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23 20:36:58輕水

眸.夏末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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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夏末的向晚,那時一陣微涼的風拂過,揚起了我頂上的那只軟帽,然後無聲地,落在幾步遠的你的腳旁。你輕輕拾起,我看不見背光的你的臉龐,直到你的陰影籠罩了我的全身才猛然震懾,怎麼會有這麼一雙澄澈深邃的雙眸阿……沒有言語,你將之放回我手中後便轉身離去,我甚至忘了跟你說聲謝謝。

洛,這是我們在河濱公園的初遇。

其實早在遇見你之前,我每個週末都會固定到那裡散步。初遇的下個禮拜,我又在那裡看見了你,這次,我主動走近向你說晚了七天的謝謝,你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然後逕自漫步。爾後的每個週末,我都會看見你,漸漸的我們開始交談,後來變成了朋友。

現在回想起來便覺得不可思議,你是冷漠近乎冷酷的,我對我們能成為朋友這件事感到訝異。我們之間談的話題是早熟的,不是偶像或漫畫,而是人生和未來,你跟我說起你雖短卻黑暗的過去,那震撼強制我從幸福美滿的夢裡甦醒,我開始懂了一些事情,這長大的感覺並不好受。你說你犯過些永遠無法彌補、贖清的罪過,至今你仍然被這些過錯牢牢的束縛,緩緩的侵蝕。而當時在你面前宛如嬰孩的我,天真的以玩笑口吻問你是否會因為這樣而以死謝罪,你只是輕輕地揚起難得的微笑回答我:「像我這種人是一定非死不可的,但是我必須將生命燃燒得一點都不剩,以這樣的方式死去我才能不愧對我所對不起的人,這就是我現在存在的意義。」

這又是一次震撼!除了沒料到你竟是如此認真的回答,我更沒料到會聽見這樣的話,我以前也從沒聽過這樣的想法,我並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我只知道我深深陷入當你說「這就是我現在存在的意義」時眼底的堅定,和你相較之下我是何其渺小阿。姑且不論這話裡的動機和背景,單就你已有存在的理由和意義就讓我感到欣羨,我還是一羽柳絮,不知在這廣闊的人群裡該何去何從,該落腳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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