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永久花~55
這連著幾天,方中恆都沒有來找她。唉!沒有他人打擾的日子,反倒令潘蓉兒忍受不了,想找到他,至少見一面知道他平安。
方中恆在書房裡發脾氣,沒有人敢靠近。此時公司剛好要找方中恆,卻沒有人敢打擾他。連法西歐都只能在一旁搖頭,要蓉兒別涉入其中。
「他常這樣嗎?」潘蓉兒問傭人。
「只要台灣那邊打電話來時,就會這樣」傭人說。
「好吧!我試試看」潘蓉兒大概可以猜到是誰打的電話。
她先探頭,看看他在做什麼。
「方先生,你還好吧!公司…
「出去」他的口氣會讓人渾身結冰。
潘蓉兒反而有了勇氣,站在門口。她等待時機,要開口說話勸他,卻沒想到等到一個大災難。
「太過份了」方中恆在怒氣中,不知丟了什麼東西,很神準的,打中了她的額頭。
「唉啊」潘蓉兒壓著被打中的額頭,忍不住喊痛。
方中恆一回頭,才發現是她。
「蓉兒,你怎麼樣?為什麼悶聲不響的站在門口」方中恆過來檢查她的傷勢。
潘蓉兒搖搖頭。「沒事,被砸到當然有點痛」
「腫起來了,流血了」方中恆仔細一看,才發現還擦破皮。
「是嗎?」潘蓉兒問,突然一陣暈眩,整個人跌坐在地。
「很幸運,沒有傷到腦部,但可不行再有這種意外了」言下之意,是在責怪方中恆。「這瓶點滴打完,就可以辦出院回家休息,記得每天要回來換藥」
「
「對我,
潘蓉兒看著他,感覺到他的思念與感嘆。對
「人家說要同時砸中同一個地方,機率小之又小,我怎麼那麼幸運」潘蓉兒故意說著笑話,轉移他的情緒。她被砸中的,竟是之前車禍時的同一個地方。
「我只知道你是彈鋼琴的,倒不知道你還是個投手」潘蓉兒扶著頭,依然覺得傷口痛。
「對不起」
「為什麼發那麼大脾氣?」
「是我爸爸,他知道你在這裡,我想是蘇娜說的」他不必多說,潘蓉兒已經知道掀起的軒浪大波。
「蘇娜可計出了一招,那也表是她著急了,我對她是有威脅的」潘蓉兒說。
「不要管蘇娜,說說我爸爸為什麼就是不肯接納你,我們都離他那麼遠,他到底還需要擔心什麼?」
「他還是反對,也是,我為了錢離開你的,他當然不信任我」潘蓉兒可以理解。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離開,是要讓我去茱利亞深造,你是為了我好」方中恆到今天才知道一部份的真相。「他還跟你說過什麼?我爸爸總想左右我,總想替我做決定,他覺得你配不上我,所以把你逼走了,他一定說過很難聽的話」
「可我還是拿了他的錢,傷害了你,我還嫁過人」
方中恆看著她。「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沒有了,我真的拿了你爸爸的錢,並且全用掉了」
「你不肯對我說實話,中間發生的一切,你都不肯說?」方中恆不知道她堅持什麼。
「這就是實話」潘蓉兒一口咬定。
「你不信任我,對嗎?因為我重重的,傷害了你」方中恆撫摸著她的額頭。「我很抱歉,但你告訴我實話,每一件事都告訴我,我才不會再誤會你」
「你在審判我嗎?我依然是你的囚犯,所以你要審我」潘蓉兒的眼裡滿是傷痕。
方中恆不再問了。「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不要誤會你爸爸,他沒有說任何難聽的話,他只是用一個老父親的心情,期盼他的兒子完成夢想,懇求我離開,並給我一筆錢,幫助了我」潘蓉兒覺得這件事要說清楚。
「那些錢呢?你到底用到哪裡去了,你並沒有去德國,護照上沒有入境記錄,你沒有繼續學音樂,是那個跟你結過婚的男人對你不好嗎?是他騙了你的錢嗎?否則你怎麼還需要開一間音樂社養活自己?你從來沒有對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實話說出口,會動搖些什麼?」
「沒有,沒有,事情知道的就像你說的,我認識了陳俊恩,後來我們結了婚,他幫助我負擔我媽媽生病住院治療的費用,我媽媽去世後,我們之間的婚姻也淡了,他還付我贍養費,讓我可以開一間店來養活自己」中間的曲曲折折,潘蓉兒的確說不出口,也說不清楚。難道告訴他,她和陳俊恩是交易婚姻,要分手要離開也是因為還想著他所以離婚了。至於韌帶受傷不能再拉琴是個意外,不願多提的意外。還有,她增經承諾他爸爸不說….他爸爸自己可以說,她還是比需守承諾。
「那就不怪我,還是不能信任你,不能原諒你」方中恆斬釘截鐵的說。
潘蓉兒靜靜的看著他,好久好久。然後,一串串的淚掉下來。
「怎麼了?很痛嗎?」方中恆擔心的問,他剛剛太兇了嗎?他記得自己從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
「這是我們再見面後,我第一次仔細的看你」潘蓉兒摸著他的眉間。「你以前從不皺眉的,現在,都有痕跡了….
這個小小的舉動和短短的話,軟化了方中恆的心。
這些年,他全新全意打拼事業,脫離父親,要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世界並不容易。離開父親的羽翼,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個大少爺。要不是潘蓉兒的話迴盪在耳邊,用恨意建立起這股堅強信念,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有今日的這個王國。
可是,他多不容易。他孤孤單單,誰在意過他蹙眉、心煩意亂?誰曾這樣仔細的檢視他的面容?
還是只有眼前的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這樣仔仔細細的在意他。
「那一天聽到你彈鋼琴….我希望以後還可以再聽見」這是她小小的盼望。不管是為誰而彈,她都不希望方中恆放棄掉彈鋼琴。
方中恆立刻擁她入懷,結結實實的抱住她。唯有潘蓉兒,在乎他、明白他忍痛放棄音樂的遺憾,唯有她….
他的知音,依舊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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