入對了,2018,嗯*^^*。Rivella乳清飲料不便宜,大約2.5個代幣,但很好喝,我此時也知道明天是上下午班,但已決定明早再洗澡了所以不覺得那麼趕,而且明天是12點開始上班,上到晚上8點,所以早上有充分的時間看營地。對了這幾天在吃午餐時,也有一位英國女士認出我2016有參加Roverway,於是我們就交換布章,他是scout那邊的,這次英國的scout和guide是分開的代表團,而UK的scout代表團IST的布章竟是紅色的電話亭樣式,真特別!
瑞士美食坊
英國童軍IST的布章
7/26,令人驚奇的一天!
帶著滿意的感覺,我鑽入帳篷睡了,隔天不用上班真開心,但我還是6:30就起床。洗了澡,7:30在餐廳開時準時去吃早餐,今天也比較有時間可以看看餐廳的設備,自動烤麵包機裡面有滾輪,麵包從開口放進去後會從下面的滑坡出來,眾人都愛烤麵包,所以這裡塞車最久,但我還是想要嘗試一下。自己的麵包大家都會注意得非常清楚,所以幾乎不會拿錯,旁邊的紙巾也摺疊得很整齊,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而當我塗好奶油、倒好咖啡,準備好好享用這一餐時,這時,空蕩的餐廳中突然有一位德國女生來找我。
是什麼事情呢?我不認識這位德國女生,他也不是我們餐廳的同事,他說,我曾跟他說過要換領巾,如今他拿來了。我說我沒有,但我隨即想到他是否是把我和其他人認錯了?我在猜是雅芬,因為我們的外表蠻像的,都是戴眼鏡與長髮。他說,他願意拿一條新的跟我換,我怕他之後找不到真正要換的人,剛好我也沒有德國領巾,很想要一條,所以我說好我願意跟你換,但我也跟他說,若真正的台灣女孩來時,他可能也想跟你換呢!於是我們交換了領巾,他拿出全新的磚紅底白黑紅滾邊的德國代表團巾,慎重地放在桌上並捲一捲,我拿下我的代表團巾,他幫我戴上德國的,並打了一個水手結,水手結我也會打,我把原本領巾上的別針拿下來後,幫他掛上紫色之巾,也幫他打水手結,他高興地說,哇!你會另一種打法!我們還一起合照,這一刻真是開心!我也送給他一個「Be prepared」的吊飾,他高興地掛在背包上,「Be prepared」的字樣隨風飄揚,而他也就在陽光燦爛中走出餐廳大門跟他的朋友遠離了,他名字叫Diana,這件奇遇也讓我心情很好,今天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這幾天的戰利品
和Diana合照
離開了餐廳,我想去做營地探訪,但剛剛在吃飯時,克全跟我說大會有一個帳蓬裡面有在交換布章,我國的中級章也在那,也可以跟他買,裡面有一個老先生在顧。我半信半疑,這麼遠的地方會有我國的童軍徽?果真從餐廳出來、從IST的休憩區走出去,那是一條大道,大道的右邊那一片大草原,就在那一條到IST營區的小路旁,有一個藍色屋頂白色牆面的帳篷,上面寫著「SOUVENIR」,我是懂這個字的意思的,而門開著,於是我就大方地進去。裡面,有幾個人在中間的桌子上聊天,而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和藹的老先生看到我進來就起身要招呼,我說我想看一看,他就不再在意我了。這裡面有什麼呢?兩面的牆面上都掛了好幾幅用塑膠透明板壓在上面、用相框慎重地裱褙起來的布章,我一個一個看,真的琳琅滿目!有世界大露營的,也有世界羅浮大會的,還有Roverway!連法國那一次送的一個蠻搞笑的購物袋也有放上去!當然我也發現老先生的收集有缺,我本身是有,但也不想割愛。老先生的收集非常多樣,有名牌吊繩,還有皮帶扣,還有領圈,連晉級章都有,還有放入世界地圖的各國童軍徽,克全所說的我國的徽章就在那,那是「初級章」,我應該拿高級章給他的。領巾則是專收集那一次活動的代表團巾,所以還可以看到2013年世界羅浮大會時,當時各國代表團的有特色的徽章。當年我也有去啊,可是怎麼都沒注意到這些?因為當年我是一直有著戒慎恐懼的心情的,且忙著交朋友,所以沒注意那時各代表團所設計的,爭奇鬥豔、符合自己國家特色的領巾。而老先生所收集的活動章中,很多我也都有參加過,所以看了真的很親切。帳蓬中間的桌子也有在賣布章,一包裡面隨意塞入4片,任意挑喜歡的就可以買,但不便宜喔!一包要7.5歐元。我挑了許久,後來決議某兩包,是要給我的朋友鄭宇盛老師的,因我注意到裡面有1995荷蘭世界大露營的徽章,幫他挑這個禮物應該別具意義(1995世界大露營就在荷蘭辦),而鄭老師在我出發前也拿了一些錢給我,託我在荷蘭幫他買童軍紀念品,我當然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且他幾個學生也曾在後甲國中被我教到,我們算是很有緣份。不久帳蓬人多了起來,聲音漸漸嘈雜了,有一個人開始大聲講話,原來是要開會,於是我識趣地走出來,而接下來要往哪裡去呢?陽光曬得人手臂好燙,於是我先回IST的休憩區坐著休息一下,此時是台灣的幾點呢?如此熱的歐洲,又讓我有錯覺身在台灣。記得2015年的日本也是如此地熱,衣服不用脫水就自動乾,而如今我晾在帳蓬外的衣物當然也不用擔心,這時候身上當然是有愜意的心情的,外加令人慵懶的天氣,所以我也暫時不想移動了呢!
德國夥伴跟我交換的領巾與布章
童軍博物館裡,我國的初級章
我國的服務羅浮章也在裡面
我決定去走走,下午兩點上班,這時候還有一些時間來探索營地。至今,我已去過好幾個歐美的童軍營地了,每每都放棄出去外面玩的機會,而利用休閒時間探訪四周。中央草皮中有幾個帳篷狀的建築物,這個營地看起來頗陽春的,不只沒有氣派的營門,也沒有堅固高聳的辦公室樣態的建築物,只有低矮的樹叢,不像北歐的高大巨人群像的形象,也不是濃密的森林遊憩天堂的氛圍,陽光直直射下來,或許跟低地國沒有山,大部分的土地都是填海而成的原因有關吧?沒有原始森林,荒原裡的故事就好像少了很多。其實大會的一些設施都還在建設當中,和幾天後參加人員進來時真的不一樣,但現在,很多地方都空蕩一片,多的是建材與未蓋起的帳篷,讓人總是懷疑,今年的Roverway只有這樣嗎?在海邊的開幕結束時,崇安與一群男性IST被留在沙灘上,直到最後才走,他們要把所有的大會的東西都滅跡復原,荷蘭人做事真是不留痕跡也果斷決絕啊!他們都不想在曾經辦過大活動的地方宣示些什麼記憶嗎?像台灣當年在東華大學辦完世界羅浮大會、迫不及待建個紀念碑那樣,在人家的校園裡。石製的碑碣,不斷地提醒那時是給東華帶來多少的不便。
用棧板做成椅子,蠻有特色的喔!
我隨意走走,營地的主要顏色是綠與褐,連未來的營門都還在裝鐵架,未來的國旗大道只有旗桿,黃色的土,褐色的樹幹,以及藍色的天空,綠樹稍微點綴其中,大自然依舊在過著全新的一天,似乎沒有什麼改變。走著走著,天氣依舊炎熱,這是我不陌生的故鄉台南的夏季,腳下的Gore-Tex健行鞋似乎太熱了,那就回帳篷換鞋吧!順便洗洗衣服,克全也在,他的網路有點問題,請我幫忙看看,他的手機跟我一樣是SONY的,所以我很熟悉,不過他是買易付卡,因此有設定的問題。我看著說明書幫他弄一下,我說我這次是用漫遊上網比較方便,但克全說那比較貴。不過大會有wifi,餐廳、IST都有專門的,我的網路是買一次七天的,如果時間到了在營地裡其實也沒差,到有網路的地方收一下訊號,資訊就會如潮水般地來了,更不用說全營網路最強的地方就是餐廳了。
營門還在趕工中
走出IST營區,不急著去堤防上看,而是走進到小徑深處。這個營地有其他團體在活動,所以有些地方圍起來,但有某一處略顯開闊場景卻似乎在招手引我過去,進近一看,哇!這是什麼地方?四方高起來,像山丘;而中間低地無草皮處又有一艘鐵船,船怎麼會在這?不過我立刻猜是營火場,因為船有燒焦的痕跡,旁邊的高地則是觀眾席。鐵船是燒營火的地方,歐洲特別的營火作法就是一群人由低至高坐著又向中間聚攏,表演的人身處營火位置,而地形的逐漸高起也可讓所有人都看到。我也立刻被這樣的景象吸引住了,驚奇地在「觀眾席」上走來走去,草地上有一些短小的荊棘植物,而又如果能在這樣的地方看表演那一定很酷!夜間也會蠻溫暖的吧?加拿大的營地是小小一個四周圍著圓木的樣態,那又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這個營火場隱身在樹林後面,小徑要特意走進去後才能發現,因此又有一種別有洞天之感。我來到中央的燒營火處了,那鐵製的船形物體也代表著它曾經是海上航行的矯健水手,而如今破了、舊了、磨壞了後,乃變身成營火場裡的焚火台,它是用自己最後的血肉承載著灼焰,讓每一場表演都精彩萬分,即使身體被燒成焦黑也願意啊!有許多陸上海上的交通工具,在完成冷冰冰,或一點也不浪漫、充滿理性與確實性的任務後,最終,變成小孩子公園裡的玩具了,或營火場遊憩的設備。一艘船,一架直升機,一個輪胎,它的晚年就是在這樣的日常生活中展現,我想那又也是最好的一種方式吧!
荷蘭人用廢棄的船做焚火台
我開心地與船形焚火台合影,這太特殊了,應該是專屬於荷蘭的吧?荷蘭人跟船脫離不了關係,阿姆斯特丹大大小小的運河不著船就一點也不浪漫,甚至不「方便」了(阿姆斯特丹車站對面的運河要橫跨過去用船最快,搭地鐵會到更遠的地方)。附近還有給鳥住的人造巢,對生態的保護也不落人後。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又決定走上堤防,因為已快11點了,11:30午餐開始,我吃完就要準備上工,這時,還有大約半小時到40分鐘可探訪,走上堤防視野應可更遼闊。
與船型焚火台合影
上到了堤防,往後看是碼頭,往前看可看到IST辦公室前的那一條路,再往前就是未來的國旗大道。右邊是大廣場,舞台還在蓋,現在仍是一片荒貧,當然我知道活動還沒開始,且以歐洲人喜歡用機械但又慢悠悠的工作速度,在正式開幕前一定可以做好。往堤防右邊看,遠方又有一些白色的帳篷,好奇妙,好像在前方呼喚我一樣,那是什麼樣的東西?我當然想過去看,但此時又有顧慮了,怕時間來不及,且那個帳篷是此次活動要用的嗎?還是別的團體的?事實上昨天去湖邊趴前在office有發營地地圖,昨晚沒有meeting,去office報到的人可以得到地圖這一個道具,就像有點在玩解謎的樣子。有了地圖我當然可以看看大會安排的場所是否真的存在了?遠方那個帳篷又是什麼?地圖似乎有標,可是我也不太確定,最後還是沒有去了,枯黃的草雖沒有漫過我的腳,但我想之後還是有時間可以再來。之後,我在碼頭、碼頭旁邊的草地上隨意走(這裡未來是參加人員烤BBQ、玩分站活動的地方),有幾個帳篷我也過去看,皆空無一人,也沒有東西,當然這時的我也很難想像,7/30、7/31兩天我會有機會接觸參加人員、成為顧站的站長!2016年在法國時,我全部都在餐廳幫忙,同團的IST有人有機會去接觸學員,我也頗羨慕,總覺得這輩子當IST都只能當幕後的了,不過人生若有機會一定要抓住,且在事前要做好準備!
