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14 09:26:29deja vu

阿莫多瓦,阿母回來了…

是對母親的回憶嗎?西班牙導演阿莫多瓦拍下了「Volver」(return)這部新片,片中描述死去的母親重新回到世間,成為一個瞎管的幽靈,片子一開始的場景就設定在鄉村的公墓,女人們正清洗、裝飾自己終將長眠的墓碑,阿莫多瓦曾經說過:亡者不死(the dead don’t die),也認為死者不會跑太遠,如果需要的話,他們可能會自己從墓地上爬出來,阿莫多瓦把這種現象稱之為deep Spain,Volver片中驗證deep Spain的迷信行為,而這種死亡文化正來自阿莫多瓦的家鄉La Mancha,農曆7月看這樣的電影會不會有點………

阿莫多瓦曾經表示,他以前從未瞭解過死亡這人生大件事,唯一的方法就是透過性慾來處理,為了證明可以正視死亡文化,他拍了這部電影,以前阿莫多瓦在處理死亡這檔事時,都把它視之為存在主義笑話或戀屍癖娛樂,1986年鬥牛士(Matador)片中,一對殺手戀人在做愛中殺死彼此,女主角告訴她的男生拍檔說:「只有男人會對謀殺感到良心不安,並把它當成是罪行,就像意外有了小孩一樣。」阿莫多瓦曾經解釋,這對戀人是在討論性高潮,如果把它運用在日常生活的話,那很危險。

既然如此,但是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在Volver這部片中,潘妮諾普(我的母親片中,潘妮諾普飾演一位肚子被變裝皇后搞大的修女)會用菜刀殺死丈夫,然後秘密地埋葬這個男人?犯罪的激情可以免除懲罰嗎?難道就像鬥牛士片中女主角聲稱的,女人有殺人的生物授權證?阿莫多瓦解釋,雖然潘妮諾普隱瞞了罪行,但是卻以一種贖罪的態度,溫柔地對待死者的遺體,他只是以自主的道德倫理價值系統,試圖以不同的道德尺度演繹片中的情節。

這是阿莫多瓦第一次回首看童年,就像一扇自己深鎖起來至今才打開的門一樣,撬開這扇門時,阿莫多瓦眼前看到的是兩種全然不同的景色:田園詩般的Volver及精神崩裂般的壞教慾(阿莫多瓦青春期對唱師班少年歌手的迷戀及被戀童癖邪惡牧師虐待的回憶,可以從本片中一窺究竟)。

雖然阿莫多瓦沉溺於母親的回憶,但是自負指揮的權力運用卻讓人想到他脾氣差、沒有愛心的父親,這個人是謀財害命的趕驢人,從不承認神經質的阿莫多瓦是自己的小孩,並且威脅要找來國家警衛隊把他帶走,可憐的阿莫多瓦只好遠走他鄉逃到馬德里,情感上說來,這可能是阿莫多瓦的悲劇,藝術上說來,這不啻是阿莫多瓦的財富。
「所有女人都會變成跟他們的母親一樣--這就是她們的悲劇;男人則不然--這也就是男人的悲劇。」(All women become like their mothers- that is their tragedy; no man does-that’s his),相信阿莫多瓦一定從王爾德的這番話中學到什麼。

Photo from http://www.clubcultura.com/clubcine/clubcineastas/almodovar/volverlapelic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