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香水』
一、前言
文字與電影擁有不同的感染力,對我們來說文字有很大的想像空間,但是電影更可以將所要表達的東西,明顯地顯現出,鮮明的聲光通常比黑白的文字更可以刺激人們的腦力。書經常是「讀進去」的,而電影卻更是「看到」的,所謂腦子想著的東西,都是關於神經叢,接收,轉為一組組資料,登錄,而讀一個(鉛字、呆板)「蘋果」字樣,與看/接收到一個(紅豔豔的、芳香的)蘋果,前者一開始就催促、啟動人面對隱喻的能力。而隱喻,決定了最為立體與豐富的景深[1]。電影是當代符號學的主要對象,它提供了符號學豐富的材料,但同時也推廣了符號學。符號學的特徵有三類:1.圖像。2.標誌。3.象徵。而電影在這三點上都有豐富的題材。小說則是文學上的一種題材,而語言的藝術就是文學的體現。因此不論是小說,還是電影,在我們的生活中都是隨處可見的。
《香水》一書,是以嗅覺為主題,用氣味建構的世界。這種出乎一般想像的感官來寫的小說,再加上作者細膩的文筆,相當引人入勝,彷彿也被帶進去一個嗅覺的世界之中。作者派翠克·徐四金(Patrick Süskind),1949年3月26日出生於德國慕尼黑近郊史坦伯格湖湖畔的安巴哈(Ambach am Starnberger See),是德國近年來最後歡迎的作家。其眾多經典作品中,以《香水》最為膾炙人口,並在近年來翻拍成為電影,大受好評。隨著電影的上映,《香水》這本書也重新在受到世人的重視。因為受到了電影的影響,引發了我更深一層的興趣,因而去深讀了《香水》一書,果然如同小說家約翰.惡普載克所形容的『以氣味重構的世界』是『迷人的致命一擊』。看了這麼多電影,香水給我的感染力最高,畫面的處理跟其所著重的點都跟小說想要表達的分毫不差,這是一個成功將小說翻拍成電影的例子。可是即使如此,很多細節還是不如小說那般,小說的描寫更為精確,引人深思,所以在此我將以小說為主,電影為輔來看《香水》這個故事。而這所要探討的就是由嗅覺所引發的世界觀,與故事中人物所隱含的意義。
二、故事大綱
故事內容分為四的部份來描寫。第一個部份,就是主角的誕生跟其成長經歷的生長過程,如何一步一步地建構其專屬的氣味世界,慢慢地築基,這也就是第一部份所著重的。第二部份,就是主角人生的轉折,他找到一個心靈感到安祥的地方,但他也意識到一種恐懼-他沒有自己專屬的氣味,為此他要去尋找。第三部份,主角找到一個他全所未聞的芳香氣味,令他深深陷入愛戀,為此要他細心地去準備並得到。第四部份,就是主角已經完全得了這個舉世無雙的香味,他可以令全世界臣服在他的腳下,但是他也發現,他還是沒有自己專屬的味道,他感到絕望,所以他做了他生平的最後一件事-毀滅自己。
三、書中主要人物與分析
1.尚-巴蒂斯特.葛奴乙
本書主角,以嗅覺來認識這世界,對其來說,氣味就是他生命的所有一切。作者承認說,這角色其實是塑造另一個希特勒的版本。在書中,他就是這世界-氣味王國的主宰。因為氣味與呼吸同在,氣味隨著呼吸進入人體,揮都揮不掉,趕也趕不走,想要活命就得呼吸,想要呼吸就無法抗拒與之同在的氣味。氣味隨著呼吸進入人體,直達心臟,在那區分出仰慕與鄙視、憎與喜、愛與恨。誰要能控制氣味,誰就能控制人心[2]。更甚至,葛奴乙認為上帝是個騙子,更葛奴乙沒什麼兩樣,只是比他更糟罷了!
