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悶熱的禮拜一午間，佛朗斯和芮以情侶身份的掩飾搬進了聯調局為他們安排的一間粉色的，極度殘破不堪的，真真正正的狗屎單房公寓。

一推開門，佛朗斯的手臂就被身旁的芮一把抱著，緊接著是芮用手蓋著嘴發出的悶哼。佛朗斯順著芮指的方向看，就著房間裡暗淡的四十瓦燈泡的照射，幾隻有拇指般大小的蟑螂大概受到被推開的門而驚嚇得東奔西竄。

「那…那些是蟑螂嗎？」芮驚魂未定的問才剛被自己鬆開手臂的佛朗斯。

「大概是仿侏羅紀公園蟑螂的道具。」佛朗斯拍了拍芮的肩，淡定的說。

「你不怕？」

「嘿，當然怕啊！但是有你在身旁就沒那麼怕。好了，女士優先，我睡沙發，你睡睡房。」說完佛朗斯開始把兩人所攜帶少得可憐的兩袋行李放在沙發上。

才剛開始打開行李，「呃…223，我可以睡沙發嗎？」剛走進睡房的芮倏一下又回到佛朗斯的身旁，說。

「睡房怎麼了？」邊低頭忙著把自己行李袋裡的簡陋生活用品張羅著的佛朗斯問。

「你可以去看看嗎？」

「睡房比這裡可以還壞？」房間不大，以佛朗斯的身高和腿的長度，佛朗斯只跨了四步走到睡房門外往裡看了看。

又是幾隻蟑螂竄進了睡房的衣櫃。睡房裡只有一扇窗戶，本來粉色的窗簾因爲長年被日曬而呈粉白色，窗簾後的窗戶上還加裝了防盜鐵條。跟監倉似的。床頭櫃的抽屜每個都跟抽屜口不對稱的沒法完全關上。櫃上的檯燈燈罩是幾道划破了的孔。單人床墊上的被褥還算整齊。可是最嘔心的是睡房裡的氣味；尼古丁？汗臭？混合各種殘留食物的味道？還是，兩人或單人留下的乾枯體液產生的化學氣味？「Aw，Jeez，我明白了，我馬上去買塑膠床套，殺蟲劑和空氣清新劑。」佛朗斯邊吃力的打開著窗門邊大口的吸著窗外的空氣說。

「別忘了枕頭，枕頭套，床單，把新的蓋在床和沙發上將就將就一陣吧。看上去會怪模怪樣，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唉，算了，還是我跟你一起去，你大概沒那個心思。盤碟，兩個杯，垃圾桶，燈泡，毛巾，噢，毛巾我有，喂，你有帶毛巾嗎？喔，浴巾，我有牙刷，你呢？…應該還有別的…」芮一邊打量著房間一邊數落。

「你也要去？謝天謝地！這裡最近的梅西百貨你知道在哪嗎？」

「不可以去高檔店。我們是潦倒的一對，記得嗎？最好就是去…沃爾瑪吧，價錢比較適合我們的身份。喂，223，那個為我們找這房子的人究竟是有沒有大腦的？」

「我想他的任務是儘量顯露出配合我們身份所能負擔的真面貌吧。我懷疑他們對這間房子還做了不少的加工。嘿，我以為我家亂，可是跟這一比，還是我家比較好。」

「我沒看過你的睡房，可是你家不亂嘛。還覺得蠻好看的，充滿大自然的風格。」

「你看到的佈置不是我的主意。」

「哦？」芮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點異樣的好奇。

「哈，那要多得我妹。」

「你妹？」呼！原來如此而已。

「她在大學選修了我都不記得多少科了。每個學期都不同，也是這樣她大概是得了嚴重的壓力後群症，她又不想回家跟我爸媽講，所以一有空就躲來我家。大概室內設計是她選修過的，我家的佈置都就隨她喜好而變。我又沒多少時間在家，有時候回到家忽然發現沙發換了位置，又或是電視機擺了在別的地方。還以為自己進錯了家門呢！喂，拍檔，你看這台電視。」

沙發前的地上四平八穩的是一台十八寸的平面電視。

「以我們的收入可以負擔得起這台東西？」芮圍著電視思考著。

「它擺在這裡一定有它的理由…」佛朗斯想著想著，「等等，我們賴以為生的其中一個項目就是慣竊，對！我記得了，那個森探長說他跟反盜竊組的人提起過要他們配合，這一定是他們為我們提供的道具，也就是充公得來的贓物。貨真價實的贓物。真虧他連這也想到。」

