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 (7篇)
這陣子的生活20060501
又是睡到11點半,幾乎每天如此。晚上累但是睡不著,就浪費時間地熬著,上網閒逛、看電視。
想著是不是要找高中同學來看戲呢?每次有戲他們都會約著來看。覺得好好笑,當初,誰也不知道,今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大概是因為今天早上出了大太陽的關係吧!聽著鄭怡的歌,就想起高中時期。
其實很難想像,我曾經有過所謂的高中時期!這個名詞彷彿不是我該有的似的。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我沒有國中同學、國小同學、兒時玩伴,只有一個不常聯絡的大學同學,和幾個高中同學。我想,如果有一天小民不再約著大家,我們幾個也不會有心再約著吃飯、看電影了吧!
最近忙,然而忙的也就只不過是一齣戲,為了戲,想破頭,難眠,縱然在半夜熱血沸騰的起來寫下腦中的想法,也覺得這樣的「投入」,並沒有什麼道理,而且一想到觀眾,就更覺得自己是不清不楚地在做著劇場了。如果說這就像西藏喇嘛在鋪織曼荼羅的話,哪一天劇場作品才會被重視,又或者,做事的人是不應該去貪圖這些名、表象上的認可的。
眼睛還是不好,尤其是左眼,看著電腦螢幕,很吃力。
是不是人越活,就會越發現很多人開始死亡,直到有一天自己成為了別人口中的那個新死的人。「新死的人」,好有趣的名詞,死還有新死舊死麼?這都是從活人口中所下的定義吧!
劇本還沒有修改,可是覺得身體好累,不想繼續工作。難道自己一下子就會感到疲累的嗎?那麼我周遭那麼多努力以赴的人都是怎麼在工作的啊!
我想,也許是對於結果的出現太過於期待的關係吧!以至於忘記了過程,所以,我所喜愛的,也只是當一個作品做完之後,得到的認可、讚賞囉!就像去年青創會林奕華說的:如果你知道你在50歲的時候會變成一個世界知名的大師,那麼你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焦慮了!?
是嗎?
又是一個午夜兩點20060503
近來,有太多個午夜兩點,我已經不害怕樓上的洗頭妹了,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們都已然在自己的被窩裡安眠。安眠,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因為八個洗頭妹正在呼呼地睡,而由衷地為她們祝福。
會上來這個部落格亂寫些東西,也不過就是因為想寫罷了。部落格這種東西滿足了人的溝通慾望,於是你再也不用對著自己的筆記本振筆,而是坐在電腦前,用手指彈出沒有重量的「螢幕上的字」,並且預想著送出之後,就與人有了溝通。
一些熟識的,一些不熟識的,看著你寫下的一些什麼。
我想起來我想寫什麼了,原先定的標題應該是:一個內在像惹內,外在像契訶夫的人。不過我並不想在以此題做出什麼自我評析的文章。
用腦去想創作,這種事,有時候像是中了蠱一樣,然而實際上很貧弱,在腦裡面玩概念、玩結構,使自己與觀眾越來越遠,然而不玩,好像又不安心,害怕會變得很隨便。然而,「不用心」與「放手」這兩者的差異有多大?如果我現在不去想更進一步讓演出可以更「完整」的結構,會是一種放棄還是放手?然而難道這樣的評判,非得來自於最後觀眾的認可嗎?
算了。此時,我想到了《佳麗村三姊妹》的結尾,覺得自己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繼續下去的——因為看見前面有路,所以便不斷地走。
睡吧~快去睡吧~
雖然又要兩點了20060507
明知到電腦螢幕已經盯得太久,睡眠時間早又已經超過,但不免,仍想來到這個地方打打什麼,明知又是一篇自言自語的無聊話,自由書寫應當只寫給自己看,而不是冠冕堂皇地擺在這擠眉弄眼。
可還是寫。回家的路上
自己東拉西扯說得很虛,不過仍然企圖從語言渣仔裡榨出些什麼,希望能不小心說到了點上。想到晚上排戲時,看到《玉米田裡的先知》寫,麥克林托克總是經常從直觀中得到啟示,她知道她知道了,當她對著所有研究人員呼喊著希臘文:我找到了(阿基米德從浴缸裡跳出來也是講著這句希臘文)的時候,她仍無法跟人說明白,她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我也覺得我知道了,但礙於腦中已然被制式化的語言概念,我亦然無法找到適切的語言說明我所知道的。我想,很多自恃甚高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吧!覺得自己早已經接近了真實,但無奈如卡珊卓拉一般,講著無人能懂的話語。其實,先知又怎麼樣呢?滿地都是先知。
所以,當看著文茜新聞週報,李開復說著大陸學生比台灣學生用功,他們在晚上熄燈後在街上的路燈下看書,我只是笑了出來。人,究竟怎麼樣在看待人的生存呢?當我昨天在小巨蛋裡聽李宗盛演唱會時,望著如星際大戰才有的群眾畫面時,身在其中,身為一份子的我,只感到一種悲哀。我無法形容那種悲哀感覺,好像也不是悲哀,只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從而,我是誰?