從堤防上看下去的景致
堤防上的視野很好,雖然陽光慘烈,但是心情開闊,沒有人只有我,也有點浪漫感的孤寂,又有點置身荒野的錯覺,當然四周都是人活動的痕跡,道路、獨木舟、天幕、浴廁設備,但人都在遠方,彼此不相擾,這裡只有我。
實在是捨不得離開,但午餐、工作又即將開始了,看到前面有一台汽車,上面有厚厚的灰塵,童心大起就於其中寫字,寫「Roverway 2018」。對我來說即使出國像日常活動這樣平凡,但每一次的出國仍是很神聖的一件事,我就是因為Roverway而出國、來到了荷蘭,真的是想又留點什麼才走,即使是寫在浪濤一起就會消失的沙灘上也沒關係。字可能等一下車主來玻璃一擦就沒有了,但對我卻是一生的回憶,想必車主看到也是會心一笑吧!
活動開始前空無一人的帳篷
走到了餐廳,剛好11:30,打了菜吃午餐,克全也在那,他腰上圍了一個圍裙,他跟我打招呼,說主管提到以後在餐廳工作的人都要穿圍裙。他有時講話會頗得意,好像知道的比我們多、我該聽他那樣,不過我有自己的享受活動的步驟,而我也本以為我會一直做餐廳下去,也可能是洗碗,或打菜,但接下來的事又是令我驚奇的。
午餐依舊很可口,有沙拉、果醬、巧克力米、火腿與奶油,很典型的荷蘭裝扮,荷蘭人到處都要用牛奶,連吐司麵包也加奶類,所以有奶製品過敏的人不能吃。荷蘭麵包也普遍較軟,往往都鬆鬆的很好吃,但烤麵包仍是大家的最愛,因為有點焦有點酥吃起來脆脆的又別有一種風味,或許是喜歡聽牙齒咬下焦黃麵包表面的聲音,還是焦硬的吐司表面要塗上奶油比較舒爽暢快呢?所以「吃」這件事又從來不只是味蕾嗅覺的事,還包括一種坐在餐桌上的舒爽感。
克全是從早上6:30做到下午兩點,我是從兩點接下去做。我一直坐在餐桌等到兩點,吃飯其實也不應該趕,歐洲人很少為了辦活動而犧牲吃飯的時間,餐廳往往過了用餐時刻還是有坐人,不知道他們是翹班還是還沒上班XD?和我們亞洲人不一樣,我們吃飯與休息時間大部分都只有一小時,活動往往下午一點就開始,一天排滿8小時的課程,而歐洲的活動呢?據說到下午2:30才開始XD。
荷蘭人的午餐。有麵包、果醬、巧克力米、沙拉、火腿、起司、牛奶、優格(被我吃掉了)
我要準備工作了,把背包放在辦公室的地板,旁邊有一個箱子裝著圍裙,拿出一條綁在身上,身上只留手機就可以了,我相信荷蘭人,也相信Roverway,我從來沒有在國際童軍場合中掉過財物的,而且若有遺忘,也都很快就被別人找到並可找到我並交到我手上XD,真神奇!一定有什麼魔力XD。
下午兩點,我在餐廳後面的工作區出現了,但我不知道要做什麼?身上繫著圍裙,我走到了靠近貨櫃的那個入口,這時有幾個人在切香菇,戴著黑色扁帽的小老闆看到我,說你來切香菇吧!當然口氣仍是不和善的,但我大概知道這是荷蘭人的個性,他們沒有惡意,只是直來直往。碩毅也說在開代表團團長會議時,荷蘭方是比較強硬的,有時各國團長有問題要繼續問,都會被大會人員說不要再談了,我還沒當到代表團團長,還不知道與大會方開會的感覺,可能遇到不滿的事也會差點腦充血吧!
我整個下午都在切香菇
小老闆很積極地幫我準備了砧板、長刀、平底桶,我在水槽上開始切香菇,這是今天的晚餐,要在大平底鍋中炒。小老闆也拿著一籠的香菇給我切,切完就放在平底桶中,他也請旁邊的同伴教我怎麼切,切對半,但香菇本來就圓滾滾與滑溜,不一定能切得準,而且有些香菇也特別調皮,會滾到水槽上,或者掉到地上,基於不浪費食物的原則,我又撿起來洗一洗了。切香菇是一件蠻有趣的工作,但其實也蠻累的,我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就在切香菇中度過,不一會就一大桶,我和同事幾乎沒講話,他切完拿走了,我也逐漸把一籠切完,接下來要拿去哪裡呢?
香菇似乎都已洗乾淨了,因為接下來好像沒有要再下水的樣子,我問走來走去的其他IST接下來如何做?有人端走我切好的香菇了,於是我安心了,一位德國IST快速地走過來,從旁邊的架子下又拿出一籠香菇,撕掉薄膜,放在水槽中,這時旁邊也來了幾位新的IST,穿著圍裙,一臉和善,於是我把自己當成前輩,把我的工作給他,並教他怎麼做。穿白衣的男子很樂意地接受了,切香菇想必是很快樂的一件事吧!或者是自己有被人需要時真的很開心呢?這時我想要上廁所,往前要走到餐廳門口,卻被小老闆一臉驚訝地叫住,你想要做什麼?你現在是工作中,他的意思大概是這樣,我說我想上廁所,事實上在前半段的工作過程中我已穿著圍裙去過一次了。小老闆跟我說那就把圍裙脫掉吧!我把它塞進辦公室的箱子中,去上廁所,就是餐廳外面那間有浴室的衛廁,裡面的天花板還採取自然光採光,鏤空卻有紗窗,因為荷蘭夏天日照長,白天的光不用白不用,又可以省電。上完廁所,去完這個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方(我之後卻在這裡掉錢包!),我又回去餐廳工作,那位德國年輕人已經拿著一籠香菇在大平底鍋後面切了,我也有樣學樣,反正沒事就找事情做。我熟練地去物架後面拿砧板、長刀,還有再去活動架上端一籠香菇(只剩下一籠,大概吧!),拿一個平底桶,在炊煮區後面就切起來了,時間一樣過得很漫長,德國人沒多久切好拿走了,只留下我孤單地切。我發明很多種擺法,有切完一堆再放進去平底桶的;有切完一個就放進去的。這個下午其實很開心,我做了之前沒做過的事,除了洗碗與分類垃圾外,我終於拿起刀來切香菇了!餐廳一直都是最忙的地方,但有幾位同事卻是常看到,那位來自英國漢普郡的女士常常鼓勵我,對我笑,還有那位一直穿無袖T-恤的中歐婦人,也一點都不怠惰、耐著辛苦地做著所有廚房的工作,我有時當然也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因為畢竟我是年輕人嘛!跟老婦人在一起有什麼發展?但很奇怪地之後卻和他變成好朋友。
今天廚房的人手算是夠的,我切完香菇後就主動去休息,但還沒下班,平底鍋區也開始動了,加了很多的香料與肉,開始炊煮類似醬料的飯食,後來我想起曾在書上看到,荷蘭人愛吃大燉菜,大概就類似這個吧?我剛剛切的香菇也被灑入其中,鍋中變成焦黃色,是有米有切塊紅蘿蔔有毛豆仁的主食,深色的顏色主要來自醬料,肉與香菇被染成那色澤,香味也開始飄起來,下午五點半,晚餐開始了!
餐廳的工作人員今天很多人,工作也都很有趣,我看到我的德國朋友──那位在2016年Roverway認識、唸經濟的基督徒德國男孩,戴著眼鏡穿著圍裙也在其中幫忙打菜,吃飯了,我去排隊拿著盤子碟子,強納斯.穆瑟爾──他的名字──幫我裝食物,我也想嘗試這樣的工作。豐盛的一餐(有肉湯、沙拉、香蕉、法國麵包、優格……)吃完後,我也按捺不住了,我去跟強納斯說,我來幫你打菜,你去吃飯吧!靦腆又認真的德國人說,等我吃完,我會回來的,再把工作交給我好嗎?德國人認真的表情讓我有點驚嚇,但我也有點當作是在開玩笑,因為畢竟不就是大家都想休息的,對吧?於是我也開始了站在第一線的打菜工作了!我的同事是一個西班牙的童軍,他站在我的左邊,我們的後面還有另一鍋正在煮的食物,我們這一區就是負責把主菜送到顧客的碟子中,我們也可以預先裝好,使得隊伍的等待可以不用那麼長。
今天下午八點又要開IST的meeting,但今天我卻過得很充實,大概是嘗試了很多新的工作,且做得很賣力(雖然中間也總想要偷懶XD),所以心情很愉快吧!因此一點都不覺得晚上的會議會很給我造成麻煩。其實我這個人是最討厭開會的了,我知道會議可以討論很多事情,但我總覺得我人微言輕,不用聽我的意見也沒關係的,把決策跟我講就好了,我要利用有限的時間去讀書、遊山玩水。
裝盤子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我與我的同事甚至已有點在競爭,看誰能先把食物送到來訪的夥伴的托盤中?有時候是他先(因為他比較靠近隊伍),有時候我裝的速度比較快,立刻就補上了空缺,大平底鍋中的馬鈴薯肉泥漸漸沒有了,廚師們走過來將鐵鍋邊緣的食物用鍋鏟掃了過來,又是一堆。食物終究是沒有了,但不用緊張,後面另一個大平底鍋上的內容物又煮好了。啟動下面的輪子,交換一下,裝滿食物的一鍋又來到我的面前,而我的同事他用來裝食物的東西是一個有輪子的架子,上面用平底深槽的不銹鋼盤裝著飯菜,不久,廚師們也來換新的食物上去了,廚房總是這麼忙碌,動作往往很粗魯,講話的口氣往往也不好,好像稍微擋到路就會被罵似的XD。
於是幾個男子用力地把裝滿食物的平底深槽不銹鋼盤放在輪架上,空的、還有點食物的舊盤就用大湯匙把其掃進新盤中,這就是燠熱的搖滾區的打菜工作,遇到忙碌、粗重的活,其實不分民族人種,大家都是很爆氣的,那種眼神與那種動作彷彿在跟所有旁邊的人說:快給我讓開!是的,有工作做是人類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因為它會使我們受到肯定,也會使自己因對於大局有貢獻而感到驕傲。但我當然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做這些事,我現在是打菜的人啊!不是換食物的人,我只能在旁圍觀,心中暗自讚嘆或是感傷(自己總是沒有做這麼多)。
餐廳的人決定把鍋子的工作調整一下,大平底鍋用來炒馬鈴薯,小深槽不銹鋼盤用來裝食物,我又有機會去處理食物的調理了,滿滿一大鍋的黃色馬鈴薯,看了總是令人口水直流,也頗賞心悅目。上次在法國,最後的大晚餐是在集合場吃的,主辦單位把廚房搬到外面,他們也是用車子把這種大炒鍋拿出來炒,可惜我上次沒有機會去試,甚至那個大的木頭鍋鏟連拿都沒拿過,這次在荷蘭果然能完成心願了,不過我仍是拿一般的鏟子。有時候人只是不要放棄希望而已,只要給自己機會,那些夢寐以求的願望,其實也都排著隊在等著與你見面。去法國去冰島之前,我從沒想過那幾趟旅行可以成行,但總是不放棄希望,所以最後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又找到工作、賺足旅費而出發,從大學開始,我不是放棄過很多次的機會、也總是告訴自己未來不要再這樣子沒信心嗎?所以我相信人生,你呢?