2.葛奴乙之母
將葛奴乙生下之後,就因為累犯殺嬰罪而斬首示眾。
3.拉佛賽警官
將葛奴乙送到修道院中受洗,將之交給修道院的警官。
4.珍娜.畢喜
受修道院所托而扶養葛奴乙的奶媽,但是故事中其認為葛奴乙是惡魔,所以將之退還給神父。並在退還的同時與神父爭辯了一番。
5.泰利耶神父
修道院中的神父,是個很有學問的人,讀過神學、哲學,還會抽空研究植物和化學,也是個富有批判精神的人。
6.賈亞爾太太
三十歲的女性,將葛奴乙養大到六、七歲,並在修道院停止給付葛乙奴的贍養費時,將之賣給了葛利馬,活得非常久,最後死於安養院。
7.葛利馬
製革匠,對待員工非常苛刻,只在乎員工的利用價值、能做什麼,最後將葛乙奴賣給了包迪尼,而後溺死於河裡。
8.紅髮少女
葛奴乙第一個殺死的少女,其身上的香味深深地吸引了葛乙奴。
9.基塞佩.包迪尼
香水師,發現葛奴乙的天賦,並利用其天賦而賺大錢,但最後卻在給了葛奴乙學徒證明,認為自己要飛黃騰達之時死掉。
10.謝涅
包迪尼的夥計。
11.泰亞德.埃斯皮納斯侯爵
一位貴族,發明了活力換氣機,將葛奴乙當作其學說證實的實驗品。
12.阿奴飛夫人
一座小型香水工廠的寡婦,後來葛奴乙的雇主。
13.德魯奧
阿奴飛夫人的奴僕,與其有染,後跟夫人結為連理,但最終卻是被判連續謀殺罪而冤死。
14.安托萬.里希
格啦斯城的第二執政官,擁有富可敵國的驚人財富。
15.珞兒(安托萬之女)
葛奴乙最後殺死的少女,其擁有的香氣遠遠超於世上其他的味道,令葛奴乙深深迷戀。
在故事第一部份中,是由社會的低階職業農(葛奴乙的母親)、工(奶媽、製革師)、商(包迪尼),還有一般人所信仰的神職人員代表-神父(士),和執法單位的最小分子-警官,還有一個關鍵人物-紅髮少女,所組成的社會下層階級。這些人物均跟後面所出現的人物有了對比,甚至在第一部份中,其所代表的意義也是不同的。
如,拉佛賽警官跟後面的里希均是執法的象徵,只不過前者代表的是無錢無勢的小警員,後者則是有錢有權的第二執法官。這表現了上下位階的差異性,也分別表示了在貴族之下,有錢人與窮人之間的區分、普通公民與高階公民的差別,這種情形在當時的社會是非常明顯的。
故事是由底慢慢到上的,這也象徵的葛奴乙的野心一步一步地往上越加勃發,在電影中,也用了一幕葛奴乙爬上一長串地階梯作為表示,象徵著他要到達心目中氣味王國的最高頂點。
珍娜奶媽與泰利耶神父,則分別表示了一般平民與知識份子的差異。但這也顯示出了當時人民與信仰之間的關係。神父這種知識份子,又跟後面泰亞德.埃斯皮納斯侯爵這種知識分子不一樣,一個是依附在神學體系底下的,一個則是科學方面的表徵。
賈亞爾太太跟葛利馬也分別表示了兩種所謂冷酷無情的人。前者是近乎冷漠的完全地公平、公正;後者則是著重價值的苛刻,所表現出來的冷酷無情,沒有公平,也沒有公正。
謝涅、德魯奧和葛奴乙,這三者分別表現了奴僕之間的相處關係與模式。在謝涅與葛奴乙之間,謝涅認為葛奴乙只是個相貌不佳,沒什麼功用,頂多跑跑腿、擦擦東西的小夥計罷了!不能成為什麼偉大的香水師,連學徒的資格可能都稱不上,所以與之沒有任何的交集,但實際上,包迪尼的生意會突飛猛進、日賺斗金,全都是仰賴葛乙奴的驚人天份關係。在德魯奧與葛奴乙之間,則不同。德魯奧一開始就敵視葛奴乙,認為他有可能會搶走他現在的地位,即使他看起來是這麼的弱小無害,但還是非常地不喜歡葛奴乙,直到後來發現葛奴乙完全沒有那種侵入的意思,甚至很好指使、卑微之時,才完全鬆懈對他的敵意。這兩種相處方式,正個別表現了兩種,一般人遇到外表弱小者入侵我們引以維生的工作場所時,所有的反應。也讓我們知道了,我們對外表其貌不揚、懦弱的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
