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天祥
正如你記憶所知的那樣
中橫坡度全面提升
之前的路段只是暖身

你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踩著踏板
變速器盡職地把鍊條撥到適當的齒輪
你出的每一分力
透過可靠的傳動系統
兌換成一寸寸的推進
也累積一分一厘的爬升
有苦惱小神龍的忠心配合
讓你很有把握在天黑前可以到西寶國小
而且
真的如此

這是個沒有圍牆沒有大門的學校
你找到圓形的行政辦公室
應門的是制服警衛：
『寒暑假就可以借你搭帳篷
可是現在開學了
小朋友上課了
就不行
不然國家公園警察來巡邏
被巡到就會罰款
罰你也罰我…』

開學不是理由
因為你一路借學校紮營
只要在七點學生進校前消失
大家都樂意借你一塊避雨地
後面的罰款才是警衛打官腔的原因吧
這個學校山林環抱流水在前小橋彎彎
又有露天的桌椅涼台
看起來就是會招惹遊客的俊樣子
可能有遊客做了什麼過份的事情
像烤肉酗酒飆歌之類的
害警衛被處罰吧
處罰可能蠻嚇人的
嚇得警衛直哭下次不敢了

這是你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借地紮營被拒
本來餘豁的心情
立刻被打亂
你急急的離開西寶國小
光感應的路燈開始亮了
氣溫下降了
必須趕快找地方休息過夜
偏偏教堂是鎖著
牧師找不到
雜貨店也打烊
西寶村早早就休息了
你只好奔向下個點——洛韶
大概在五公里外吧

你總以為下個轉彎之後就是洛韶
可是轉過這個彎
卻是更多的彎疊著
天色已經全黑了
你不覺得累
雙腳和踏板默契良好地轉動
不害怕也不驚慌
只是對遲遲不肯出現的洛韶
覺得討厭和不耐煩
因此
看到一條小路出現在公路邊
緩緩地升上小圓丘
圓丘上有一盞路燈
路燈下的屋舍燈亮著
應該可以跟住戶借個涼棚紮營
就騎上小路
敲門

你本來真的只是要紮營
可是
顧守門前菜園的狗
看到陌生人就用不共戴天的語氣狂吠
主人說這隻白狗就是愛叫
卡車司機停在路邊尿尿
牠也可以因此叫兩個鐘頭
牠一叫
養在屋後和左側的另外兩隻
唯恐職守被怠忽
也盲目地跟著叫
環繞音效的狗吠
搞得你心神難寧
如果你在屋外搭帳篷
讓白狗整夜看到
就有整夜狗吠
誰也別想睡
因此
你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