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24 20:18:45*~Dolphin海豚貓~*

海洋鎮魂曲(五)-全文完-

-終章其一-

得知兩校要再度舉辦聯合音樂會的時候,已經是開學的時後了,才不過兩、三個禮拜沒見希月,原本瘦弱的身子顯然又瘦了一大圈,也從原本笑容可人的少女,徹底的變成了一個愁容滿面的娃兒,但依然無損她美麗的容顏。只是那彷彿是隨是會消失似的那般虛幻…

「希月!!妳瘦好多…」今天雨音一瞥見她便馬上上前,心疼的撫著希月的雙頰,希月只是慘淡的一校,沒多說些什麼,獨自走到一旁…

「小鬼,看妳悶的,我帶了好消息來給妳。」右典走到希月身旁,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捏了她的面頰。

「什麼?」希月並不是很感興趣的問著。

「皇音學院和聖彼得學院要再舉辦兩場聯合音樂會,地點在我們學院的羽之音樂廳和聖彼得的翼之音樂廳,輝也會下來。」右典特別加重了最後的那句話,希月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

「小傻瓜,這次真的是最後了,妳可一定要把握機會啊。」右典愛憐的撫著希月的頭髮,希月則因為過於震驚而呆住了。

還有機會?!她沒有聽錯吧?!可她還能挽回些什麼,還能做些什麼?

『嘿~希月,聽好唷,不管何時、何地,妳想做什麼卻沒有勇氣的話,記住,我一定會在妳背後推妳一把的,一定會永遠支持妳的喔!』希月想起了和也曾告訴過她的話,希月笑了。

「你說過你會支持我的,對嗎?」希月悄聲的說著。

音樂會的時間眼看一天一天的接近,剛被指派為新任幹部的希月也越來越忙,而心情以日漸緊張,但其原因倒不是因為即將要表演了,而是因為能夠再次見到輝。

終於到了約定練習的時間,這次將在聖彼得學院展開練習,皇音學院的學生七早八早就扛著樂器,坐車來聖彼得了,一踏進聖彼得的校園上,不知是不是希月的錯覺,總覺得從遠方,傳來了陣陣鯨魚之歌的樂音,還有淡淡的…鯨魚聲…

「好了,大家先到合奏教室做個別練習。」暑訓的副召慶太,吆喝著大家進去做自主練習,希月躡手躡腳的從人群中溜了出來,一樣來到了和也的墓旁坐下。

「呼~和也哥哥,又見面了喔,我們又要開始練習了呢。」希月靠著墓碑,微笑的報備著,突然,她瞄見了墓的一角,有朵小小的鈴蘭,希月有些驚訝的拾起它,然後錯愕的看了看墓碑,她知道除了自己,只有另一個人知道和也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輝來過了?」希月明知道,即使問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但她還是蹙起了眉,彷彿是以前在問和也那樣的問著。

「和也哥哥…我喜歡妳,一直都好喜歡,可是…」希月跪在和也的墓前,撫上了墓碑上的名字,此刻遠方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如同在提醒什麼似的,持續不斷。

「可是…我愛他…我沒有辦法停止愛他…這份思念要比任何人都來得深…」希月雙手環胸,語氣是這樣的傷心,這樣的無助。

「那…就不要停止啊。」希月身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但那聲音卻不應該出現,或者說,那聲音根本就不該還存在…

「和…和也哥哥…」希月一轉身証實了自己並沒有認錯聲音,是和也,應該已經死去的和也竟然站在她的面前,希月震驚不已。

「小傻瓜,妳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如果妳都已經愛上了,又為什麼要停止呢?」和也伸出他厚實的掌心,撫上希月的小腦袋,笑顏對著希月那張還錯愕不已的小臉蛋。

「如果我們之間的回憶讓妳這麼樣的痛苦,那麼…就把我忘了吧,畢竟我已經不是…存在這世上的人了…」和也的眼中忽然浮現了一股偏低湛藍色的憂鬱,她靠上希月的額,希月確實看到了他晶瑩的淚珠。

「不…我…我不想忘…」希月搖了搖頭,拭去了和也眼角的淚,但和也卻一把推開她,轉身,準備離開。

「忘了吧,如果妳一直惦記著從前,妳會無法前進的。」離去前,和也回頭看了希月一眼,之後便如一陣清煙似的…消逝了…

「和也哥哥!!」從睡夢中驚醒,希月發現自己伏在墓上睡著了,手中還握著那朵鈴蘭,時間不過才過了一個小時半左右,是夢?!

