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18 16:10:40曾老師的學生

真我是一個動態的發展性概念——[自我是什麼東西]6

        關於真我假我之辨,關鍵在自我有沒有能力去愛這個問題,我們不妨先提出一句類似於格言的話來作扼要的分判:
        真我一定要通過真愛來證明
        假我卻經常會用假愛來包裝
原來所謂自我,並不應該是一個靜態的結構性概念,而應該是動態的發展性概念。所謂結構性概念,就是在人際關係中區分為人與我兩端,這時人與我是靜態而對立的。別人是別人,不是我;我是我,不是別人。這就是一種被人為置定的主客對立的結構性概念,也可以稱為「我與他」的關係,這時我是主體,我以外的別人乃至整個世界都是客體,或說是與我無關的他者。這種說法當然並非不能成立,而是要認清這種說法的恰當運用場域是在作文書記錄之時,而不是在真實生活之中。換言之,那是一種為記述方便而暫行的抽象分解,當我們回到具體的生活之中,自我事實上不是一個具有確定內涵的概念,而是不斷在生成變化的發展歷程,這歷程就稱為「活」或「生活」或「活著」。必須是正在活著的我才是我啊!不是嗎?那在文書中記載的我只是自我生活歷程中一段陳跡罷了!所以,如果一定要用文字表示這活生生的自我,至少不要把他等同於靜態的結構性概念,至少要視之為動態的發展性概念。
        那麼,「動態的發展」又是什麼意思呢?也就是說:「活」或「活著」又是什麼意思呢?這當然不能僅指形軀肉身的存活,因為身體的新陳代謝活動嚴格說仍然是一種按一定規律在反覆運轉的「廣義的靜態」。這身體的存活其實只是人生(人的完整生活)的憑藉或舞台;那憑藉這身體以表現的,或在這舞台上表演的,才是人生的本身。於是所謂「活」或「活著」的意思就是尋求自我的表演、表現、呈現、實現,以證明自我的存在。而其中最充分的證明就是拓展自我的領域,以伸入到原來非我的範圍,而最真實的拓展就是愛。
上述的這幾句話其實可以分好幾層來看:首先,將自我和別人比較,以對比地凸顯自己,似乎也是一種證明(我是我,我是跟你不一樣的)。但細想想,這其實仍在靜態的人我對立格局,自我的領域並未擴大,所以這樣的自我仍只是人為假立的假我。其次,是通過一種動態的鬥爭征服歷程去拓展自我的領域,以勝利的光榮來證明自我的存在。但更仔細地想想,就會知道這拓展不是真的拓展,這光榮不是真的光榮。因為被征服者並不會真正順服,他心中的怨恨正隨時待機反撲,所以征服者的心從不會有真正的安穩,即使不斷地假借仁愛的姿態去收買人心,他心中仍存在著無休止的恐懼,而實只是一個渺小的獨夫。他不但沒有因此證明自我的存在,反倒常因此否證了自己的存在,導致被推翻的命運。所以,這當然也是一種假我。
        於是我們自然逼到一個結論,就是只有通過愛,自我才可能有真實的拓展以及證明。至於何謂通過愛來拓展自我?其間的真實程度還有最與非最之別嗎?則容下回再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