許多團體爭取墮胎的考慮日期要從三日延長為六日,他們說,三天就決定一條生命,太短了。我懂他們的信念,但再一次,我又失笑了。而我也無法形容我那種失笑的悲哀感覺。
我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是在劇場裡面的關係吧!或許,也是因為我在劇場裡,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吧!誰知道呢!?
人啊!快點從生命中消失了吧!
歷史博物館看畫記20060510
我看的繪畫很少,就像我聽的古典音樂很少,也幾乎不看舞蹈一樣。或許,除了電影和書籍曾經看的很多之外,對於藝術、美術等創作領域,我所知道的可說少的可憐。
上次去看潘玉良的畫,純粹是因為想看看,這些畫究竟是哪裡好、哪裡動人,果然也不出所料,和王大姊花了一百塊看畫,兩人只是閒扯著生活的瑣事,和那一幅幅人體、靜物、花卉無關就算了,兩人還胡說亂扯開些笨玩笑惹其他人討厭。
可是,有些畫,你一看廣告,就知道,那是你會喜歡的調調。像是這陣子歷史博物館在展的兩個人:陳景容、 夏一夫。
還記得去台南宣傳時,被問到喜歡哪些建築師、服裝設計師、畫家等等,發覺自己對於流行、品牌、時尚、以及所謂眾所皆知的大師們,顯然缺乏概念。大不了只能說出梵谷、康定斯基、或是不小心看到的常玉之類的,十分沒有系統和基本知識。
今天去看展,果然喜歡。陳景容大幅的如《一個靜止的城市》、《彈曼陀鈴的少女》、《一個奇異的都市》等等,以灰藍、灰綠、灰褐等陰暗僻冷的色調,創造出長深、遠悠、曠空的空間。他經常將雕像與人物並置,在畫語設計上,總有多重指涉的意涵。在題材上,許多幅畫都有其相互對應的互涉性質,有時彷彿像是某一幅畫的局部放大,或是同一個物件在不同的情境產生不同的氛圍、意涵。廣告打的是一幅名為《廢墟》畫,不知道是土耳其、或是阿拉伯,不知道是中世紀還是故事裡,對我而言,吹著小嗩吶似的樂器的人,領前的獵犬,馬伕、兩個騎馬的人(此兩人亦出現在另一幅畫中),在一片斷垣下,像要進入斷垣後的那城市廢墟。我說不清畫帶給我的吸引力,我覺得在這裡面有一種堅硬的虛幻感覺,而現實彷彿就要被流動的故事所廢除一般。我不會說......
夏一夫的枯筆焦墨山水,一聽就十分引人,在那黑巒巒的山、岩裡,我真好奇那一小段細涓涓的白水,是如何呈現出如此生動而具有力量的視覺效果,真不知有力的是山、岩,還是山、岩中那被皴出的白。
巧的是,在兩個展室都碰到了畫家本人。然而從畫中對創作者的揣想,跟現實是大不相同的,一個是操著閩南語的陳景容,大聲地和一對中年夫婦合照,並說明《彈曼陀鈴的少女》曾經在哪在哪展覽(也許這兩人是收藏家),一個是操著山東腔的夏一夫,和另一個中年男生閒話家常,並說明天有哪個師兄姐要來,還要送一個特大的花籃來。
相較於畫,真實的畫家本人,並不給我更多的想像,我想,他們在創作時的自己,必然和生活中的自己有所差距吧!我也想到了自己,並想著,或許真的出好作品的創作者,其前提是——必須活得久。
我想,好的作品是什麼呢?好的創作者是什麼呢?好的觀賞者是什麼呢?一這麼想,就覺得,又要失笑了。
一個人活著的走向20060523
在思考自己年近三十,究竟接下的日子要怎麼過,為什麼過的時候,劇場儼然成為劃分自己生活方式唯一的字詞。
在大馬路上看到一名清潔工倒在路邊抽搐,應是癲癇症發作,在救護車未來之前,他俯倒著,身體下一杯飲料的液體汩汩漫流出來,路旁的人,包括我,都不敢動他,這是我們受到的教育,不要亂動一個這樣發病的人,以免傷害到他並負上法律責任,當然,另一方面也是他看起來很骯髒。
店家的女人站在遠處,撇著嘴角,像看一包被惡意棄置的垃圾那樣著他。
是的,一包垃圾,我當時心中多麼希望站著的這些人,有一天都會遭遇像眼前這一包垃圾一樣的命運,倒在路邊,週遭的人一面磕著瓜子,一面皺著眉斜眼看。是的,讓這些人有一天都知道自己是無助的,就像當初自己那樣皮厚的活著,我多麼渴望看到這些站著的人倒下,領受自己的無能。
很快的,我所做的一切就被打敗了。無論我們這些正活著做了什麼,我們都無法救助正在自己眼前痛苦的生命體。救助?這是什麼呢?當然我們可以救助,無論做任何事,但是都無法真正的救助,這彷彿是屬於我個人式的自我脫逃,與根本上的無能。
下午,我欲思考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我要朝向什麼前進。我要繼續做劇場嗎?怎麼做?要做什麼?快30歲了,我應該要讓自己更快的成名嗎?做出更多人欣賞的作品。如果我可以活到60歲,那麼我就還有一個30年,而是否當過完這個30年之後,我就消失了?