「不對…不是夢…」希月發現自己的右手上殘有水珠,是方才她替和也拭去的眼淚,和也面頰冰涼的溫度,還留在她的手上…

是夢?焉非夢?一縷清魂?未斷焉?

希月起身,雙手合十,向和也的墓拜了一下,便轉身離去。

回到了聖彼得的合奏教室,大家都還在笑鬧,印象中早上的確是分部練習,希月環看了一下四周,輝的身影混在大家之中,談笑著,希月靠著牆,坐了下來。

「希月,妳去找和也了?」右典走了過來,在希月的身旁坐了下來。

「嗯~」希月應聲,眼睛還是不離輝的身影,右典撫了一下希月的頭。

「該是妳的,就會是妳的。」右典笑了笑。

午後,滂沱大雨”嘩”的下了下來,合奏課也開始了,暑假才練過的曲子,大家很容易就上手了,練習的位置很妙,希月剛巧和輝遙遙相對,希月不經意的望向他,但輝,卻避開了她的視線…

之後與暑訓的情況彷彿是倒過來似的,輝躲著希月,不講話,不接觸,這樣的舉動狠狠的傷害了希月,雖然她想解釋,卻沒有任何機會,當然她也不是不知道錯誤是誰造成的,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理想去要求輝聽她說呢?於是,不知輝是因為怕傷害到自己也怕傷害到她的希月,心漸漸涼了下去…

「右典學長…我說不定連最後一次的機會都沒有了…」休息時,希月喃喃的對靠近她的右典說著。

「啥?!妳說什麼啊?希月?」右典沒聽清楚,誇張的問著,希月搖了搖頭,不再重複方才的話,茫然的眼神,空洞的表情,一股絕望的氣息自希月身上散發。

右典眨了眨眼,難以理解這小妮子在想些什麼,可既然她都不說了,右典也沒再追問下去,任由希月與輝的傷口越來越深,卻沒人可以治療。

預定表演的日期終於到了,第一場表演於聖彼得的翼之音樂廳展開,雖然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但現場還是塞滿了人,讓希月有些訝異,再”水手與海洋之歌”的樂聲響起之後,她彷彿看見和也在觀眾席上向她招著手,今天的雙簧管獨奏是另外一個學長吹奏的,鋼琴伴奏則是由琉璃擔任,靜謐的”鯨魚之聲”結束之後,樂曲挺進到下個樂章,整場華麗的演出,完美的結束了他們的第一場表演,同時也獲得了滿堂的喝采。

原以為第一場音樂有如此完美的Ending,第二場於皇音學院羽之音樂廳的表演也能十分順利才是,但卻在成員集合開始後狀況連連…

「不會吧?琉璃臨時有事?!」慶太真是不敢相信小海告訴他的事實,最後一場演出了,他可要上哪找個鋼琴手啊?!

「還有更慘的,昨天吹雙簧管獨奏的那個學長今天也不能來唷。」涼平再給慶太一記打擊,這下可讓慶太陷入了瘋狂狀態。

「不是吧!你在開我玩笑嗎?!」慶太那銅鈴般大的雙眼瞪著涼平,彷彿是要將涼平生吞活剝的吃下去。

「冷靜點,雙簧管獨奏我們還有輝,這點不用擔心,至於鋼琴伴奏…你們看希月怎麼樣?」右典拍拍慶太的肩頭,意示慶太冷靜,並向大家提出建議。

「咦~?!」希月和輝兩人都抬起頭來,幾十雙的眼睛盯著他們看,現場一片沉默,似乎在等著他們的回答。

「可是我…」希月的話都還不到一半,便被大家的視線打斷…

「…好啦…」希月只有順從大家的希望,硬趕上場了。

晚上,開場了,羽之音樂廳也像翼之音樂廳一樣,塞滿了人,希月在後台看的不禁有些怯場,天吶,台下黑壓壓的一片,起碼擠了有三千多人吧?!