我在煮馬鈴薯泥(球)
其實廚房的工作也沒有做很久,因為Johannas Musel來了,一個堅定又嚴謹的德國男孩,於是我把工作交還給他了,有點捨不得,但是守信用仍然是好的,不管是他還是我。我又回到餐廳去坐著,穆瑟爾工作很認真,打菜也是一件有趣的事,雖然餐廳人手總是不足,但遇到開心,或是有成就感的任務,童軍伙伴們也是願意努力去付出,並且一窩蜂把它做好的,這是童軍可愛的地方。
餐廳後台工作區一景
今天我的工作就到此結束了,雖然工作量沒有很多但也是紮紮實實在餐廳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活,克全說他早上去過波蘭的food house看過,裡面有很多歐洲大露營的宣傳品,我起心動念也想去看,碩毅也想去走走,於是我們便同行。這時營地的主要部分──大廣場的規模都還沒立起來,哪一個是大門口哪一個是營圍都還沒一個基準,碩毅說波蘭人為了宣傳Eurojam,要求把他們的food house設在離大門最近的地方,可是明明主辦方已規劃好、food house都集中在一起,這樣水與電比較好牽線。崇安也說,大會的人也在抱怨,說那線多難牽知道嗎XD。當IST、尤其這種小型活動,往往可以聽到大會工作人員的一些八卦,我們也可以去當計劃委員的啊!只是我們願不願意而已,台灣人普遍英語的聽與說都不太行,可能是要長期住在國外,或台裔二、三代才有辦法,而大部分出國留學的人,也往往不是以參加童軍為第一要事的,但台灣人之所輕的社團活動,卻是歐美國家相當注重的。書之後可以唸,但人生的熱情又確實是不應該減少的。
波蘭宣傳2020歐洲大露營
IST今晚9點要meeting,現在是8點多,我與碩毅走向了波蘭的大帳篷。空間已經搭建好,桌椅還沒設立齊全,有幾位童軍已在裡面吃了起來,由於剛吃過飯,所以也不太能再吃裡面的餐點,但碩毅卻點了一個餃子來吃,我則是點了飲料來喝。到現在為止我花錢還是很拘謹,能不花就不花,但顯然這樣的態度在不久之後就會被打破了。每每我看著夥伴吃喝大快朵頤的滿足樣,總也想去嘗試,於是我的旅費也就越來越少、而也總需要再向他人借錢,不過又有什麼關係?我再來賺錢就好了,出一趟國門,把自己過得開開心心的,吸收新知並回家,那也是對台灣的家人、學生都有幫助的。
吃完後我們隨意看看,也隨意拍照,波蘭人蠻用心的,放了很多文宣在四周的展示台上,但是我又想著未來我一定可以來所以沒有多所留意,其實這樣的態度也不對,我不能每次出國的行動都成功而驕矜自大,如果有一年我跌跤而完全都沒有工作怎麼辦?現在想想,這趟荷蘭之行,為什麼不愉快的時間多,可能也是跟我的心態有關吧?我一直都是幸運的,但幸運可以永遠擁有下去嗎?
歐洲人搭工程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8點多,其實天色還是蠻亮的,food house外面有 些戶外設施,幾位年輕的童軍在那兒玩。屋內有貝登堡與其夫人的人形立牌,上面掛著紅底白邊的波蘭代表團領巾,牆上靠近天花板的地方還有波蘭地圖與風景圖片,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啊!她是一個歐洲的苦難國家,二戰時又成為德國納粹政府的集中營根據地,而波蘭童軍的制服也保有許多軍事特色,包括他們有稜有角的帽子和上下身幾乎顏色一致的軍系色彩的服裝,比起其他歐洲國家的大紅色(挪威)、藍綠色(瑞典)、灰卡其色(英國),波蘭的童軍裝扮更像一位「斥堠兵」,而不像一位「基督少年軍」──因為「童軍」的制服的概念最先開始是來自於英國聖公會主日學教師所創立的「基督少年軍」(The Boys' Brigade)。
波蘭的景色
這時碩毅買了一瓶波蘭的飲料喝了起來,帶點檸檬味的蘇打水味道還不錯,他請我喝一口,我意猶未盡,自己也買一瓶,這時時間也快到九點,我們該去集合了,今晚的meeting應該很輕鬆吧?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嗎?
來到了集合場,還沒九點,已有許多IST在等了,戴著德國領巾喝著波蘭汽水的我,心情也很愉快,我也不忘記去IST café拿一塊荷蘭餅吃。我今天工作很勤奮喔!而今天的meeting內容是什麼呢?在微涼的晚風吹拂下,白天的暑熱已消去大半,穿著花點連身洋裝的主持人今天風格有點輕鬆,所以今天的meeting其實也沒有很嚴肅。我與怡萱、他朋友坐一起,因為英語聽力仍是沒有很好,怡萱又去過ICSP,所以我現在還是頗依賴他人。
其實是一開始怡萱先找到我的,我們代表團所有的IST都到了,大家三三兩兩坐在草地上,怡萱旁邊也有崇安,宏婷還沒來,克全與碩毅站在後面,昭文與雅芬也交到了外國朋友在聊天著。
晚風下喝波蘭的檸檬蘇打水
喔!原來今天要玩遊戲啊!前面的高台上開始拉起了與人的嘴巴齊高的線,PT們也在上面穿了幾個荷蘭餅,主持人開始邀請大家上來玩!要用領巾蒙住眼睛然後雙手放後面、用嘴咬餅喔!怡萱躍躍欲試,我也想玩玩看,怡萱也看出我的心思,主持人也在台上一直說,come on!當然要去啊!我要放開自己,於是我就與怡萱準備上舞台,我們在台階下排隊。
遊戲進行了一、兩輪後,換到我們了!站在高台上的感覺很不一樣,都覺得大家的目光在我身上,我今天有服裝整齊嗎?還是頭髮有弄好呢?我這樣想著。這趟荷蘭之旅,其實我是想盡辦法要讓自己快樂的,但不知是心情的慵懶或是對活動的嫻熟,我一直都不算太提起勁?站上台,我看到前面有荷蘭餅,我知道等一下怎麼吃,一位男性PT來跟我說把領巾解下來綁在眼睛上,我有點捨不得拆,因為這是德國夥伴黛安娜早上幫我打的水手結,每一個結對童軍相信都有很大的意義,人類自從開始使用繩子後就對「繩結」有特殊的感情,亞歷山大大帝在進攻波斯時遇到戈耳狄俄斯之結,最後是拿劍把它砍斷了,難解的「繩結」代表一種心情、一種傳承、一種期許,而不管是親手將它解開或是砍斷,也終究是對過去的這一段日子的告別。而我與德國朋友的情誼呢?現在才剛開始,雖然我們之間的結掉了,但我也不認為會就此結束。事實上是我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領巾了,代表團的換給他之後,我只剩下大會賣的,以及他給我的德國代表團紅黑巾了。
綁上領巾,我看不到前方,心中正在暗暗吃驚的時候,底下已經一片鼓譟了,原來活動已開始!我伸出嘴,但卻怎麼也吃不到?腦海中也映出日本人常玩的運動會吃麵包的遊戲,也有很多人吃不到,那畫面又是很滑稽,我會是這樣的人嗎?好不容易咬到了,餅乾卻像長有翅膀似地又從我嘴邊溜走,因為繩索是蠻有彈性的,眼睛又看不到,所以咬了一下它又會很快彈開,何況還有其他人也在線上吃餅。
我吃了幾口,記得是沒吃完,哨音響起後所有人動作都停了,我迫不及待把領巾拿開,穿在線上的餅只剩下一小部分,我索性用手拿起來吃掉,其實也覺得頗尷尬。下到草地上,怡萱的朋友有用手機幫我們拍了影片,我請他朋友傳檔案給我,因為是蘋果手機,所以系統不太能相通,怡萱請朋友開藍芽,兩個人傳了老半天還是沒成功。後來決定互加好友再用messenger傳,我稍微看了一下影片,其實我因為身體沒彎,只有頭與嘴巴有動作,加上身形又高,所以吃起東西來形象有點好笑,又穿深色的衣服(我事實上早上上班前有去洗澡),以及墨綠色童軍裙,所以也沒有很好看,算了,影片有給我沒給我都好啦XD。昭文也有拍,但此時我也不太跟他們講話了,所以沒跟他要照片。後來想想,我這樣不理別人也不好,代表團出去是一個整體,有夥伴行為或言語有冒犯他人的地方其實也要溝通修正,完全拋棄他人也不好。
整個meeting結束時是10點了,但天色仍未全暗,碩毅提議說去瑞士咖啡館走走,我也決定明天早上再早起洗澡,於是就同行。在咖啡館裡,瑞士的代表團將之裝扮得小巧親切,有牧草,有臉可以透出來的人形立牌,室內的燈光特意調暗,放著滾燙的音樂,很有夜生活的感覺。在國際的童軍活動中,通常正式活動結束後,各個咖啡館都是人最多的地方,2017的世界羅浮大會,在大會的主舞台活動結束後,也是荷蘭的foodhouse舞池開始點燃熱力的時候,猶記得當時放的音樂還是「Gotta Feeling」,但我總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太適合這種地方,但主要也還是不想那麼晚睡啦!我在活動期間說什麼都要12:30以前睡的(是要玩什麼XD)。坐著聊天似乎也無聊,碩毅說他肚子餓了(不是才剛吃過波蘭的食物嗎???),於是想去買一個起司拼盤來吃,事實上也不便宜,我興趣不太大,他就自己去買。他也給我吃一塊,就是很道地的起司,硬硬的,瑞士人把它當點心喔?我只知道融化的起司才是起司,而且台灣人的甜點是還要加糖加冰,瑞士人遜掉了!但我們還是坐了很久,崇安與怡萱後來也來了,聊了一下又走了,羅浮總是這麼自由自在。外頭仍是有人在玩釘子釘入木頭的遊戲,但天色已暗,這樣似乎失去一點樂趣?而且沒有同伴一起好像也不太好玩,雖然我昨天已玩過,但如果有夥伴陪我一起玩我還是會想玩的!這次代表團的成員幾乎倉促成軍,行前也沒有見過幾次面,大家默契也都不太夠,我想這都是需要再解決的問題吧?
碩毅說想要離開,去睡覺了,但這時還不到11點,不過這樣我想我也該走了。而就在把盤子與叉子拿到外面的垃圾桶時,忽然有兩位外國的夥伴一男一女把吃剩的起司拿給我,說他們不要了,於是我就接受了,但事後想想感覺也不太好,因為似乎我是被當成想吃但沒錢吃、可以施捨的人?但我還是把起司吃完了,因為我也蠻餓的,不管上面有沒有夥伴的口水,童軍嘛!四海一家皆是兄弟姊妹。
對了!要記得掃QR cored。我拿起手機掃了一下名牌,又是6:30上班耶!那我又有理由早起了,可以看看朝陽。新教的荷蘭人做事比較沒帶感情,看到哪裡缺人就會把別人直接抓過去,不管是不是外國人本國人,相比之下,2016年的法國Roverway則是找了很多很多自己的人來幫忙,我覺得感覺好多了,但當我把這樣的感覺跟碩毅說時,他卻說,但是2016的法國卻沒有完全把活動弄好,人員也沒有安排好,所以才動員自己的人來做。是這樣說沒錯啦!好啦!起司也吃完了,今天的工也做完了,Scout shop還沒開,明早又是一大早的班,今天7/26就這樣,結束了!
