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樂~~~~。」尚在我仍然處在傻眼狀態的時候，燈光漸暗，那首蟬聯了數十年K歌冠軍寶座的生日快樂歌，正被病房內黑壓壓的那群人，五音不全地唱著。

病房門被推開了，該說特別好呢，還是應該說詭異的好。原本是護士用來裝載醫療用品的醫療推車，被裝上了一個么壽大號的鮮奶油蛋糕，上面還插上了兩根正在搖曳著火光的數字蠟燭，正對著眾人宣告，我，陳威豪，已經十七歲了。

重要的是，推蛋糕進來的那個護士裝扮的女人。

『林老師！？妳怎麼………。』這個護士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從來不把我們當作學生的，超猛麻辣老師，林老師。

「唉唷唷，你這個小鬼，怎麼都十七歲了還掛著兩條鼻涕在臉上呢？」林老師臉上戲謔的表情，讓人看了就想狠狠的給她巴下去。

『林老師卡好勒，關妳屁事。』如果不是曉欣在場，我一定給她醮回去。

『現在是怎樣？？』擦乾了臉上的鼻涕，雖然很高興那麼多人替我慶生，但我還是很不爽。(我是年輕人，對吧。)

『林俊凱，你給我過來。』

「嘿，威少，生日快樂蛤。」全身依然包著繃帶的俊凱張開雙手向我走過來，顯然是想要給我來個美式的擁抱，但在我眼裡看來卻活像是一個從惡靈古堡電影裡跳出來的木乃伊喪屍。

『蛤你的頭啦。』超順手，一個完美的弧度，我就這樣把俊凱的頭，給用力地八了下去。『給我講清楚。』

「唉唷，威少，大家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想給你一個一輩子都難忘的十七歲生日呀。」爆走龍龍過來摟著我的肩，還給我一個特大號的微笑。

『對。』我用力地甩開爆走龍龍那隻孔武有力的右手。『還真難忘呀，害得我他X的從我家開始到現在流了幾千CC的眼淚。』火氣，還在爬升。

『說，是誰的主意。』殺氣，掃過俊凱。

「不是我，我只是配合演出而已。」俊凱極度迅速地躲在潔琍的身後，那張受了委曲的臉，好笑到差點讓我把昨晚吃的飯給噴了出來。

X的，這小子搞笑的功力還是那麽欠揍，讓我爬升的火氣，排山倒海般地退去。

『不行，我不能妥協，不然以後會被這群渾蛋給騎到頭上去了。』心底，我這樣告訴自己，努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依舊不爽，緊守住，最後一丁點的殺氣。

「是我的主意，怎樣呀，臭小鬼。」林老師趴在我肩膀上，用著詭異的音調，在我的耳邊說著。

僅剩的一丁點殺氣，隨著額角淌下的冷汗，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生命裡面有五個女人我拿她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第一個是我媽咪，這個理所當然。第二個是曉欣，這也是一定的。第三個是潔琍，不是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是因為我媽咪在替她撐腰。第四個是曉麗，很可憐的，我媽咪連她的腰都撐起來了。

那第五個，就是現在趴在我肩膀上瞇著眼看著我的，林老師。沒有人替她撐腰，她和我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只是，單純的，打從心底怕她。

說也奇怪，我陳威豪這輩子還沒有怕過任何一個老師，就唯獨，心甘情願地臣服在，這個剛出來教書不到半年的，超級菜鳥老師身上。

「怎麼，沒有意見啦。」

『靠，痛，痛，林老師，很痛啦。』

「大家忙了整個下午，幫你這個臭小鬼搞慶生，你沒有痛哭流涕外加感謝就算了，還在那邊給我耍小孩子脾氣。」林老師捏著我的臉，把我整個右半邊臉，用手指給提了起來。

痛到，我差點真的就要痛哭流涕了。

『沒有啦，沒有啦，我不敢了。』就說我打從心底怕這個老師嘛，這輩子，那有一個老師敢捏著我的臉把我提起來的，最多，也只是把我當掉而已。

「說對不起。」林老師依舊不肯放鬆。

『對不起。』我屈服了。

「對不起誰。」

『林老師對不起。』

「錯，是對不起大家。」

『大家對不起。』孬，真是孬到底了。

「好，放過你。」

終於，我的臉終於，擺脫了這恐怖的箝制。

『唉唷，我的媽呀，這個女人有夠狠的。X的，下一次一定要給她弄回來。』我小聲地抱怨著。

「嘟嘟囔囔說我壞話是吧。」

『沒，沒有呀。』X的，這女人是順風耳不成。

「好啦，歌也唱過了，你這小鬼還不過來給我吹蠟燭，切蛋糕。」

『喔……………。』

惹龍惹虎，不通惹到，恰查某。

「作者，我聽到了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