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
謊言之一:失聰
父親的右耳失聰,小時候,總是被告誡跟父親說話時要大聲一點,有時,父親沒回應,不是他不理你,而是,他沒聽到。甚至在跟父親面對面對話時,發現父親的嘴唇跟著我的話語輕微咬動,後來才知道,那是唇語。
母親是這樣對我說的:「你爸是小時候在田裡看牛,被牛尾巴甩到,又加上以前醫術沒那麼進步,所以就聽不到了。」
有了這層說法,每次我看到牛,總是不敢接近,深怕被牛尾巴甩到。
然而,父親病後,我也長大,陪著父親到醫院進行身體檢查時,才得知,原來父親是小時候是得了中耳炎,導致失聰,與牛尾巴並無關係。更在之後,醫生宣告父親的耳朵在手術過後恢復聽力。
父親前半輩子,都認為耳朵是像醫生認定的那樣,失聰。而我,成長過程中害怕著牛尾巴。
謊言之二:沒那麼聰明
王大娘曾描述到,從國小開始,她的母親每逢佳節,必一手攜著禮品,另一手牽著王大娘,到王大娘級任導師的家裡送禮,每次,必鞠躬向著老師說:「我女兒很笨,請老師多多教導。」
於是,王大娘從小的認知就是,她很笨,不聰明,所以她的母親才要這樣做。也一直到長大後,王大娘才發現,原來,這是一種禮貌與謙虛,並非真實。
你有沒有發覺,生活裡,其實充斥著大大小小的謊言。
有些謊言,不值得相信,就像手持雙面刃,既傷了別人,也會傷了自己。有些謊言,值得相信,因為,相信會讓我們擁有了對抗真實的力量。
謊言該不該存在?
王大娘說:「謊言薄如紙,那太容易被戳破了。」因此,完成了此項作品,以薄而中空的設計,扭曲了原先的形體,敲擊時的清脆聲音就像謊言般,有時好聽,有時刺耳。
「謊言薄如紙」,可是也因為這樣,我們更接近了真實。
記得讀過一首詩的最後他說:「當事實離我越來越遠,我就離世界越近。」我說,謊言是值得存在的,太過真實的,其實,也是一種謊言。
所以事實自在人心
記得,從小在廟裡的一位阿伯在看到許多真真假假的亂象時,
對我說到:
「假到有時真亦假,無到有時有還無。」
真真假假,其實人生就是這樣。 2011-05-25 20:06:42
節錄一下我與王大娘在臉書上又為了此項話題而談到的內容。
我:「你覺得,學生看得出來老師在說謊嗎?」
王大娘:「不,看起來像說實話。」
我:「那學生是從哪學到說謊的?還是說說謊是本性?」
王大娘:「哈!你說對了!那我為什麼要當個旁觀者嘞?」
我:「也是。我們也來說說謊吧!」
王大娘:「怎麼說?」
我:「譬如說,我很醜!(這是個謊言。)」
王大娘:「那是事實。」
我:「你也在說謊!哈!說謊是本性。」
王大娘:「我沒有說謊,那真的是事實。只是你的觀點和我不同而已。所以這世界沒有什麼謊言或事實,就只是觀點不同而已。」
我:「也有可能喔!對於謊言的另一種定義。」
王大娘:「所以我們不能說違背自己心意的為謊言。所以大家說的都是真的,出自內心,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