IST辦公室外的休憩區
IST的國際文化日
一如往常的,我5:30就起床了,仍去洗個舒服的澡。早上沒有什麼人,景色又好,真是令人心曠神怡!6:30要上班喔!我也懷著舒爽的心情,來到了餐廳。咦?奇怪?今天餐廳的氣氛怎麼不太一樣?一個抱著孩子、講話霸氣的女性,好像在指揮什麼事情?是新來的主管嗎?我想我已是餐廳老手了,因此就立刻去做所有昨天晚上沒做好的──幫垃圾桶換新袋子、沒有垃圾袋的桶子也翻倒並用掃把把裡面的殘渣掃出來,我想我仍是要勤快一點,荷蘭好像不比法國?雖然在法國的時候,我也曾因為偷懶而被法國人稍微唸了一下。
早上五點半
年輕的媽媽主管似乎對許多事情都不滿意?昨天的戴著扁帽的小老闆呢?其實荷蘭人都差不多啦XD。她走來走去,高大的荷蘭女生也在旁邊,但似乎也是被使喚的對象?一點都不敢吭聲XD。但早上的餐廳亦因這幾聲積極的發令聲,而似乎明亮了起來。主管也注意到我了,他說,噢!你知道要做什麼(Yes, you know do everything)。我原本以為他要放過我了,但之後他安排完工作後,仍舊是用瞪大的眼睛跟我說,我去髒碗盤的收拾處那裡──好!這就是我今天的新工作了!
大清早經過彩虹咖啡館
我今天穿著2016年的藍綠色T恤,昨天雖然換到了德國的領巾,但也因此我最後一條代表團領巾就被換走了(之前的一條賣給雅芬),而昨晚在meeting時也有人問我是不是來自德國?我趕快說不是,並且也把領巾收起來了,避免再發生誤會。於是我今天就只有戴從shop買的大會領巾──是的!大會領巾要自己買,平常我們都戴自己國家的,只有佩戴名牌識別,這似乎是Roverway的傳統?一個不同於以往童軍活動的營隊,由男女童軍總部共同舉辦,也開放讓所有男女童軍的成員參加,甚至有些國家還來兩個代表團,所以此趟荷蘭之行,雖對我的童軍生涯來說來說一點都不意外,卻是大開眼界!
今天穿2016 Roverway的衣服配上2018 Roverway的大會領巾
噢!髒碗盤的地方還留有一籃昨天未洗的,數量不多但是有點礙眼,昨晚的夥伴沒有處裡好嗎?雖說歐洲人做事想的面相比較周到,但有些時候他們也不一定認真,雖然台灣在很多部分還需要改進,但我相信台灣人是比很多國家的人勇於任事的,這也就是──如果昨天是我最後收尾,我是不會留下髒盤子而離開的。早餐也還沒開始,所以應該確定就是昨晚的人留下的。沒關係,遇到事情就處理,這是我的人生原則,但髒盤子還沒有累積很多,現在拿過去洗有點浪費時間,不如我來打掃環境吧!放髒碗盤籃的桌子下方也一樣是木質地板,和去年在冰島一樣,都是臨時搭建的,活動後可拆,但下面卻累積了厚厚一層的食物殘渣垢,而且看起來就是流到下面草地去了。餐廳似乎沒有人在專門打掃,掃地用具也沒有特別規定放在哪裡,於是我動手清理了。先用掃把掃起來,掃完後還留有許多大塊的殘渣,我一點也不避諱就用手去撿,可以讓我們環境乾淨我一點也不遲疑,但整個過程也沒人幫我,我相信有很多人看到我正在做的事,啊!這不是整個餐廳的工作嗎?我的夥伴呢?他們也在別地方忙著嗎?還是大家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是第一優先選擇?後來我又決定用水洗乾淨了,於是發現地板拖,我去外面找到了水桶,加水把它浸濕,於是用力刷之後果真乾淨了!但食物也流到地板的縫隙裡,因此對環境亦造成一些影響如此我也過意不去,但目前似乎只能這樣了,有時候我們很想把事情做到百分之百完美,但環境有所限制只能無奈遺憾,人生也是如此,我們只能繼續前進,在每一次的跨前一步時補足之前沒做好的,但也留下新的缺失或不完美吧。
即將要洗的髒碗盤
其實今天也是我最後一次做餐廳的工作了,但我卻沒有意識到,以為還是像2016、2017那樣整個營期都在餐廳忙。雖然這次有讓我們參與準備食材的步驟,但餐廳工作仍有點乏味,所以雖然也是做半天,但我已等不及要放假。我早上換下的衣服還沒洗,雖然今天負責洗碗區,但工作的內容已熟悉,所以我覺得有點貧乏了。我們工作人員先去吃早餐,然後就要到崗位上stand by,這點我仍是很堅持的,不遲到、不偷懶,認真工作,是我的處世原則,也是他人敬重我的原因。漸漸的餐廳有人來了,大家吃完早餐,來到我面前,我要指示他把食物殘渣與垃圾放到桶子裡,並且分類好髒盤子。這件事和法國的Roverway做的一樣,只是這裡是開放式的,餐廳也是臨時搭建,分類碗盤也是由夥伴自己動手,我們負責把大盤子拿去洗碗機那洗就好了。但IST們人數也很多,大家都起床的早,所以漸漸的人龍就把髒盤子髒碗堆疊起來了,我忙到沒有時間拍照,而且托盤還要我們自己擦,這也不是用清水擦,要加洗潔劑,並用溫水泡,這是工作前漢普郡的女士教我的──來這裡真的學到很多,但也發現歐洲人洗滌物品真的不避諱用洗潔劑,且對於它流入大自然的水與泥土也不關心,因為總有關心的人,就是那些環保團體與慈善團體。我們台灣人洗地擦窗戶都不太用清潔劑的,魔術靈等一瓶一年用不了多少,以前小學時對於玻璃的擦拭老師都要我們用報紙加水就可以擦,連打掃自己的房間也都是抹布加水而已,當然走過歐洲這麼多地方後我也覺得台灣的一些公共設施都不如別人的光鮮亮麗,或許也是跟清洗的觀念有關。
餐廳人開始多了起來
我們還要把洗好的碗盤放到拿取區擺放,以免要來吃早餐的人沒有餐具可以用,所以我還要隨時注意餐廳工作區的左邊那裡是否碗盤不夠?與我搭配的是那位中年婦人,還有一位義大利的先生,留有一點鬍子,看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的拉丁人。但因為語言的關係我幾乎沒跟他交談,他主動負責擦盤子的工作,但量有點多且我也沒幫他,因為我的工作也很累,所以他擦到有點哀哀叫,總之就是一個忙碌到昏天黑地的早上。我的夥伴來來去去,先是義大利人12:30走了,再來中年婦人也走了,留下我孤零零地繼續工作,我得工作到2:00。但中年婦人工作起來是很認真六親不認的,這點我很敬佩他。
最左邊就是我的中歐童軍的同事,那位很認真的婦人
由於工作實在很忙碌,因此我也沒甚麼笑容,甚至內心還有點自私,希望做少一點。其實工作也有點不太愉快,一樣都是餐廳,為何與2016年法國的感覺有差?是語言的關係嗎?在荷蘭,同事之間不太交談,我也沒有像在冰島那樣有香港人同事可以仰仗,不知別人是怎麼看我的?總覺得當年在法國,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擔心我們玩得不開心,而荷蘭人只希望趕快把事情做完。我也不知是在哪一天開始對IST的工作厭倦,我每天也都很早起,也準時報到,但我知道我也會偷懶,又因為語言的關係我只做不聽,所以主管或同事也覺得我有點「麻煩」吧?這是到今天7/27的心得,做IST這麼久了,都是餐廳的工作,也覺得重複性很高,但我又願意繼續來國際活動當IST,即使我已有點厭倦,但總比在國內好吧?
夥伴吃完早餐來放盤子的速度也實在有點快,讓我應接不暇。大家都很忙,臉上都沒笑容,荷蘭人也不像法國人那樣會逗我們開心,且我每次看到主管都心驚驚,深怕自己又有哪裡做不好。但是也仍有開心的事。大約10點多,有一位法國女孩叫住了我,跟我講話,這大概是來來去去的人際互動中唯一的不同吧?因有人跟我聊天!他說他在2016年看過我,哦?真的嗎?仔細看看我也似乎看過他?2016年他好像是參加人員吧?我拿出布章給他,他一直說謝謝!法國人咬字「Th」都很標準,舌頭一定會出現在上下牙間,因為我知道法語又完全不是這樣念XD。女孩甜甜的笑容也讓我覺得今天應該是不錯的一天,他這次是工作人員嗎?為何現在會在這?我也沒有多問,我只想要2:00一到趕快走人啊!今天的時間又為什麼過得很慢呢?
一直忙到下午兩點才吃飯也真有點不人道,但我不敢休息,不過剛剛有去拿幾片麵包果腹,算是不太餓。最後在2:00時,我終於也還是大方地把圍裙還到辦公室,並拿著自己的背包就走到用餐區,但我還是頻頻擔心又被叫回去工作。為什麼兩點都還吃得到午餐呢?因為餐廳其實隨時都供應餐點的,早餐沒吃完的麵包會用布蓋起來,下午會再繼續供給食客吃,餐廳也一直開到晚上八點,所以也隨時都要有人。我也曾經在工作時遇到很晚才來吃午餐或早餐的人。而八點以後IST會整理環境,晚班的IST大約9點下班。但這一餐其實依舊吃得膽戰心驚,怕老闆又要叫我回去工作。但其實歐洲的活動中對IST都還是蠻好的,下班就下班,他們不會再凹人做事,但也往往出現人手不足的情況。我看到有許多廚房的夥伴也都卸下圍裙來吃飯了,於是我更安心了。今天依舊吃吐司、果醬、酸沙拉與果汁,對了今天還有湯,我有舀到一點,頗美味,但我對廚房工作似乎仍有眷戀,頻頻看著對向忙碌的餐廳內部,他們會不會真的出來人叫我回去工作吧?很奇怪,這趟荷蘭之旅總是讓我心情緊張,工作也因此提不起勁。
吃完午餐,就是我的自由時間了。我本想回去洗衣服整理環境,但我想到碩毅說代表團帳他3點之後都會在那,因此就信步走去找他。對了我還不忘去IST的休憩區拿餅乾吃,荷蘭的下午茶就是麥芽糖餅啊!我還有跟木鞋合照,去找碩毅時經過瑞士的美食屋,又嘴饞買了一瓶Rivella。到了代表團帳,碩毅果然在!代表團也進化成有桌椅的情況了,碩毅也笑說這算是到了封建時代(《世紀帝國》的梗)。與他聊了好些時光,他依舊泡著茶,因為我們台灣人在營地算是很稀有的,所以其實之後的代表團帳很熱鬧,有好幾位熱情的青少年都想來一探台灣的究竟,但因為我們人較少,所以就沒有帶諸如海報或是風景照片等可以裝飾的佈景,因此我們的帳篷就有些單調了。
與荷蘭鞋合照
大約三點多的時候,克全也來了,他說他去玩風帆,因為他今天放假!我心裡一驚!原來風帆可以玩!而且IST還可以放假!這對工作狂的我來說當然是想都沒想過的,但能玩風帆,我卻沒玩到,我心裡總覺有點遺憾。那我的放假又是在什麼時候呢?克全滔滔不絕地說著剛剛玩風帆時的情景,那個桿很大又重,且低,若不小心可能會被打到,像綉真你這麼高的人要多注意一下。啊我也好想玩風帆,但我應該還要工作啊!我什麼時候可以玩?
不久昭文與雅芬也來了,他們也去玩風帆,但因為怕弄濕所以沒穿鞋襪,導致在碼頭時寸步難行,因為浮板是用鋼鐵做的,太陽一曬下來很燙人的!聽到他人的經驗自己也記在心裡,而此時手機也傳來今天晚上與明天的工作項目:我放假!而且今天晚上也有IST的國際日!我很有興趣,又聽說放假可以去外面走走,只要去拿票就好了,而票在哪裡?有人說在IST的辦公桌那裡,那我等一下碰運氣去看看!一想到我放假我就很開心,告辭了碩毅與其他IST們,穿著2016Roverway的T恤的我,就迫不及待地趕快去找明天的活動資訊了!
