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裡的聲音》11--繪本解讀之失業父親(2)
一、文本解讀
又是一頁有待解碼的無字天書,但安東尼在圖畫中安排了許多刺點,等待耐心的偵探們從蛛絲馬跡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二、圖畫解讀
遠處那兩棟一再出現的高級大樓,現在看起來灰撲撲的,那堵橫過整個畫面的圍牆上除了插著尖銳的玻璃碎片,還架著高高的圍籬,大費周章的防衛設施分隔了大樓與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情況如何呢? 失業父親裹著厚外套,頭上套著毛線帽,和髒髒牽著狗往公園走去。有個聖誕老人如乞丐般坐在人行道上向他募捐,手上的紙板寫著「有老婆和幾百萬個小孩要養! 」 ,暗示沉重的經濟壓力,髒爸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有餘力去幫助別人呢? 真應了那句「世上苦人多」。 人行道下方沿著路邊散置的垃圾、可樂罐、老鼠,顯示沒有人打掃的貧民區街頭景象。
圍牆左側有顆破碎的愛心塗鴉,靠牆擺著兩幅畫——「蒙娜麗莎」和「微笑的騎士 」,這兩幅畫皆以微笑著稱,但我們看到的卻是兩個悲傷的肖像,地上有積水,也許是他們留下的眼淚,也許是下雨造成的積水。我們猜測失業的生活困境導致老婆離開他,髒爸想起夫妻過去的「微笑」生活,心碎不已。
後面是兩顆光禿禿的樹,從其傾斜程度可知風勢強大。
髒髒穿著紅衣藍褲白鞋,啊哈 ! 現在我們知道了,原來在貴婦(3)和查爾斯講話的人就是髒髒,她是「古怪的人」<貴婦(5)>的女兒,是貴婦眼中的「野孩子」<貴婦(6)>。安東尼在這頁暗沉色調裡賦予髒髒純正的藍白紅衣著,顯示她完全不受周遭低氣壓氛圍的影響,眼睛直視前方,微笑著往目標前進。
原來貴婦說的「雜種狗」就是髒髒家的狗。
整體來說,畫面呈現出愁慘蕭索的景象:凜冽的十二月寒冬,刮著淒風,下著苦雨,一個令人心碎的黃昏,失業工人帶著女兒和狗去公園散心,安東尼以外在景物呈現髒爸內在的真實。聖誕節將至,那是個分享、感恩、喜樂、盼望與救贖的節日,但那堵高大的圍牆將社會分隔為貧富兩個世界,窮人的盼望與救贖在哪裡 ?
三、深入探究
1. 「蒙娜麗莎」(Mona Lisa)
眾所周知,這幅畫是達文西的代表作(約1502-1506)。蒙娜麗莎是從英文的「Mona Lisa」音譯過來的,蒙娜在義大利語為Madonna,簡稱Monna(或作Mona),中文翻譯為「我的女士」,通常放在女性的名字前,相當於英語中的「Madam」。所以,蒙娜麗莎的意思是「麗莎夫人」,她是佛羅倫斯富商弗朗西斯科·戴爾·吉奧宮多(Francesco del Giocondo)的夫人麗莎‧喬宮多。
這幅畫的義大利語稱為「La Gioconda」,這是吉奧宮多(Giocondo)的陰性拼寫。義大利語中,「gioconda」的解釋是「輕鬆的,無憂無慮的」,因此「gioconda」也可以指「無憂無慮的婦人」。由於她的微笑,此名稱便有了兩層含義。
2.「微笑的騎士 」(Laughing Cavalier)
這是荷蘭十七世紀首屈一指的肖像畫家弗蘭斯‧哈爾斯的作品(1624)。畫中的騎士正以輕蔑的眼神看著哈爾斯,因為他不相信一個嗜酒如命、雙手顫抖的人會是個畫家。哈爾斯看到他的神情,立刻拿出畫具,在畫板上飛快地描繪起來。一會兒,在眾人面前便出現了騎士那充滿鄙視與不屑的笑容。回家清醒後,畫家調理色彩完整地繪製了千古佳作《微笑的騎士》。
騎士是當時歐洲社會中的鄉紳,擁有領地與豐厚的財產,過著優渥的生活。畫中的騎士纏著絲質腰帶,穿著繡工精細的衣飾、領巾與袖擺,還有那頂泛著呢絨質地的黑色大禮帽,在在說明他的富有,那兩道往上翹起的八字鬍,讓他神采飛揚。
安東尼讓「蒙娜麗莎」與「微笑的騎士 」有著悲傷的神情。麗莎夫人是富商之妻,她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所以臉上漾著幸福的微笑,如果她是失業工人之妻,她是笑不出來的。同樣的,如果微笑騎士淪為失業工人,又怎會有那樣睥睨的笑容呢?
3.藍白紅
這三種顏色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法國的三色旗,那是法國大革命的代表旗幟,象徵自由、平等、博愛。法國大革命迫使路易十六妥協,承認了君主立憲派的合法性,隨即國民會議改組「制憲會議」,很快就制定並通過了享譽世界的《人權宣言》,君主專制與封建制度土崩瓦解,一步步往民主的理想邁進。
安東尼賦予髒髒民主的信念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