葛奴乙的母親與珞兒的父親,也是親情上的兩種表現,一種是將出生的孩子不當人看,當他跟那些不要的魚腸、魚鱗一樣。珞兒的父親-里希,則是認為女兒是他的最愛,是他所擁有的東西中最為重要的,更甚於他的財富。
而兩個紅髮女子,一個沒有名字;一個卻有名字。第一次,是葛奴乙在這氣味王國中發現一種另他心醉神迷的感覺,這是他為了他的王國築基的開始,而珞兒有著跟第一個女子同樣的特徵-紅髮,她則是作為氣味王國的大成。電影當中,對這者麼著墨也是非常地多,深刻地表現出了葛奴乙的依戀與擁有的決心。
四、故事結構
從故事的結構來看,這個由氣味所建構的世界,是非常不同與一般我們現在所認知的世界。我們一般現在所知道的知識體系,主要是由我們的"視覺"所建構出來的,就如同柏拉圖的洞穴之喻一般,其所著重的部份也是在於我們的視覺感官。
我們透過我們的視覺去獲知我們所處的世界,並藉此分辨物我之間的不同,還有事物之間的殊同。而嗅覺通常在我們的認知中,將之視為感官中對於認知最不重要的部份。在書中也分別將這不同的兩種知識體系分別做了些許的描寫。
你想魔鬼怎麼可能笨到讓珍娜.畢喜奶媽發現他的馬腳呢?更何況她用的還是鼻子!這個所有感官中最低級的、最原始的嗅覺器官!…『傻瓜才用鼻子看』而不是用眼睛看,顯然神賜的理性之光還能繼續照耀數千年,直到把這些原始迷信的最後殘餘徹底消失為止。[3]
這段話,充分地表現出『視覺』與『嗅覺』這兩者的差異。視覺被視為是種理性,而嗅覺則被視為是種單純地直覺,若是過度依賴相信,還被認為是種迷信,也就是非理性、非科學的表現。視覺的特別也可透過『靈魂之窗』這個詞來被我們知道,可見所有感官中,視覺可謂是非常特殊於我們人類自身的,我們賦予其崇高的意義。不過,在書中後面還有一段話,表示了對完全理性的不認同。
當她(賈亞爾太太)年幼時,有一天父親拿著火鉗子在她額頭上打了一下,鼻跟的上半部幾乎都受了傷,從此她就喪失了嗅覺,同時喪失對人情冷暖的感覺,也完全喪失對生命的熱情。[4]
上訴中也隱約蘊含了主角所擁有的特質,用此來突顯主角非比尋常的生命力與熱情。像植物一般的生長力,與對生存的執著。人成長差異最大的對比就是:嬰孩與大人。嬰孩與大人不同的是,大人的決斷是多少運用到理性和借助經驗的,才能夠在各種選項中做出有利於自己的抉擇,嬰孩不同,他們就如同被拋擲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維持原狀就是萌芽生長[5]。
由嗅覺所建構的知識與由視覺所建構的知識是不同的。其中最主要的顯示就在於語言上。葛奴乙學習語言是透過物品給予他所有的強烈氣味而知曉,但是對於時間副詞、形容詞、連接詞這些,他知曉的不多。對於那些缺乏氣味對應的事務,那些抽象概念…等,他完全學習不住。可是一般用語又不夠用來表達他所收集到的所有嗅覺概念。如木頭,有各種不同的木頭,甚至還有發霉、腐爛…等,這些味道聞起來都是不一樣的,但是一般用語卻只用木頭來表示。在葛奴乙的世界中,其對氣味的分析就如同科學中的化學一般,不如我們想像中籠統地知道是什麼味道而已,反而是更精密、精細的工程。
至於被人稱作『煙』的東西,比如燃燒火所釋放出來的煙,它其實是由千百種不同氣味元素組成,閃爍不定,每一分鐘,甚至每一秒鐘,都在變換組合的形式,重新換成新的氣味結構體,然而人們卻一律用『煙』這個缺乏變化的名詞來稱呼它…。[6]
嗅覺不是主觀沒有客觀的依據,反而比我們用眼睛來看的還要更精確。
葛奴乙用嗅的方式看到整個市集,…他用嗅的比有些人用看的還要精確,因為他是在事後觀察它,因此是以更高的形式,彷彿看到某種逝去事物的精髓和本質,而不是受當前事物的尋常屬性所干擾,因為後者除了喧囂擾嚷和爭奇鬥艷,就是活生生的肉體令人作嘔地擠在一起[7]。
