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帝汶．雷舒賴
Lassorolai.Timor Leste


黃昏在哇嘟啦哩Uatolari市場遇到自稱留學葡萄牙四年的年輕人
他不斷地可惜我不懂葡萄牙語（在台灣學這個要是要去紅毛城觀落陰啊？）
言下之意是他的葡萄牙語比英語厲害
可是他的英語已經比我厲害了（這也不難，讀過國中的好學生都做得到）
葡萄牙語程度可見是很讓他驕傲的
他說他不住這裡
只是來探訪外婆
明天就要回去了
話到此處並無特出
問題是我活該我愛問：

「請問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雷舒賴。』

他指了地圖上一段沒有路徑的山區
照比例尺一算大概18公里的距離
一個叫做雷舒賴Lassorolai的地方：
『大概走四個小時，早上出發，下午三四點就到了…』
你一直聽到的是要離開哇嘟啦哩只有走原路一途
雖然在地圖上南方海岸有道路串東連西
實際上這些路不是被炸壞就是雨季時被沖毀
已經不適車輛通行了
原路讓人不耐煩在於等在前面的是已經看過的景物
少了柳暗花明的樂趣

他預定第二天出發
可是這天我和人約好去看足球比賽
所以我等第二天的第二天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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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要去哪裡？』足球隊員問
「我要去雷舒賴。」

足球賽過後的第二天早上八點
六個隊員在教堂前等我
帶著我沿著與鱷魚海灘平行的柏油路向東行
這六個隊員
昨天賽完球流了滿身汗
現在手臂上用原子筆我寫的中文名還清晰可見
你沒有聞到汗臭味
表示他們都洗過澡了
洗的時候一定是很小心地避開

『請問你要去哪裡？』椰子樹上的大叔問
「我要去雷舒賴。」
前幾天經過大叔家
因為大叔院子裡的馬俊美
你取得大叔同意仔仔細細地摸了牠的鬃毛
大叔從樹上見你們一群人
認出你
溜下樹
開了椰子遞給你
『很遠呢，先喝點椰子水吧。』

喝完椰子
用椰殼削成湯匙
挖了椰肉吃
我們告別大叔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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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要去哪裡？』婦人問
「我要去雷舒賴。」

婦人頭頂一桶小番茄
手提一袋花生
和我們同方向
她要去河邊空地趕集
「花生怎麼賣？」
『一公斤美金五毛錢…可是是生的…』
「就是不能帶在路上吃囉？」
『猴子才吃生的，送你一把番茄吧。』
「啊，謝謝。」
河邊斷橋前
婦人往下游對岸市集去
足球隊員停在河邊不沾水
『送你到這裡了，據說送過河我們的靈魂就回不了家。』
「啊，謝謝。」
『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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