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2-06 01:58:11Micky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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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師行萬里,青史共千年
【感恩‧筆耕志工】

◎撰文‧陳美羿 相片提供‧花蓮本會

一九八八年五月,第一篇「微塵心蓮」在《慈濟》月刊發表,
陳美羿每月報導一位慈濟人的故事。
從企業人士到市井小民,從老人到小朋友,
有麻瘋病患,也有賭徒、受刑人……
二十年來,細膩刻劃無數感動人心的故事,
結集出版了四本書,並鼓勵出一批批筆耕志工;
後來結合映象及影視志工,成為「人文真善美志工」,
在全球各地記錄下最真實美善的慈濟人文與歷史。


我在花蓮的鄉下出生長大。上人創辦克難慈濟功德會那年,我正在花蓮師範學校就讀,新校舍距離精舍不遠,卻沒有因緣認識。

一九八六年底,在「慈濟世界」廣播中聽到了上人的聲音,彷彿在召喚我。那天,我在任教的汐止國小下課後,飛奔到台北分會;第二天,跟著慈濟師姊搭夜車回花蓮,朝山進精舍。所以我常說我是「聽到慈濟,半夜裏爬著回去」的。

那一年,慈濟已經二十歲了。慢了二十年,我急切地想把過去的「空白」「補」過來。我很意外地發現,上人在成立慈濟的第二年就創辦了《慈濟》月刊,我像餓壞了的孩子,貪婪地蒐集過期的月刊,興味高昂地啃讀著。

早期的月刊除了社論、還有上印下順導師等的佛學著作選刊、佛教動態;屬於慈濟內部的有上人的「聯誼會講話」、會務報導、會員捐款徵信名單、濟助貧民名單;最有趣的還有政府的「政令宣導」。

《慈濟》月刊一路走來已經四十年了,上人的高瞻遠矚、「留史」的觀念令人驚歎。雖然早年的內容偏重徵信,但從花蓮、台東,慢慢有屏東、宜蘭的會員及個案出現,明顯記錄著慈濟的發展。

微塵中看見朵朵心蓮,
傳詠心香與馨香

當時的《慈濟》月刊編輯林碧珠師姊知道我愛寫作,便向我邀稿。一九八八年五月,我寫了一篇短文「微塵心蓮」在月刊發表——感恩上人開闢豐美福田,供大家親手遍布施,把花蓮種成蓮花園;慈濟世界是末法時代的一則神話、一樁奇蹟……最後一小段是這樣寫的:

一朵朵的心蓮擎起,
在慈濟的蓮池,
在五濁惡世,
蔚成一片清芬美景。
每一朵心蓮,
都訴說著不同的因緣,
每一朵心蓮,
都流傳著不同的故事,
每一朵心蓮,
都用心耕耘、用血雕琢。
讓我們刻鏤它,
刻它的紋路、它的脈絡;
讓我們傳詠它,
傳它的心香、它的馨香。

同時在「後記」裏宣告,「微塵心蓮」專欄每月陸續刊出,若您周遭有「心蓮朵朵,清香陣陣」,請惠賜資料云云。

「微塵心蓮」第一篇,我寫的是「一個超越天堂的地方」,介紹樂生療養院的麻瘋病人從一個團體照顧戶,到參加慈濟會員,以及「賣心蓮」為慈濟建院募款的感人過程。

這篇文章一發表,許多師兄師姊大量抽印,廣為流通;也有許多人專程到樂生參訪,把那裏當成第二個「靜思精舍」,抱著虔誠恭敬的心前去「朝聖」。

第二篇,魏滿子師姊推薦我寫「快樂美容院」的呂水上和郭怡君賢伉儷。那天採訪完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我感動到根本睡不著。好不容易天亮了,我跪在地上打電話回去精舍,激動地告訴接電話的師父:請轉告上人,我將「盡形壽、獻身命」為慈濟寫歷史。

「微塵心蓮」專欄每個月報導一位慈濟人的故事。那時候我還在小學教書,閒暇時間就到處採訪。我報導過許多慈濟感人的故事,從企業人士到市井小民;從老人到小朋友,甚至黑道大哥、賭徒、受刑人……

對於採訪寫作,我樂在其中;但有時還是難免會偷懶,眼看截稿日期到了,就是交不出來。碧珠師姊催稿催急了,她會說:那你交照片給我好了。

「交誰的照片?」我莫名奇妙。

「你的大頭照啦!」

就這樣,拚「夜車」也要把稿子「趕」出來。

這個專欄寫了四年後,一九九二年五月由慈濟文化結集出版了《微塵心蓮》;一九九五年,南宏出版社同時出版《感恩的心》和《愛的陽光》兩書。在這裏我要特別感謝碧珠師姊,沒有她,也不會有這三本書。

