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一生生孕了八個小孩  五女三男

懂事以來  我就知道  我有一個小妹送給人扶養了

對方是一對年輕夫妻  收養妹妹時  他們無法生孕  親家(我們如此稱呼)是開水電行的

聽說  我差點也要送出去  想要收養我是對有年紀的夫妻 

因為有了年紀  讓爸媽拒絕了  即使對方經濟狀況良好


小學時  常被問妳們家有幾個小孩  我都說六個  我是老么  三個哥哥  二個姐姐

而另一個姊姊  是爸媽的第一個小孩   年紀小小就過世了 

那時哥哥們都還沒有出生


那個年代  是家族一起和住  家中掌權的是祖母與大伯母

大伯母是大伯父的童養媳  在家中長大

聽爸爸說  大伯母還會聯合祖母欺負奶奶呢

那時家族的工作分配   媽媽要餵豬  負責農田工作  洗所有人的衣服....

家務管理是由大伯母操持  尤其是經濟大權  所有的人是沒有自己私房錢的

姊姊當年因為發燒延誤就醫造成小兒麻痺   而後又生病而早夭

媽媽說  姊姊要走的當天  一直看著爸爸流眼淚  很心酸

當時聽到這段我年紀小   因為是傷痛往事  我也不太追問  

只知曉我還有一個大姊姊  但已經不在了


也因為媽媽有很多勞務的工作要做  即使有孩子也無法帶著

所以在老家生下的二哥  就曾說他認為大伯母比媽媽還照顧他

這點媽媽曾經怨念過  她表示那時的她總有做不完的事


我的媽媽很善良古意  很刻苦  很耐操  不與人爭

她說有一次挑水   二個妯娌選小的桶子  她的就是大大的木桶

在昏暗的路上  她傻傻的賣力低頭挑著水 

但兩個妯娌卻驚聲尖叫  看到前方樹上吊著死人  說是傻人有傻福


爸爸知道媽媽的個性  為了不讓媽媽受更多的苦

他在當兵後就離家工作  在穩定後便接媽媽跟哥哥們到桃園生活

那時  大伯母還跟爸爸說  你們會帶著孩子去當乞丐

其實  中壢的老家跟一般人比起來算不錯的  開著雜貨店 有著一些些豬舍養著豬

爸爸跟叔伯的感情很好  不願意吵分家   就身無分文的獨自搬出來  


陌生的地方  孩子又陸陸續續出生  媽媽堅忍的跟著爸爸打拼著

我國小前  我們住在土磚屋裡  下雨天  家裡要用鍋接漏水呢 

颱風來時  爸爸跟哥哥要趴屋頂或拉樑柱  不然屋頂會被掀起


爸爸曾說  要不是媽媽這麼有韌性  可以跟著她吃這麼多的苦  才有現在我們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