很快的,我就被打敗了。過去那些偉大的人,都無法指引我前進的方向,因為他們都被打敗了,儘管我們可以稱之以偉大。戰爭是什麼呢?生命是什麼呢?我們吃肉,但是我們不吃人肉,我們吃人肉,但是我們不吃自己的肉。這一切是在告訴我什麼呢?
在地劇場創作觀察言論(三) 2006.05.26
首先,是"平台"這個用詞。
曾經在新聞台上討論過"平台"的概念,那時候接觸到這個詞,應該是從當代企業、管理、電腦科技等領域而來的,當然,在大學時代就知道這個名詞——Platform,不過概念上僅止於電腦作業平台等範圍,之後,這個名詞才逐漸成為一個更廣義的"概念",它變成一種溝通的模式,並似乎暗示著更自由、流動、廣闊的關係空間。
在念資管系時,電腦的某些概念果真也是饒有啟發的,像是模組、元件這些組合、邏輯概念,都是很有趣的思想觀念。
而後,因為探討"平台"一詞的概念,而成立了瘋狂劇場。之後,便不時地在劇場中聽見了"平台"這個兩字,不然,在大學社團時期,若說到平台,應該都只會想到舞台上的木頭"平台"吧!也都叫platform。
在從雲門排練場的回程,和劉亮延聊劇場,之前,收到一封轉寄信,是他"給劇場年輕朋友的一封信"。在車上,聊及現在的小劇場已然沒有當年小劇場那份凝聚的力量,因為聊到要做更大型的演出,劉亮延認為在大家都未能產生一個共識的階段,演出是無力做出一定規模的。他說,劇場的人應該彼此交流,共同形成一個氛圍。
這個想法,早在多年前,就已經不斷地和各別劇場人談及。記得和薛西在羅斯福路上的丹堤,談論如何建立小劇場行銷、行政資源統合的平台,以及在大同區做表演藝術展演的構想。張吉米,更是不時說著他想要串連各領域人才的構想,他是個有行動力的人,我相信他會朝這個方向做出成績來的。另外,無論和訪問者、劇場人、劇場行政者、演員同伴,都不時談到關於彼此交流、串連、凝聚、甚至互捧的機制,在說到這兩年小劇團如雨後春筍般林立的現象,我也在幾篇文章中論及這個新世紀的現象,並想像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樣的古語,會如何在小劇場中發生。
聽說莎妹要辦巡演,並找巡演時的在地劇團一起聯合演出,上回偶遇王嘉明,從他的談話與態度中,似乎也嗅得一種劇場人相互交通的意味。想到前幾年什麼新點子、寶島地震帶之類的小劇場會師聯演的藝術節,以及近年各類的學生表演團體聯合演出的藝術節等等,加上相關科系的成立,感覺上劇場的基本盤似乎增多了,不過好像還沒蔚為氣候。
心怡說,瘋狂劇場兩年做了八齣戲,終於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一直無法轉好的原因。整個小劇場在這兩年究竟呈現了一個什麼側面呢!?可以估測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走向嗎?那些老的小劇場演員們是如何面對自己的劇場生活呢!?還是學生或剛剛畢業的,又在以什麼樣的方式在劇場中創作?中間的那一掛呢!?誰又會把誰定義在哪一個座標上呢!?有座標譜的圖像存在嗎!?那些在學校教學的老師們,又在關心著台灣劇場的哪一個面向呢!?那些大劇場的,又是否從來不曾在乎過在他們之後的台灣的小劇場呢!?
這些言論,不是預測,也無關論斷。六月底要去亞維儂一個月了,要是台灣的某個地方,一年也有那麼一個月,有上百的團體在一起演出的話,是否,我所思考的,就不會是今天這個了。
談柳繼雁的《滿床笏》摘文20060526
在網路上找到了一篇寫柳繼雁《滿床笏》的文章,把我當初看戲時的激切又招了回來。那次在新舞台看崑曲喜劇《滿床笏》,最後竟然看到哭。摘這篇文段,以為回味。
「
《崑劇演員的自省與反思》摘自http://www.kunqu.net/article37.htm
上一篇:2006.04 (10篇)
下一篇:2006.06 (3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