喝瑞士乳清汽水rivella,瓶子回收後來可以拿一些回饋金回來。
離開了代表團帳,其實剛剛對雅芬他們很不禮貌,內心也正在過意不去,本想跟團長稍微講一下我的心情,可是又覺得這在他心中可能是小事吧?但團長剛剛應該也看到氣氛不對了,因為對方一直很熱情地要幫我看我明天的行程,可是我說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不要再煩我,於是昭文與雅芬就知道我的想法了。懷藏著這樣的愧疚(每次參加代表團都會跟團員有所齟齬似乎是我的特色?),我先到IST的辦公區去看看有沒有明天出外活動的資訊?信步走來辦公區,有許多夥伴也來這裡,我深怕票被拿完(克全說出去外面的活動要有票,沒票不能上車),於是趕快擠進去。桌上有許多票券,紅框白底,寫著黑字,上面寫幾點坐車,去Elburg,能出去玩,去哪裡都好!同樣的那一串訂在一起票券上,還寫著另一張下午兩點的另外一個活動,那就是「sailing」!哇!我最期待的風帆要來了!那天在堤防走走逛逛看到這麼多船隻,還想說不知是否有機會可以玩到呢?這時怡萱也來了,我問他這是說我早上可以去外面逛,下午可以去玩風帆的意思嗎?他說是的,也跟我說搭車的地點就在入口,我心裡想入口應該就是我們來的那個吧?怡萱也跟我說最後一個字母「g」要念成「h」,還說他們(荷蘭的工作人員)一直跟大家說要唸「h」喔!我也覺得很有趣。拿到了票券,以及確定自己明天放假,我算是安了心了。今晚沒有工作,是IST的文化日(團長在line上說九點集合),那我可以去營區各處逛逛,也可以去洗衣服。其實從這時候開始,我已跟餐廳工作完全隔離了,但我不知道!(其他的票券有寫下午去Elburg,早上去sailing的,或只有一個活動,也就是有人可能早上要工作下午才放假。但我當然是選早上靜態下午動態的!)
指示世界上著名童軍營地方向的標誌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我的心也放下許多擔心,心情也變得輕鬆,我想去營地四處走走逛逛,前幾天有上去堤防走,而看地圖還有一些秘林小徑?參加人員還沒有來,這時是逛營地的好時機。我已經去過歐美很多營地了,每次去也都利用時間好好走一走,會發現很多外國人的巧思。我去過加拿大魁北克的Awacamenj Mino營地、法國Jambville的Centre national de formation des Scouts et Guides de France營地、冰島的Úlfljótsvatn outdoor and scout center營地,還有這次荷蘭的Scoutinglandgoed Zeewolde童軍中心。國外的營地都規劃得很好,有許多現成的設施,而且面積都很大,可以舉辦國際活動。台灣當然因為地小,所以先天營地的條件就不如外國,我們要辦容納5萬人的世界大露營可能都還要煞費腦筋,甚至要把營地分散在全國各地才行,但我相信我們也是有能力舉辦世界級的活動的。一邊走我已來到主要道路上的一個地標旁。這條主要道路已經把旗杆都立起來了,之後開幕時會升上各國國旗。而這個地標,就是海平面地標,但上面有風向儀,以及長長的鋼桿上有往歐洲各個有名的營地的標誌,有往法國 Jambville的,也有往瑞士Kandersteg。心品說,他們5月來營地時剛裝上,它指的是這個營地位於海平面下。喔!真的很酷!之後我看有關歐洲的書籍時才知道荷蘭以前在歐洲人心中就是低地、且是佈滿水域與沼澤的地方,不肥沃且讓人不舒服,但荷蘭人把它建設成這樣,也算是多難興邦吧!台灣與荷蘭的關係很密切,已連接近400年了,荷蘭人早在400年前就揚帆出海,帶來黃金時代,沼澤國可以有這樣的成就(包括世界半導體設備的龍頭艾司摩爾公司),真的可以給台灣很大的借鏡。但荷蘭人至今「住」仍是他們的一大問題──房子不夠,這也是許多國土低於海平面的荷蘭的一大罩門吧!他們不是人口不夠多,而是土地不夠多!
這也是海平面地標
主幹道的北邊就是大會的活動空間。這一大片草皮,包括深入更北的樹林區,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帳篷,有白有灰,這當然不是給人住的,而是一個一個活動用的地點,有各國的代表團帳,還有餐飲屋,還有遊戲間,還有布章展示屋。草原中已經立起了一些裝飾物。其實主營地的建設算是進度落後,今天是7/27,後天參加人員就要來了,而今天代表各個活動區塊的花形辨識物才立起來,高高的鐵架上應該要有大會徽與各分營的代表字母,也是到現在還沒弄好,但我知道草原北方角落的風車老早就建好了,上次在法國的Roverway是艾菲爾鐵塔(IST們也是蓋得辛辛苦苦),這次在荷蘭當然是風車囉!而有些咖啡館已經開張了,包括性別平權的Ranbow Café,這次在很顯眼的地方(上次法國在樹林裡),瑞士人的咖啡館當然都充滿手工製作的巧思,而且他們很早就開始賣了,而要買商品要在ID卡上儲值,到今天了,儲值機已架設好了嗎?我可以儲值了嗎?
Roverway的儲值機
童軍商店的旗幟已高高舉起,是綠底白字,但商店還沒開。現在沒有人,儲值機開著,豔陽照射下,氣溫雖高但機器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螢幕上寫著你可以使用信用卡儲值,並且選擇儲值多少代幣的訊息。我當然很高興,上次在海邊人工儲值的金額已快用完,所以我拿起卡片,毫不猶豫地儲了25個代幣,心想大概只喝飲料而已,食物就不吃了,到離營前這些費用應該綽綽有餘,反正IST也都有點心可以吃,餐廳的咖啡也是喝到飽的。但是儲值機且是可以自助的方式能使用我也很開心,從旅遊的一開始,我的信用卡的消費一直不順利就有影響到我的心情,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但也是幸好有夥伴的幫助,不管是語言上還是資訊。出門在外,夥伴真是最可靠的寶藏。商店未開,人潮還沒聚集,雖有些寂寥,但是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打量Roverway的設施。我信步走到了Ranbow Café,這次的帳篷好大啊!而且地點超好!是在主舞台的旁邊。這時候咖啡館的門全都打開了,那蘇雅飛在裡面嗎?這位曾來台灣交換的荷蘭大學生,我們在台灣見過面,是Roverway的北區說明會。她說她會來,且是在Ranbow Café工作。但茫茫人海,我果真能在地球的另一端──她的故鄉中見到她嗎?即使我已來到荷蘭、來到這個營地,但要見到故人,我每次都是沒有把握的。雅飛在嗎?
大會的鬱金香型辨識物
大帳篷裡有幾位工作人員在聊天,而我一進去就看到雅飛了,即使現在很少人,大帳棚看起來很空,但老朋友見面卻沒因空寂而有點影響。她馬上跑過來,這位講話輕輕柔柔的荷蘭人,曾經來台灣當過交換生,她很高興我真的來到了荷蘭,她問我過得如何?我說一切都很好,她說,Roverway結束後,有計畫去哪裡嗎?我說,我預計8/22回去,這期間可能會走訪荷蘭許多地方吧!雅飛說,但是荷蘭很小,不過,如果你在阿姆斯特丹附近旅行的話,是哪一天,讓我知道吧!我可以帶妳去玩!哇!我聽了好開心,但也有點侷促不安。出門麻煩別人我是最不想做的,雖然每每對方都很熱情,但要住他人家,或是由他人帶我去玩,可能會讓對方破費(雖然在地人都很喜歡做這樣的事),我也往往都覺得很不好意思而盡量避免,雖然我知道這樣也是省旅費的方式之一。我也問雅飛,當時來台灣(我們是在2018年的年初在北投見面)是來哪一個大學交換?雅飛也用還不是很熟練的發音方式說「ㄔㄥˋㄓˋ大學」,喔!我聽出來了,是「政治大學」,不知雅飛畢業了沒有?當時在台灣,她看起來像一個淑女,現在卻很俐落,像一個俠士,果真在自己國家就很不一樣啊!不管如何,能在異國再見到曾經答應見面的人,也是很開心,雖然我知道之後幾天還是可以見到,但活動結束呢?世事難料。於是,我們拍了幾張照片,其實下次我們在同一塊土地上時是一年後了,但彼此都是世界大露營的帶隊服務員,所以沒有時間見面了。
與老朋友蘇雅飛見面
走出Ranbow Café,我又繼續去探索營地,晚餐6:30才開始,現在才6點,但雖然時間充分,可是因為我都是早上才洗澡,所以若一整天有弄髒弄濕身體,其實也不是很舒服,我都很小心不想弄髒,或是心裡七上八下的擔心又流太多汗,因為IST的工作都要配合大會方,其實也沒有那麼自由。往堤防走去,越過後就是運河,河邊有架起兩個桑拿浴的木屋,那是一對芬蘭夫妻開車從芬蘭帶來的,兩年前在法國時夫妻與他們的小孩也有來,現在小孩更大了。在大會通報中,芬蘭爸爸(很胖)說,文化日大家都帶各國的食物,不如我就帶我們國家最有特色的桑拿浴吧!讓大家可以不用大老遠跑到芬蘭去。真有心!但是對於要脫衣服再穿上泳衣這樣麻煩的舉動我還是有點敬謝不敏,因為營地有點大,回去住的地方再換泳衣過來有點耗時,再加上背包也要背那麼多東西,所以心裡面我就先退卻了。往右走進林間小道,地圖上有這一條路,那就去探索看看吧!小道上是泥土,走路時會揚起灰塵,我當然心裡又不太高興了,但又想,之後還有機會再來探索營地嗎?每到一個新營地一定要全逛過不就是我的原則嗎(世界大露營當Leader除外)?走了進去,一直走,好像探索林間秘境一樣,有點興奮,也有點驚懼,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事實上是我多慮了,且幾天後我會常常跑這條路)?地圖中說這裡也是未來參加人員的營地,那之後這裡會都是帳篷,所以趁人空的時候來走走是很好的。
芬蘭家庭開車帶來的桑拿屋
路一直往前延伸,可是卻似乎沒有要到盡頭的意思,而我卻要折返了。我不知前面有什麼?魔法師嗎?還是不知名的地方?且我也有點害怕走不回來(想太多了),所以我毅然決然走回頭路,事實上也快要晚餐了。順著原路回去後,往左轉越過堤防,走上主要大道,再往左轉就是IST的基地了,由於明天放假,於是我今晚就覺得比較輕鬆。還沒6:30時我已去排隊了,這時克全也正穿著圍裙在餐廳裡工作,我一進餐廳就看到他,他也一看到我就走過來,並說,綉真你知道嗎?下午餐廳重新排班,穿黑色衣服的小老闆有集合大家,說要哪一個時段工作就先去填,我已填好了,好像剩沒多少,你要不要去填?如此的言下之意是他有跟上餐廳的步調且老早已安排好了,而我沒有,當然我聽了也是有點不很舒暢的,放假就放假,為什麼還要去管工作的事呢?於是我就說我明天放假,之後再說吧!打住了話題。當然我也覺得在下班這段時間餐廳有什麼變化我沒有跟上有點遺憾,可是如此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說話吧?不過我想就順其自然吧!沒有去填就算了,可能就由餐廳幫我安排。6:30了,我去盛晚餐,也很俐落地裝飲料、沙拉,也不想理克全了。我的晚餐很豐盛,我也吃得很飽。晚上的活動9:00開始,其實時間很充分,但還要回帳篷再過來事實上有點麻煩,也不知道晚上的活動怎麼舉行?之前亦只聽團長大約講過一兩句「明天是IST的文化日喔」的話,雖則不怎麼放在心上,因為覺得 IST人沒有很多應該規模不大,但我有帶書法用具來其實還是可以拿來炫耀一番的。而雖然克全講話有點讓人不耐煩,但他也拿出一張紀念卡,說是他撿到的,因為我的弄丟了是不是?我一看是大會給我們的闖關小卡,若全部通過了可以得到一塊布章(Roverway精神布章),而我卻連卡都掉了,因此很感謝他。
森林秘境
距離活動開始還有一點時間,我回帳篷拿東西。IST區域很安靜,天色仍很亮(大約像台灣下午四點的天色),人們享受著傍晚的悠閒,洗澡、洗衣,聊天,或去運河邊游泳。也有人用防水袋裝滿水來把衣服放進去沖洗,其實在這之前我已買好摺疊水盆,洗衣服都靠這個。我來到廁所邊的洗手台,花了沒有很多時間地洗了一下衣服,從早忙到晚到現在還沒有處理我自己的事。 LINE群組中傳來團長的叮嚀,而我們的帳篷區其他 IST都不在,我反倒看到克全,在那個跟我一樣的帳篷裡,他大門敞開,他人在裡面。於是我去問他,克全,晚上有活動喔!克全在裡面休息,他發出了聲音,他說,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已經跟團長請假了,今天不能參加活動。啊!好可惜!雖然我們人少少的,但還是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參加到代表團的活動。我拿了毛筆、墨汁、紙杯、春聯紙、水壺、紙鎮,還有從台灣帶來的糕點──明新食品的福爾果酥與奇美食品的洛神花蜜餞,而為了減輕重量,蜜餞的外包裝我已先在台灣丟棄了。時間還早,我決定再去波蘭美食坊逛逛。
謝謝克全撿到的卡片
波蘭很有企圖心想要辦2020的歐洲大露營,因為他們在申請舉辦2023世界大露營的活動中敗下陣來,我對波蘭的不屈不撓精神蠻感動的,他們是前共產國家,因此許多童軍會員國對他們仍沒有信心,所以會輸給南韓也是意料中的事。南韓畢竟已經辦過一次世界大露營了,又很早就啟動民主政治,而在這次Roverway中,也有西歐的夥伴跟我們台灣人說,對他們來講,「波蘭製造」就類似於第二級品,也就是我們說的「中國製造」的意思。波蘭代表團這次開辦了一個很大的美食坊,我進去又看到碩毅,這次我點了一個果凍來吃。出門在外因為旅費總是不充裕的,所以對於異國美食我都是點最陽春的,而有時往往也錯失了當地最道地的土產。碩毅與我坐一起,他也點了一個果凍來吃。果凍上面有奶油,與果凍一起晃動感覺很引動食欲。碩毅英法語皆擅長,我們一起出國很多年了,而有時是外國朋友我先認識,後來介紹給碩毅後反而他就與他們滔滔不絕了。這次,我也把我在冰島認識的瑞典朋友Emil Bertilsson介紹給他,事實上Emil我在2016就遇過了,2017在冰島時他是參加人員,2018又可以見面!所以一個人可以連續三年都見面其實是很不容易的。碩毅與他和他的朋友們聊天,我則隨意看看波蘭美食坊裡的擺設。有波蘭的風景畫,還有一些介紹波蘭童軍的摺頁,因為我覺得我2020一定可以去波蘭,所以我就沒有用心看,哪知道之後會有變數呢?
