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客家話？

東帝汶．地利．關帝廟
Dili . Timor-Leste


通常在國外看到中國廟宇
我都習慣進去看一看
並不臨時抱佛腳
求旅途平安身體健康來著
只是覺得被自己熟悉的東西包圍著
有回到家的安全和放鬆

現在連只適合企鵝生存南極都有中國人
東帝汶當然更有機會遇到炎黃子孫了
在千瘡百孔百廢待興的首都地利Dili
新漆落成的關帝廟
顯得多麼地容光煥發
多麼地讓人光明向上
而且廟裡的對聯、籤詩都是繁體中文
不是斷手斷腳、沒頭沒尾的殘障中文
看起來就覺得舒服

我在正殿裡將對聯幾乎是一筆一劃地讀著
也就是用眼睛抄了一遍
抄得是失神又出神
混然不知人間事
直到背著娃娃的婦人搖籤桶的刷刷聲才把我叫醒
引我到右廂
這裡擺了一張老木桌配一個白髮瘦老頭和一瓶塑膠花
瘦老頭的對面是方才那個求籤婦人以及應該是老公的男人
瘦老頭捻鬚鎖眉讀著婦人的籤
又翻了兩本邊緣爛得像香菇似的舊書
開始為婦人解籤
瘦老頭一看就是華人
口出你不能全懂的客家話
說婦人所問之人近日不宜遠行
否則可能在半途遭災
又說此人生性倔強且鐵齒
這次若是信了就有救
若是不信…

婦人頻頻點頭稱是
不斷地感謝瘦老頭
又順便走私了幾個問題
瘦老頭也不在意
順便都回答了
你聽了大半天鄉音
就是覺得有點怪
原來是那婦人的樣子
明明是皮膚黑黑頭髮捲捲眼睛大大的東帝汶人
講的卻是客家話
讓人傻眼的程度就像看到電影末代皇帝裡的溥儀以及太監們只會說英文一樣

就算不會客家話
只會Tetun 條頓語、印尼語、葡萄牙語以及英文
瘦老頭也同樣能對能答
這是後來聽餐廳的東帝汶人說的
而且這些人還相當相信瘦老頭的卜卦和解籤呢
你聽著
頗覺得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