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罌和柳一眉走在回天香樓的路上，兩人沈默著。

本來，她是打算到醫院探望韓舒影，卻巧遇了柳一眉。

「你還是沒聽我的話」宋凝罌語氣裡有埋怨，但也不感到意外。

「我應該去看看她，但又不好找你去，不過沒事的，韓成峰沒有那麼小人」他想起今天韓成峰和他的對話。

「你遇到他了？」宋凝罌緊張起來。

柳一眉坦承。「是，還聊了一會兒」

「你們能聊什麼？」說到底，他們是情敵，見面不分外眼紅就罷了，還能聊天嗎？她從不相信韓成峰有這種風度。

「凝罌，你為什麼喜歡我？」他不延續話題，突兀的問起感情，讓宋凝罌納悶的看著他。

不過她很快的回答，她早就深深思量過。

「這要分很多部分來說，第一，我們一起長大，日久生情，第二，你正直，心中一直有一個自己堅持的理想，不會輕易讓人左右，第三，你的身邊一直只有我，這足以讓我認為，你的心裡只有我」

「如果有一個人也像我一樣，你為什麼不選擇他？」柳一眉委婉的問著。

即使他很委婉，宋凝罌仍比他想像的敏感。

「是不是韓成峰跟你說了什麼？這個小人」宋凝罌嫌惡的說。

「不是別人跟我說了什麼，而是我看到他對你，心有所感，如果他能給你比我更好的，我應該成全你」柳一眉誠懇的說。

「你有哪裡比不上他？你嶔崎磊落，有理想有抱負，他是靠父母的基業才有今天，而你有一天，說不定在他之上，你不要這麼不勇敢，兩個相愛的人可以克服一切」宋凝罌激動的說。

「看到他對你的付出，我覺得我做不到，而且我們之間，還有這麼多阻礙，仔細想想，或許我們不該太執著，該放下的，就要放下，我應該讓你去找你的幸福」柳一眉真心希望，他不想兩個人都這麼辛苦，卻得不到什麼。

宋凝罌雙手緊握，指尖都泛白了。「你就是我的幸福！你真不懂嗎？」

「還是你，已經不想懂了，你是不是這裡有了別人？你不再想為我付出關心？」宋凝罌指著他的心口說。

「不是，我還是很關心你，只是用另外一種心情，我希望你幸福啊！如果你能有更好的幸福，那就該讓我們之間趕快過去」柳一眉否決她的說法，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過去？我們之間是發生什麼重大事件，還是已經分離多久，哪來的過去一說？」他們之間，是一句過去就可以抹滅的嗎？一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寡情？

「你那麼急於讓它過去，不是為了我的幸福，是怕我成了你的牽絆吧？那你就直說，我不會阻礙你的」韓舒影的介入，她早該預料到是有影響的，是她對一眉太有自信。宋凝罌淚，傷心欲絕的想著。

「凝罌，我不是….

「不要說了，我懂你的意思，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孩，佔了你的心」宋凝罌激動的說著令自己心痛的話。

柳一眉搖搖頭，握住她肩頭，試圖讓她冷靜一點。

「沒有誰佔了我的心，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把我的心意告訴你，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要正式和你宣告分手，我也不好受，可是我必須放下了，你也要放下，懂嗎？凝罌」柳一眉不管她的掙扎，他要把握機會，把一切說清楚。

宋凝罌不停掙扎，想掙脫他的掌握。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愛他，她就是愛他，沒有人可以改變。

「我不要聽，柳一眉你聽好了，你不愛我，我會死心，其他的，我都不接受」宋凝罌激動的喊著，終於掙脫開後，她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她愛的徹底，倔強的徹底，柳一眉早預料自己此次告白難以成功，但至少他說出口了，那麼他們之間真能釐清的日子就不遠了。

能夠成全她，是他唯一能為她盡的最大責任，也是他最無奈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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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罌哭著跑回天香樓，卻得不到平靜。

她才走到門口，就看到許多警察包圍著天香樓。

「這是怎麼了？」她擦掉眼淚，快步走到天香樓門前。

「你是什麼身份，警察正在捉賊，別來搗亂」警察檔在門前，不讓她進去。

一個舞女眼尖的看見宋凝罌。

「警察大人，她是老闆娘的女兒，讓她進來吧！」

警察這才讓開一個位子，讓宋凝罌進去。

天香樓裡沒有半個客人，桌子椅子亂成一團，酒杯食物散落在地上桌上，樂隊、舞女、歌女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議論紛紛。

「怎麼了？聽說在捉賊，哪裡有賊了？」宋凝罌著急的問著。

「不知道，從閣臺上飛天而下，把我們都嚇死了，還熟門熟路的，一直往後遠跑去呢！」一個舞女形容著，餘悸猶存。

「那果姨呢？果姨呢？」宋凝罌問著，眼光搜尋著。

「領警察到後院去查了，聽說是從牢裡逃出來的，也真大膽，不去鄉村僻壤的，偏跑到這麼熱鬧的地方來」

宋凝罌聽著，心裡真不踏實。被柳一眉擾亂的心已經不得平復，現在還來這一樁，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

不一會兒，就見幾個警察扭著一個人，從通往後院的門口走出來。姜果琳也跟在後面。

「捉到了」有人喊著。

警察把人架著往屋外走，又跟姜果琳說了幾句話。

「果姨」宋凝罌擔心的到姜果琳身邊。

「姜老闆，你仔細清點看看，損失了什麼，人我們先帶回去盤問了」

姜果琳點點頭。「好，謝謝隊長」

「收隊」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天香樓。

「果姨，沒受傷吧！沒事吧？」宋凝罌問著。

「沒事，等下回房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我還得處理店裡，擾的今晚都沒法做生意了，弄得亂糟糟的」姜果琳看著一團糟的房子，指示著人趕緊清理。

「大家都先回去吧！凝罌，你也先去休息吧！」姜果琳雖然心煩，還是不慌不忙的吩咐著。

宋凝罌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她也顧不了這麼多，自己的心情比剛剛看到的一切還難整理，她還能夠承受多少？心意很堅定，但還是不夠堅強，這就是她的弱點吧！

疲憊的靠在床邊，任煩亂的心思，一點一滴將她吞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