這裡隱約了哲學行上的意含,一種超越實物而存在於其之上,且真實的事物所涵蓋的本質,而不是把所謂的屬性而成的表象,當作我們經驗知識的內容,而後者的這種方式,這是我們一般的知識模態。
書中的主角與世界的人群是二分的。葛奴乙沒有味道,沒有屬於人有的臭味,不同與人認知的方式(嗅覺),但是其不是左撇子[8]、不會陷害別人、也不會刻意挑釁他人,寧可選擇置身事外[9]。除了味道之外,他的一切甚至是再平凡不過了。不過他的這樣天賦,就像是音樂的神童一樣,可清楚地分析出各種東西中所有的氣味,在加以組合創造出全然不同的物品,不同於音樂神童,他的這種創造只在他的內心世界之中。
特別的是,存在這世界的所有臭味當中,尤以人的味道最為惡臭。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個個體,也就意味著沒有相同的一種味道,但人類的味道還是有共同的基調。
並沒有所謂『人類的氣味』這種東西,就像沒有所謂『人類的面貌』這種東西一樣。…不過類的氣味畢竟還是有一個共同的基調,一個最基本的味道:混合了油膩膩的汗臭、像乳酪般的酸味,一種非常噁心的基本氣味,以同樣的程度附著在所有的人身上,而真正屬於個人的氣味則好像一朵小小的雲般漂浮在這基本氣味之上,也只有在這個基調上面才能分出精細的個人差異。[10]
這裡所用來形容共同基調的味道,都是非常強烈、令人作嘔的。所以這也顯示在葛奴乙的嗅覺世界中,人是散發最臭氣味的生物。在書中葛奴乙為了製造這種屬於人類的氣味,找了各種奇特的材料,如貓屎、腐爛的乳酪、陳年的沙丁魚碎屑、臭雞蛋…等,在配合氣味清新的精油,這種方式也正如人使用香水般。人就是利用香水,想把自身的氣味蓋掉,從而製造出一種迷惑人、誘惑人的一種假象似的味道,而葛奴乙也就是利用這種方法製造出有人氣味的香水。
葛奴乙生平被稱為『先生』,在他接受了泰亞德-埃斯皮納斯侯爵的消毒和活化生機的療程之後,這時他深切了知道,其時他的外表與其他常人沒有什麼不同,而唯一的差異只有味道,他知道他可以利用這點來完成他偉大的目標了!而這並不表示泰亞德-埃斯皮納斯侯爵將葛奴乙認為是與他同等地位的。
他走向葛奴乙,張開雙臂擁抱他,稱他為『我的流體兄弟』,接著又補充說,這和個人的社會地位完全無關,這是一種純粹精神性的稱呼,是從致死流體的普遍概念出發的認同感,是建立在這樣的觀點上,而且只是在這樣的觀點上才產生『人皆平等』的思想[11]。
在葛奴乙的世界中,也是有感到完全心靈平靜之地。那就是當他離開巴黎,前往奧爾良的路上。隨著空氣越來越清新,人煙越來越稀少,他感到一種解脫,一種寧靜安祥的氣味。在這時候他也清楚地意識到,其實問題不是出在這個世界,而是出在人身上[12]。所以他要逃離的不是世界,是人群。因而在故事第二部份中,葛乙奴慢慢地朝向自己心目中的聖潔、理想之地前進。在哪裡沒有一絲的人氣,生物只有蠑螈和小環蛇,還有他自己。在這,他感到心中無比的安祥,沉浸在自己的存在中,不同於那些刻意尋求孤獨的:懺悔者、聖人或者是先知…等,他只是單純地享受屬於自己內心的狀態跟世界之中。而在他所沉溺的世界中,他就是君臨天下的國王,就像是天神一樣,可以隨時建立,隨時摧毀。而即使如天神般的他,在建造與摧毀之間也是會疲憊的。所以他非常渴望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在家中好好地休息,享受屬於自己的時間。在他自己專屬的時間中,就猶如是個人的酒神祭典一般,只不過他所飲的酒是濃厚香氣的氣味。在這部份中,葛奴乙是存在現實與幻境之間,此種二分的界線是那麼地不明顯,他完全沉溺於這之中,甚至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幻境才是他的真實,而真實才是他的幻境。這種沉靜的心寧狀態一直到他被恐懼所驚醒。而這恐懼不是那種自己將死的恐懼、或是被殺;是一種對自身的不確定感,一種存在的不確定感。因此,他要面對,而這也就將他的人生轉到另一個高峰了。電影當中,也深刻地用了肢體的語言來表達,配合著雨淋的場景,表示著大雨過後,必有另一番氣象。