這算上來是暑訓後的第三次演出,每一首曲子的流暢度都很高,也因為前兩場的磨練,完整度更加的高,曲子不止外在更加的華麗,本質也更加的紮實,令得台家的觀眾目瞪口呆…

終於到了”水手與海洋之歌”,希月走到鋼琴前,坐了下來,她往輝的那邊望去,輝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避開了希月的視線,希月的心又狠狠的被劃了一刀…

“鯨魚之歌”,在雙簧管聲音響起時,希月眼中的淚一滾,滑落在她的手上,當琴聲響起時,那憂傷的情緒融入在琴聲中,剎時,台下的觀眾,眼淚也隨之流出…

表演結束後,現場靜了幾秒,隨即在老師敬完禮後爆出一陣掌聲與歡呼,不少人都站起身來鼓掌,更有人衝上台來獻花,希月就是其中一個受花者,只見她手上塞滿了大小不等的花束,都快把瘦小的她給壓倒了,現場一片混亂,這時希月卻發現輝正從正中間的出口走去,雖然她很想追上去,可是手上那樣漂亮的花束此刻卻是那樣的礙事…

「小傻瓜,快去啊。」右典從希月手上接過花,推了她一把,希月一回頭,發現大家都在溫柔的對她微笑,她先是愣了一下,在輕輕的回應一抹笑之後,從舞台上跳了下去。

追到了外頭,希月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雖是夏季卻仍有幾分的涼意,找不著輝,加上天又是那樣的黑,希月惶恐的哭了出來…

「你在哪裡?輝?求求你快出來…」希月掩住了面頰,難道輝連一次機會也不給她嗎?不,輝已經給過她太多次機會了,是她沒有去把握,是她沒有去珍惜…

「別哭…希月,對不起…不要哭…」一雙熟悉的大手從她的身後攬了過來,心疼的將希月整個人揉入懷裡…

是輝…原本他就站在一旁的暗處,原是想希月走後再出去,可是希月崩潰的樣子看起來是那樣的脆弱無助,輝終究還是上前去摟緊了她,不管是什麼承諾他都願意給,不管是什麼要求他都可以答應,只要她顏上的笑靨能恢復,怎麼樣的代表都無所謂…

「輝…對不起…對不起…」希月轉過身,小臉埋在輝的胸膛中,悄聲的道歉,輝笑了一下,將她舉高。

「妳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輝笑容滿面的問著,裝成沒聽到的模樣。

「我說,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希月笑了,碰上了輝的額,注視著他。

「是嗎?那真是好極了,我愛妳,希月。」輝將她抱回地面,吻上了她的唇,終結了所有思念,在那即將結束的盛夏。

這天,聖彼得學院有首曲子悠揚的回盪著,是鯨魚之歌,但卻除去那曾憂傷,新的樂章即將開始,但我們之間卻不會結束,不需用承諾來束縛彼此,只要有你在身邊,定能攜手走下去…。

-終章其二-

「希月,暑訓的照片出來了喔。」這天,輝放假,他特別下名古屋來找希月,他在涼平架設的網站上看到,所有暑訓的照片都出來了。

「咦?我看看?」希月感興趣的湊到輝的身後,一張一張的照片掠過眼前,兩個月前的往事歷歷在目,有許多的心酸和回憶,也有許多不成熟的想法,希月不禁笑著兩個月前那無知的自己。

突然,有幾張照片讓希月頓時瞪大了雙眼,輝也愣住了,那幾張都是希月正熟睡的樣子,重要的是,還都是輝吻上她的樣子!!是在什麼時候?又是什麼地方?!這…

「不…會吧…那天我還在想…有什麼東西碰到我的唇…」希月不敢相信的看著照片,臉也紅了起來,那張照片是那時她正蜷縮在觀眾席上小睡時的照片,而趁她徒於不備之時,輝低頭吻了她…

「還真多…天啊~連那天在酒吧的都有…」輝將畫面往下拉,天啊~涼平也太厲害了吧,連這都可以拍?!而且還放在網上任人觀覽?!

「你…你怎麼可以…」希月的眼底有著怒意和羞怯,白皙的臉蛋此時已經透紅的像棵熟透的蘋果,輝轉頭過來看著她。

「因為我愛妳啊,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輝滿臉笑意的靠近希月的臉龐,也沒等希月的回答,逕自吻上了她的唇瓣…

「夠…」希月小聲的回答,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