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6 20:06:19行人

ㄑ失

在述說之前必須屏息,很小心的將歲月清空,避免那些不能言明的,甫一開口,便成為失敗的發聲。我坐在這裡,想像已經不知身落何方的C,一直以來C是個隱喻和代稱。是人,或者更代指一事。

黃昏在青雲大樓的遠方被加速點燃起來,很弔詭的,本來應是深邃的昏黃,此時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浮幻和不定,有如接連幾天的天氣,溫差時時變化,雖然心志已經自認堅定極了,但仍然不時有打擾心頭的事情。例如不能言明之事,那些不能言明者。至少,認為是還不能夠述說的故事。

在將荒廢的聲韻學重新整理的同時,黃昏已經掠過,黑夜一如迅捷的美洲豹,囓咬侵蝕所有僅剩的自然光源。而同時也讓房間裡的空間因光線變化而顯得窄仄,是提醒吃飯的時候了。也是在這異域之都獨自沉迷的那些片刻裡,唯一感到飢餓與黑夜同時壓迫而來的繾綣之寂寞。忽忽若狂的日子裡,我站起身來,帶著滿身從聲韻裡摺疊而來的風雨,期盼舉目時有一片陽光,不會被烏雲翳住。但事實相反,撲面而來的是整個夜的影子和波瀾。
 
走在眾多紛擾的人群裡面,所有的餓意反而全部消失,被點起的反而消失在煙裡,被時間點起的飢餓,反而溶蝕在更多更深層的飢餓裡,被反覆的掩埋和咀嚼,我只覺得一陣作嘔的意識,疑心是前幾日的流感未復,還是前幾日的心病未消?作嘔的意念越加強烈,宛若胎水的腹動,一團熱氣在胸口嘔不出。於是更加的暈眩,更不用說已經全然消除的食慾,趕忙急走回宿舍,佇立在浴室的鏡子前。
 
看到自己經過流感,益發的清瘦,隨著年紀,也與他益發的相像。(不!我並不像他)。親戚們都說彷彿看到年輕時代的他(擱很像呀!很像少年耶你)。當時我僅靦腆點點頭,表示這樣的類似,連我自己也感到同意,並不排斥與反感。我不是那個你,不會跟你越來越像,憂心長此,厚實的憂鬱會凝結成龐然的風球。搜聚所有的熱能旋轉,成為永不能散的低氣壓力,在我胸口裡壞毀所有結實的堡壘。
 
在這個異域之都,在一切皆不能言明的光景裡。我看著感到焦灼發燙的喉頭,想到病毒已經從皮膚的內裡漸漸延燒,那究竟是心病嗎?最末的最末連發燙的喉嚨都將溶解,然後瘦成一個真正口不能言的異景。一定是病中吧!一定是因為感冒沒復原,這是不願承認的承認和推託。我暈眩並且喪失食慾,焦灼並且喪失自認最堅強的堡壘。所有的防守都敗倒,所有的城牆都已失去戍守,在風雨中飄搖。
 
黃昏在青雲大樓的遠方被加速點燃起來,很弔詭的,本來應是深邃的昏黃,此時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浮幻和不定,有如接連幾天的天氣,溫差時時變化,雖然心志已經自認堅定極了,但仍然不時有打擾心頭的事情。例如不能言明之事,那些不能言明者。至少,認為是還不能夠述說的故事。
 
然而,故事在不能被述說的當下,其實已經在背後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