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16 15:27:55逐草原而居的馬

真愛無敵(續1)--誠實面對自己內心聲音的勇氣

很多人總是認為面對別人比較困難,面對自己比較簡單。因為獨自一人,沒有別人的批判與指責,似乎比較有那保護的空間,可是最近我發現,錯了!面對自己其實往往需要更多更多的勇氣,當發現原來我的內心聲音是這麼一回事,有時候反而更難以承受。

上篇文章中,分手的網友發現了內心的不愛、不認識的同學發現他需要的是可以幫助他成長的愛、同學男友想要博愛,發現了以後,有難過、有高興、有悲傷、有無奈。就彷彿社工所學習的悲傷輔導五階段一樣,類推適用如下:
1. 否認:當發現自己內心聲音的時候,尤其是和自己以前認知所不同的時候,剛開始會有「否認」的狀態,不相信也不認為自己是那個樣子;
2. 憤怒:可能認為自己為什麼這麼差勁?也可能會怪罪別人的不了解,很多可能,但是情緒上表現出來的多為憤怒的狀態;
3. 討價還價:認為出現這樣的事情,是有可轉圜的餘地,於是開始和相對人或自己談條件,「如果怎麼樣….就怎麼樣….」,基本上尚未認知自己真實的狀態;
4. 沮喪:在這個階段,開始慢慢認知,原來事情和之前差異甚大,會有很深的無力感,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命,多種負面情緒迎面而來,有時候無法招架;
5. 接受:真正願意相信自己是那個樣子,接受自己、接受別人的真實狀態。

「誠實面對自己內心的聲音」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氣的事情,因為這面臨著自己所建構的世界可能的崩解,那是一種毀滅的衝擊,就像是Truman Show(註)裡的男主角一般,當他發現所存在世界的一切,全部都是騙局的那一刻,他內心的震撼,難以形容!

近來,我真真實實體會了這件事情。雖然我的世界沒有崩解,也沒有毀滅,但我卻實在地感受到「無所依靠」。我感到心慌,我不知所措,更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原來內心的聲音一直都存在,只是我遮掩了它,裝做看不見也聽不到,但這一切終究只是騙局而已。

2004年的初春,我研究所畢業了。曾經存了一筆錢,要犒賞自己在寫論文階段的辛苦,本來我打算到舊金山的,一方面是放鬆我這一年來的緊繃情緒;另一方面,我也想藉著這樣的機會,處理我們之間的情感糾葛,但時間並沒有允許我這麼做,很快的我找到了工作,而也遇到另外一個他,於是我忘卻了處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承認我對MT的感情一直存在,而之前寫的文章也是我真實的感受,我們的確都不勇敢,而我也沒有權力去要求別人勇敢。

認識了另一個他之後,我們在一起將近兩年的時間,讓我幾乎忘記了對MT的感受,因為我們不曾開始,更不可能有結束。而另一個他卻是真實存在我的生活中,我們呵護彼此,希望彼此都能開心與快樂,我們的確是努力這樣做的。反而這樣的感情,才是真實而且實在的。在分手以後,我很痛很痛,我的世界頓時失去了依靠,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這是從來沒有的經驗,因此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不容易胖瘦的我,硬生生掉了四公斤,我不想吃也睡不著,一直想著哪裡出了錯?可是我找不到錯…

理性告訴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該「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不能再瘦下去了,但是我的心裡仍然無依無靠,像是漂浮在空中的蒲公英,不知道哪裡才是我落腳的地方。於是,我想起了MT,我彷彿記憶起我們的曾經,把MT拿來填補他的位置,讓我自己知道,我仍然有依靠。可是,在分手之前,與日本行之後,我的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問我「妳真的還對MT有感情嗎?」我摀住我的耳朵,不願意去聆聽這個問題,更不想去回應,因為我知道,當我打開耳朵的時候,我的世界將會崩解與毀滅。

然而,這樣的聲音究竟是無法隱藏太久,就像是紙包不住火一樣。經過一番努力與掙扎,還有一封誠懇的信件,我摀住耳朵的那雙手被扳開了,我開始認真面對內心那股源源不絕的聲音,其實我已經不愛MT了。我無法形容與描述這是怎麼一回事,或許很多人看來是因為有太多外在的刺激,可是對我來說,我的確知道是那個樣子。環境在變、時間在變,而人也在改變。記得年初的時候,我曾經跟MT說「你就像是披著MT皮的我(台長)」,這句話其實早已貫穿了我的感受,或許很多時候,在我最危難的時刻,會夢到MT,是因為我把那股安慰的形象放在他的身上,而其實最懂我的人還是我。當然,我不能夠說MT在這多年來,對我沒有任何一點支持,這是不可能的,他的確在我的生命中占著重要的地位,只是那已經不是愛了。

誠實面對自己內心的聲音真的很需要勇氣,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的世界似乎突然少了那一角,以前所做的詮釋與建構,都在那一剎那崩塌了,很難過也很無奈,甚至是無力。當下,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下去?幸好,這樣的狀況並非維持許久,因為確認了自己的心情,我開始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無論未來我會跟另一個他在一起,或者是別人,我都知道必須釐清與MT的情感。

就讓這趟舊金山行,成為12減1的圓滿句點吧!

(續)

註:Truman Show,在台灣上映時的翻譯為「楚門的世界」。相關內容請見網頁http://www.starblvd.net/cgi-bin/movie/euccns?/film/1998/TrumanShow/TrumanShow.html

圖片來源:www.envf.port.ac.uk/~phillips/Digital.htm
圖片解說:有時候我們的心,就像是被鐵絲網包圍一般,層層密封而不透氣。掙脫了束縛的鐵絲網,才能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掙脫了束縛的鐵絲網,才能看見最真實的自己,也因此而相信幸福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