瑞士美食坊
快9點了,我們走到國際之夜的會場,今天是屬於IST自己的。地點就在IST餐廳外、IST辦公室的隔壁草坪,我們前幾天開meeting的地方。一到現場,崇安與怡萱已來了,怡萱帶來資深女童軍的制服,崇安帶來盤子與花生,我們要讓外國夥伴用筷子夾花生。我說我想寫書法,我把桌子中間鋪上黑色墊布,把我在台灣買好的、剪好的正方形春聯紙拿出來,我還拿了一個紙杯,是裝墨汁用的。毛筆拿出來,還有山形紙鎮,昭文與雅芬也來了,昭文也會寫書法,他亦拿出毛筆,但桌子不夠大,我的東西就佔滿三分之二了。活動開始了,整個會場有音樂聲響、食物的美味,還有人聲。即使現在夜已深,9點半,但尚未西下的夕陽餘暉仍將天色塗上一點亮,開始有人來我們這個攤位了,他看我拿出紅色的紙與毛筆,很感興趣,崇安也幫忙招呼夥伴,「We can write down your Chinese name in calligraphy.」於是我問夥伴他們的名字,再把它翻成中文,再用書法字寫在正方形的春聯紙上。春聯紙本身已有一些花紋,再加上我的書法字,因此變得非常賞心悅目!沒多久,就有兩位、三位外國夥伴圍攏過來了,他們紛紛請我幫他們寫中文字,我還想出很好看的字給他們,偶爾也會遇到一兩位想知道這個中文字是甚麼意思的人,我也會解釋給他們聽,他們也愉快地拿原子筆在旁註記著。我的這個項目開始絡繹不絕了,我甚至忙到不可開交,但我還是請夥伴幫我拍幾張照片,也遇到2016年是參加人員的法國夥伴,他現在是工作人員。崇安與怡萱甚至開始對我很客氣,會說:「綉真姊要喝紅茶嗎?我幫你倒。」讓我覺得真的很好玩。
我在荷蘭營地寫書法
無疑地,我的書法活動是成功的,我覺得我重現了2016在法國的盛況,因為我的書法字好看,紙也有質感的原因吧!我也沒時間去其他攤位看看,但我知道左邊是香港女童軍代表團的,他們帶來旗袍(中國風的東西),還有扇子,髮型也講究,還有化淡妝,而此時昭文與雅芬是去玩陀螺了,他們有帶來一個小顆的陀螺,雖然在草地上並不容易旋轉,可是也是成功了好幾次。
遇到2016年認識的法國朋友
有一位大會的planning team的成員也來請我寫書法,我把他的名字寫成「伊佛」,他說這真的很奇妙,他的名字只有三個字母「I、V、O」,可是寫成中文卻這麼多筆畫。許多夥伴在親眼看到我寫書法字時也說,「像圖畫」。
我幾乎忙到沒時間去休息,後來我也發現在國際童軍活動中寫書法都是最受歡迎的,何況我在出發前一個月也是慎重其事地再每天練習一遍。我寫的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我寫在外國土地上的紅色方塊紙張上的字也一點都不馬虎,因為寫得很好看,外國夥伴爭相來索取,連我去上個廁所也有夥伴因為撲了空而失望的(聽怡萱說的)。今天晚上實在是一個美妙的夜晚,風雖有點涼,但不冷,夜漸漸地深了,碩毅過來說今天晚上有月偏食,哦,那更是難得,因為在國外觀賞自然奇景我還沒有經驗,我想去看,但忙碌的雙手會讓我抽身嗎?我寫了好多的書法字:馬克、夏洛特、佛斯、強納森、瑪莉、傑佛遜……,都是一筆一畫用王羲之的筆法寫下來的,我讓東晉的書法藝術在一千多年後的異地開了花。在寫書法時,我覺得我是融入這個Roverway的,我的顧客需要我,我的英語也似乎因此流利,聽力也變好了,我不忘在對方說出他們的名字時說「good name」,即使我這一趟Roverway讓我感覺心情不是很開朗,但我依舊很喜歡寫書法的這個時刻,外國夥伴的笑容,本國夥伴的讚嘆與幫助,都讓我在這個時刻感覺我是被需要的、很幸福。
月偏食
今天就快要結束了,現在是10:30,現場也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是月偏食開始了。眾人紛紛拿出手機或相機,對著彷彿不遠處的天空的奇景記錄下人生的特殊片刻──在國外看月偏食。原本我也覺得沒甚麼特別的,從小到大也看過不少月食日食,但又想到這時是在幾千公里外的異國,便覺得此生有如此少有的經歷其實非常榮幸。月亮其實躲在黑雲後面,偶爾才露出全部的形體,但地球陰影遮住它的時候仍是非常明顯。月食從右下角開始侵入,慢慢的月亮被吃成了弦月了,我也仰望天空好久好久,這時應該沒有人來我的攤位要寫書法了吧?我拿起手機與相機,但其實拍的效果都不好,而且相機還拍不出來,只有手機有勉強的缺角的部分。我不是主攻攝影的,因此照相器材都沒有很好,但如果可以,我也願意添購一台好一點的相機隨我各處拍拍。
風很涼,也有點冷,伴著天空的自然奇景,我也依依不捨地回到攤位。期間仍舊把現場看了一遍,但因為夜色已降臨,所以無法清楚地看清所有的攤位。每次只要我寫書法都是這樣,忙得不可開交。回到攤位上,代表團的成員還有幾個陪著我,但墨水已乾掉,毛筆也僵硬了,我再把墨汁注入紙杯裡,筆壓一壓,果真又有幾位來請我寫書法,紙依舊夠,而活動也即將結束了,而我明天沒有工作,只要8:30在營區入口等坐車就好了。於是我們也要開始收拾,國旗是我帶來的,我把東西凌亂地塞進背包裡,這時候有點緊急,所以也沒有認真整理物品在背包中的位置,到底有沒有全收進去也不知道了。我把裝過墨汁的紙杯拿去垃圾桶丟掉,歐洲人如果看到這一個東西一定會有點驚訝吧?這是什麼?黑黑的東西?中國或台灣的墨汁怎麼會在這裡?這就是國際活動的魅力,會把不同國家不同文化的人帶來在同一個空間裡互相展示、並且交流,如果沒有參加童軍,可能這樣的機會也不多吧?