「如果那是道具，這台沙發不是道具了吧？」芮站在房間裡除了一張供進食和書寫兩用的方桌和兩把椅子外唯一的體面傢俱前低頭說。「你說會找到可以把整張沙發罩起來的塑膠布嗎？」芮指的是那張看上去像一條大菜蟲，皺癟癟深綠色的沙發。「還有沙發上發黃的汁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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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把那輛殘舊的道奇箱型車停好在沃爾瑪起碼有兩個美式足球賽賽場大的停車場後，「223，準備出發啦，準備好沒？記住，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可以表露身份。遇上突發狀況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眼不見為淨？Okay？」

又花了四十分鐘，在外人看來一對潦倒落魂；男的推著裝滿床單，塑膠布，杯子，枕頭，毛巾，清潔液…林林種種和其他生活用品的購物車，女人不停叫停男嬉皮然後低頭細看著收條對比著價錢的男女嬉皮走出了超級沃爾瑪超市。

一進門，兩人一起忙著替換新的生活用品，為睡床鋪上新的床單，在屋裡的每個角落毫不留情的噴灑殺蟲劑，然後又一塊的躲到屋前吸著新鮮空氣，然後男的探頭進屋嗅了嗅，確定殺蟲劑完全揮發掉後女的馬上衝進房間在不同的位置噴著空氣清新劑。時不時屋裡還發出女嬉皮為躲避蟑螂而發出的驚呼。整個喧嘩在兩人為桌子鋪上藍白格的桌布，再擺上各樣一雙的塑膠盤碟和餐具後成功落幕。

「Tada！just like new home！」芮說完也不知怎樣的抱了抱身旁的拍檔，興奮的說。

當晚，兩人把房間的佈置在手機裡傳送讓森探長看了一遍。「不錯！色調還蠻講究的，看得出只有情侶才會有的效果。三十分鐘後有人會跟你們接頭。」森探長看完影片後說。

三十分鐘後，巷頭一輛通體漆黑，連倒後燈也沒有的福特箱型車倒進停在佛朗斯和芮的屋前。隨著車後卸貨門的張開，兩個矮壯的聯調局探員為屋裡添置了全部看得出是二手貨的物品：兩部手提電腦，打印機，唱碟機，當鋪品質的電吉他，電子鋼琴琴鍵，一個純銀金框的伏特加盛酒器，兩個完整全套工具的工具箱，三台電鋸，十多件男女裝西服，女裝項鍊，男女款式鑽戒，女裝晚餐套裝，頭飾，男女路易威登和愛馬仕背包，旅行用品，小型皮具，背包，鞋履，成衣，手錶，高級珠寶，耳環，袖環，高檔烈酒。最後是四條美洲豹的嶄新輪胎。每一樣的贓物在識貨的人眼裡都寫著「剛得手」的字眼。

芮看著玲琅滿目的贓物，隨手拿起一瓶Don Julio Real Tequila Extra Añejo，就著燈光看著標籤：「有人蠻有品味的嘛。」

「打開它擺在當眼的位置，喝掉一些又好倒掉一些也好，它最主要的目的是讓對方看到它是你們平常的習慣。」森探長在道別前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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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佛朗斯和芮閒逛進了布蘭三明治店，在店裡他倆第一次親眼看到他們的目標，卡迪科坐在店裡靠窗又可以隨時看到店裡情況，靠店旁一角的位置。第二天卡迪科沒有去店，然後隔了一天，卡迪科去了。也就是那天卡迪科上了鉤。

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卡迪科後卡迪科當晚沒有回覆。佛朗斯和芮都清楚知道這才是對方中計的反應；卡迪科在忙著覆核佛朗斯的背景調查。如何他真的用佛朗斯給的名字：偉遜。他一定找到偉遜曾經在雙塔懲教所監獄呆過兩年的紀錄。

也好，反正我們還有要辦的正事。入黑後的當晚九點，佛朗斯為芮拉開了一間叫「離合器」的酒吧正門。

就像一對情侶一樣的站在酒吧入門處四處張望。「穿黑T男的那個。」佛朗斯像徵求意見的跟女友說。

芮用稍微蓋過室內搖滾的嗓門回答：「都可以，隨你便啦。」說完壓低音量說：「錯不了。」

在吧台坐落後佛朗斯要了瓶在各酒吧蠻賣座的Tsingtao啤酒，芮要了杯用冰，柳橙汁，石榴汁調製再加以黑櫻桃裝飾的日落龍舌蘭酒。兩人邊慢慢的啜著邊有意無意的看著吧台另一頭穿黑T的男人。大概是感應到對方的眼神，黑T男也回望了佛朗斯和芮。幾個來回後，佛朗斯認為時機成熟後斜身滑下吧椅，往對方蕩了過去。

