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八年
台灣經濟雖空轉停滯
禁煙大業卻突飛猛進
雞歪程度直逼新加坡
沒有開發國家的收入
卻有開發國家的彆扭
別說坐車船不能抽煙
連辦公大樓的樓梯間也不准
於是大樓外面就有幾個孤魂野鬼
繞著垃圾桶的煙灰缸
像飼料鴨圍著飼料槽
索然無味地吞吐青煙
行的只是補充尼古丁
抽煙的樂趣蕩然無存

抽煙的人在台灣
就像爬上餐桌的蟑螂
人人見而驅之尖叫之
如今來到印尼
就像蟑螂回下水道
愛怎麼抽就怎麼抽
我躺在船艙裡
抽完一根
就其餘火
點下一根
沒多浪費半根火柴
實為環保的楷模啊
本來抽三根也夠了
可是一想到怎麼可以這麼爽
就忍不住再來一根
直到帶上船的半包煙都抽完了
才去船上的販賣部再買一包
這包煙足足是陸上的兩倍貴
視財如命的我被嚇醒了
才稍知惜煙如金

第二天
船靠岸
煙價又回到印尼價
再也沒什麼好顧忌
我火力全開
吸遍了各種場合
百貨公司
電影院
麥當勞
肯得基
餐廳
車站
巴士
火車
麵包車
……
中國廟宇可吸
清真寺則不准

就像練輕功
腳上綁的幾斤鉛塊突然拿掉了
在印尼菸抽得真是揚眉吐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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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戒煙
大家都有迷途知返的理由
為了家人和自己的健康啦
為了省錢買虛榮商品啦
為了抵制公賣局啦
而我就因為路過問診所
好奇問戒煙有什麼療程
而被美豔護士色誘到診療室
莫名其妙開始戒煙
還真的戒成了
說起來
還不夠格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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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為抽煙的人不在乎二手菸
這真是外行話啊
二手菸像政客
其臭不分黨派
二手菸一起
本來不想抽煙的人
只好點菸
以我的一手菸抵制你的二手菸
政客從政非因為理想
而是要臭大家一起臭的心裡作祟

2006年
再到印尼
原來自由自在的空氣
突然變得處處險阻
開始要閃避討厭的二手菸
於是很多地方你不想去了
很多友善的人你避而遠之
避不開的時候
我還白目的勸印尼人別抽煙
那就跟叫野狗不要隨地大小便一樣
是多麼地讓狗驚訝而尿失禁

還好
長途巴士可以選冷氣車
窗密閉
不准抽煙
但是票價是普通車的150%
不吸菸的旅行成本於是變昂貴了
即使如此
有一次搭夜車
車經涼爽的山區
當然沒必要開冷氣
我閉目準備睡的時候
突然那股熟悉的政客體臭竄入了鼻膜
我跳起來
在昏暗的車廂內以鼻子代替眼睛
很快找到哪個座位在冒煙
然後就衝過去…
哈哈
沒這麼英勇啦
我的A面說：
「這傢伙真是王八蛋
我花這麼多錢坐冷氣車
不就求個乾淨空氣嗎。」

B面說：
『在別人家裡就忍一忍吧
等他一根菸抽完就好了』

A面說：
「可是這樣姑息養奸
等一下更多起而效尤
我會被薰死。」

B面說：
『卒崽駛得萬年船
你不怕招惹地頭蛇乎？』

A面說：
「不然我們先看是怎樣的人再做打算…」

意思很明白
看到虎背熊腰就當作沒看到
看到瘦弱無力的就嚴辭制止
結果
是第二…

對一個雞皮無髮的老頭
我連『請』都省下來
直接叫他不要抽煙
老頭很不爽
說現在又沒開冷氣
為什麼不能抽煙

好像有道理…
又好像沒道理

是因為冷氣才不准抽煙的嗎
還是因為多付錢買無煙空氣？

因為老頭很憤怒
隨車小弟被驚來協調
他說
讓老頭把這根菸抽完就不准再抽
結果
就有人趁機也要抽『最後一根』
一時之間車廂內稠雲四起
立刻降格為普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