桌子留在現場就好了,怡萱也把她的制服收起來,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去洗筆,現在是11:51,我又抬頭看了月食,拍了幾張照,真的要離開了,我去廁所洗筆,並且把留在那的墨汁都清乾淨,明天再洗澡吧!反正我也要6:30就起床,早上洗也比較沒有人。總算走回IST營地了,我放好背包就去刷牙洗臉,最晚12:30就要睡,睡6個小時是我覺得恢復體力最少的時間。抬頭看月食,又快要回復原狀了,但洗完臉回到帳篷旁,卻看到怡萱他們圍著幾位外國夥伴在說話,原來外國夥伴拿出一件營火袍,上面有許多布章,而其中還有2015年世界大露營的,甚至還有2016年跟我去法國Roverway的琬儀!原來她跟琬儀交換過布章!雖然參加國際活動久了這樣的事蠻常見的,但也仍舊很有緣,誰的名字不出現偏偏就是我認識的,而且還同是Roverway的(今年2018年的活動也叫「Roverway」呀)!我也趕快拍了幾張照片,也傳給萬里之外的琬儀看,於是就可安然就寢。
一位外國夥伴展示他的營火袍,上面有台灣夥伴的名字與2016 Roverway的布章。
IST的Elburg之旅與玩風帆
7/28一早我6:30才起床,按照之前的習慣,我又俐落地去浴室洗澡,今天不用工作,心情比較輕鬆,所以我也多睡一點。而雖然早上的時候熱水溫度沒那麼高,但仍舊洗了一個舒服的澡。浴室是由車子載來放置在營地的臨時盥洗室,用塑膠板隔間,但有金屬水龍頭,還有掛衣服的掛鉤與架子,整體看來也是很齊備,沒有「流動廁所」那樣的簡陋感。洗完澡,全身舒爽,頭髮就擦一擦而已,剩下的自然乾。衣服我想晚點再洗,但仍是把襪子、內衣褲動手洗了一下,這不會花太多時間的。早餐是6:30就有了,但因為我的集合時間是8:30,所以我7:30去吃早餐都還綽綽有餘。今天我是上帝的寵兒,而我的夥伴都還在睡,我要出門了。
餐廳裡已有一些人,我拿了托盤、碟子、麵包,又拿了起司、火腿,找個位子坐下,因為人不多,所以調味料大家不用搶,我輕易就可以拿到桌上為數不多的奶油來塗抹了,還可以灑上巧克力豆粉,並用我的杯子斟了杯熱咖啡。牛奶也是要有的,我還拿了片助消化餅乾,這是我還在廚房當班時曾看過、也驚訝的歐洲人愛吃的食物。在台灣,我們早餐通常吃軟的物品,比如稀飯、蛋餅、三明治,吃「餅乾」倒是很少見。我要享用我的美食了,今天也不用急著打包午餐,我可以優閒地吃,我是飲食的帝王。
今天的早餐
吃完後,我檢視一下即將要去的活動的報到地點,它說是在「Busstop」,這是在哪裡呢?我記得幾天前我們下了巴士後,走一段路就到我們IST營地了,我看了一下營區地圖,有一個大門口,附近就是我們的營地,那巴士站大概就在這個地方。時間還早,我可以慢慢走去。沿路早晨的清新空氣陪著我,今天的心情是輕快的,但也仍有些許擔憂,因為我是自己一個人去玩,沒有跟同團的同伴。我早上已洗好澡了,所以這時我也顧忌我的鞋子、褲子沾染上灰塵,但Elburg又是什麼地方?去年在冰島時我只有跟過遊覽車去外面游泳池游泳,2013的羅浮大會更是連出去都沒去過,所以第一次在營期間出去玩,我其實是很期待的。
我來得早了吧?附近都沒有人,有幾株草本類的植物長得蠻高大的,尤其是長在水域旁的,還有張木製的公用椅,而且椅墊很高,看起來是讓人坐在上面看風景的。不久,夥伴陸陸續續到了,其實說真的英國人很多,也是因為他們這次也來不少人,有人也開始對這張木椅產生興趣,並也爬爬看。而我在餐廳的同事也來了,那位俐落的英國女孩,還帶著她的朋友,以及那位中歐女士她也來了,我們打了招呼,也很開心大家在辛苦工作之餘終於可以休假。不久,車子來了,一位英國夥伴也是負責人,跟大家收了票,我們陸續上車,我先找到一個靠窗的空位,旁邊沒人坐,而中歐女士過來了,我跟她說可以坐這,她也欣然應允。我很高興,我第一次在國外與外國朋友一起出遊且坐同一個位子。
高大的木椅
車子開動了,我們離開營區,走進大門外的林蔭路,這一條路我來時沒有注意到,沒想到旁邊有樹,而左邊則是草地。荷蘭的土地都是由沼澤地慢慢抽乾水而浮出來的,所以這裡的植物也不是萬千年來就生長在這,而是開發這個地區時順便種的。而幾天之後我也會在附近工作,離營時也會走這一條路,到時又會是不同的感覺吧?不過車子又卻似乎走向和來時所走的不一樣的路?往另外一條路走了,因為我看到幾個帳篷,旁邊也有工具,還有身穿大會Planning Team T恤的人,這裡又是哪裡呢?還有幾台轎車停在路旁,似乎是大會計畫團隊的工作室,看起來也很常有人來,還有桌子、椅子與電腦,帳篷區蠻大的,帳篷也都不小,似乎Roverway的精華都在這。
車上傳來麥克風的聲音,似乎是司機?剛有看到,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子,穿黑色衣服,應該是巴士公司的員工吧?他似乎在介紹沿路的風景?這是荷蘭人的特色嗎?車子已經來到公路上了,換成左邊是林蔭右邊是草原,荷蘭跟台灣一樣,也是靠右行駛的。一開始風景我還很有興致看,但千篇一律都是綠色的後,我的眼皮也漸漸沉重,頭開始往下點,我打起瞌睡來了!所以接下來的風景我都看不到了。
營地的入口
「這裡有醫生,有人需要醫生嗎?」我猛然驚醒,原來又是司機的聲音,車子來到市區,司機正在介紹沿途特色,我想起前幾天喉嚨有點不舒服,似乎是著涼,如果需要醫生那我會毫不遲疑說要的。但一想到還要出營區,且在國外看病可能要花很多錢,於是我又把這冒頭的想法壓下去了。我的眼皮仍重,好想再多睡一會,但目的地似乎已經到了,因為我們這台大巴士即將停進一個停車場。我從車窗看下去,一片平疇,荷蘭朋友雅飛說荷蘭最高峰只有35公尺,事實上廣大的原野給我許多的心曠神怡。車停好,我們魚貫地下車,帶頭的英國 IST集合大家,說上車的時間是11:30,有問題也可以打他的電話,而我也把他的電話拍照起來。我的手機是國際漫遊,可以任意打到任何一個荷蘭電信的手機裡。而現在是10:00,我們有兩個小時好好逛這個「老」城。英國女孩走過來,問我們要不要一起?我說好,本想說我正想一個人行動可能有點孤單,雖然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風格,但有朋友主動邀約,為什麼不呢?
城外的泊船碼頭區
停車的地方其實是小城的入口,進入一個城門,就可以到他們的城中心了。不能免俗的,城外也是有溝渠,上面依舊泊著船。我快速掃視一下,有新型的塑膠艇,也有舊式的木船,想必是哪一位荷蘭人想體會祖先的木筏魅力而打造的吧?而小城一點都不「老」,只是建築樣貌與街道的顏色特意挑得古樸,我與三位同伴開始走進城門,地板鋪著石頭,城門特意用磚塊砌,很有動畫或電影中,中世紀的場景的氛圍。有許多其他的遊客已在路兩旁的商家坐下來喝茶了,他們看著我們這群戴著領巾的怪傢伙,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其實一下車,天空就開始飄雨了,氣溫也降了一些,我今天沒帶防水外套,只有一件防風的保暖衣,我不由自主將衣服拉鍊拉高,我開始擔心雨會打溼我,好在我有帶傘,我撐起了小紅傘。
小城的街道
我們四人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的商家風貌。短髮的英國女孩比較不怕生,她率先帶我們靠近店家端詳商品,我也開始不畏縮地看看商店在賣什麼:有塑膠玩具、氣球、籃球、足球、棒球手套等運動用品,我們也在一間賣著橡膠地球儀的店面停了下來,短髮女孩指著「瑞士」說,她去年在那兒待一年,我心裡面暗自佩服,能在國外生活一陣子真不簡單,但我沒有問她原因,說不定是為研究或工作而去的吧?短髮英國女孩的朋友,是一位個子略為高的女生,也是金髮,比較胖一點,而她是拄著一根連著手的金屬拐杖,但人仍努力地跟著我們。在歐洲的童軍活動,坐著輪椅拄著柺杖來服務的IST其實不少,我也想起同樣是英國人,在2017年冰島的活動中,坐著輪椅並設計出車輪樣式的布章的一位女孩,她想換越野式的輪椅,因此販賣布章來籌錢。沒多久我們就來到市中心的十字路口了,毛毛細雨一直在下,地上都溼了,而我們的衣服、帽子也都被沾濕,其實我們也有在小巷裡繞一陣,本想來參訪應該不要吃東西的,這似乎有點不禮貌?但到了十字路口,發現有很多戴領巾的童軍也在那坐著喝咖啡,而且是在快進十字路時沿街就有了,當然其中英國人最多,他們也微笑地跟我們打招呼,似乎,我們也得坐下來了,我們四人中沒有人提議,但街角的一間有露天咖啡座的咖啡館,我們也不由自主地就去坐了下來,其實與朋友相處我常會忘了去過哪裡?我知道時間過了不少,看過的東西也很多,但就是記不起來,因為我已把心思都放在同伴上了。
小鎮的露天咖啡座與商店
咖啡館似乎有賣酒,外型也不像純粹賣咖啡的,所以我也有點擔心,會不會都只賣酒呢?大白天又是在剛認識的人面前,喝酒可以嗎?菜單來了,是短髮的英國女孩俐落地先拿來的,我與中年的婦人一起看,我只搜尋coffee,還看到「Latte」的字樣,我就說我要來份拿鐵,短髮女孩問其他人要點什麼?然後他就去櫃檯了。另外一個長髮的英國女孩也離開剛回來,他說他去上廁所,問我們要不要去?短髮女孩似乎幫他點了冰淇淋咖啡。我與中年的朋友進入狹窄的後門(我覺得),穿過吧檯前長長的走道,上了二樓,那是一道黑色的門,由我先上,之後換中年的朋友,她進去後我就先下樓了,於是不久我們四人又一起,我記得拿鐵咖啡是菜單中最便宜的,但也要花幾個歐元,外面的吃喝總是比營區貴,真的很驚訝英國人出門都會坐下來,那都不便宜的,不知他們收入多少?服務生端來咖啡與餅乾,其實是一大杯牛奶與一小杯的咖啡,放在精緻的盤子裡,還有雅緻的調棒,同伴說你可以把咖啡倒進牛奶裡,我一邊加一邊拍照,沒多久一杯漂亮的有層次的拿鐵就出現了!沒想到我也是泡咖啡的高手!餐點還有附一塊荷蘭餅,我們邊吃邊聊天,我看到短髮女孩身上有配戴2011年世界大露營的飾物,我問她有去瑞典那一次嗎?他說他當IST,他問我也有去嗎?我說有,他問我做甚麼工作?我說我是Unit Leader,其他人也一陣驚奇,哇喔!是Unit Leader!
大家的飲料。左邊是我的拿鐵。
外頭在下毛毛雨,氣溫也有點低,坐在屋簷下喝熱飲確實是一大享受,雖然我點的喝起來像是冷的,因為是熱咖啡、冷牛奶,但依舊很好喝,也不會覺得因此更覺冷。長髮英國女孩問起我們大家的工作,短髮者說我們三人都在餐廳工作,長髮姑娘顯示出很欽佩的表情。我們大約又坐了幾分鐘,當大家都喝完時,短髮姑娘提議去走走,於是我說這杯咖啡多少錢?他卻露出微笑揮揮手,於是我就知道不用了,真謝謝他,我也不知道大家的狀況是如何?因為我出國都會錙銖必較,也因此花在我身上的錢是越少越好的,但我也不會佔他人便宜,所以即使和大夥一起去喝飲料,必須要點稍貴時,我也都還是盡量自己花錢。但出門在外,有時也會遇到驚奇,尤其「朋友」真的是及時雨,特別是童軍。即使是素昧平生,他們也依舊願意在異國街頭給陌生人溫暖。一杯咖啡不只代表友誼,也使我銘記在心。而英國,又何時可以拜訪她呢?
我喝咖啡。
離開咖啡館,我們沿著石子路一起走,忘記是從哪個方向開始,但我們確實走到了小城的邊陲,有一張鑲在牆壁裡的地圖,上面也說這城的開發時間甚至可早到13世紀!我們停下來仔細端詳,但也沒有要認真讀,看了一會兒,短髮女孩「Ya!」的一聲,我們也就知道該走了。小城的住家與店面是很典型的歐洲式的,去年在冰島我也常穿梭在這樣的街頭,所以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市中心是商業區,開店的比較多,外圍則是住家,也頗多高級房舍。我們一直走到護城河的附近,看到了堤防與城溝,我們還看到一個地下室,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在歐洲的傳說故事中,精靈或巫師好像都從這樣的地下墓穴或是監獄中產生的?或許它只是一個穀倉,我們想像力太豐富了!我們四個人於是上了堤防,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可以看到遠處的塔樓。沿著城溝走,就來到城的入口了,已經有幾位夥伴在那等車,英國夥伴又提議去吃炸魚料理,我當然說好啊!入口附近就有一間,它叫作「kibberling」,我之前一直很想吃如今總算能如願了!
咖啡館望出去的景象
在碼頭邊有一間餐廳,外頭有人在用餐,短髮英國女孩提議去那吃,其實每次看到這樣的餐館,我都會直覺它很貴,因此總是不敢走進去,所以我出國終究去超市與便利商店最多,因為我知道這些店裡的食物都比較便宜。我們一行人走進了對我來說像另一個世界的地方,建築物寬大又低矮,很像一般的民房,也很像鄉間的馬廄。我們走進了看起來高朋滿座又擁擠的食堂,結果意外地裡面有位子,雖然可以讓我們四人同時入座的座位不多,但我們仍在屋角找到一個。四人坐進去之後原本狹窄的位子也顯得寬敞,原本對於人多的地方我總是不願進去的,在台灣也只想進去顧客較少的店,可是此時我與朋友在一起,那似乎又無所畏懼了。桌上有菜單,英國夥伴提議就叫一份kibberling來吃,大家都沒有異議,夥伴於是去櫃檯結帳,我們其他三人也付了共同負擔的部分,我記得沒有多少錢,我只有付歐元的硬幣。食物來了,我也不忘看了時間,是快到了集合的時刻了,但上車地點就在旁邊,擔心什麼呢?