「伙計，好嗎？今晚氣氛還真不錯。」佛朗斯首先發難。

「還過得去。你的女伴才是真的不錯。」

「謝謝，可不是。我倆剛從加州過來…」

「加州哪裡？」

佛朗斯故意停了一下，然後才說：「洛杉磯一帶。」

「我從愛阿華州的滑鐵盧來的。你知道哪地方嗎？」

「我們過來的時候經過那。」

「真的？那你也是個騎手囉？你騎的是什麼？」

「我以前騎的是哈雷WLA 45。」

「嗨！那可是古董啊。怎樣，可以讓我開開眼界吧？」

接著兩人又談論了一大堆其他機車型號的話題，然後佛朗斯低著聲說：「我們本來是來這找點樂趣的。」

「什麼樣的樂趣？」黑T男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啤酒，問。

「我們不想犯法…就只是無傷大雅的大麻之類的樂趣…」

這時穿著件剛從贓物裡找到，胸前印著銀色哈雷重型機車圖案的黑色亞曼尼女裝緊身露臍黑T的芮有點心急的走了過來。喝了口所剩無幾的龍舌蘭，有意無意的朝黑T男笑了笑，然後像問她的男伴又或是問黑T男的說：「有嗎？」

「我…我只做機車零件的買賣…」黑T男被眼前的緊身黑T弄的眼花撩亂的作答。

「真的？」芮上下打量了一下黑T男，然後既驚又喜的繼續：「我們正愁手上的四條美洲豹輪胎沒法出手呢！」

氣氛一下變的更融洽了，黑T男原來的名字叫萊爾。萊爾問：「你們要多少？」

「一盎司吧。」芮帶著有點醉意的說。

「別走開。我出去一下。」萊爾說完由酒吧的後門走了出去。

看著萊爾的背影，佛朗斯吹著口哨，芮警惕的笑的更形嬌俏。

不到六七分鐘，萊爾回來了，而且身後還跟著另一個長的像個傢俱銷售商的男人。男人自我介紹名字叫李察。李察把一個小塑膠袋放在吧檯上推到佛朗斯和芮的面前。說：「這是兩百塊。」

「Whoa！」芮掩著口驚呼。

李察分毫不動的說：「相信我，這是來自泰國和尼泊爾品種雜交而成的高質品。我包保你會經歷前所未有的新歷旅程，怎麼說呢！就像你走進了綠野仙蹤的懷抱裡一樣。」

「Whoa！」這次輪到佛朗斯看著塑膠袋又看著芮驚呼：「那我們怎麼說都要試試！」

一把把斜掛在身後的愛馬仕手袋拿到手中，芮急不及待的在手袋裡數了十張的二十元現鈔給對方。李察接過鈔票，微笑著說：「跟你們交易真爽快。很高興跟你們做個朋友。」

佛朗斯如獲至寶的收好檯上的大麻，又在褲袋裡掏了一卷二十塊面額的現鈔，拿去橡筋，又數了五張遞給李察，說：「如果你還有貨的這是給這位萊爾兄弟的。」然後朝萊爾說：「真高興認識你這樣的朋友。」

萊爾不可置信的連忙說：「由你們一進門我就知道你們是交得過的朋友！」說完萊爾朝酒保說：「他倆今晚的酒費我包了。」

又互相稱兄道弟一番後，臨別前李察遞了個黑框紅底白字印有男人頭像圖案的小包給芮：「這是出自法國的捲菸紙，送你倆的。」

接過所謂的名貴禮物，芮歡天喜地的挽著佛朗斯的手臂仰頭大笑著走出了夜店。「223，今晚在不到五分鐘就花那麼多的錢，開不開心？」芮看著夜空上閃爍的星星笑著問身旁的拍檔。

「應該是酒精的問題。」

「嗯？不對啊，那顆星星剛才才跟我說。」

https://youtu.be/4rxscWizQUY?si=Ws9hEyVS2p92S3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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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有些情節來自天后扮演的食肆妹偷進663房間為663清理房間的靈感。（笑）