其中很多地方都著墨了人與信仰之間的關係。像是神職人員泰利耶神父,其認為只有基督正教才可以救贖世界,但即時如此,世界的迷信仍然無法根除,對於這些迷信,他採取堅硬的態度,但是對於神蹟、神諭,他去採取逃避的態度,即使他本身認為這不合乎理性。包迪尼與信仰的關係就不同了,他認為道德在淪喪,神應該要懲罰那些賺大錢的香水師,因為他們擾亂了市場的行情,但其自身又為了賺大錢而泯滅了自身的良知-將葛奴乙的發明佔為己有,但是卻認為上帝會原諒他這樣的過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在過去幾年中他從未犯過錯。而在第三部份時,格拉斯城的市議會因為抓不到連續殺人魔,所以這些受過良好教育的高階市民和貴族,碰到了這類棘手的事情,還是不得不求著於教宗,希望藉由教宗的力量,詛咒這個殺人魔並經他驅逐出去,即使他們很希望可以將修道院這些土地改造成工廠。這種在知識份子是看來可笑的行為,但當他們遇到完全不確定的事情時,他們也選擇了他們所認為的最迷信的方式。而葛乙奴則是認為若有上帝,則其是個騙子,甚至比他更為糟糕,但是他不認為上帝存在他心中。這四種方式,分別表示了對信仰的態度:1盲目地信主,即便他認為有疑惑。2主與我自身有利害關係時,在祈求祂的幫助與原諒。3在完全無法可行的狀態下求主。4主根本不在,更甚至鄙視祂的存在。
故事中用了很多對比,如同電影中,也顯示了這些部份:1.葛奴乙不如他人擁有自己的味道。2.一開始的紅髮少女與最後死亡的紅髮少女。3.男主角的母親與領主身為父親的角色。4.主角審判前跟審判時。5.主角使用香水的兩個場面(審判時跟回到他出生之地,眾人聞到香水時)。6.主角的生與死…等。這些對比都表現出不同的意含。
五、結論
葛奴乙不同與其他人的沒有味道,就他人都有而他沒有,在某種意義上,葛乙奴也可以說是最有味道的-沒有味道。他的世界是這麼的獨特,即使孤單一人,他還是堅定自己的目標,往前邁進,即使最後的下場是死,他也無畏。這種堅持,是超乎想像的。簡直就像是某種的宗教狂熱分子,葛奴乙也是,不過令他所狂熱是的無生命、無感覺、抓不到實質的氣味,而他與之陷入狂戀之中。
在電影中,葛奴乙只有兩次使用香水的場景,一是在他行刑時,他利用香水使得大家折服了,跪拜在他的腳底下,將他當作天使一般,而廣場的民眾卻因此而引發了他們的慾念;另一次是葛乙奴回到他出生的魚市,將自己的身體貢獻出去,讓民眾分食了他。書中也有提到,不過書中多了一個葛奴乙為了自身使用的香水的地方,那就是他要成為”有味道的人類”時,這裡與後面使用了其所謂的理想香水之後,成為天使,是兩種對比。但是這種由於愛慕而引發的兩種情形,一種是刑場上,社會的中上階層,他們的愛戀引發的是深沈的性慾;而在市集中,那些最角落的生存者、犯罪者,他們的愛戀引起的是他想想到對方的一部分,所以分食了葛乙奴。前者因愛,而產生的是羞惡;後者因愛而驕傲。葛乙奴殺了那麼多人,但是眾人還是膜拜在他腳下,甚至連那殺了他女兒的父親-里希,也擁抱著他,將他當為天使一般,女兒的化身。多麼地諷刺!世上最邪惡的事情,就這樣了結了。那到底什麼是善惡的分辨標準呢?