和朋友一起吃東西真開心
上了巴士後,車子開動就直接回營地了。在回程途中我不再想睡,看到外面的荷蘭風景,堤防外就是水域,還有許多大風扇在海岸邊旋轉著,真令人吃驚!有幾次車子還很靠近大風扇底下,那巨大的扇軸,人們站在下面又是如此地渺小。這是工業的力量,而我們營地的用電,也是從這裡輸送過來的嗎?那台灣有沒有辦法像這樣子、整個海岸都是巨大風扇的風景呢?我看著這樣的景色,雖然仍然是平坦野地,但思緒卻一直翻湧著,這就是我堅持出國去外面看看的目的,我想要看點別的,看外國人如何做、如何妝點他們的國家,而我們又可以怎麼做──在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中,我們又怎麼走出我們的路呢?荷蘭人充分利用了自然資源,但同時國界裡面又像一個大花園,巨大風扇的工業機體中卻沒有凌亂、髒汙在裡面,而是一整個的和諧、安詳。風扇在鄉間、在綠色草地上轉動著,彷彿是遠古以來就一直存在著的高科技,旁邊長滿青苔,而人就在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樸實生繁著。
荷蘭的大風扇
在大風扇底下,那機體是多麼的巨大
白色的巴士平安地回到營地,對於剛剛在路上看到的景色我仍頗眷戀,心想著什麼時候可再看到荷蘭的景致?而不是只在營地中?此時我對於活動結束後的會後旅行沒什麼把握,一來我仍像以前一樣,出國前只訂好機票和看荷蘭歷史、文化、社會制度,而對旅遊的路線、旅館的分布仍沒有了解,我可能不是一個用功的自助旅行者吧?很多人可能對我這樣的方式不以為然,但我也是在旅途中得到很多人的幫助,並給我更多的勇氣去解決困難、探索未知。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我們又變成自己一人的獨自單位了,因為在營地裡不用結伴成群吧?雖然感覺「安全」了但同時心境也有些孤單。我在長長的主要幹道上踽踽獨行,雖然已超過12點半了,但記得午餐這時還是有供應的(我在餐廳工作過),且下午還有一項風帆活動,雖然剛剛吃過魚塊,但去填飽肚子仍是必要的。
終於,我來到IST餐廳前的入口處了,在這裡,有一個 IST office,是開放式的,前面有長條無背座椅,我看到碩毅坐在那,於是去跟他打招呼,我不在意在吃飯前花一點時間跟夥伴聊聊天的。而我也仍是希望參加活動時能和台灣夥伴一起,所以對於碩毅不能一起來Elburg也有點遺憾,但我仍眉飛色舞地跟他說我剛剛的經歷,團長也非常敬業地微笑聽團員講,我說我還沒吃飯,但要先去上個廁所。
荷蘭營地的廁所,天花板是鏤空的,我很好奇地觀察了一下,原來是為了省電、利用夏季較長的白天光源,所以廁所是沒開燈的,鏤空的天花板下還有一塊透明塑膠板,接掉下來的灰塵與蚊蟲。當資源稀少時其實人們就會想各種方法來省電省水了。我出來後跟幫我看顧行李的碩毅說,一直都微笑且好脾氣的團長也很感興趣,不過他吃過飯了,接下來要去代表團帳,我則是要去顧自己的肚子,下午還有刺激的風帆活動呢!當然團長也跟我說了一件事:餐廳IST似乎缺人,因為早上只有9個人而已,主事的主管不太高興,我心想,9個人真的很吃力,但又想,今天是我的放假日啊!我不想要工作,碩毅也說,那是他們人力調派的問題。
荷蘭的廁所天花板用自然光
午餐實在是美味,雖然已是下午一點,但我還是嘗試了果醬、奶油、荷蘭特有的食物巧克力米、還有湯。望著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我心中也有一點愧疚,我本是屬於餐廳的,如今卻在這裡休息,這樣恰當嗎?但我又想,我工作了這麼久,也沒玩過風帆,真的該讓我嘗試一下啊!而吃完飯本打算回去洗衣服,因為風帆活動3:30開始,還有一點時間可以休息,不過也就在回IST營地的路上、那條寬廣大道上,我遇到了心品,他說,要不要去玩密室逃脫?我說在哪?他說就在那裡!有沒有看到白色帳篷?我往右後方看去,的確有幾個白色帳棚,有幾位工作人員也在那,心中有一點悸動。心品說,今天開張,走吧!去玩玩看,於是,我又被朋友拉去玩我本身不會玩的活動了,有朋友真好!
午餐。吐司、奶油、果醬、果汁、火腿、起司、沙拉
我們走到了草皮邊緣的白色帳篷時,有工作人員已經在那等我們了。這時,也有幾位瑞典與英國的IST到來,心品問他們要不要組成一隊?大家都興高采烈地說好。這時我也看了一下手機,天氣預報說下午會下雨,而且是超大雷雨!因為天氣APP上有示警的功能。我心想,好在我沒去洗衣服,要不然等一下就會淋濕了。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密室逃脫遊戲,由於現場有兩個帳篷,我以為我們要從一帳篷跑到另一帳篷去、像迷宮逃脫那樣呢!不過大伙進去後,很意外地工作人員卻是先請我們集合,她說的英語我還是沒辦法聽得很懂,但她拿出平板並標示時間,說明我們只有40分鐘,旁邊的夥伴都說OK,那我想我有他們,應該也沒問題了吧!
密室逃脫的擺設
我的夥伴有三位德國人、一位瑞典人與一位英國人。密室逃脫裡的設備,有折疊長條桌椅、地圖、各國國旗、皮箱、筆電、德國國旗、芬蘭與波蘭國旗,還有瑞典國旗、木製手提箱。我們開始解謎。由於我第一次玩,又不太懂英語,所以我主要在旁協助。其實遊戲沒有很難,也不需要用到太深奧的語言知識,只是要發揮觀察力,從大夥不知道的地方──如桌腳、椅腳處發現線索,解開往下一個關卡的謎題──比如說開啟木製箱子、得到筆電的密碼等等的。當大夥在桌子上的各國國旗與大面的德國、瑞典國旗上打轉時,我則是在旁檢查角落有沒有鑰匙之類的物品,偶爾也回到桌子上,去與大夥討論國旗是否有字母上的線索。有趣的是,過程中因為瑞典國旗似乎已找不到線索了,所以會有伙伴說「Sweden nothing」,也使得在場的瑞典朋友常常苦笑。後來在大家解開一關又一關的難關後,我也在椅腳發現了鑰匙!打開了木箱!我也是功臣之一!當然此時,外頭也下起了傾盆大雨,室內的地上,水也開始慢慢滲入,我也想起多年前去瑞典的場景,不過荷蘭熱得多。雖然我的衣服沒晾在外面、帳篷不會進水,但仍是為下一個活動擔心──我雖有帶傘但也不想淋濕啊!
其實我們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完成任務呢!最後拍合照時大家也很開心,聽說我們解謎過程的照片還上了大會粉絲頁。結束的時候是2:40,且也頗神奇的,雨亦剛好停了!幸運!心品就說要不要再挑戰另外一關?雖然還有點時間,但我的風帆活動3:30就開始了,所以我就說:「下次吧!」但沒想到以後就沒有下次了。所以每當有機會來時,是不是都應該好好把握?
我與夥伴在玩密室逃脫遊戲(照片來源:Roverway 2018粉絲頁)
我們密室逃脫成功了!(照片來源:黃心品)
帳篷外的草地因下過雨而感覺更加的清新,踩踏起來也沒有泥濘的感覺(今天我穿Gore-Tex越野鞋),看不出來剛剛下過暴雨。不過我後來才知道,歐洲的露營地在興建的時候,是有做排水設備的,也就是在地上挖水溝、鋪水管,再來放上鏤空的塑膠布,然後再填土進去。所以一下雨,水是往地下的水溝流的,也就是說,泥土上長青草,但泥土下是排水溝與排水管,這樣大雨一來就不會泥濘,但營地的土地上也常看見因踩踏而裸露出來的鏤空塑膠布,所以營地也要常常整地、補土、保養,不是像一般山野地那樣放任,這是經營一個營地的不易的地方,當然這也一點都不「自然」──本來人類來到郊野露營就是為了回歸自然,但人為的營地卻使它離自然還是有段距離,這也是弔詭的地方。
離開了密室逃脫的地方,我決定就去碼頭等待玩風帆了。之前我也在碼頭拍過幾張照片,也走到很遠的邊際,我想利用等待的時間應該可以再多逛一會兒。我離開了大草地,往右走上了堤防,越過去之後又是一片草原,上面也搭蓋了大型的天幕帳篷,這是之後參加人員到來時,活動開始時讓人休息的地方。此時裡面也有幾位夥伴躺著,歐洲的夏季總是舒適的,草地也柔軟茂密,躺下去除了舒服外也很愜意。剛下過雨,營地又排水不錯,天空也涼涼的,而在天幕下只鋪個野餐墊應就可以了。我走近了碼頭,仍舊在泥土地的地方左邊有一個桑拿屋──芬蘭夥伴帶來的,他說大家都帶自己的傳統食物或歌舞,可應該沒有人帶傳統的風俗設備吧?於是他就從芬蘭開車拖著桑拿屋過來。這位芬蘭朋友我認得,2016年的法國Roverway他們全家就來過了,那時他們的兒子還小,現在則是一個「胖」小子──很多夥伴都這樣叫他。我心想,之後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過來體驗?桑拿好像要換衣服,會不會很麻煩?想著想著,仍舊穿著越野鞋的我更走上了人造鐵橋,兩旁的水域搖曳著水草,有幾艘玻璃纖維船靠在長條形的橋邊,前面就是碼頭的休憩區了,前幾天我們在那看夥伴跳水。
鐵製碼頭
我來到碼頭休憩區──一個高起的平台上,我心想等一下到底要不要脫鞋?不久,幾位夥伴也來了,一位德國人、兩位英國人,我們親切地打招呼,德國人問我是不是要救生衣?我說我剛剛經過岸邊時有看到一堆,這時,時間來到3:30,遠方又來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是前天與我換領巾的德國女孩黛安娜,有熟人來真好。這時在我身旁的德國人出聲叫黛安娜了,「黛安娜!停!停!」原來是請他拿救生衣。我以為也要拿我的,於是我就好整以暇地等,不過黛安娜來的時候只有拿兩件,黛安娜穿著短褲,因為我們只有見一次面,可能他也對我不熟,所以我們沒打招呼了。於是,我就走下平台,背起背包,到前面放救生衣的地方拿一件。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來拿。走回平台時,一位笑容滿面又短髮的女孩出現了,「你們是要玩Sailing的嗎?」我說是的。女孩自我介紹,他來自愛爾蘭,他的領巾是綠色、橘色與白色的,我問他你是愛爾蘭童軍嗎?他說他是女童軍。
其他人開始動了,愛爾蘭人帶我們前進,我把背包放在平台上,心想應該不會有人拿吧?我對童軍活動蠻有信心的。看大家都穿鞋,我也就不脫了,反正若真的被打濕就再晾乾就好。大伙兒有的背的背包不大,有的只拿手機,我則是拿相機與手機,錢包也塞在口袋裡。眾人來到了碼頭左邊,一艘帆已收攏好的船停靠在岸邊,地上還有積水,那是剛下過雨的痕跡,天空沒有陽光,風有點涼,接下來我們要出航了!
張帆準備出航了。船上有小的置物箱,可以放貴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