除了人物故事,慈濟的大小活動或事件,只要有參與,我就會寫下來。二○○五年,《不死鳥》由靜思文化出版,收錄了台灣的地震、颱風、水災、土石流、空難……慈濟人動員救災的真實故事。這些文章,也全是發表在《慈濟》月刊的。

我沒有刻意去寫書,只是埋頭寫作,久而久之,累積了許多作品,也「意外」地生了幾個「孩子」。

從重災現場到扎根社區
全台志工提筆勤記錄

一九八九年,「筆耕隊」成立,由愛好寫作的慈濟志工組成,供稿給《慈濟》月刊和《慈濟道侶》。那幾年我「全省走透透」,不忌諱「人之大患,在好為人師」,呼籲大家提起筆來,「為慈濟寫歷史」。

寫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首先要有興趣,再來要有信心。可惜很多人都認為這枝「大筆」拿不動,紛紛知難而退。「浪淘沙」之後留下來的,就真正是「有興趣、有信心」的人。

「筆耕志工」散布在全台各地,補專職人員之不足,確實發揮了為慈濟記錄歷史的任務。所有慈濟大事,如周年慶、義賣、園遊會,或颱風、地震、水災、空難等救災,大家都盡量奔赴現場,作詳盡報導。

二○○○年十月三十一日,新航空難和象神颱風一起來。筆耕志工全體出動,冒雨救災採訪,那次共寫了一百多篇報導。《慈濟》月刊「基隆河畔‧藍天白雲——象神風災特別報導」有多篇是筆耕志工的作品。這個專題後來榮獲「台北市新聞記者公會」舉辦的「社會光明面新聞報導獎」。總編輯王慧萍把部分獎金分給我們,我們全數捐出,再自掏腰包聚餐,彼此鼓勵。

一九九五年大愛電視台的前身「慈濟世界」每天製作、播出一小時的節目,筆耕志工配合攝影志工採訪;當時我每天坐鎮台北分會,協助收帶子和文稿。萬事起頭難,收到的稿子每一篇都要重寫;有時只有帶子沒有文稿,還要盯畫面「看圖說故事」,天天都緊張萬分。兩年後大愛台成立,專職人員增多,筆耕志工寫新聞稿的工作才功成身退。

那幾年,我個人的寫作轉到電視工作,但是全台筆耕志工依然落實在自己的社區,在《慈濟道侶》和月刊上,都可以看見他們努力的身影。

「筆耕志工」和「映象志工」以及「影視志工」最後結合成「人文真善美志工」,繼續「為慈濟寫歷史」而努力。

因緣流轉,不可思議。為了幫樂生的老人們留下歷史,我們出版了《一個超越天堂的淨土》;為了器官捐贈的菩薩們,我們出版了《我在,因為你的愛》。二○○四年《慈濟道侶》轉型為道侶叢書,全台「筆耕志工」也傾全力協助採訪撰稿,屢屢成為「書」的作者之一,真是不亦快哉!

盡形壽、獻身命,
為慈濟留歷史

一九九三年八月,我自教職退休,被精舍師父邀約在上人行腳時隨師,並且參與撰寫﹁隨師行記」,在《慈濟》月刊上發表。

上人外出行腳,每天一早起床,就有許多人來陪上人用餐,接著整天行程滿滿滿。晚上七點開始又有大型的榮董聯誼,或慈誠隊精進,結束時往往都已經九點多了。沐浴後,開始寫稿,常常是筋疲力盡,昏昏欲睡。

有一次在台中分會,晚上會議結束時,回到寮房,衣服都沒有換,倒頭就睡著。第二天起床,正奇怪怎麼和衣而睡?更誇張的是,我發現嘴巴裏還含著一塊口香糖呢。

還有一次隨師後回到家,昏昏沉沉一直睡不醒。電話鈴響,接了電話,講著講著又睡著了。睡醒後,我發現手裏握著電話筒……

隨師要緊緊跟在上人身邊,深怕遺漏了重要的人事物,所以非常緊張。不到一年,因為有其他的因緣,我就主動「辭職」了。

兩年後,兒子上了大學,住在學校,我回去精舍寫稿,第二次開始隨師。不到半年,我又被留在「慈濟世界」做電視工作。

去年底,在大愛節目當志工的我又被德惇師父叫回花蓮隨師,直到今天。

有一年春節,回去向上人拜年,我敬呈了一個信封。上人以為我要捐錢,叫我自己拿去財務組。我說:「不是錢,是十個字。」

上人打開來,看完後點點頭說:「是你發的願,要持之以恆去做到喔。」

那十個字是:「隨師行萬里,青史共千年」。

二十年來,我的心沒有一刻或離;我的筆也沒有停過。《慈濟》月刊四十年,現在專職人員多了,志工的園地少了,但是,我還是會繼續寫作。《慈濟》月刊上,還有我的兒子子豪繼續耕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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