一個殺人兇手,通常都是抹滅生命力的存在。但在葛乙奴這位連續殺人兇手身上,我們看到了無窮地生命力。他的殺不是為了某種邪念而殺,是為了一種精神的寄託、最崇高的理想而殺。葛奴乙也可算是個偏執狂吧!偏執於氣味而狂熱。書中寫到的很多地方,都有其更深含意。不細細讀,真的會將其當成只是文字優美的筆法罷了!像在第二部份時,最多描寫的就是風景,但其實其所要表現的就是倘佯在自然之中,是人心寧最安祥、令人滿足的狀態。不過葛奴乙不同我們一般地欣賞風景,認為大自然最美的就是這樣自然的美景,對其來說,夜晚才是最美好的,因為所有的一且都覆蓋在黑暗之下,只有氣味是無法掩蓋的。這裡也區分了視覺與嗅覺的差異。我們的視覺常會因為聲色而迷惑、沈迷,而嗅覺也就這樣失去了它的感受力了。
電影中所使用的場景也是非常有趣的,一開始的市場跟後來刑場,葛奴乙同時在這兩個場所歷經了生死。市場中,他的誕生與貢獻的死亡;刑場中,其所認定的專屬味道之初次使用與還是感覺不到屬於自己味道的絕望。一個是肉體上的生死,一個是精神上得生死。因為精神的滅絕,連帶的引到了他自身的死亡。就像在書中第一部份,葛奴乙在得知他無法保存玻璃、石頭…等這些氣味時,他感到無力,他感到生命沒有了價值,因而生了一場重病,可當他獲悉還有其他更好保存香味的方法之時,他的生命之火又重新點燃了。可是最後這精神之死,是在葛奴乙達到了他所謂香味的極致之時,他發現原來這還是不屬於他的,一種完全的絕望、虛無包圍了他,所以他選擇了毀滅自己。
六、參考出處
1.《香水》新譯本,皇冠叢書,徐四金著/洪翠娥譯,初版十四刷2006年二月。
2.台灣電影專欄(http://movie.cca.gov.tw/column/column_article.asp?rowid=405)
3.左撇子的世界(http://www.leftyworld.net/index.htm)之<左撇子的麻煩真不少>
[1]台灣電影專欄http://movie.cca.gov.tw/column/column_article.asp?rowid=40511月電影專欄,文黃香瑤。
[2] 《香水》新譯本,皇冠叢書,徐四金著/洪翠娥譯,頁175。
[3] 同注2,頁30。
[4] 同注2,頁35。
[5] 同注2,頁38。存在主義學者,沙特曾說過:人是被拋擲到世界上的。因此,作者在此也隱約有此意含在,指明了這是一種存在的型態。
[6] 同注2,頁42。
[7] 同注2,頁51。
[8] 西方人視左為邪惡的、不吉利的。如基督徒,都是用右手畫十字和祝福。在最後的晚餐之中,人們總是右手指向天堂,左手向下。伊斯蘭教中也有如此的觀念,其認為阿拉只有兩隻右手,而沒有左手。
[9] 同注2,頁40。
[10] 同注2,頁168。
[11] 同注2,頁177。
[12] 同注2,頁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