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橘子貓

我想，我是得了人群過敏症。

沒來由的紅潮，有著佔領土地的霸道，
一塊塊的在我身上劃分界區，向我挑釁著；
從手臂開始逐漸延伸至全身，麻癢難當。

拉開衣袖的一角，「又是蕁麻疹」；
看遍雜症的醫生淡淡地像是下了一個指令，快速地把清單列出，
而不再主動開口與我交談。

於是，我得到了一包藥和一個已經排空的晚上。

我看著藥包哀傷我的屏東之行。


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呢？
醫生給了我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過敏。

過敏，但病因無可查。

我坐在床緣仔細的推敲病毒出現的可能性；
病毒不會是在我家出現的，前幾天房間全被瘋狂的我消毒過；
也不會是隨著月事來的吧，一個月裡女人要有一個禮拜又虛又痛，夠了夠了。

我把時間點往前挪，回想當晚的行徑；
當天晚上我在嘉中，人擠人的，為了看因八十年校慶而舉行的演唱會。

南部夏天的晚上，悶熱不減，
穿著制服的高中男生黑壓壓的擠成一團影子。
濕黏黏的汗隨著微風輕輕飄送，酸氣蒸發，空氣中的味道濃到化不去，
均一地讓每個人身上帶了點自己的汗水和不自覺沾染上的氣味。

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不舒服的吧！
黏黏癢癢的感覺揮之不去，隔天就起了麻癢的紅斑；
赤焰焰的囂張顏色蔓延，與昨晚的熱鬧相呼應。

在這個時候，你們應該已經到屏東了吧！
一群人的熱鬧，我總是沾不上邊。

吃了藥，小睡一下；醒來時有一種孤獨，
安安靜靜的房間裡，只有電風扇還在激情的搖頭。

一個人，也許就不會過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